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見康熙前往永和宮見過德妃以後,便一直陰沉著麵容,難展歡顏,心中不免有著諸多猜測,越發小心謹慎的伺候康熙。


    已經到了用晚膳的時辰,康熙不但沒有急於前往翊坤宮與年兮蘭一同用膳,反而命李德全前往太醫院傳劉聲芳來乾清宮為自己診脈。


    李德全微微一愣,連忙躬身應諾,親自前往太醫院辦差去了,心中卻是暗自疑惑,今日上午劉禦醫不是已經為皇上診過平安脈了嗎?劉禦醫還說皇上龍體康健、不需進補,此時見皇上的神色,也不像是龍體欠安的樣子,為何又要再宣劉禦醫前來診脈?


    劉聲芳聽了李德全所傳的康熙的口諭,心中也暗自狐疑,然而當他腳步匆匆的趕到乾清宮,恭敬的向康熙行了禮,正欲上前為康熙診脈的時候,卻聽康熙直言詢問道:“如今距離熙貴妃生產之日已經過了二十五日,你今日為熙貴妃診平安脈的時候,可發現熙貴妃的身子有何不妥之處?”


    劉聲芳連忙回稟道:“啟稟皇上,熙貴妃的身子恢複得極好,甚至比起許多產後過百日的婦人身體恢複得還要更好一些。”


    康熙沉吟片刻,又詢問道:“按照熙貴妃此時身子複原的程度,可否侍寢?”


    劉聲芳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身子微微一抖,結結巴巴的回答道:“應該……應該可以……隻是,皇上最好還是再等上三五日……”


    劉聲芳心中暗想,皇上您是有多心急呀,如今熙貴妃坐月之期未滿,您竟然便想著讓熙貴妃為您侍寢了!您前些日子不是剛剛接連寵幸了和嬪娘娘三日麽?為何還是這般心急火燎、欲求不滿的模樣?


    康熙瞥了劉聲芳一眼,再次扔下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旨意,將劉聲芳驚得暈頭轉向,“你親自配些溫和的避子湯來,明日一早送到翊坤宮,不得有誤。”康熙想了想,又再次叮囑道:“配藥的時候要小心些,切莫傷了熙貴妃的身子。”


    劉聲芳覺得自己背上已經滲出點點冷汗,連忙躬身應諾。直到退出殿外,劉聲芳依然覺得心中陣陣發冷。劉聲芳想起先前康熙對於熙貴妃毫不掩飾的恩寵與憐惜,如今卻忽然對熙貴妃下了這樣殘忍的旨意,不由得更加覺得伴君如伴虎。


    劉聲芳暗想:就連寵冠後宮的熙貴妃,都會由於皇上製衡後宮的決定而失去誕育子嗣的機會,更何況是其他人,又有什麽人是皇上不能舍棄之人呢?想那位幫助皇上平定三番叛亂的周培公周大人,不也由於漢人的身份而被皇上舍棄外放,生生斷了仕途之路。這熙貴妃雖然深得皇上的寵愛,但說到底,終究也隻是一位出身漢軍旗的妃嬪而已,如今能夠得到貴妃之位,顯然已經到了極致,也難怪皇上會有此旨意。隻是,有些可惜了那樣一位鍾靈毓秀、玲瓏剔透的女子……


    當晚,康熙的禦駕行至翊坤宮的時候,已經夜幕低垂、繁星點點。


    康熙揮退了侍奉的宮人,獨自一人走入寢殿,正好見到年兮蘭將胤祜抱在懷中,輕柔的唱著動聽的小調,哄胤祜入眠。


    見康熙走入殿中,年兮蘭欣喜的迎了上去,抱著剛剛睡著的胤祜給康熙看,開心的說道:“皇上您看,咱們的小福宜是不是比前些日子又胖了一些了?”


    康熙微微皺了皺眉,隻覺得今日聽年兮蘭提及“福宜”這個名字格外刺耳,沉默片刻,卻依然點了點頭。


    年兮蘭一心隻想著懷中可愛的兒子,並未覺察到康熙眼中一閃而過的不悅之色,自顧自摸著小阿哥柔嫩的小臉蛋兒,柔聲叨念著:“額娘的小福宜,額娘一定會將你養的胖胖的……你剛剛出生的時候那麽瘦小,額娘一想到你那時候的樣子便覺得十分心疼!額娘隻希望你能健康快樂的長大,知道麽?”


