穆過林突然發現自己怎麽在水麵之外?自己難道得救了?自己怎麽得救的?自己怎麽看到了拴柱按著自己的頭?!自己看到了自己已經支撐不住了要沉下去了?!穆過林驚恐萬分,不知道為了什麽出了什麽事了?!隻是在轉瞬之間事情怎麽會發展到這一步?!剛才這個這個人,還抱著自己快活的很,轉眼的這會功夫就把自己按在水裏?!自己做錯了什麽了?他要這麽對自己?……太多的事情穆過林沒有辦法能夠理解?轉頭看著旁邊一個男人平靜如水的看著自己又麵無表情看了看拴柱。穆過林急的沒有辦法,想說說不出來,無助的看著這個男人,無助的著急忙慌的示意這個男人趕緊救救自己,但是這個人依然平靜如水,多動一下眉毛多動一下嘴唇都沒有。自己急得團團的轉,手舞足蹈的示意著這個男人趕緊救救自己,這個男人紋絲不動。穆過林真是絕望透頂了,看著拴柱按著自己,自己一點點也掙紮不了慢慢的沉入了水中。


    死神輕飄飄的捏起穆過林塞進自己的衣袖裏,沒想到又是這個男人?!這一次相見,這個男人比上一次更加的堅定更加的陰狠,身上有一股濃濃的煞氣,上一次他可真沒有這麽濃的煞氣。這個人要麽成佛!要麽成魔!


    拴柱看著穆過林不再掙紮了,身體慢慢的沉到了水澗之中這才清醒過來,哎呀!這個自作聰明的女人死了,機警的左右左右看看,又看了看自己剛才待的地方,趕緊拿籃子猛提一籃子的水輕輕的淋在壩邊,把自己的腳印剛才所有的印子衝了,一籃水不夠,又提了一籃貓著腰又衝了一遍,看到沒有腳印痕跡了這才放下心來,貓著腰鑽上了壩台,借著茅草灌木的掩飾隱藏淹沒在樹木森林之中,猶如一片輕輕的樹葉飄落在樹林之中淹沒在廣茂的落葉之中。


    (編者多說一句,籃子一般情況下是打不了水的,但是,持籃子的人猛提一下迅速快短距離會有半籃子水的。)


    晚間,擔著柴禾的青疲憊的挑回家裏來,把柴禾整理好,看著看著覺得不對勁,怎麽感覺少了一些?“花花,花花,看到誰抱咱家的柴禾了嗎?”


    花花坐在門口傻傻的說。“奶奶。”


    青火的不得了,“你這個傻丫頭!你奶奶抱咱家柴禾,你怎麽不叫她不要抱呢?”


    “說了,叫她不要抱,她說我要再敢說話就打死我,還說我是賠錢貨。”


    青火火的提著扁擔跑到了婆婆家,“你這個死老太婆!你敢抱我家的柴禾?!你手斷了還是腳斷了?!不能走了要爬了?!你自己不能上山去砍呐?!人家砍好挑回來,你就把它抱走了?……”


    喜鳳忙從廚房出來,“弟妹,你怎麽說話的?怎麽這樣說婆婆?你是兒媳婦?不能這樣和婆婆說話。”


    青氣的火冒八丈,“她是哪門子的婆婆?做婆婆要有做婆婆的樣子!她哪一點是婆婆樣了?她自己的親孫女都整天掛在嘴上賠錢貨賠錢貨。你這個死老太婆,你自己不是女人啊?你也是個賠錢貨!她自己有手有腳的,幹嘛不砍柴禾?我辛辛苦苦砍了挑回來她倒抱回去?……”


    老太太在屋裏聽到十分的不受用大聲咒罵著,自己是婆婆!拿她兩捆柴禾算什麽東西?就該孝順自己的,沒說讓她挑上來就不錯了,她還敢叫上來?還敢罵自己?!又是一大堆的問候人家祖宗十八代的話,同時也知道了,是自己那傻孫女告訴了她娘,順便把那個傻孫女一塊罵了。奇了怪了,你罵了自己的孫女不也是罵了自己嗎?不管,反正要罵罵那個賤人賠錢貨。


