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其義的酒吧生意並不算好。


    其中固然有酒吧新開,名聲不顯的緣故,也是因為沈其義開這酒吧本身就沒太多誠意。像許多黑道混久了的人都會有些舒緩壓力的怪癖一樣,這位沈先生也有一套緩解心情的法子。那就是時不時砸些錢開兩家餐館酒吧,然後隨著心情胡亂經營,把這當成真人版的經營遊戲來緩解壓力。


    這種情況下,就產生了之前楚楚和方然小聚的餐館,還有這家離。


    兩家風格、經營範圍全然不同的店,唯一共同之處隻有同一個老板和同樣的虧損。


    此時是酒吧生意最為冷清的周一,九點已過,正是夜場人士開始振奮的時間,楚楚放眼望去,卻見偌大的酒吧裏,隻有三兩個客人。


    這對於酒吧來,實在是太過寒磣。但對初次登台的楚楚,卻算得上好事。


    人不多,又都不認識自己,唱也就唱了。她心中為自己鼓著勁,有些神經質地抹著剛剛到大腿半中央的短裙,仿佛這樣裙子就能再往下拉長兩分。


    “就這麽兩個人,怕啥,誰敢笑你,我打得他滿地找牙!”方然叼著根煙,以一種經典小太妹的姿勢語氣一把將還在做深呼吸的楚楚給推到了台上。酒吧裏昏暗迷離的燈光零零散散地灑下,下麵的人自顧自地喝著酒,居然都沒有發現台上多了一個人。


    這讓楚楚又更放鬆了幾分。


    而剩下的那微微的忐忑,當她的手握上那冰涼得有些刺手、卻厚重有質感的話筒之時,終於也徹底消散。


    少女清亮而跳躍的聲音如暗夜中猛然閃起的星子,突然就劃破了這略帶冷清的空間。本是無聊喝著酒的客人們不約而同地停住了手中的酒杯,轉頭向那本來並不起眼的一小方舞台。


    自由不羈的旋律中是灑脫歡樂的情緒,一曲《tik tok》動感十足,令人忍不住就跟著這個看起來率性十足、甩頭擺手的少女一起舞動起來。


    方然站在台下,本來還有些緊張地看著楚楚,在發現這丫頭摸到麥克風整個人就像是豔鬼上身一般,瞬間變得自由而魅惑之時,就專心聽起歌來。


    平日裏楚楚文文靜靜、怯怯弱弱的,也就是她們朝夕相處兩年,才聽到這姑娘安安靜靜哼過幾首曲子,像此時這樣眉眼飛揚、如同揚手就要散走的風一般的楚楚,就連方然也沒有見過。


    本來隻是擔心楚楚著急用錢,隨意拿了個借口做由頭,卻不曾想自己這位好友真的是位舞台而生,初次登台就給了她這樣的驚豔。


    “don’t stop, make it pop. dj, blow my speakers up.


    tonight, i’m fight. tiil we see the sunlight


    tick tock, on the clock……”


    一曲激烈電子舞曲到了*處,楚楚已完全化身為歌中那個口袋空空就敢全世界狂歡,擁有自己就能擁抱世界的派對女孩,挑高的眼線讓她本來清澈如泉水的雙眼多了野性,眼風掃過,聽眾隻覺血液裏那種對自由的追尋不斷叫囂,迅速沸騰,按耐不住地就要直起身來追隨這個如風一般的精靈,去看一看,狂歡的世界是什麽模樣。


    隨著楚楚伸起舉高,不斷搖擺的手臂,零星的客人甚至是本來正在聊天的服務生都放下了手頭的事情,圍攏到了舞台的邊緣,跟著這個少女一同享受音符的跳躍湧動。


    直到一曲結束許久,本來隻是閑坐的客人紛紛呼朋喚友,頗有整夜耗在“離”,聽完這個不知名的女歌手唱完夜場之時,方然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好友已經完成了她在酒吧裏的第一次演出。


    “小廚子,平時沒看出來,你居然還有這種氣場啊。”方然重重抱住還有些愣神的楚楚,比對方表現得還要激動高興:“我剛剛都要緊張死了,沒想到你到了台上這麽鎮定!小廚子,我覺得你唱得比何音要好多了,你要是出專輯,我讓我老爸整個公司都去買!”


