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景譽下令將那間賭坊查封,抓捕搶錢的大漢,卻是無論如何搜查也打聽不到關於那隻荷包的下落。


    據犯人供述,在那位臉生的公子帶走魏珠後,不久,公子再次折返回來。他一來,二話不說,打了人,搶了荷包就出門了,之後便沒再見過那位公子。


    景譽意識到追查那人的下落,已成為找到荷包的最快途徑。


    翌日,魏珠不顧身子,執意要去與那位公子相約的巷子裏等人,景譽未再阻攔。


    一天就這樣過去了,卻始終不見那位公子的蹤影。


    轉天晌午,下了早課後,從宮中歸來的景譽聽說魏珠又去了巷子,便忍不住前去找她。


    當望著,身子疲倦還是不願離開,因久站而不得不蹲下來休息的丫頭一人在那癡癡等候的模樣時,他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


    “主子?”見景譽向自己走來,魏珠怕再被訓斥,一雙哭腫的眼睛可憐兮兮的仰望著他。


    麵容憔悴,惶惶不安,景譽最見不得丫頭這樣,安撫的將她拉到自己身前,不忍問道:“若是……那荷包找不回來了,你打算怎麽辦?”一天,兩天,還是這麽一直等下去?在他眼中,兩天了,那人若要來,早就來了。


    在這件事情上,魏珠似是不懂妥協,不理智卻又十分冷靜地回了主子:“我會等,那隻荷包,奴才就是死也不能丟了它……”


    景譽拉著她小臂的手不知不覺的握緊,用力握著這個說著決絕話語的人兒,他凝視著魏珠的眼睛,如同起誓般鄭重承諾:“我會幫你查,直到找到為至……但,不許再說這樣的話。”他聲音裏溢滿了疼惜之情。


    “主子……”魏珠心中有萬千想法,可此時卻隻能這樣癡癡地喚他,她說不清心中是欣喜更多,還是感激之情更多。


    “不過,現在你得先跟我去個地方。”見魏珠不願離開,怕錯過了送荷包之人,景譽嘴上劃出個讓人安心的微笑,“不走遠了,我讓小六子替你在這守著,一有消息,馬上來報。”


    魏珠這才隨主子離開了小巷子。


    轉過長街,抬頭仰望著牌匾上那幾個字,魏珠是真不想進去。


    今兒個這偌大的賭坊中隻有一桌賭客,兩個人圍桌而立,桌上色子、牌九一應俱全,可氣氛全無那日熱鬧非凡的景象了。屋裏人,貌似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主子?”魏珠不解的瞅了身旁的景譽一眼,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景譽收到丫頭的眼神,衝著屋中幹咳一聲,像發信號一樣,這兩人中站在上位的人立馬開局。這人魏珠見過,似是賭坊的老板,那天同意以荷包作為賭注的就是他。


    “買定離手!”老板說罷,身邊那位雙手捧著塊碎銀子,開始戰戰兢兢的向下注的地方移動,是大,是小,他顫抖著,一時猶豫不決。


    身旁的景譽又是幹咳一聲,那人手一抖,銀子掉到了小的位置。


    “開!”


    開大,這局真是輸得精光。


    這時,景譽悠閑自得的走到左手邊的桌前,那裏似是觀賞席,設有兩個桌位,桌還擺著瓜子水果。他端起一杯茶,看都不都那桌一眼,冷聲道:“再來。”


    不大的聲音響起,那賭坊的店主跟得了命令一般,立馬開始下一局。


    這時,景譽朝還立在門口的魏珠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過來。魏珠心中迷糊,恭順的走了過去,與主子一同坐在觀賞席上看“戲”。


    堵局一開始,站在桌前下注的人轉臉看向景譽,痛苦的表情扭曲了整張臉,臉上還有傷痕,青一塊紫一塊的,像是被人教訓過了。當然,那張臉也是魏珠無論如何也忘不掉的那張臉!是他搶了自己的荷包,又是他把那荷包輸在了賭坊!


    “是他!我的荷包……”魏珠想要上前,被景譽一把拉住。


    “我讓人搜過了,他身上什麽都沒有,今天就隻看戲吧。”


    不一會,開了三局,那人身上能賭的全賭了出去,不知是那老板特意毀他,還是主子早有吩咐,他是一局都沒贏過。


    “再來。”景譽隻是輕啟雙唇,賭桌前那兩人的臉色卻是比死還要難看。


    “大爺,小的是真沒什麽可賭了……”


    “怎會?”景譽一笑,“不是聽說,剩條腰帶也能下注嗎?”


    賭坊老板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能讓一個賭徒順如此順利得逞,賭坊的老板肯定是與其串通了。


    景譽不理會,繼續說道:“再說了,這裏可是賭坊,沒有什麽是不能下注來賭的,沒了腰帶,不是還有五官,還有四肢,還有五髒六腑嗎?”


    這一回,跪下的可就是那下注之人了……


    “大爺開恩啊……小的狗眼不識泰山,惹到了這位小姐,小的該死啊……”他是真不知道小小的丫頭後台這麽硬啊,早知道,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敢惹這位主兒啊!


    “死不至於,哪隻手動得她,就拿哪隻來賭吧!”景譽看向魏珠臉上的紅痕,眼神愈發的冰冷。


    無論下麵那人如何哭喊求饒,仍無動於衷。


    他的人,動了,就要付出代價!


    魏珠恐慌的眨了眨眼,這樣的主子多少還是讓她害怕了。見狀,她再不開口怕是會出人命的,雖然心頭有恨,有怨,卻也不想有人因她而死,柔聲對身旁的景譽道:“主子,奴才不要他的手。”


    景譽聽言,也看向魏珠:“你不要,我要。”


    魏珠抿緊雙唇,如果再替他們求請,感覺自己這樣跟朵假似善良的白蓮花有何分別?她自己也會鬱悶至極的!


    隻是真要在這裏,在自己的麵前見血,她午夜夢回時想起來沒準會噩夢連連。想了想,魏珠還是再次開口:“主子,奴才雖然不要他的手,可是想要點別的,能換嗎?”


    景譽聽後,一挑眉,沒想到這丫頭還算有點追求!他笑道:“說,要什麽爺都給你。”


    魏珠謝道:“聽說西北戰亂後,常有人吃不上飯,那邊也少有餐館酒樓供逃荒人留宿。我要他留著這雙手,到西北蠻荒之地開一家客棧。如若遇上無飯可吃之人,送上吃食果腹,若遇無處可宿之人,收容留宿,不許收取分文。”


    這個想法新奇,西北本就荒涼,讓他去等於流放,既吃了苦,也施惠於民。景譽目光銳利的射向跪在下頭的兩人:“聽見了沒有?今兒個算你們走運,爺會常派人去打探,如若有半點不遵,你們就是在和爺賭命。”


    “多謝大爺開!多謝小姐開恩!”


    撞在多硬的茬口上了,他們也算是知道了,當晚立即收拾行囊往北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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