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書遠盯著他,勸自己不要怕,若是躲了,他隻會變本加厲。但還是在孟洋要捉住的時候,不可控的躲開了。孟洋笑的更溫柔了,那是一種近乎甜蜜滿足的姿態,而這一次,虞書遠逃不掉了。孟洋捉住了虞書遠的手腕,一隻手幹燥的,一隻手全是冰涼的水。虞書遠眼圈立馬就紅了,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地板上的那隻魚,也終於一動不動。耳聰目明的小廝已經端了清水在銅盆裏,孟洋貼近虞書遠,心疼的吻了下她的眼睛,語氣很輕的說:“書遠別難過,為夫和你鬧著玩的,別難過,我們去放生好不好……”虞書遠的手攥緊,感覺他的語氣比方才的魚鱗觸感還要可怕,虞書遠胃部一個收縮,麵色蒼白的近乎要吐出來,她死死的盯著孟洋的脖子,看著那青色的經脈,恨不得就這樣一口咬下去了事。忽然她看到樓閣外出現了個青衫疏朗的人。“阿是。”她輕喚。孟洋的手瞬間鉗緊了她,像茂密的水草纏住了落水者的腳踝,不死不休。孟洋還是背對著的,笑了下說:“沈兄來了呀,我和夫人久候多時了。”孟洋牽著虞書遠的雙手,不急不慢的走到了銅盆處,將他們的手浸沒在清水裏,珍之又重的清洗。沈是看了下地麵上的狼藉,和虞書遠的視線,便走上前,將那隻垂死的錦鯉撿了起來,重新丟入了水中說:“孟兄這是怎麽了?”虞書遠見那魚還沒死,到了水中艱難的動了下魚尾,她的神經鬆弛了一些。孟洋拿著幹巾同虞書遠擦好了手,而後將手滑到了虞書遠的小腹上說:“夫人身懷六甲,見到這些鮮活的生命被困在水缸之中,一時難受,我正安慰她要放生呢……”沈是聲音也是溫潤如玉的,帶著撫慰人心的效果,他說:“書遠美德,如此善舉,倒是不容片刻耽擱,孟兄說可是?”孟洋便對小廝吼道:“還杵著做什麽,沒聽見嗎?”孟洋才正眼打量起沈是,穿的是很普通的青衫,束著發髻,幹幹淨淨的,什麽都沒有,這若是晚上廟會,帶著麵具丟到大街上,真是親爹媽都認不出來。這身樸素無華的打扮,不像是有約的樣子,孟洋問道:“上元節,侯爺不一道來嗎?”沈是不解,官居一品都不敢隨意宴請侯爺,你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商賈,有點癡人說夢了吧,便說:“侯爺,貴人事繁……”忽有一手落在了沈是的肩上。“沈大人,別來無恙?”沈是看著他愣了半響,什麽別來無恙,不是昨天才見?柳長澤見他驚嚇,通體暢快,得到了久違的整蠱大臣的樂趣。孟洋鬆了口氣,不然真要看虞書遠和沈是兩個人卿卿我我一晚上,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幹出什麽來,便牽著虞書遠迎上說:“侯爺大駕光臨,實在令孟某此地蓬蓽生輝。”“無需多禮,琉璃台久負盛名,本候慕名前來。”柳長澤冷淡的說。孟洋明白柳長澤為誰而來,笑著說了句:“三生有幸。”便安排了開宴。琉璃台的宴都是在室外,每一層都有個露台,可以邊享用美食,邊縱覽京城,還有樂師彈著琵琶,佐以助樂。孟洋不願被人看到虞書遠,他在甲板兩側,還隔了幾道鏤空屏風,美則美矣,卻不能賞景個痛快,頗為不倫不類。虞書遠本來隻是想和沈是敘敘舊,沒想到柳長澤也來了,便不想讓他好過。虞書遠拿起玉著給沈是夾起了菜,笑的柔情似水:“阿是最愛的桃花流水鱖魚肥。”沈是不愛吃魚,覺得腥味重,但想方才的錦鯉,以為虞書遠是要氣孟洋,便配合的吃了。柳長澤陰測測的看了他一眼。第56章 蒜香小排孟洋皮笑肉不笑的把虞書遠麵前的鱖魚換到了沈是麵前說:“是我招待不周,沈兄莫要見怪。”“孟兄這一桌滿漢全席都可媲美宮宴了,豈會招待不周。”沈是說罷將筷子伸柳長澤不遠處的一道蒜香小排。紅紅火火的小排上撒著西域進貢的孜然粉,香味四溢。沈是藥罐子口味清淡一輩子了,對這些香辣可口的東西,可謂是垂涎三尺,嗅之登仙。但府衙裏的人都不懂事,以為讀書人都是吃竹子、吃墨生活的,沈是也不好開口,若是有朝一日被人知道沈太傅,貪戀口腹之欲,多失體麵。柳長澤夾住了他的玉著。沈是不知道柳長澤想幹嘛,但是吃東西的欲望特別強烈,於是靈巧的抽回了筷子,駛向夢中情排。沈是眼睜睜看著自己夾住了一塊。“哢嗞。”酥脆的外殼裂了開。沈是圓滿極了,兩指一鉗正要夾走時,一雙金玉的筷子橫刀奪愛。沈是搶了個空。沈是不悅的向柳長澤看去,見他神色無所變動,將香味四溢的蒜香小排,無情的冷落在碗裏。沈是咽了咽口水想,莫非菜裏有毒?他收回了筷子,打算先看看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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