    這邊兩方互不相讓吵得嗷嗷叫的,誌邦打著手電筒過來了,“別吵了,別吵了!青,你回家去。誌鐵,你快出來!穆過林中午去水澗洗衣服,衣服還在石台上麵,人不見了,趕緊去,和大夥兒一塊兒去撈一撈,找一找。”誌邦忙著又到別的地方去找一些年輕力壯的男人們。


    青聽的嚇了一大跳,那個水澗的水很深的,那是祖輩圍壩攔的水,那水澗保著這邊山衝好多戶人家用水,那個水澗每隔幾年就要抽幹水,把水澗堂泥給扒一扒挑走,那裏麵是很深很深的,掉下去哪裏還有命啊?也不敢吵吵了,趕緊的回家,家裏還有兩個孩子,還要吃晚飯呢。


    喜鳳一聽忙伸手扯住要走的男人,“你去幹啥?那死人有什麽好撈的?”


    “誌邦叔喊了,不去不好。”


    “那你站到後麵啊,不要上前!碰到了死人都是晦氣!別把晦氣帶了回來。”誌鐵聽著點點頭忙著走了。


    男人們想了一大堆的方式方法,忙活了一夜一天,終於是把穆過林的屍體撈了出來,穆家的娘家人站在壩邊哭的歇斯底裏,婆家也是傷心欲絕,怎麽也沒想到洗個衣服人還沒了?!


    陳所長正在村中走訪,風聞信息也過來看看,好好的檢查了一番沒有什麽不妥。收集上來的信息有價值的沒有多少,隻有穆過林提供的好像有點信息,那一天她好像聽到了有人和陳寡婦在那山上麵吵吵,這才幾天?人怎麽沒了?自己還什麽也沒有調查到呢,自己隻是有這麽一條信息,沒有走訪到結果呢?這人怎麽沒了?是不是謀殺?還是真的意外落水?引起了陳所長的留意,陳所長看看了,人可能是自然落水而亡,肚子圓鼓鼓的分明喝了不少水,身上沒有別的傷痕,也沒有抓傷撓傷脖子也是沒有掐痕。陳所長又仔仔細細看了看壩的周圍環境,好好的檢查了一番灌木叢,又好好的找了找附近的山裏麵,除了落葉就是鬆毛,要不也是爛柴禾,一星半點的信息也沒有。(編者的話,那時候的山裏還沒有塑料袋什麽餅幹盒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些東西還沒有出現到山裏呢,也沒有人有錢買。)一個腳印哪怕半個腳印都沒找著,或者有個香煙頭,丟了的衛生紙啥的衣服破絮啥的?!什麽樣有價值的信息也沒有找到一件。


    陳所長忙著去了山裏,找了半天才找到了拴柱。拴柱正在山裏忙著挖樹樁,聽到有人的腳步聲,機警的停了下來。陳所長本來聽到有人用洋鎬挖的“咕咚咕咚”聲音,這還沒到找到人呢聲音也沒了,喊了一嗓子,“拴柱!拴柱!是不是你啊?你在哪?”


    拴柱聽著這個聲音知道是陳所長,心下已然明白,陳所長是來調查案情的,隻是不知道他是調查哪一個的?關於陳寡婦那自己就是一個不知道!關於穆過林那就更沒人知道了,自己看的準準的,那天沒有一個人。“哎!哪個?”拴柱故意問。


    陳所長尋著聲音,兩人一唱一答終於是找到了拴柱,“拴柱啊!你這是在幹什麽?”陳所長掃視著山上,好多地方飄著樹根,一塊塊挖的大一坑小一蕩的,翻過來的黃土堆積在那裏,生石也翻了一堆。


    拴柱知道,砍樹是不容辯解的事實。這是跑不掉的!也賴不掉逃不掉的!隻能承認!“挖樹根。”


    陳所長詫異的看著,“拴住啊!你家竟然砍了這麽多樹?上報了嗎?”


