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我還聽說太後娘娘都中招了!”


    “哎,你可知道,是誰搗的鬼嗎?”


    “怎能不知,太後嚇醒之後當場就把沐雪宮的那位娘娘給抓了過去,聽說還要找法師呢!”


    雲衣聽到這裏瞥了一眼陶安,卻見陶安麵色如常,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雲衣抿了抿嘴,偏著頭問道:“你不著急她嗎?”


    陶安微微一怔:“誰?”


    “那個沐妃。”雲衣用下巴指指旁邊桌子談話的那兩人道:“你去迷魂穀采紫須花,不就是為了她嗎,現在大家都說是她搗的鬼,你不著急嗎?”


    陶安低頭笑笑,本想說她自有打算,話到嘴邊又改口道:“有陛下護著她,怎輪得到我著急。”


    話音剛落,陶安突然想起什麽,心中一緊,再望向雲衣時不由得皺了皺眉,目中警惕一閃而過。


    雲衣正低著頭喝茶,並未注意到他的神色,再看向陶安時,依然是那個微微淺笑的青衫男子。


    雲衣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我可以幫她。”


    陶安放下茶杯,輕輕道:“哦?”


    雲衣揚了揚頭:“她們做噩夢,一定是有人下了噩夢蠱,這蠱我能解,還有,太後不是要找法師嗎,我就可以啊!你隻要送我進去,到時我解了噩夢蠱,再說這跟沐妃無關,不就幫她洗白了嗎?”


    陶安眯了眯眼,心下思付片刻,然後笑著望向雲衣:“好法子。”想了想又道:“隻是……我上午已安排人去尋了法師,現下有你入宮我倒是更放心些,看來今晚我還得出城交代下那個法師,讓他不用出手了。”


    雲衣咧開嘴恩了一聲,然後低頭扒著碗裏的飯菜,突然就沒了胃口。


    這樣騙他,真的好嗎……到時如果她按王爺哥哥的吩咐在所有人麵前指出就是沐妃下的蠱,那他……還會不會原諒自己……


    **


    入了夜,陶安隻身一人騎馬離開了將軍府,去了城郊的一處山腳。


    月色有些黯淡,幾片黑雲浮在月下半遮半掩,映著山下黑黢黢的林木,隱隱透出幾分詭異。


    陶安下了馬,將馬拴在林外的一顆樹上,然後握著腰間的佩劍,向林中走去。


    一聲鴉叫伴隨著翅膀的撲棱聲瞬間劃破了寂靜的黑夜,陶安卻仿若無事般繼續向林中深處走去。


    又走了片刻,陶安在一片空地前停下,瞅了瞅頭頂盤旋的烏鴉,負手笑道:“閣下莫不是還得我殺上幾隻才肯現身?”


    “哈哈哈哈!”一陣笑聲從前方的夜色中傳來,陶安挑起唇角,對那個漸漸顯現的身影抱了抱拳:“鴉兄,好久不見。”


    **


    紫檀木的馬車裏,雲衣攢著袖角低頭咬著唇一聲不吭。


    賢王撐著腮,半眯著眼睛淡淡道:“怎麽,事情沒辦成嗎?”


    雲衣連忙搖搖頭:“辦成了,陶公子還說這是個好法子。”


    賢王笑笑,坐起身子沉聲道:“那你為何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雲衣猶豫了片刻,終於開了口:“王爺哥哥,我不想騙他。”


    賢王默了一下,笑了笑:“你若不騙他,說不定他就會找機會把責任推到你姐姐頭上,雲衣,孰輕孰重,你可要掂量好。”


    想了一下,賢王繼續問道:“對了,聽說陶安晚上去了城外,那裏不好跟蹤,你可知道他去了哪兒?”


    雲衣點頭:“他說他提前安排了法師,既然我要去,他就去告訴他們不用來了。”


    賢王一聲冷笑:“你看,如果進宮的不是你,陶安一定會借此機會除掉你姐姐,他把法師安排成自己的人,不就是為了把罪名栽贓給別人嗎?”


    雲衣低下頭又緘了聲。賢王打開扇子輕輕扇著風,緩緩道:“軒陽寵她寵的緊,到時能除掉一個容妃就算不錯了。阿沐這邊,需得再下一劑猛藥。”


    雲衣抬頭,眼神中有些不解。


    賢王轉過身,摸了摸雲衣的腦袋:“把阿沐引出宮,到時我會布下人手,倘若解決了她,入宮後,你隻需把下蠱的事推到容妃身上便可。”


    作者有話要說:  在準備關電腦去車站坐車之前看到了西瓜大大的一篇長評,瞬間感動的無以複加,立馬放上預計今晚發的這章存稿來表示謝意,同時也謝謝一直在看這篇文文的大大們,我在寫,你們在看,對一個寫故事的人來說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我的筆不會停,希望你們也一直都在。嗷~又矯情了,捂臉坐車去了,提前祝大大們明天有情人沒情人的都快樂!23333333


    ps:暗黑係賢王boss要開始他的追殺之路了,送他一句話,後麵你會被虐的很慘,就醬紫!