    康熙心中越發心煩氣躁,有些不悅的說道:“胤祜是男孩子,豈能如此驕縱?你隻管一直喚他的乳名,長此以往,隻會將他寵溺壞了!”


    年兮蘭微微一愣,柔聲解釋道:“妾身在宮人們麵前,一向隻喚胤祜的大名,隻在皇上麵前或是無人之時,才會喚他的乳名。再說,這福宜的名字還是皇上親自取的呢,妾身隻在私下裏偶爾喚一兩聲,又有什麽要緊?若是這名字取了來,卻一直不喚,也會有些奇怪呢!”


    康熙也知道年兮蘭所言有理,然而心中就是覺得十分不舒服。


    年兮蘭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康熙的臉色,此時已經發覺康熙神色有異,再想起康熙今日曾經前往永和宮審問德妃,心中再次湧起強烈的不安。


    年兮蘭輕聲喚來奶娘,命其將胤祜帶到偏殿休息,又為康熙衝泡了一杯熱茶,遞到康熙手中,柔聲勸道:“皇上可是覺得累了?不如先喝一杯熱茶,而後早些休息吧。妾身近幾日向孫嬤嬤學了一些按摩的手法,不如讓妾身為皇上按一按,鬆一鬆筋骨?”


    康熙喝了一口茶水,果然是自己最為喜愛的西湖龍井,又見年兮蘭臉上帶著柔和的淺笑,瞪著一雙明亮清澈的大眼睛討好的望著自己,康熙心中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德妃所言的重生之魂,心裏仿佛被針刺一般,泛起綿綿密密的疼痛。


    康熙放下手中的茶杯,凝視著年兮蘭的清澈見底的雙眸,緩緩言道:“皇宮選秀,三年一次。按照宮中的規矩,八旗閨秀從十三歲至十七歲,皆要參加選秀,在此之前,不可私自談婚論嫁。依祖製,未經遴選的女子,私相嫁聘者,自都統、參領、佐領及本人父母族長,都要分別議處。然而法理之外,還有人情。青梅竹馬、男歡女愛,亦為人之常情。”


    年兮蘭越聽越是糊塗,不禁輕輕蹙起秀眉。


    康熙微微停頓片刻,忽然展臂將年兮蘭擁入懷中,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狠狠閉了閉雙眼,勉強壓下心中瘋狂的嫉妒,盡量將用雲淡風輕的語氣詢問道:“蘭兒入宮之前,可有心儀的男子?”


    年兮蘭纖柔的身子狠狠一震,想要掙脫康熙的懷抱,卻被康熙用力按在懷中,始終無法掙脫。


    年兮蘭委屈的落下眼淚,輕聲解釋道:“皇上如此質問妾身,莫非是懷疑妾身的清白麽?皇上應該記得,在儲秀宮偏殿的美人榻上,妾身……妾身是否為清白之軀,皇上難道看不出來麽?”


    康熙心中一痛,卻依然沉聲詢問道:“朕自然知道你的身子是清白的。可是,朕如今想知道是你的心是否也同樣清白?”


    盡管不知德妃究竟對康熙說了什麽話,年兮蘭心裏卻清楚的意識到,無論德妃是如何做到的,她的確已經使康熙對她產生了懷疑。年兮蘭又急又氣,心中既覺得十分委屈,又無法控製的湧起陣陣傷心與失望。


    年兮蘭苦笑一聲,哽咽的回答道:“既然皇上已經疑心妾身,縱然妾身跪在皇上腳邊,涕淚橫流、詛咒發誓的向皇上保證,隻怕皇上也不會相信妾身。既然如此,皇上又何必再問,直接下旨將妾身打入冷宮豈不好?”


    康熙心裏也不舒服,然而卻依然忍不住開口詢問道:“當年你入宮參選之時,德妃與宜妃都曾向朕請求,希望朕可以將你賜婚給四阿哥或是八阿哥。”康熙捏著年兮蘭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銳利的鳳眸目光灼灼的凝視著年兮蘭的盈滿淚水的雙眼,沉聲問道:“在四阿哥與八阿哥之間,你更心儀何人?當年你應該也對德妃和宜妃的打算有所耳聞吧?那時候,你心裏有何想法?是否也曾暗自期盼著以側福晉的身份嫁給年少有為的四阿哥或是八阿哥?”


