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客廳裏,沙發上的孩子突然感覺到肚子疼,他哭著喊著:“爸爸,我肚子疼,我要媽咪。”


    韓興邦吃驚看著他問:“你肚子疼?哪邊疼?”


    三歲的孩子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哪邊疼,隻是抱著肚子倒在沙發上。


    韓興邦明白了,西點有問題。


    他慶幸自己沒吃喬愛雲做的點心,隨後看著那孩子:“你要是怪就怪你媽吧,要不是她把你帶到這世界上來,你也不會受這份罪。”


    點心是任秀麗給他吃的,與他無關,韓餘元喊了他三聲爸爸,他起身看了他一眼,上了二樓。


    樓下,孩子的哭聲在夜晚越來越響亮,就像是那晚上叫春的貓一樣,直到哭聲越來越弱,韓興邦才急急忙忙從樓上跑下來。


    他一邊打電話,一邊解釋說病人是個三歲的孩子,好像是中毒了,讓救護車快點來。


    當救護車來到韓家別墅後,快速給孩子打了解救的藥,接著把他拉走了。


    韓興邦是被手下送到醫院的,他過去的時候,韓餘元已經從手術室裏推出來了。


    他閉著眼睛,小臉蠟黃,韓興邦看了他一眼,安排手下找個保姆照顧孩子,他坐車回家。


    九薰是淩晨兩點半到的海城一家叫友愛醫院。


    寂靜的夜晚,隻有醫院裏的燈亮著,偶爾病房樓上傳出來一聲哭泣,又或者是一聲咳嗽聲。


    “東嶽,我們上去了,王奶奶的兒子王德秋說在六樓重症監護室。”


    病房樓是高層,這家醫院是新建的,就連路上的水泥都還沒清理幹淨,趙東嶽提醒九薰小心走路,並把胳膊伸給了她。


    九薰趕緊看了趙東嶽一眼,那個刀槍不入的趙東嶽又回家了,一夜的趕路都沒讓他有半點的疲憊,倒是九薰睡了一路。


    孫闊被趙東嶽安排去附近的酒店找地方睡了,兩人進了電梯。


    要是沒有趙東嶽陪著,這個點乘坐電梯九薰都有點害怕,她緊緊地抱著他的胳膊,以此來緩解心裏的緊張。


    從電梯裏走出來後,兩人來到了重症監護室,看到門口一張椅子上躺著王奶奶的兒子王德秋。


    手機裏九薰見過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王叔!”


    九薰輕輕喊了聲。


    王德秋睜開眼看到九薰和趙東嶽:“你們來了?”


    “王奶奶怎麽樣了?”


    九薰擔心的眼神看著王德秋。


    “突然病情發作,多虧一個在廣場上遛娃的婦女看到,打了電話叫了救護車。”


    趙東嶽站在王德秋麵前,九薰忙解釋:“這是我老公趙東嶽。”


    “我聽我媽提到過,幸會,幸會!”


    王德秋主動伸出手和趙東嶽握手,兩人象征性的握了握手。


    “王奶奶沒事吧?”


    趙東嶽想讓他說重點。


    “醫生說不好說,下午的時候出現心率異常,她要求見你。”


    正在王德秋解釋著王奶奶病情的時候,房門從裏麵打開了,年輕的小護士問道:“病人要求見蘇九薰,來了嗎?”


    九薰忙走向前:“我就是!”


    “進來吧!”


    九薰心像是被提起來一樣,跟著護士進了病房。


    病房裏有五六個病人都是插著氧氣管,重症監護室比普通的病房還要安靜,因為這裏的病人幾乎都沒有說話的能力。


    “王奶奶!”


    九薰一眼就看到病床上的王奶奶,走過去拉住了她幹枯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淚水流成了河。


    “別哭……”


    王奶奶因為帶著氧氣說話的聲音很微弱。


    “奶奶,你一定要沒事,我還要你看著我穿上婚紗,見證我成為美麗的新娘,貝貝還要讓你看著他背著書包上學,將來考上大學。”


    九薰哭著說出心裏的期盼。


    “奶奶……恐怕等不到了,我努力的……想活著,可是……”


    王奶奶說到一半沒力氣了。


    “奶奶,你能等到,我不讓你離開我,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海城。”


    情到深處,九薰淚水流到王奶奶手上,她忙擦了。


    “九薰……我住的臥室衣櫥裏,有我……給貝貝……留的錢,你不要給任何人。”


    由於說話的時間長,王奶奶臉變了顏色。


    “奶奶,不要急,你慢慢說。”


    王奶奶是怕不說再也來不及了。


    “錢要給貝貝……不要給德秋了,……他不配。”


    王奶奶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眼角流出了淚,九薰忙抽了張紙幫她擦了。


    “奶奶,你什麽也不要說了,我不要你離開我,我不要!”


    九薰搖著頭,淚水隨著灑落下來,王奶奶看了,一臉的心疼。


    “奶奶,你答應我的,要看著我穿上婚紗做新娘,你答應我給我機會,讓我孝敬你,你不能失言。”


    王奶奶看著九薰的樣子,慢慢抬起手:“是奶奶不好……答應的事……沒有做到。”


    喘息聲變得急促起來,九薰嚇得忙喊護士:“護士,你快點過來看看,奶奶怎麽了?”


    護士走過去翻了翻王奶奶的眼皮:“你出去吧,太激動了對她不好。”


    九薰臨走彎下腰把臉頰貼在王奶奶臉上:“奶奶,我是真的希望你見證我走進婚禮殿堂的那天。”


    九薰被護士請出去了,來到門口趙東嶽馬上扶住她。


    王德秋看到問:“我媽怎麽樣了?”


    九薰不知道怎麽回答他好,頭靠在趙東嶽肩上無聲哭起來。


    趙東嶽抱著她安慰:“別哭了,王奶奶要是知道你這樣,她會很難過。”


    “東嶽,王奶奶太可憐了,你能不能問問她這病情還有沒有希望。”


    九薰希望奇跡出現,把奈何橋上的王奶奶拉回來。


    “好!你先坐下來我打個電話。”


    趙東嶽扶著九薰在椅子上坐下來,拿著手機去了安全通道打電話。


    九薰坐在椅子上,王德秋看了看趙東嶽的背影:“我媽要見你,說了什麽?”


    九薰淚眼朦朧看著王德秋:“我答應奶奶,會很快回來的,可是深城那邊有點事耽擱了,估計是王奶奶想我了。”


    要不是晚上,九薰都想把貝貝帶過來了,如果是老人最後的一麵,她心裏一定非常遺憾,孩子是她心上的事,天天“寶寶,寶寶”的叫,那一聲聲,一句句仿佛呼喚兒子的乳名,九薰想到這些就控製不住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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