    楚楚的心怦怦直跳,直到此時她都記不清剛剛自己是怎麽從舞台上走下來回到閨蜜身邊,巨大的喜悅歡欣充斥心間,讓神經空前地興奮,全身都像是充滿了力量。這種被人聆聽,被人認可的感覺,出乎意料地好。


    楚楚嘴角越來越高,越來越高,雙眼完成了小月亮。


    兩名風格不一的少女此時相識而笑,幾乎無法用言語表明心中的激動。此時酒吧的領班王珊麵帶激動地快步向楚楚走來:“楚小姐,您今天的表現非常好。外麵的客人都在詢問您的消息和演出時間,您看是不是準備一下,繼續表演?”


    楚楚微微訝然,想不到此時酒吧裏居然還有人在期待自己的演唱,頓時忙不迭地點頭:“我馬上去!”


    這種被人肯定的滿足感,幾乎要讓從來被人潦草對待的楚楚受寵若驚,驚喜若狂。


    “慢著……”楚楚連水都來不及喝一口,轉身就想再次上台,卻被稍微冷靜了一些的方然給攔住了:“楚楚還沒休息,等她喝口水緩一緩再繼續表演。而且我們是不是應該商量一下,這演唱的時間和曲目?”


    “當然,當然。”王珊可是知道眼前這小祖宗是連他們老板都敢大呼小叫罵回去的,也正是因此,最開始就算對這個隻有十八歲、看起來靦腆稚嫩的小姑娘沒啥信心,她還是硬著頭皮讓她上了場。卻沒想到今天老板還真的是給了她一個意外之喜,此時被突如其來的好消息給砸中,王珊都有些暈了。


    方然的出言,才讓王珊從驚喜中緩過來:“我們酒吧有專門的合同,楚小姐一晚上隻需要表演四場。場內會有專門售賣鮮花,玫瑰一百,百合三百,鬱金香九百……若有顧客買來送給楚小姐,花的收入由酒吧和楚小姐四六分成。”


    楚楚從來沒進過夜場,也不清楚這中間抽成的規矩是不是都如離一般。聽到這分成法子,隻是茫然地點了點頭,從善如流:“沈先生是方然的朋友,我信得過你們的。”


    “笨丫頭,被人賣了都要幫人數錢。”方然阻攔不及,隻得小小聲地嘀咕一句,將心不在焉喝著水,一心想要再回到台上的楚楚拉到身後,衝王珊極為大牌地點點頭:“把你們的合同打出來給我們看一看,今天晚上既然是試演,這花的費用我們也就算了,明天開始我會陪著楚楚一起來,到時候我們再根據流水對賬,可以麽?”


    今天晚上……


    王珊探頭看了因為之前那場出乎意料的表演而猛地多了許多客人,坐得將近全滿的大廳,覺得這個小祖宗雖然脾氣急躁,倒也沒想著占他們的便宜,對方然和楚楚的印象也就好了一些。要知道她這個領班的收入多多少少和業績有些掛鉤,老板啥事不管,她卻還是會心疼自己的勞動所得。


    方然拉過雙眼晶亮,嘴角上翹的楚楚,拽到了爭取來的單獨化妝室裏頭,先用蜜粉給她補了補妝。酒吧裏燈光雖然昏暗,但楚楚是要上台表演的人,這聚光自然比場中其他地方要強上不少,妝容一淡,視覺上的效果就差了。


    她口中叼著的煙換成了梳子,邊替楚楚補妝邊嘮叨:“你個傻妞,讓你一個人出來掙錢真是把羊丟到狼群裏啊。你這樣啥事問都不問就點頭的性子,是要讓姐姐我操了老心啊。”


    楚楚初次表演的激動到了此刻才算是稍微有些過了,聽到好友這樣替自己擔心,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之前的經曆好像非但沒有讓自己變得更加聰慧穩重,反而因為多少年的求而不得,令她變得極容易被一些認可就弄暈了頭。