    年兮蘭聽著康熙的聲聲質問,身子抖得越發厲害,卻倔強的咬著嘴唇,大膽的與康熙銳利的目光對視,固執的不發一言。


    “回答朕!”康熙收緊手臂,攬住年兮蘭的纖腰將她更緊的擁入懷中,聲色俱厲的命令道:“回答朕!你是不是也曾暗自期盼過嫁給其他男子?”


    年兮蘭盈滿淚水的雙眸滿是委屈與難過,一滴晶瑩的眼淚滑落臉頰,卻沒有像康熙預料中那般為極力否認,為自己辯解,反而黯啞著嗓音低聲道:“妾身的確曾經如此想過。”


    康熙難以置信的望著年兮蘭,片刻之後才回過神來,沉聲怒斥道:“放肆!”


    康熙說罷,一把將年兮蘭打橫抱起,幾步走到床榻前,將年兮蘭直接扔入柔軟的床榻上,隨即傾身上前將她狠狠的壓在身下。


    康熙雙目刺紅的望著身下的女子,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剛剛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迎著康熙驚怒的目光,年兮蘭微微勾起唇角,溢出一抹悲傷地淺笑,緩緩解釋道:“莫說再說一遍,就算再說十遍、百遍,妾身也會謹遵皇上的旨意。妾身不但想過若是嫁給四阿哥或是八阿哥,自己應該如何去做,妾身還曾經想過若是被皇上賜婚給其他皇子或是宗室親貴,甚至落選以後,自己應該如何自處,何去何從。但是那又如何?那些隻是不曾實現過的想法而已,難道皇上在聽到德妃和宜妃的請求之時,竟然從未動過將妾身賜婚給其他人的念頭嗎?”


    康熙此時已經被年兮蘭大膽的言語刺激得頭腦發昏,從永和宮壓抑至今的妒火燒迅速毀了康熙僅剩的理智。此時此刻,康熙已經無暇細想年兮蘭言語間的無奈與未盡之意,隻想用最為原始直接的方式,宣告對身下這名讓他又愛又恨的女子絕對的占有。


    ☆、第104章 ,請支持哦o〔n_n〕o


    床頭吵架床尾和,柔情蜜意羨煞人


    康熙望著固執倔強的年兮蘭,心中對於她的渴望越加強烈。康熙扣住年兮蘭的纖腰,利落的撕破她身上精美的旗裝,用力的將自己埋入她毫無準備的身子。


    康熙感受著懷中女子疼得僵直了身子,卻依然壓下心中的疼惜,低頭在她耳邊沉聲道:“說,你是朕的女人。你是隻屬於朕的女人!”


    倘若年兮蘭當真是年僅十七歲的不諳世事的小女子,隻怕此時早已因為康熙莫名的指責而傷透了心,或是固執的與康熙對抗到底,或是灰心絕望自暴自棄,無論是哪一種選擇,都會將康熙推得更遠,使兩人之間已經產生的裂痕越來越大。到時候,隻能使親者痛、仇者快,對年兮蘭和三個孩子而言,可謂百害而無一利。


    然而,年兮蘭由於上一世的經曆,以及在紫禁城內飄蕩百餘年的所見所聞,對於男女之間的情感以及帝王共有的特點已經有了更多的了解。正因為如此,年兮蘭才能敏銳的覺察到康熙憤怒嚴厲的語氣中隱藏的妒火。年兮蘭愕然片刻,心中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年兮蘭輕歎一聲,努力放鬆自己的身體,伸出雙臂輕輕環抱住康熙寬厚的肩膀。康熙清晰的感受到身下的女子因為自己霸道強勢的動作而心跳得飛快,纖柔的身子仿若一灘溫暖的春水,柔順的迎接包容著自己,身上原本清淡的香氣漸漸變為濃鬱魅惑的甜香,明明已經被自己撩撥得亂了呼吸,卻依然固執的緊咬著嘴唇,不肯說出他想要聽到的答案。


