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怒聲道:“傳哀家懿旨,閣老之女宋知禮忠勳嫡裔,賢良淑德,堪翊壼範,哀家甚喜甚憐,收為義女封清河郡主。宋閣老勞苦功高,一生煊赫,若有未竟之事,便在於兒女婚事,哀家承閣老生前遺願,做主賜婚大理寺少卿沈是,三年脫孝後完婚。”柳長澤她管不了,還管不了個區區芝麻官了!第107章 字帖呂太醫診脈後,將阿良指桑罵槐的數落了一遍,說什麽好好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年,短短幾日就教人造成了這幅空囊,在折騰下去也別請老朽來看病了,直接去鋪子裏頭定個上等棺木了事,省得浪費老朽的寶貴藥材!阿良捂著他的嘴,將人拖了出去。呂太醫扒著門框四肢掙紮繼續罵,“底子都燒壞了,還凶什麽……”隻見柳長澤寒眸如刃的從內室起身,向他走來。呂太醫被這威淩的氣勢逼的發怵,一下就貓兒了聲……“底子燒壞了。”柳長澤睨視著他,語帶脅迫的問。呂太醫抖了下,霎時臨淵勒馬,拍著胸口說,“哪能呢!區區小病,不出三日,老朽包管他重煥新生!生龍活虎!”柳長澤高大的身影逼近他一步,停了幾秒,而後在他肩頭,緩慢的拍了三下,不算重,卻森然入骨。呂太醫咽了口唾沫,指天立誓,“絕對三日!”柳長澤瞥了阿良一眼,阿良忙跟著點頭。他才往裏走去。阿良拍著呂太醫說:“作死你敢惹侯爺!”“敢做還不讓人說了,真心疼把人逼成這幅鬼樣子!”呂太醫搓了兩把汗濕的後背,“要不是故人所托,我早八百年養老快活去了,受這股窩囊氣!”阿良聽笑了譏諷道:“別戴高帽了,呂太醫你舍得侯府藏藥閣嗎?”呂太醫被噎的說不出話。他是個醫癡,誰有名貴藥材,誰有奇珍異學,誰就是大爺。而柳長澤顯然是大爺中的大爺,那滿閣的珍稀藥材,滿閣的秘法絕學,該死,他現在都沒參透那個破明引是個什麽東西!果然是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侯爺那一院子歪瓜裂棗的江湖騙子也有這本事!……柳長澤陰雲滿布的守在沈是床邊。第三次。除了太傅外,這是他第三次守在別人病床邊了。他不是太醫,來也無濟於事,但是每每聽到沈是出事,他又無法克製的要親身看上一眼。否則不安。不是焦急和厭煩,而是一種漫長的不安。這種情緒是擔憂,是慌張,是在意,他再清楚不過了,那些太傅病重的日子裏,他每時每刻都是這麽煎熬著過的。但他此時無法分辨出來。或者說是不敢去想。柳長澤臉繃的死死的,又極其生硬的探出一隻手放在沈是的額頭上,滾燙的溫度他還未碰到,便覺得灼手。阿良輕輕的推開了門。柳長澤快速抽回了手,麵上卻仍是一幅死人臉。阿良生怕觸他眉頭,俯在他身側,戰戰兢兢的說了句,“侯爺,文舍人有信。”阿良從手中遞過一份信箋,柳長澤心不在焉的打開,看了一眼,便猛地站起,用吃人的目光瞪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沈是,向外奪馬而去。柳長澤將行至宮門時,穿過一個巷口,赤馬揚鞭跑得飛快,隻見一人突然張臂衝出。還好柳長澤眼觀四路,身手敏捷,早已發現了他意圖,右手一個用力勒緊韁繩,赤馬紅蹄高揚,堪堪停在那人眼前,不足一寸處。“你好大的膽子。”柳長澤不怒自威的說。那人嚇得麵色發白,但富貴險中求,他強忍著的後怕,平複著心情說:“侯爺去不得!”柳長澤聞言輕蔑一笑,“你也配攔我的路。”他一鞭揚下,有皮肉綻破之聲。那人卻不偏不倚,悶聲受了這一遭,靜而自持的說:“太後此舉,難道不是侯爺之過嗎?!”柳長澤方正眼看他,“文舍人,眾所周知本候並非良善之輩,今日不踏你血骨而去,不過是看在你傳信有功,望你自知自重。”他一鞭落在文通緊張到腳趾抓地的鞋邊,一滴汗順著文通腿管滑了下來。隻聽柳長澤繼續道:“本候厭惡愚蠢的忠直義士,更厭惡滑稽的效仿之輩,你圖什麽便直言,不要在本候麵前賣弄詭計。”文通立即雙腿發軟的跪了下來,但他依舊挺直腰道:“侯爺快人快語,下官欽佩!”柳長澤倒不意外文通會將賜婚一事傳給他,畢竟他和沈是的那些事兒,早就滿京飛傳了。他承了傳信這份情,但這人仍然杵著攔路,便十分不識趣了,難不成他還有什麽錦囊妙計,連太後懿旨也攔的下來。柳長澤不屑的夾了下馬腹,於巷中前行兩步。卻聞文通說,“下官已稟聖上。”柳長澤瞬間變臉,沈是乃聖上之人,此行賜婚,既能借由閣老名望替沈是徹底洗去他入獄的那些醃臢謠言,又能替沈是造勢,閣老後繼有人,穩固內閣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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