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啊,最開始是寧響先誘惑老大的,但後來為什麽反而是老大更主動,這就是另一個故事了……”在兩個膽小鬼都還沒有勇氣坦誠心跡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別人的嘴裏,在一起,分手,又複合過好幾回了。特別狗血。之後的幾天,寧響都沒臉看江城徽。一是怕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情,萬一真的做不成朋友就糟糕了。二是他也真的需要好好冷靜冷靜。冷靜夠了,兔子才能重新縮回洞裏。就是這麽的慫。這人平時雖然沒皮沒臉的,但是很多時候,也就是強撐出來的表象而已。本質上,他還是一條又慫又軟的鹹魚,膽子小,而且一有風吹草動就想把自己埋進鹽堆裏藏起來。江城徽看透了這家夥的本質,卻沒有看明白寧響這幾天激烈的心裏鬥爭。那天以後,江城徽什麽也沒問沒說,對待寧響一如往常。就好像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寧響很感激江城徽的體貼和距離。他發燒一樣的腦子,終於能夠慢慢的冷靜下來,亂七八糟到處跳的心髒,也成功的被他牢牢固定在原處雖然一不小心,還是會偷偷溜出來搗蛋一下。不管怎麽樣,寧響麵對江城徽的時候終於重新恢複了正常至少他自認為正常。表麵上又風平浪靜的過了幾天,這天早上,江城徽忽然邀請寧響去參加一場商務晚宴。“有人咬餌了。”他說。寧響馬上就明白,那夥騙子終於找到江城徽這裏來了。他馬上抖擻精神,穿上了百年難得穿一次的西裝領帶小皮鞋,樂顛顛地跟著江城徽去看熱鬧。江城徽比他氣勢更足些主要是這人天生就身高腿長,氣勢淩人,襯托得寧響更像是一隻快活的小狗腿子。寧響也不在乎,甚至非常樂於維持這種狀態,再說了,他本來就是去打醬油看熱鬧的。才到會場,寧響和寧遠兩邊就正麵撞上了。寧響跟在江城徽後頭,從東麵進去,他後媽挽著寧遠的胳膊,從西邊進來。兩兩相對,寧響還是嬉皮笑臉的,那兩人的臉色卻一下子沉了下去。“你怎麽會在這裏?”寧遠第一個質問道。寧響笑嘻嘻地揚了揚手裏的邀請函:“沒辦法,我現在可是成功人士,應酬多。”寧遠冷著臉,又看向江城徽,點點頭:“久仰大名,希望我們以後能有機會合作。”然後他就頭也不回地拽著他媽先進去了,好像走在前頭的有錢撿一樣。寧響樂顛顛的笑:“你看到我後媽那張臉了沒?他們還真以為我是來跟他們搶好機會的。”其實他就是想要親眼看看這兩個人自己往坑裏跳的樣子,順便在旁邊樂一下。當然了,如果有機會直接把他們踹下去,那就更好了。江城徽好像知道他心裏想什麽,捏了捏寧響的手:“別急,很快就有機會。”寧響的手指頭抽抽了一下,飛快從江城徽身邊收回來,幹笑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幹笑,反正特別的傻。江城徽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隻是昂首走了進去。寧響也連忙跟上。雖然江城徽和寧響都心知肚明,這場商務晚宴其實是騙子的圈套,但是依然不得不承認,騙子的姿態做得很足。平城最好的酒店裏最好的會場,名廚坐鎮,美酒佳肴流水一樣擺出來,名流往來不止,不時就有一個名頭很聳動的大人物攜妻眷進入會場,每來一個,項目的可信度也更增加一分。據江城徽說,這些人也不完全是設的騙局,他們基本上就是能騙就騙,騙不了也並不在乎順手做一筆生意,這也是這麽多年來,還從來沒有被人拆穿過的原因。據說,他們甚至給目標還分了級別,分別是肥羊,黑牛,還有獵豹。肥羊是可以直接開宰的對象,皮嫩肉軟毫無防備,隨時可以被分而食之。黑牛麻煩一點,攻擊力和警惕性更強,需要高度注意,但是一旦宰成功了,肉也很肥美。最麻煩的是獵豹,這些人對獵豹的態度更多是拉攏和利用,而不是陷入廝殺徒徒暴露目標。據說,寧遠就是妥妥的肥羊,而且還是那種已經半開膛的乖肥羊。隻可惜,肥羊對自己的命運卻一點都沒有察覺。寧響含著笑,把視線移到了別處。據江城徽說,這些人已經在平城活躍很久了。一方麵是有平城的大佬給他們坐鎮,另一方麵,他們的謊言裏三分假七分真,就算受騙上當,受害者甚至都不一定能夠察覺,大多數還以為隻是自己運氣不好,白白虧了一筆,甚至還有人被騙一次還不甘心,時時想著翻盤再戰的。寧響忽然看到幾個他以前就聽說過的人,他於是微側著頭,輕輕跟江城徽聊起這些人的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