    年兮蘭柔順的回應更加激起了康熙心中難以控製的占有欲,康熙強勢的握住年兮蘭纖細的手腕,將她的雙臂置於頭頂,正欲開口之時,卻忽然瞥見年兮蘭白皙的手腕上那抹雖然已經淡去卻永遠難以祛除的疤痕。


    康熙身子一震,猛然想起當日在鹹福宮偏殿內,年兮蘭曾經為了保住清白而一心求死的固執與決絕。想起那時候年兮蘭奄奄一息的模樣以及從猙獰的傷口中不斷湧出的鮮血,康熙心痛之餘,恍然發現自己險些被妒火衝昏了頭腦,竟然狠狠的傷害了這位他一心想要守護的女子。前世如何,畢竟是飄渺無影、難以考證之事,然而今生今世,蘭兒卻是真真正正完全屬於他的女人。


    康熙深邃的鳳眸中憤怒與妒火漸漸消散,隻餘下揮之不去的後悔與心疼。康熙停下霸道強勢的動作,憐惜的親吻著年兮蘭手腕上的傷疤,隨後與年兮蘭十指交握,輕柔細膩的吻點點落在年兮蘭的額頭、黛眉、臉頰以及耳畔,並在年兮蘭極為敏感的脖頸間纏綿,直到她忍不住鬆開了緊抿的嘴唇,溢出悅耳動聽的嬌吟,康熙才再次俯下身子,擁著懷中的女子共享雲雨之樂。


    因為顧念著年兮蘭的身子,盡管康熙食髓知味,尚未盡興,卻依然僅要了年兮蘭一次,便放過了她。康熙不顧年兮蘭害羞的抗拒,堅持親自查看了她的身子,確定她沒有被自己適才的魯莽傷到以後,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康熙盡管心中十分後悔,但是縱使麵對自己心愛的女子,康熙也說不出道歉的話來。


    康熙憋了半天,隻將年兮蘭更緊的擁入懷中,輕柔的吻了吻她紅潤未消的俏臉,柔聲道:“睡吧,朕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的。剛剛,朕有沒有弄疼你?”


    年兮蘭委屈的點了點頭,隨即臉色一紅,輕聲說道:“開始的時候的確有些疼,之後漸漸的就不痛了。”


    康熙憐惜的輕撫著年兮蘭柔順的長發,歎息道:“朕記得以前在你於乾清宮為朕侍寢的時候,朕還曾經答應過你,永遠都不會讓你再疼。這一次,倒是朕食言了。”


    年兮蘭噗嗤一笑,仰頭在康熙耳邊喃喃低語道:“皇上其實早就已經食言了。猶記妾身生寶寶的時候,可是疼得緊呢!”


    康熙心裏一暖,隻覺得先前的隔閡與裂痕逐漸消失。康熙緊擁著懷中女子嬌柔的身子,心中竟覺得異常滿足。


    年兮蘭靠在康熙溫暖的胸前,聽著康熙沉穩有力的心跳,微微勾起唇角,輕輕閉上了雙眼。


    康熙擁著懷中嬌小的女子,心裏回想著與她初見以來發生過的種種過往,漸漸的睏意襲來,也緩緩閉上了眼睛。


    正當康熙昏昏欲睡之際,卻意外的覺察到懷中的女子輕輕動了動,隨後唇上一暖,竟然被年兮蘭輕柔的印下一吻。


    康熙心中歡喜,正在猶豫要不要起身撲倒懷中調皮的小女人的時候,卻聽年兮蘭柔和悅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蘭兒是隻屬於玄燁的女人。永遠……”


    康熙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渴望,翻身將年兮蘭再次壓在身下,盡管顧念著年兮蘭此時虛弱的身子,不曾做到最後一步,但卻依然拉著年兮蘭纏綿半晌方才作罷。


    半晌之後,被康熙擁在懷中的年兮蘭紅著臉頰,低聲問道:“皇上剛剛不是已經睡著了麽?怎麽會忽然醒過來呢?”


    康熙低聲輕笑起來,捏了捏年兮蘭紅潤的俏臉,挑眉道:“朕剛剛的確已經睡著了,卻又被一位喜歡偷吻朕的小丫頭給吵醒了!既然蘭兒如此熱情,朕總不能讓蘭兒失望的,是不是?”