    比起真正十八歲的方然,她一個芯子年長二十年的人居然成了需要別人擔心照顧的那個。想到此處,楚楚的臉不由得就紅了起來:“阿然,謝謝你。都是我太笨了,我下次不會再這樣了。”


    方然最受不了的就是楚楚一臉誠懇地用那雙晶亮亮的眼睛巴巴地望著自己,就像是最單純的小奶狗做了錯事向你討饒一樣,搞得人心裏癢癢的,軟軟的。


    她長歎一口氣,不好髒了剛剛補好的妝容,隻能食指微曲,在好友烏壓壓的頭頂敲了一下:“我又沒有在怪你。算了,你專心唱歌吧,反正最近我也沒事,跟著你當一段日子的保姆也不算啥,還能有免費的表演可以看,咱也算是賺了。”


    楚楚心中暖烘烘的,不知是被好友給感動的,還是那突然間深了一些的青光真的有暖身的功效,她咧開嘴笑著抱住好友的細腰,使勁蹭:“阿然,你真好。我真是太喜歡你了!”


    “誒誒誒,我剛化好的妝啊,死丫頭。”方然兩手拿著東西,一時沒防備被坐著的楚楚給攔腰抱了個正著,頓時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兩人這麽一鬧,等楚楚換好衣服重新出場,離已經滿滿地全是人。


    這在夜場裏晃蕩的人,總有些好結伴。先前聽到了楚楚演唱的人,打了電話給朋友,朋友又正好和別人在一處。


    j市有名的駐唱來來去去不過幾個,現在聽說了名不見經傳的離裏頭憑空跳出來個唱得比何音還要好的漂亮女歌手,大家夥免不了就起了好奇心,要來探探究竟。這麽你一招呼,我一解釋,頓時人就將這酒吧給擠滿了。


    ☆、第7章 圈圈7?


    .這是“離”自從開張以來,第一次坐滿賓客。


    王珊本以為這是她身為離的領班這一事業的巔峰,卻沒想到接下來幾天,因為這個爆發力驚人的小丫頭,賓客盈門居然成了這間酒吧的常態。


    此時她都不用照鏡子,就可以知道自己的表情已經凝固成了笑。笑太久了,根本停不下來好不好。她邊招呼著陀螺轉似的小弟小妹,邊習慣性地望向酒吧右側角落的舞台。


    身為領班,這樣分心去關注表演其實並不專業,可這小角落都反常地取代了吧台成為眾人關注目標,她這點不敬業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楚楚今日一反當日初次登台的灑脫牛仔裝扮,身著簡單的紅色連身短裙,額發利落地梳到腦後一把馬尾捆住,星眸流轉靈動逼人。如同遊魚一般靈活的身子以麥架為中心左右旋轉,帶動著聽眾的腳步不停地敲打著地麵。


    “轉啊轉啊轉啊,轉回來,愛情跳不出這三拍。男人要自由,女人要依賴,想離開,又回來。


    轉啊轉啊轉啊,三分拍,和你一起跳到……未來……”對愛情的向往與甜蜜的妥協順著俏皮的音樂鑽進在場之人的耳中,入到眾人的心裏,讓人忍不住會心而笑。


    這首《三分拍》本就是蘊含著華爾茲節奏的舞曲,那輕快典雅的三分拍旋律配上楚楚在舞台上輕邁挪動的舞步,聽者眼前仿佛看到了一個看不清麵目、身姿偉岸的男子正與這精靈般的少女含情對視,翩然起舞。


    越來越多的客人放下手中的酒杯飲料,男男女女不論是否相識都攜手下舞池跟著這音樂旋轉,在音樂的國度裏,人們之間的距離不自覺地就被縮短到幾可忽略不計。


    楚楚帶著掌聲和歡呼自台上下來,猛然間感覺到手指尖一熱。


    順利演出的滿足感稍稍淡了一些,楚楚眉頭微皺,轉身進了回休息室的路上的儲物室,隨手將門給反鎖住,凝神察看起自己已經感覺到有些發燙的手指。


    這些天一直被她用來當做旁人對自己真實想法探測器的紅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她的小指上圍裹了一圈,然後在她的注視下迅速分解,顏色越變越淡,可包裹的範圍卻越來越大,自指尖,到手腕,再到手肘,然後還有繼續向上蔓延的態勢。


