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璃給自個兒倒了杯茶,不甚在意道:“沒錯,召回的聖旨已經在路上了。”“啊呀,那感情好,咱們師兄弟總算能一塊兒見個麵了。”雲溪還挺高興的,“師父還說兩位師兄都隻知其人,不見其身,那我得好好介紹一下。”但是李璃忽然沒了響聲,隻是眯起眼睛看著他。雲溪被他瞧著心裏發毛,不禁問道:“大師兄為什麽這麽看著我?”李璃眼裏帶著深意道:“等他回來,你記得躲一下,別出現在他的麵前。”“為什麽?”雲溪不解,“你做了什麽對不起二師兄,不想讓他認出來……”雲溪還沒說完,似乎想起了什麽,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從裏麵翻出一張趕路解悶用的八卦小報。紙張皺皺巴巴,蹂躪得相當淒慘,然而架不住頭條上那碩大的字體《世上庸脂俗粉無數,隻一輪明月入我心怡親王逼婚有感》。雲溪:“……”他瞬間了然了,就李璃這種癲狂瘋魔般的癡漢,要是他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同門大師兄。實在太丟人。樊之遠知道了怕是得叛逃師門,遠離這個神經病。雲溪賤兮兮地湊上來,擠眉弄眼:“大師兄,原來你也要臉的呀?”李璃麵無表情,一扇子就打了下去。*大概是被太後教訓過了,李璃深刻認識到自己口無遮攔的錯誤,終於在府裏“閉門思過”消停了大半個月。之後,李璃出關,召見了他的狗腿八卦小報主編朱潤。八卦小報一般在頭三天便準備好這一期的內容,第四日校對審查微調,最後兩日三個作坊一同加緊開工刊印以及上架。今天正好這期的小報已經出了文稿,朱潤一並拿過來給李璃審查。李璃隨便翻了翻,然後就扔到了一旁,似乎不太滿意。“王爺?”朱潤小心問道。“就這麽點內容?”“是……”“還能再無聊一點嗎,免費給本王看,我都懶得翻,怎麽,京城最近沒什麽有意思的事能報道了?”李璃懶洋洋地問。朱潤猶豫了一下說:“王爺,有意思的事兒有,就是不太好上小報。”李璃變了個坐姿看他:“說說看。”朱潤舔了舔唇道:“如今外頭最沸沸揚揚的便是秀女大選了,皇上登基近五年,這是頭一次擴充後宮,京城裏的官宦人家都比較興奮。”“還有呢?”“還有是昨日早晨剛發現的。”朱潤說著將一篇文章遞了過來。文章名特別有看頭,乃是《迷霧重重,河邊驚現女屍,嗚呼哀哉,試問誰家女郎》。“喲,謀殺案?”李璃這會兒來精神了,拿過文章細讀起來,然後問道,“這後續報道還有嗎?”“有,咱們已經有人蹲在衙門口等消息了,如今這名女子的身份剛剛確認,乃是城西那片一個新嫁小媳婦,咱們的人偷偷問過,仵作已經驗明是勒死後被拋屍在河道裏,現在就看府尹大人怎麽破案。”朱潤立刻回答。李璃點點頭,繼續問:“府尹沒把記者給趕走?”說到這裏,朱潤一挺胸道:“是挺嫌棄的,不過咱們隻是門口多詢問兩句,跟在官差後麵也不指手畫腳,沒礙著公事。再說誰讓八卦小報是您的產業呢,大人就是看在您的麵子上也不會明著驅趕吧。”朱潤說完,便看了李璃一眼,見後者臉上不見高興也沒見不高興,於是心裏頭頓時咯嗒一聲。他小心地問:“王爺,是不是不妥啊?”八卦小報開了四年,這種案子類的事情向來都很少沾的。早些年就是見到了也怕麻煩沒敢伸手。後來慢慢膽子大了,敢在官衙塵埃落定之後才出個詳細回顧,像這樣半路追蹤,跟著破案的卻還是第一次。朱潤雖然不敢保證這案子能不能登報紙,可有大新聞卻不能探個究竟,實在有些可惜。他跟隨李璃這麽多年,大概能把握這位王爺的意思。雖說尊貴,卻不沾任何朝堂之事,更不想牽扯到亂七八糟的黨係之爭中。就是揪住一個官員,報道的也多是風流韻事,讓人看笑話圖樂子。這件女屍案看著像是出自市井百姓,但保不定牽扯出什麽來呢?朱潤頓時有些後悔,便補救道:“要不,小的再回去看看別的投稿,說不定有新奇的漏下了?”八卦小報的文章自然不可能隻靠著幾個編者和記者,七日一期,更新速度其實不算慢。至今一直保持著不枯燥重複,有稀奇古怪亮點的原因,就是小報廣收各處的投稿,若是被看中登了報,便有豐厚的稿費支付。很多窮困潦倒的書生便靠稿費在京城生活下來,八卦小報開銷這麽大,年年虧損也有其中這個原因在。朱潤其實想過節省這部分開支,不過被李璃拒絕了。這也是他的消息來源之一,有些不算暗樁的人其實在潛移默化之中成了小報的一個線人。為了保證稿費,他們也會想盡辦法留意身邊在發生的事。這京城之中,龐大的情報網就是這麽一點一點地積累起來,消息傳遞到他手裏往往比任何一方勢力都快。就是左相和武寧候也得差上一截。其實這件女屍案,李璃早就通過各處消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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