    年兮蘭嬌嗔的瞪了康熙一眼,羞紅了臉頰靠在康熙懷中,米分拳輕輕落在康熙的肩膀上。康熙非但不覺半點疼痛,反而覺得懷中的女子可愛至極。


    翌日清晨,當年兮蘭起身之時,康熙早已前去乾清宮上朝。年兮蘭在芳婉與木槿的服侍下用過早膳,正哄著三個孩子玩耍,便見劉聲芳前來診平安脈。


    劉聲芳先是恭喜年兮蘭身子恢複得極好,隨後卻麵露不安的神色,支支吾吾的呈上一碗暗色的湯藥。


    年兮蘭微微蹙起秀眉,指著麵前的湯藥詢問道:“這是什麽藥?”


    劉聲芳咬了咬牙,正欲開口回答之時,卻見康熙親自走了進來,伸手從他的手中取過藥碗,揮手令他退下。劉聲芳微微鬆了一口氣,連忙躬身退出殿外。


    年兮蘭站起身子向康熙福了福身,柔聲詢問道:“皇上今日怎得回來得這般早?”


    康熙淺笑道:“今日早朝沒有什麽大事,因此朕便回來得略早一些。”


    康熙將藥碗遞到年兮蘭手中,柔聲解釋道:“你此次生產之時遭遇難產,胎位不正險些出了事。朕至今回想起來,仍然覺得後怕不已、心有餘悸。左右朕與你已經有了三個可愛的兒女,況且,你年紀尚輕,朕也不願你由於接連為朕懷孕生子,反而累壞了自己的身子。因此,朕特意命劉聲芳配了藥性溫和的避子湯。這幅湯藥既有避免懷孕的功效,又不會傷及你的身子。等過些年,朕與你再想要孩子的時候,隻需停藥便可以再次有孕。朕怕你多心,胡思亂想誤會了朕,因此,朕特意趕回翊坤宮,親自將這碗藥端給你。”


    因著康熙的柔聲撫慰,年兮蘭心中的疑惑盡去。想到自己已經有了兩子一女,年兮蘭也不願罔顧自己的身子於短期內再次懷孕生子,因此也便欣然的接受了康熙的安排,柔順的端起藥碗,仰頭一飲而盡。


    相比前世胤禛與子嗣一事上的欺瞞與利用,對於如今康熙的坦誠相告,年兮蘭非但沒有半點難過,反而於心中隱隱泛起一陣歡喜。


    年兮蘭望著康熙疼惜憐愛的目光,心中十分清楚,眼前這位有著至高無上的身份地位、手握天下生殺予奪大權的大清帝王,心中對於她還是有幾分真情的。若非如此,高傲自負如康熙,又豈會對後宮妃嬪耐心解釋自己的決定?


    年兮蘭心念一動,傾身投入康熙的懷抱,伸出藕臂緊緊的抱住康熙的腰,心有餘悸的輕聲道:“皇上昨晚嚇壞妾身了……妾身又慌又怕,更覺得十分傷心……”


    擁著心儀的女子,康熙心中一片柔軟,“蘭兒莫怕,昨日朕實在是被妒火衝昏了頭腦,才會做出那樣的使你傷心的事情。以後,朕再也不會如此傷蘭兒的心了……”


    “說到嫉妒,真正應該擔心害怕、不安嫉妒之人,應該是妾身吧!”年兮蘭幽幽一歎,委屈的瞥了康熙一眼,輕聲說道:“畢竟,如今擁有三宮六院、無數美貌妃嬪的人可不是妾身……”


    康熙啞然失笑,同時又因為年兮蘭為他吃醋而暗自欣喜。“蘭兒切莫胡思亂想,朕對你和三個孩子如何,你最是清楚不過。朕的心意,你還不了解麽?”


    年兮蘭聽聞康熙提及三個寶貝,隨即又想起一件令她頗為擔憂的事情,不禁抿了抿嘴,不安的詢問道:“若是皇上不喜歡,妾身以後不喚三個孩子的乳名便是。”


    康熙輕撫著年兮蘭的後背,柔聲安撫道:“朕昨晚的胡言亂語,蘭兒不必放在心上。這三個名字可是朕親自為三個孩子所取的小名兒,個個都是有福氣的好名字。你說的很有道理,名字就是用來被人喚的。若是隻取了名字,卻又放置不用,那才是怪事一樁呢!”