    ☆、被調換的紙卷


    第三十三章


    陶安回到書房後神色便有些沉重,鴉人這邊倒是已經辦妥,但是雲衣……


    陶安靠著椅背閉上眼睛,難不成雲衣,是賢王派來的人……


    今天在酒樓,那兩個談話的人說的是沐雪宮的那位娘娘,並沒有說出是阿沐或者沐妃,而雲衣好像對宮裏的事了若指掌,開口就問,你不著急她嗎,若雲衣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怎麽會這麽確定的就認為那位娘娘就是阿沐,這麽確定她就是大家認為的那個下蠱的人,難道僅僅因為沐雪宮和阿沐的名字有個相同的字嗎?


    似乎有些牽強。


    陶安揉了揉額角,他不想懷疑雲衣,可是這也提醒他此事需更加謹慎小心,雖沒有確切的證據,但雲衣那裏,防一防總歸沒錯的。


    拾起筆架上的一隻狼毫,陶安在一張紙卷上寫好聯係阿沐的信息,然後喚來跟在自己身邊的王文:“交給黃德全,讓他明天交給阿沐或素弦。”


    王文帶著紙卷匆匆離開,與此同時,另一個身影也如同鬼魅一般遠遠的跟在身後……


    **


    第二天清晨,阿沐剛剛用完一小碗蓮子粥,便見素弦繃著臉匆匆從殿外進來,阿沐屏退宮裏的其她人問道:“怎麽了?”


    素弦攤開掌心,把紙卷遞給阿沐:“沐娘娘,你跟主上的事兒怕是被旁人知道了。”


    聽到這句話,阿沐心裏一緊,看著素弦愣了愣,然後把目光投向了那張紙卷。


    原來不知不覺間,時間又走到了前世裏素弦被害死的那天。


    阿沐手指抖了下,拿起那紙卷對著陽光照了照,果然,這不是陶安用的紙。陶安用來和她聯係的紙卷對著陽光或燭火看時會隱隱看到紙間有些黑點,但這張卻與普通的無異,雖然字跡幾乎一模一樣,但她此刻很確定這是賢王幹的事。


    前世裏她和素弦自然已經發現了這點,但那時候是因為賢王懷疑她,所以寫了這張紙條來試探,可她和素弦卻並不知道這是何人所為,她本來想對此置之不理,但素弦覺得若不查清這個人是誰,怕以後會生出些旁的變故,到時敵人在暗,她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所以素弦代替她去赴約,讓她隱在暗處,看看那人究竟是誰。


    後來……守在宮牆外的人竟然是太後和雲裳,當時她親眼看著素弦被她們抓起來,她本要依計救她,可太後竟早已心狠手辣的吩咐手下隻要有人出現便亂箭射死,所以根本來不及她出手,素弦便……


    阿沐握著紙卷的手指微微發白,要知道從那件事後,她心裏便存了個疙瘩,再也沒解開過。


    如今,倒真的要謝謝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一些遺憾和後悔也終於有了可以彌補的時候……


    “娘娘?您在想什麽?”素弦的聲音將阿沐的思緒突然拉回。


    “不要理它。”阿沐聲音有些微啞,然後把紙卷收進袖中。


    “可……”


    “沒有可是,我已經知道寫這張紙卷的人是誰了,我們沒有必要再去犯險。”這次,沒等素弦說出那一大堆的理由,阿沐便直接打斷了素弦的話。


    素弦咽了咽口水:“成,我知道您是神算子,那您說說,寫這紙卷的人是誰?”


    “是賢王。”


    素弦皺了皺眉:“賢王怎麽會知道,他不是隻知道你現在站在陛下這邊了嗎,你跟主上的事……”


    阿沐垂眸想了下:“這我確實不知道,需得見了主上再說。”


    素弦點點頭,想了一下又問道:“那賢王讓你子時在東北角的宮牆外候著,我們就什麽都不做了嗎?”


    阿沐想了想,突然揚起唇角笑笑:“總得送她們點什麽。素弦,你去紮個稻草人來。”


    到了子時,阿沐換上夜行衣,悄悄潛到了宮牆的東北角,牆外倒是一片安靜,阿沐輕輕哼了一聲,揚手把那個稻草人拋到牆外。


    果然,霎時間幾支箭齊齊射來,牆外頓時火光通明,接著就聽到太後的聲音響起:“大膽賊人,今日哀家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阿沐眯了眯眼,冷笑一聲,足尖輕點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宮牆外,前去查看來人的兵士在看到那個稻草人後突然啊的一聲,然後連忙跪在地上不敢做聲。


    太後和雲裳彼此對望一眼,走上前去查看,卻見那稻草人穿著太後的衣服,胸前貼著一張符紙,上麵寫著太後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瞬間的愣怔後,太後麵色慘白,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身子搖搖欲墜,雲裳連忙扶住,然後厲聲道:“還不快去給我追!”


