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時候,這小子又像是受驚的兔子,誰都不相信。江城徽大多時候其實都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唯獨對寧響,他的耐心好像根本堅持不了多久。要是被拒絕了……要怎麽辦?江城徽用力的抱著寧響,拒絕思考這個問題。然後,他的耳朵邊上傳來輕輕的歎息聲。那聲音細細小小,微不可聞。江城徽終於抬高身體,居高臨下的看著寧響,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來,帶著危險的氣勢。青年卻隻是眨巴著眼睛,溫順安靜的回看他。“我也想好久了。”寧響用很低的聲音說,臉上漾出了酒窩。旁邊的聲音,再一次像海浪一樣退走遠去了。兩個人就像是親吻魚一樣,啄了一下。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反而還不如剛才被酒精撐起來的氣勢。就在這時候,一個莽撞的年輕人經過這個小角落的時候,腳上一滑,手上的杯子掉在地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雖然酒保很快就收走了碎玻璃片,年輕人也道歉離開,但是原本那種緊繃著的氣氛忽然就被打破了。兩個人再沒有纏在一起,而是各自坐在沙發一側,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寧響的心髒砰砰直跳,慌得不得了。“我們回去?”江城徽低聲問他。寧響點頭,臉上依然潮紅著,腦子裏也是空空蕩蕩,隻會跟著江城徽後頭走。看上去呆頭呆腦的,還隻會傻笑。江城徽停在寧響前頭,手指微微朝著寧響伸了一下,誰知兩個人的手指尖才碰上,寧響馬上觸電一樣彈開,臉上也更紅了。江城徽笑著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再勉強,而是緩步走在前頭。寧響忙慌慌張張的跟上去。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了酒吧。走在前頭的是江城徽,他本來就高大,穿著一件薄襯衫,在有些涼的夜風裏看上去越發颯爽。寧響跟在後頭,他的身形更瘦削,明明也不算矮,但是看上去依然是小小一隻,但是躲在江城徽的後頭,又好像一切都剛剛好。寧響又抬頭,看了一眼江城徽的背影。被冷風一吹,他的腦子好像終於清醒過來。也讓剛才的一切更像一場夢。江城徽的頭發有點長,發尾在亂風裏淩亂飄蕩,就算這樣,依然特別的好看。寧響盯著江城徽的後腦勺,忽然又想起剛才自己的手指插進這個人發間的感覺……燙得發麻。所以,是真的?江城徽對自己有意思?寧響又傻笑起來。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他的眼裏耳朵裏,卻全都隻剩下前麵這個人。就算不小心撞上旁邊的人,也依然隻會傻乎乎的笑,然後被漂亮小姐姐丟了一個嫌棄的白眼。就算被丟了白眼,還在繼續傻笑。江城徽無奈的轉頭看後麵這個渾身都冒著傻氣的家夥。他等在明亮的路燈下,拉長的黑影落在寧響腳邊。寧響剛想抬腳走過去,又低頭看一眼腳下的黑影,然後小心翼翼的繞開,從邊上靠近。江城徽無奈的微笑,心裏又軟得不可思議。寧響終於走到了他身邊,兩個人還隔著差不多一米的距離,寧響抬頭繼續傻笑,但是又不敢再靠近了。江城徽主動往他身邊走了一步。寧響抬頭看著他,眼睛顯得更大了,好像在試探和確定著什麽。那隻忐忑不安的兔子,又哆哆嗦嗦的跳了出來。江城徽又伸出手,抓住寧響的手。寧響的手冰涼,但是非常的軟,落在江城徽的掌心裏,就像一叢冷玉。“我,我手冷。”寧響再一次慌慌張張的抽出手,低著頭說。“我不介意,我的手熱。”江城徽看著青年的頭頂。寧響卻不做聲,反而把手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裏,繼續悶頭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