    此時此刻,康熙早已經想得十分清楚。即使德妃所言有可信之處,卻也有著不少疑點。就以德妃自稱為胤禛求娶年兮蘭,隻為刺激宜妃一事,隻怕便有不盡不實之處。


    ☆、第105章 ,請支持哦o〔n_n〕o


    康熙查獲秘藥之迷,德妃費心挑撥離間


    華燈初上,京城的倚紅樓卻正是一天中最為熱鬧的時候。


    倚紅樓的頭牌姑娘芙蓉正滿麵憂色,懨懨的望著梳妝鏡中自己嬌媚卻落寞的容顏,心裏不禁想起那個總是讓她牽腸掛肚卻又對她若即若離的男子,雖然如今的結果早在她的意料之中,然而芙蓉的心裏卻依然難以避免的湧起莫名的哀傷與淡淡的愁緒。


    鴇母李媽媽象征性的敲了敲門,也不等芙蓉回答便直接推門而入。


    李媽媽看見芙蓉僅著一件桃紅色家常衣衫,披散著一頭烏黑的秀發,臉色略蒼白,尚未梳妝,不由得無奈的搖了搖頭,直言勸說道:“你已經接連兩日不曾好好的吃過東西了,也不願梳洗打扮,甚至也不肯出門接客。難道,你還真打算給圖公子守身不成?”


    見芙蓉默不作聲,李媽媽心裏又急又氣,惱怒的訓斥道:“你可別傻了!那位圖公子一看便是出身高貴的滿人,顯然家中必定早有妻妾,到倚紅樓不過是來尋歡作樂的。縱使他是你的第一位恩客,你與他能夠有緣做幾日露水夫妻也便到了極致了。況且,那位圖公子莫說根本不曾有過為你贖身的念頭,就連包養你的想法都不曾對我提過半句。可是你倒好,不但不知早些收收心,反而放任自己一頭栽進去!真是枉費了我對你多年的教誨!”


    李媽媽輕歎一聲,好言好語的相勸道:“我早就提醒過你,世間男子皆薄情。與其依靠男人,還不如趁著自己年輕貌美的大好年華,好好接客,多給自己攢些銀錢要緊!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就會知道了,什麽情啊愛啊的,都是狗屁!隻有這沉甸甸的金元寶和銀票,才站得穩、敲得響!才是你此生最好的依靠!”


    芙蓉用手中的錦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點頭道:“李媽媽說的是!這幾日,倒是芙蓉糊塗了……”


    “你能夠想通這些事情,我也總算可以放心一些了!”李媽媽見芙蓉終於鬆了口風,心中一喜,連忙打蛇隨棍上,湊在芙蓉身邊興致勃勃的建議道:“今兒倚紅樓來了一位姓喬的外地商賈,聽說家中還是蘇州首富,出手極為闊綽。盡管那位喬老爺已過不惑之年,但是卻生的一幅斯斯文文的好相貌,一看便是風雅之人。喬老爺眼光極高,尋常的姑娘根本連看都肯不看上一眼,剛一進來便指名要見咱們倚紅樓裏的頭牌姑娘呢!你趕緊用些膳食,好好的梳洗打扮一番,給我好好的招待喬老爺,事後必定少不了你的好處!”


    芙蓉想起心上人的絕情,終於心灰意冷,點頭同意了李媽媽的建議。


    等到芙蓉梳洗打扮過後,身著淺米分色襦裙,畫著豔麗的桃花妝出現在喬老爺麵前的時候,著實令見過不少美人的喬老爺驚豔了一番。


    李媽媽一見喬老爺目不轉睛的望著芙蓉,那閃爍著欲火的視線仿若黏在芙蓉身上一般,不禁掩口而笑,對芙蓉使了一個眼色,囑咐她多敬喬老爺幾杯酒,隨後便知情識趣的退了出去,並且不忘仔細的替兩人關好房門。


    見喬老爺對芙蓉極為滿意,李媽媽原本還做著數銀子數到手軟的美夢,然而不過一刻鍾功夫,卻聽手下的龜公忐忑不安的前來報信,稱不知那喬老爺用了什麽手段,竟將一向柔婉怯懦的芙蓉折磨得又哭又叫,那淒厲的叫聲實在令人不寒而栗,也不知會不會鬧出人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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