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他輕輕一歎:“阿璃,對不起。”得放你一個人在這虎狼之地。這一年來,樊之遠在李璃身邊,親眼看到他的殫精竭慮,他的步步艱辛,實在沒有外人想得那般輕鬆自在。左相未死,燕帝猜忌,前有虎後有狼的境地下,他卻得離開李璃,無法保護他,樊之遠一想到這點就放心不下,一顆心落在這裏不願離開。曾幾何時,會有這樣一個牽腸掛肚之人可談笑間灰飛煙滅的背後,是更多縝密的謀略算計。想想被他拉下台的都是經過風風雨雨,手握重權的大臣,本就狡猾城府深沉,而且隻要達到目的,下毒暗殺什麽不擇手段。與這些人鬥,就得更加狡猾,更加捉摸不透,耗費心力的同時還得保持自身初心,不越雷池。能做到這一點,當得起天下無雙這四個字。就是這樣,在不結黨,不營私之下,李璃的身邊才會聚集那樣一批才能出眾,心中有抱負的能臣大吏。李璃笑了:“對不起什麽?有你替我守衛國土山河,我再放心也沒有了,無需分心北疆,這便是你給我的最好的回報。至於京城,這可是我的主場,我從未害怕。”是的,沒有樊之遠的日子,李璃也是這麽過來的。不知為什麽,聽到這話,樊之遠心裏更加不好受。李璃於是向他招了招手:“過來,離那麽遠幹什麽?”樊之遠走到他的麵前,微微彎腰,然而卻見李璃伸手一抓便扯住他的衣襟,將他整個人都拉到自己的麵前。隻見李璃眼睛微微一彎,眸光閃動,忽然對著他的臉頰親了一口,低聲道:“記住,你的命是我的。”的確是他的,不僅僅是救命之恩,更多的是心甘情願成為他的俘虜,為他生死。輕啄一口,發出短促的響聲,在靜謐的晚上尤其清晰。若是往常樊之遠定然麵紅耳赤,可今晚他微紅著臉頰,看著李璃濕濡的唇,心中微微蕩漾。“要不要親親?”李璃撅起嘴,一副予求予取的任人施為的模樣。朦朧月光灑下銀灰,繁星點點璀璨在波光粼粼的湖麵上,蟲鳴聲渲染靜謐,四周無人之下,非常適合做點少兒不宜的事情,氣氛正當曖昧。樊之遠緊抿著唇就這麽看著李璃,眼眸深邃猶如星海旋渦,卻一動不動。李璃等了一會兒,終於暴躁道:“不會吧,這樣也不敢啊,你都要走了,就不能給我點念想,還是說你根本不喜歡我,就是因為報恩之類的才……唔……”眼睛驀地睜大,那點碎碎念也消失在被封印的唇中。李璃抬起手,摟住樊之遠的脖子,隻覺得美好而心酸。真是太不容易了!兩人分開之時,李璃終於忍不住道:“活到這個歲數,你還是童子雞吧?”別看樊大將軍親的果決,氣勢如虹,但親親就是親親,純粹嘴唇碰嘴唇的那種,根本不敢再放肆大膽一點。什麽唇舌相交,難舍難分,吻得腿軟,喘不過氣的那種,根本不存在的。樊之遠:“……”就因為這一個親吻,他全身的血都激動得仿佛在沸騰,如今瞬間被澆了一盆冷水,涼了。而李璃拍了拍他的肩膀,還在安慰道:“沒事,挺好的,能夠擁有你的一切,我很高興,以後等你回來,我好好教你。”李璃說著說著就期待了起來,目光在樊之遠身上打量了一圈,滿臉都是滿意之色。這身材,嘿嘿嘿。“阿璃倒是熟悉,想必在我之前身旁來人無數吧。”忽然傳來樊之遠涼颼颼的聲音,目光雖依舊波瀾不驚,但是眼神有點冷了。“沒,沒呢,我也就你一個。”樂極生悲說得便是李璃,不過他真的挺冤枉,知道這麽多,自然得多虧後世各種各樣的大寶典,“我就是看得多,知道的多。”樊之遠眉尾一挑,吐出一個字:“哦。”李璃:“……”怡親王混跡於紈絝圈子,常年出入風花雪月場所,的確看得多,知道的多。李璃張了張嘴,那口伶牙俐齒忽然間體會到了什麽叫做百口莫辯。他眨著最無辜的眼睛,用嬌裏嬌氣的語氣道:“將軍哥哥……”一音三繞,顫著樊之遠的心尖。雙方對峙,不多時,樊某人便敗下陣來,輕輕一歎,輕撫著李璃的臉道:“阿璃,等我回來,將燕荊四州交給你。”那時候他便再也不放開這人,不管將來如何,都要在一起。生同衾死同穴。“好。”李璃笑著,“戰場凶險,別管武功多高,萬人戰場上也無用,你當小心。”打了一輩子的仗,樊之遠哪兒不知道這點,隻是從李璃嘴裏說出來的關切,就讓他溫暖而酸澀。“好。”他保證道,回頭又囑咐著,“你對自己也好一些,心腸硬一些。我寧願你傷害別人,也別讓他人傷害你。”這話跟太後說得類似,都是最親近之人,看李璃這顆軟心腸看得清楚。樊之遠在李璃的麵前蹲下來,雙手撫摸上他的腳道:“雲溪說你馬上就能站起來了,可我每每回想,都如同尖刀戳著心肺,阿璃,別再有下次了。”李璃的心化了,點了點頭道:“放心吧,現在除了左相,已經沒有我這般耗費心力對付的人了,接下來便是你。”樊之遠一愣:“我?”“定北侯的冤案一日未得昭雪,你便一日背著這包袱,我答應過你的,總有一日,要替你平凡,現在該是時候了。”“可是,還未找到證據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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