    “沒有。”拴柱老實巴交的說。


    陳所長意味深長的說,“拴柱啊!砍樹不上報是犯法的。”拴柱當然知道是犯法的。不然那個陳寡婦怎麽可能要挾到自己?自己不就是因為這個小辮子被她逮住了嗎?看著拴柱這老實巴交肉頭的樣子,陳所長換了一副口氣,“拴柱啊!我今天是來了解情況的。”陳所長打開自己的公文包坐在山坡上,拿出一個筆記本和筆準備記著,“拴柱,來,坐。”拴柱老實坐在陳所長旁邊,“我是來了解情況的。拴柱,誌鋼出事那一天你在哪兒?”


    “誌鋼哥出事?!我在山上挖樹根,聽到那邊吵吵嚷嚷的,我就趕緊跑去啦,然後和大家一塊兒把誌鋼哥送到衛生院了,後來看到您啦?”


    “你一直都在山上挖樹根?在哪片山上?”


    “在大門婁子山上。”這個拴柱真是沒有說謊,是在大門婁子山上挖的樹根,拴柱自信,那天陳寡婦吵吵嚷嚷別人隻能聽到陳寡婦的聲音,自己根本就沒有出聲,或者說自己的聲音太小,最多隻能陳寡婦聽到,隻要自己不說,自己不承認,自己不提,任何人都不會知道,除非陳寡婦能夠重活一回。娘那麽熟悉自己的人也沒聽到,她還不是在山上白白找了好些天?!


    陳所長一聽和上穆過林的說法,那天陳寡婦是在大門婁子山上和別人爭吵,隻是這個穆過林死的太突然了。“拴柱,你在大門婁子山上沒看到陳寡婦?”


    “沒有。”


    “你也在山上,她也在山上,你怎麽沒見著呢?”


    拴柱心中篤定沒人看見,穆過林隻是說聽說,她也隻是詐詐自己,娘也是在尋找,她也不知道,隻要自己不說,天知地知我知。“真沒見到。”


    “那你可聽到她的聲音呢?”


    拴柱心裏想想,自己要是說沒有聽到聲音,陳所長打死恐怕也不會相信,穆過林和娘都在附近都聽到了聲音,獨獨自己沒有聽到聲音?!那就不對了,自己在山上幹活肯定一定聽到聲音啦,還是說聽到聲音!那就得有一個理由,讓陳所長信服的理由。“聽到了她說話聲,我趕緊躲了。”拴柱心想,即使公開自己和陳寡婦的事情,不過是自己一個光棍勾搭了一個寡婦,沒有太大的事情,大不了傷德行,不會要命。


    陳所長納悶。“你躲什麽?”


    拴柱老老實實的說了,心中也想著,自己和陳寡婦的事情有些人是知道的,瞞也瞞不住,不如大大方方的在陳所長麵前承認。陳所長他們畢竟是派出所的,他們是幹這個破案事的,這些他們會調查出來的。“陳所長,不瞞您說,我和陳寡婦有那個那個……”陳所長早就調查清楚知道這個這個,陳所長心裏也懷疑是這個栓柱做的手腳,或者懷疑是拴柱殺了陳寡婦隱匿屍體,埋藏屍體,所以在山上兜兜找了好多天了,隻是一直沒有找到陳寡婦的屍體。“我想討她做老婆,她總是不幹,我幫她們家犁田打耙,種田,挑水,打柴也換不來她同意,她就一味的找我要錢。林林總總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錢我都沒個數了。上個月吧?我都記不得哪一天了,她問我要了300塊,300塊呀?!我找木工頭把我家山上的樹全賣了,又找別人借了一些,湊齊了300塊給她。好像沒過幾天吧?!她又問我要500,說她女兒過幾天要回來又要500塊錢,住宿費學費什麽的。你說我哪裏有錢?這山上麵的樹都被我砍光了,我不能去把人家山上的樹給砍賣了吧?我就說沒有了,她說我要是不答應給她錢,她就舉報我說我砍樹了。我就不敢去見她,我趕緊的在這山上麵把我家的所有的樹根都給挖了。那一天我都記不得了,我在那大門婁子山上麵挖樹根,我好像聽到她的聲音趕緊溜了,跑到了村裏就聽誌鋼大嫂鬼哭狼嚎的叫著,然後又聽到他娘哭喊著叫著什麽心肝肉啊什麽的。我就和大夥一塊兒看著不敢亂動,他娘摟著誌鋼哥哭的一塌糊塗,後來誌邦叔說要用擔架,要把誌鋼哥送到衛生院,後來我們就是送誌鋼哥去衛生院了。”拴柱這些話是有水分的,隻是當時的情況亂糟糟的,陳所長無從下口調查。即便陳所長把所有人集中到一塊兒,一個一個人對一個一個人驗證,當時的大夥慌亂亂七八糟的,誰還記得誰身邊有個誰?拴柱這些話是後來聽來的,並不是誌鋼一出事拴柱就在場,而是經過這些天事情的發酵,拴柱心中想好了怎麽說怎麽辦,旁敲側擊打聽了一些,再說誌鋼出事那天都亂哄哄的,出了這麽大的事,大家都做飯後閑聊的資本聊了些,拴柱多用心聽了些,把他嫁接在自己的身上罷了。即便是在當時的時候,讓大夥自己確定自己的位置都不一定未必能確定了,何況現在事情都過了一個多月了?!再說,大夥確實看到了拴柱跟著大夥一塊兒跑,就沒那麽分辨清楚,前半段不在後半段在?!都是要有這麽敏感這麽能幹,就不在山村裏麵了,都出去混世麵去了。