    楚楚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景,慌亂之下連連甩手,想將手上仿佛突然間有了生命力與自己意誌,不斷向她攀爬的這紅色光芒給甩脫。


    結果自然是不能成功。楚楚咬牙使出渾身力氣甩了半天,等到她氣喘籲籲地停下動作之時,那紅光已經爬到了她的肩頸。她垂眼看了半晌,直到要將自己看成對眼才猛地想起了自己先前在那虛彌境中得到的傳承。


    這傳承內容繁複,所涉頗廣,一年半載都未必能將它草草看完。當初楚楚得了之後,大致了解了一下這虛彌境和傳承的方法來曆就放置一邊,此時再次沉神思索,竟然一時無從下手。


    她在腦海中胡亂地想著辦法,最後不由就對著手上越發淡,已經淡成了白光卻將她整個人籠罩在其中的光發起了怔,走起了神。


    也不知是否因此觸動了什麽機關,腦海中的那浩浩無極的雜亂信息突然就跳了出來,告訴楚楚知道,眼前的異狀是因為這大半個月她獲得的喜之力已經到達了一定的程度,虛彌境四象之一,即東方青龍的第一星宿,角木蛟已被點亮。


    虛彌境生機初顯,作為回饋,對於使用者,也就是楚楚的回報饋贈也隨之而來。


    此時就是在賦予她第一項神通。這信息解釋得不可謂不完備,可偏偏楚楚是看得一頭霧水。什麽青龍,角宿的,她是一點也不知道。


    這困惑一起,又看儲物間房門緊閉,她索性轉身到雜物堆中盤腿而坐。這個位置不開燈,旁人根本看不清是否有人,防備了到時她來不及從虛彌境出來。然後心念一閃,楚楚就再次出現在了那淙淙溪流旁邊。


    她還來不及抬頭細看,就被一團白霧給撲倒在地。


    正是這些日子已經和她混熟的混沌精氣。她雖然每天夜深人靜之時都會進來陪這些小東西玩耍,可畢竟時間短暫。這樣導致的後果就是,每一次楚楚進虛彌境,受到的迎接都隆重到讓人無奈。


    又一次被白團子們包裹住的楚楚稍稍放下了心中的困惑著急,露出兩分笑意放鬆了四肢,自然地倒在了地上。背後是白團子們在第一回把楚楚撲出了背後一片青紫後痛定思痛研究出的白霧軟墊。


    她就像是被包裹在蠶繭裏的蛹,蜷縮在混沌精氣織就的雲團裏,享受著這些小東西左蹭蹭右滾滾的親昵,幾乎就要忘記自己為何進虛彌境。突然眼角微微發熱,一股燒灼般的刺痛感順著眼睛蔓延,她才從這種互動中醒過神來。


    隻是她還來不及用手去碰自己的雙眼,燒灼的眼部就感覺到了一片清涼,原來是小白團們發現了楚楚的異樣,搶先一步用柔軟細膩的小身子輕輕伏在了她眼上。


    混沌精氣為天地初生之靈,清者上升為天,重者下落為地,其中蘊含的能量溫和而強大,它們隻是輕輕貼上來,楚楚的那股疼痛一閃,就如同遇見烈日的初雪一般迅速消融了。


    直到雙眼再無一絲異樣感覺,楚楚才輕輕拍了拍那群小東西,用那種玄而又玄的感應告知對方自己已經無恙,然後慢騰騰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本來白茫茫一片的天空,此時東方若隱若現可見兩顆星子,一左一右,恰如東方蒼龍的兩隻龍角一般。


    楚楚想到此處,不由一頓,不過是左右兩顆星星,為何自己一想就想到了龍角。難道那傳承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開始影響自己的判斷了麽?


    楚楚不及細想,又一串信息自腦海中騰然而出。這西方浩天、北方玄天、南方炎天,加上東方蒼天分別有四象神獸。東方主青龍,象征春生。


    現在閃的這兩顆星子正是東方七星宿之首,角宿。也正是東方青龍的龍角所在。


    難怪先前的信息說自己積攢的喜之力開啟了角木蛟,將獲虛彌境饋贈。原來是點亮了這兩顆星……楚楚有些恍然,卻還是不明白不過是多了兩顆星,怎麽就引起了這樣大的動靜。


    想起方才那種仿佛要燒透她眼骨的刺痛感,就算是被白團子們飛速安撫了下來,也讓她心有餘悸。如果這就是獲取神通的方式,那她以後豈不是要受數之不盡的烈火灼身之苦?


