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小主子不肯吃東西,和奶娘鬧脾氣,可苦了送膳食的姐姐。魏珠聽到她和爹爹哭訴,便偷偷跑去和小主子打賭,約定玩捉迷藏。若是他找不到自己,便要好好的吃飯,不準再為難別人。


    孩子間的約定,往往是最認真的。


    魏珠趁主子在屋中閉眼數數的時候,跑到園子裏的假山後麵躲藏,跑時走快了些,帕子隨風落入了假山前的池塘裏。孩子往往又是最沒耐心的,魏珠等得時間久了,便在假山後睡麵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醒來還是因為聽到這周圍有人哭叫和吵鬧的聲音。


    小娃娃迷迷糊糊的從假山後走了出來,就見到小主子哭得淚眼朦朧。


    景譽一看到魏珠出現,便上前拉著她的胳膊不讓她走。


    身旁的小太監見找到了魏珠,也跟著鬆了口氣:“小湯圓啊,你剛藏哪了?主子看見池塘中漂著的手帕,以為你落水了,差點讓奴才將整個池塘翻過來找呢!”


    一直以為主子要麵子,在乎輸贏,卻從那一刻起,魏珠就知道,自己在景譽的心中遠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現在這個擁著自己入懷的主子像是又回到了十年前。擁著她的,不是威風八麵的睿王爺,而是那個少年。


    見她全身全影兒好好的站在自己麵前,還有心情擺弄吃食,景譽便想到,魏珠可能完全不知情。


    讓魏珠先忙,隨後,景譽以見客為名,先出了小廚房。


    “到底怎麽回事?”一出院子,景譽目光如炬,腳下生風,徑直向前走著,直奔走水的膳房。


    “回主子,聽說是半個時辰前,膳房突然飄了煙,被當值的侍衛看到了,馬上撲救,救出了一個燒火的小丫頭,還好隻是左手受了傷,再無傷及他人了。那時魏珠姑娘正在小廚房這邊,所以膳房走水的事,奴才便沒和她提起。”有了上一次的教訓,小六子是打死也不跟魏珠多這個嘴了,說多了,怕嚇著了她,說假了,不夠她自己瞎猜的。


    “嗯,這事辦的不錯。”


    主子這麽一誇,小六子跟上前,咧嘴笑了出來:“多謝主子誇獎,奴才給主子辦事是應該的。”


    “貧嘴,”景譽腳步一頓,“查出是誰幹的了?”


    “主子真是明察秋毫,這回走水的事,確有蹊蹺。”


    小六子接到府裏的現報,便讓徒弟寶山先從失火的地方著手查起。當時正值府上侍衛交接換班之時,雜掃清汙的下人們剛剛退下,可在那火源燎起的屋子的牆根兒底下發現了未燒淨的雜草。更要緊的是,不知是哪個不要命的將那間走了水的膳房從外麵反鎖了,燒火的丫頭跑不出,才傷了手。查到了這一步,若不是人為,那才是有鬼了!


    哪兒不走水,怎麽偏偏是膳房?


    如果沒猜錯,這人所做之事是直指魏珠的。


    專找那個和魏珠相似的人在膳房時,上了鎖後才點的火,這是要活活燒死她啊!


    這府裏知道他與魏珠關係的人不多,頂頭了也就是知道主子喜歡吃她做的菜。這麽一想,能做這事兒的也就那麽幾個人了。


    “可有在查的人?”


    “奴才一刻不敢怠慢。”小六子得意的一笑,在主子麵前卻是不敢邀功,“查得越細,越有人在水下沉不住氣了,終於是浮上了水麵。”


    說著,膳房已近在眼前。


    膳房是由一個小院中三間並列而建的大房子組成,中央那間是身邊兩間的兩倍大小,而火就是從中間的主屋燒起來的。


    此時,膳房已被燒得一片漆黑,殘敗不堪。


    而院子中的空地上正跪著一個人,是個丫頭。


    “主子,這次走水就是她幹的!”小六子一指那丫頭,對主子稟告道。


    景譽走到垂頭下跪的女子麵前,肅聲問道:“叫什麽?”


    “奴才,紅玉。”


    “在哪當值?”


    “原是主子小廚房的丫頭,現今在雜掃房,做粗使的丫頭。”


    幾句話一出,景譽像找到了根源。起初聽名字隻是耳熟,聽了出處便認得了,這是他親自下令從小廚房調走的那個膳食丫頭!


    與此同時,另一個謎團也隨之解開了。


    之在莊子時,青芒抓的那個一直在暗地裏跟著魏珠的李九,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得了宮裏人的吩咐行事。可又說不知對方是何人,隻是通過有令牌的手下人與他聯絡任務的。從宮中到王府,中間總少了那麽一絲關聯。


    要跟的人具體是哪個,身在何處,幾時做什麽,王府深宅並不是這麽好打聽的,總要有個接洽的人。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紅玉。


    “說,主使你做事的人,是誰?”景譽的聲音寒到讓人打顫,自家出了內鬼,試問哪個主子能容的?


    見紅玉不開口,小六子也跟著狐假虎威的問道:“主子問話,竟敢不答?你個吃裏爬外的東西!”他上前給了紅玉一嘴巴,那可是掄圓了抽下的,紅玉的嘴角立刻見紅。


    紅玉咬著嘴角,冷笑一聲,嘴硬不言。


    她知道,東窗事發,必是難逃一死!


    午時,景譽來到涼亭時,魏珠已經在那裏候了多時了。見他向自己走來,麵色森寒,不禁慧心一笑,暖暖說道:“主子,今兒個天氣燥熱,先來杯冰鎮梨水解解渴,奴才這就給您布膳。”


    “嗯,不忙,餓得不急,慢慢來。”景譽接過梨水,隻握在手中便傳來一股清涼之氣。


    今兒個用得簡單,魏珠先端出一個盤子,盤子裏躺著一整隻菠蘿,不知是有何玄機。景譽像看西洋畫似的,每日看魏珠的眼神都充斥著新鮮,似是在問:“今個偷懶,就隻給爺吃水果?”


    “主子,您瞧。”魏珠將菠蘿蓋子掀開,那中間不是菠蘿的果肉,而是五彩的米飯,“這個叫八寶菠蘿飯,奴才還是讓次在美食集會上和一位番邦的廚子學的,他說這菠蘿飯可做成甜的,也可做成鹹的。奴才瞧著這天兒熱得很,便做了個甜的給主子吃著玩。”


    魏珠將盛好的青花小碗呈給景譽。


    景譽嚐了一口,那米飯是用糯米做的,軟糯彈牙,回味又有菠蘿的清香,似是加了菠蘿汁隔水蒸的,一時胃口大開:“不錯。”


    至於八寶,想來也都是那幾種材料,白色的是蓮子,紫色的是紫皮花生,棕色的是桃仁,黃色的是菠蘿粒,紅的是枸杞,後麵吃不出的也都融合著果香一並下肚了。


    這飯好吃到,讓景譽忽略了同擺在桌上的蒜子牛肉和鬆鼠桂魚。


    用過飯後,魏珠自知應該退下,卻並未急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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