    陳所長一聽嘩啦嘩啦記了一大堆,“你確定沒見到她?你在山上還看到了誰?你是在哪地方聽到陳寡婦的聲音的?”


    “陳所長,走,我帶您過去看看。”拴柱站了起來頭前領路,陳所長也跟著,一路敘敘聊聊到了。拴柱這麽自信是這些天自己處理了極好,山上的鬆草落葉什麽的都讓娘撈回去了,樹根自己都背回去了,刨出的地方已經整平並且栽上了樹而且成活了,所以拴柱敢領著陳所長來看。陳所長一看有點出乎意外,但是,這地方已經被打掃成這樣,即使是案發第一現場也是毫無線索了。“拴柱,你這?!”


    “陳所長,我在這塊刨得樹根,聽到聲音我就往下溜了,順著山腳田埂去了那邊村裏。”拴柱比劃著,“當時跑得匆忙,工具什麽的全扔在山上,我娘還過來了,在這翻翻半天,罵我砍了這麽多樹,還問我錢哪去了,知道我全給了陳寡婦大罵我一頓。”拴柱知道並且看到了陳所長不一樣的神色,故意說的仔細,他肯定去找娘核實的,就讓娘說也好讓陳所長死心,別以為自己把屍體埋在這山上,就算陳所長派人來把這山頭翻開了又怎樣?


    陳所長確實非常失望,仔細的在山上好好觀察一番,有疑惑的拴柱全給解釋了一下,樹根坑與樹根坑之間是有原始的山石,連成一片的挖掘地連一平方都沒有,倒是不可能埋得下一具屍體,除非豎著埋?!但是這山上麵隻有浮土哪能深挖?深挖了也得有個鑽井什麽的才能做到,一般山浮土下麵都是石頭。陳所長連山溝那一片都好好查一查。拴柱配合的一邊講著,這邊山上陳寡婦要掉隻能掉根頭發,別的陳所長休想得到一件。陳所長和拴柱聊聊,拴柱又帶著陳所長去了自家祖墳地,被自己砍掉的樹根也挖了也栽上了樹。陳所長看著這邊有成片大片的翻新土心下疑惑,這下麵埋十具屍體都行。拴柱冷眼看著,不失時機的說了一句,“這一片是誌鋼哥去的那天晚上我開始幹的,這邊山石多不好挖,幹了一夜才挖了兩棵,娘晌午來看到了,後來娘想這邊祖墳地不寬敞,高高低低的,娘說幹脆稱平吧,我們娘倆在這結結實實幹了好幾天,按娘的意思留得地栽得樹。”陳所長聽著不住的點頭。拴柱心下坦然,人不是埋在這裏,就算你懷疑把山翻過來又怎麽樣?陳所長又若有所思的問了一句,“你在大門婁子山上挖的好好的,為什麽當夜又到這裏來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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