    白團子們從楚楚身上爬起來,自顧自地跑到溪流旁邊去挑揀它們認為有意思的東西來送給楚楚。這已經成了它們固定下來的玩耍項目,就是看誰送的東西最讓楚楚喜歡,到時候楚楚就可以為那一抹混沌精氣唱一曲歌。


    既可以尋寶,又可以討好楚楚,小白團們對此都是樂此不疲。


    這一次是和楚楚感應最為強烈的,被楚楚叫做白一的精氣最快回來。軟乎乎的小身子在楚楚身上一彈一展,就掉了個細細小小、黑不溜秋的東西在她掌間。


    楚楚好奇地將那小黑點用兩根手指撚起,原來是一粒種子。虛彌境曆經千萬年,換過無數任的使用者,進進出出之間帶出些種子也不足為奇。隻是這虛彌境到底和現世不同,得不到生氣滋養,這些種子也始終都發不了芽,無法生長。


    楚楚想到這裏,倒是覺得這個虛彌境也沒有什麽意思了。一個無法滋養生命的地方,注定是無法讓人留戀的。它雖然說得這個地方多麽玄妙,又說能給使用者帶來多麽大的神通,可她痛了這麽半天,也沒發覺自己和原先有什麽不一樣啊?什麽點石成金、撒豆成兵不說,從前那些幻想小說中的元素異能,空間異能也都沒見著,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在騙人。


    楚楚就這麽盯著手中細細小小的種子發著呆,等她再回過神來時候,卻驚訝地發現那黑色的種子這麽一小會的功夫,居然吐出了嫩綠色的芽。雖然隻是一丁點,但那鮮綠在黑色的表皮上卻醒目到讓人難以錯認。


    這是怎麽回事?


    楚楚苦死半晌,最後突然想起了什麽,猛地起身向著那代表了虛彌境中心的石碑跑去。到了石碑前,果然見到青色的寶石微微發亮,原先橢圓形狀的寶石此時變得長而彎曲,隱隱有些蒼龍的形態。


    她又想起了方才自己眼部的異樣,心底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迅速升起。


    可這個地方卻再也找不到其他東西能驗證她的猜測,楚楚想了想,將那小種子遞還給了還貼在她身旁蹦蹦跳跳的小白團,又承諾過後回來補唱那首欠它的歌,然後就身子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回到那黑暗狹窄的儲物室,果然還是先前的樣子,並沒有人進來過。


    楚楚拍了拍腳上的灰,拉開門就往休息室走,迎麵正好遇上久等她不來,出來尋找她的方然:“死丫頭,唱歌唱得人都不見了。我還以為你被你老爹發現,給捆回家去了呢。”


    “放心,他才不會關心我在哪裏呢。”楚楚心中有事情,笑容也有些飄忽:“就是剛剛唱歌的時候轉得有些暈,就找個地方靠了靠。”


    方然一聽,連忙把楚楚帶回了休息室,自己去找藥:“肯定是中暑了,這種天氣唱唱跳跳能不中暑麽?我去找藥!”


    直到方然的腳步聲消失,楚楚才伸手把放在桌麵上的玫瑰花束拿到手裏,又從中間挑了一朵含苞半開的,集中注意力注視著它。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秒,也許是一分鍾,那花終於顫顫巍巍地開始伸展花瓣,似乎是打了個哈欠的模樣,向著楚楚露出了花心。


    她還來不及驚訝,就看到那花心剛剛露出來,花瓣的動作就頓住了。整朵花隻開了一半,楚楚的眼睛就開始微微發酸,逼得她不得不停了試驗,閉目靠在椅背上養神。


    方然拿了正氣水回來,見到的就是微微困頓、合著眼睛靠坐的楚楚,哪裏知道好友心中滔天的驚駭與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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