    一眾人這才慌慌張張的翻過宮牆去看,隻是這裏早已空蕩蕩的瞧不見一個人影。


    太後抓住那稻草人,手指上的護甲深深嵌進其中,狠狠道:“沐妃……一定是那個賤人!哀家……哀家定要讓她萬箭穿心!”


    阿沐回到沐雪宮時,素弦正著急的等在殿裏來回踱步,見阿沐從窗戶翻了進來後連忙迎上去問道:“怎麽樣怎麽樣?有沒有被發現?”


    阿沐扯下麵紗,露出一張快笑岔氣的臉,扶著素弦喘道:“我一路上隻要想到太後那張被氣綠的臉就忍不住要笑,差點沒從房頂上摔下來,不行,素弦你得讓我先笑一會兒。”


    素弦“撲哧”一聲也跟著笑出來:“好了好了,讓你笑讓你笑,咱先趕緊把衣服換了,萬一太後找上來怎麽辦?”


    阿沐一邊點頭應著一邊匆匆換上睡衣,一頭紮進被子裏,素弦收拾好那些夜行衣後便連忙打著扇子裝模作樣的站在一旁給阿沐扇風,果然,沒過多久,太後和雲裳便一臉怒色的趕了過來。


    自然,又是一番唇槍舌劍後,太後沒討到半分便宜的打道回府,最後也隻能丟下一句:“哀家絕對不允許後宮出現那些汙穢的東西,包括沾了汙穢的人。”


    阿沐絲毫不讓的故作憂慮道:“太後此話……說的有些不妥,後宮那麽多做了惡夢的妃嬪還有太後您老人家,不都是因為沾了那些汙穢的東西才這樣嗎,到時,怎麽能連太後您也趕出去呢……”


    還好有雲裳攔著,在太後耳畔不知說了什麽,太後這才沒氣暈過去,最後終於隻得冷哼一聲,甩了袖子離開了。


    送走太後,素弦起身攙起阿沐,和阿沐對視一眼後,兩人不約而同的掩嘴偷笑一聲,素弦似是想起什麽皺了皺眉問道:“對了,你怎麽知道這就是賢王幹的?又怎麽知道就是太後和雲裳守在了外麵?難不成……”素弦猶豫了一下,咬了咬唇低聲道:“難不成你還真的活了兩次?”


    阿沐心知那天說漏了嘴,又恢複了往日冷靜的模樣,岔開話道:“我得去見下主上,鴉人那邊不知道他聯係上沒,還有以後傳遞消息的事,得讓他留心些。”


    說罷,阿沐看了看時辰,如果沒有出錯,陶安這次確實找了她,但是時間和地點是被人換過的,而前世陶安其實是在將軍府等了她一夜。


    阿沐又重新翻出夜行衣,跟素弦交代了兩句便再一次翻出了窗戶……


    躲在暗處的追影擦了一把額上的汗,自打剛才看見她扔了太後的稻草人,手心就一陣發涼,這下好了,沐妃又跑了出去,雖說陛下已經開口讓他不再跟著她,隻盯著她在宮裏的一舉一動,但一旦出去還是要回去跟陛下稟報的,那麽想都不用想,陛下又會怒火中燒,然後連帶著他也沒好日子過。


    追影歎了口氣,轉身去了軒陽的禦書房……


    **


    陶安負手挑了挑書案上的燭火淡淡道:“怎麽遲了這麽久?”


    阿沐摘下麵紗,從袖口摸出一張紙卷遞給陶安。


    陶安皺了皺眉,打開紙卷掃了一眼,麵色突然沉了下來,然後又連忙將紙卷對著燭火看了下,神色便更加陰沉:“這是誰給你的?”


    “還是黃德全。”頓了一下阿沐又道:“但依我看,應該不是他這裏出的問題,主上可以找王文和黃德全中間的接線人查查。”


    陶安瞥了一眼阿沐道:“這件事情我會查清的。對了,鴉人那邊我已經聯係好了,另外……那個雲衣,她說宮裏的女眷是被下了噩夢蠱,那蠱,她可以解。”


    “雲衣?”阿沐腦海中閃過在苗疆遇到的那個紫衣女孩:“她來帝都了?”


    陶安點頭:“恩,來了有幾日了,現在府上住著。”


    阿沐有些不解:“她……來找主上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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