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嶽還沒打完電話,護士就告訴王德秋,老人想見他。


    王德秋急急忙忙跑進去,或許是懷著一種希望,他的眼裏還帶著點驚喜。


    當趙東嶽回到病房門口,還沒等他開口說話,護士又出來了:“病人出現呼吸困難,你們都進去見她最後一麵吧。”


    聽到這話,趙東嶽拉著九薰進了重症監護室。


    剛才他是打電話問了,醫生說心血管這樣的病很麻煩,要是麵積堵塞的話,估計沒有治療的意義了。


    九薰和趙東嶽來到病房,王德秋正在盤問王奶奶:“媽!拆房子的錢就那些嗎?是不是你手裏還有?”


    九薰看著王德秋,她很想給他一巴掌,原來他千裏遙遠的回來,都是為了錢。


    九薰很想把那八十萬告訴他,但看到王奶奶眼裏的絕望,她放棄了。


    當王奶奶目光落在趙東嶽身上後,抬起手。


    趙東嶽忙走了過去牽上:“東嶽,好好……待九薰,這……孩子……不易。”


    一句話王奶奶說了很長時間,接著目光回到九薰手上。


    九薰明白她的意思,把手放在了趙東嶽手裏,王奶奶看到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緩緩閉上了眼睛。


    “奶奶!”


    九薰眼睛睜大,她不相信她就這樣走了。


    她還沒有看著她穿上婚紗,還沒有看到貝貝最後一眼。


    護士示意趙東嶽把人帶走,王德秋眼睛空洞看著床上的母親,淚水流了下來。


    估計這個時候的他,想起來小時候王奶奶牽著他的手哄他開心,病了照顧他的情景。


    九薰不想走,被趙東嶽彎腰抱了起來,最後護士把王德秋也攆出了病房。


    九薰被趙東嶽抱出病房後,心田被悲傷灌滿,哭的等著王奶奶從病房裏出來。


    雙開門打開,病床推出來,白色的床單把王奶奶的頭也蓋住了,九薰噗通一聲跪下:“奶奶,我想你了怎麽辦?”


    她的淚水順著臉頰無聲流下,趙東嶽看到後抱住了她,試圖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可是她抓著床趴在那裏不讓推走。


    護士看到這情景,隻好停下來。


    “奶奶,你說好的要看著我幸福,為什麽食言了?”


    趙東嶽看到她這樣子,心裏也非常難受,過去把她的手從床上拿開,低聲勸道:“讓奶奶安心走吧。”


    九薰抬頭看了趙東嶽一眼:“我就不明白,為什麽王奶奶走的這樣快?”


    王德秋看到九薰這樣子,回頭對護士說:“推走吧。”


    護士推著王奶奶進了電梯,九薰望著那具屍體,想到冰冷的太平間裏她會有多寂寞,痛苦的心都在流淚。


    九薰被趙東嶽扶著站起來,不等著她邁步,彎腰抱起了她。


    “九薰,接受事實吧,王奶奶走了。”


    趙東嶽提醒九薰,他希望她不要這樣悲傷,她難過他就會難過。


    趙東嶽帶著九薰去孫闊住的酒店開了間房,等著天亮處理王奶奶的後事。


    九薰躺在床上,哭著哭著睡著了。


    夢中她夢到了王奶奶,慈祥的看著她:“九薰,別難過了,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態,奶奶走了,等來年清明時節,帶著貝貝去看我。”


    九薰淚流滿麵:“我會的,我會讓貝貝永遠記住,在他小的時候,奶奶有多疼他,愛他。”


    九薰是哭醒的,回頭看了眼趙東嶽還在睡著,她擦了擦眼睛,悄悄從床上下來,來到了窗前。


    東方已經有霞光出現,九薰望著那慢慢上升的太陽,她的心裏稍稍的安定下來。


    她一定要讓王奶奶風光的離開,她要出去給她買衣服,讓她體麵走。


    在九薰要開門的時候,趙東嶽醒了:“你去哪裏?”


    “我要去外麵給王奶奶買衣服,讓她穿的幹淨一點走。”


    “別去了,我已經讓孫闊去買了,估計一會兒就送來了,我還給王奶奶請了入殮師,他會幫她的。”


    九薰回頭看著趙東嶽,眼裏是一片感激。


    “過來,你躺下休息會,等孫闊回來。”


    九薰乖乖回到床上躺下。


    “人死不能複生,不要再難過了,我想知道王奶奶讓你進去,說的什麽?”


    九薰這才把王奶奶手裏有八十萬塊錢的事告訴了趙東嶽:“這筆錢王奶奶是給貝貝留的,當初是想幫我們買房子,被我拒絕後又改變了主意。”


    趙董嶽心裏也非常感激王奶奶,他不在的這三年,是她代替他照顧他的老婆孩子,還把手裏僅有的錢留給了他的老婆孩子。


    “東嶽,那筆錢怎麽辦?要不就給王德秋?”


    “給他吧,估計他懷疑王奶奶手裏還有錢,這次回來就是為了錢回來的。”


    趙東嶽這句話提醒了九薰。


    “東嶽,我和貝貝走的時候,明明王奶奶身體不錯,為什麽隻有一個月的時間,她就不行了,我要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


    九薰懷疑是王德秋惹王奶奶生氣了,她要給保姆打電話。


    “給王德秋可以,但是你得讓他拿著王奶奶的身份證去銀行裏求證下,看看王奶奶到底有多少錢?要不然他會懷疑是你手裏還有沒給他。”


    趙東嶽說到了重點,九薰點頭:“等把王奶奶送走後,我就陪著他去銀行提那八十萬塊錢,順便讓他查查王奶奶所有的存款。”


    兩人排除了以後的隱患後,商量著王奶奶的喪事,趙東嶽的意思是租個場地,在小區裏舉辦個告別儀式,九薰答應了。


    她心裏想:這次要是趙東嶽不來,她真的不知道怎麽讓王奶奶走的體麵。


    兩人正在商量著,敲門聲響起來,趙東嶽和九薰從床上下來,他去開門。


    “趙董,入殮師找了,我把買的衣服送過去了,他會幫她收拾好,還原老人家生前的模樣,夫人放心好了。”


    聽到孫闊這話,九薰的心才安定下來,她不想接受事實不行,王奶奶已經走了,當前最重要的是辦理喪事。


    趙東嶽也不能回去了,給餘碩打了電話,讓他去公司處理公司裏的事,他留了下來。


    讓九薰沒想到的是孫闊辦事比焦玉峰還要仔細,往往她沒想到的,他已經提前幫她做好了,比如九薰和趙東嶽參加喪事的衣服。


    “趙董,這是你和夫人的衣服,我給你買來了。”


    當九薰和趙東嶽在酒店裏換上後,發現號碼正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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