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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樣放在屋中的“戰利品”,麵不改色地請示。


    “別叫我王妃,聽著刺耳。”我大大咧咧地搖了搖手,微笑著道:“除了筆墨紙硯給我留下來,其餘的你們先各揀幾樣自己喜歡的,再把剩下的拿去大夥分了吧。”


    嘿嘿,本姑娘今天就大方一回。也幹幹收買人心的事,夠意思吧?


    “嘎?”喜兒瞠目結舌地瞧著我,詫異得說不出話來。


    “啊什麽啊,我現在又不喜歡了,不行嗎?”我隨便找了個理由敷衍她,淺笑著道:“別管那些東西了,你隻管把宣紙找出來就行了。”


    “是,小姐。”喜兒雖然仍是一臉的莫名,卻仍乖巧地應了一聲,彎腰在那堆小山裏翻出一卷上等的宣紙,尾隨著我進了裏間。


    我隨手取了一張,折成三十二開大小,遞到她跟前道:“看見沒有?這些紙全給按這個尺寸裁了,五十頁一冊,給我裝訂起來。要快,我等著用。”


    “這麽小一張,既不能作畫,亦不能提詩,小姐用來做什麽?”喜兒狐疑地瞟了我一眼,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


    看來她也頗喝過些墨水。那麽多東西我說不要,沒見她心疼,對這些紙倒可惜了起來了。


    大概怕我又是一時心血來潮,裁完了紙到時又一句不喜歡了就叫她扔掉——那些宣紙可不便宜!


    正文 筆記本


    “放心吧,我自有用處。”輕抿著唇,噙著一抹神秘的笑容,抬頭瞧著天色,胸有成竹地道:“酉時前可得給我做出來,能辦到嗎?”


    拿著那本新鮮出爐的“筆記本”,滿意地左右端詳了幾遍,這才美滋滋地揣到袖子裏.


    不錯,喜兒的手真巧,裝訂出來挺漂亮的。嘖,這學了女紅的就是不一樣。


    “對了,王爺喜歡吃什麽?”剛走到門邊,突然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於是折返回來問青玉。


    青玉愣了一下,察覺這種反應可能算對我的不敬,急忙垂下眼簾,微微紅了臉。


    “小姐問你話呢,”還是喜兒反應快,她一臉喜色推了推青玉的腰,道:“你倒是認真想想,王爺平日裏都喜歡吃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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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好象沒有特別喜歡的。”青玉終於也明白過來,皺起眉頭苦思了半天才給我一個教人泄氣的答案。大約覺得不好意思,她紅了臉,訥訥地道:“王爺不挑食,啥都吃。”


    切!我早就應該想道——象他這種冷冰冰,好象天塌下來都不動聲色的家夥,是極少有什麽嗜好的。算了,我反正隻要找個借口,不令人起疑就行,是否真的投其所好,倒在其次。


    “小姐,要不要我做幾道小菜?”青環自告奮勇地跳出來幫忙——嘿嘿,這幫小丫頭,以為我被紫冰刺激了,全卯足了勁來幫我想招呢。


    “沒時間現做了,青玉你替我到廚房裏隨便拿幾樣小吃。”我抿著唇,斜睇了有些失望的青環,微笑著道:“小菜當然還是要做,不過留下來給我回來吃就好了。”


    半個時辰之後,青玉提著一隻精美的竹編食盒,在前麵領路,帶著我一起站在了君懷彥的書房“浩然居”的回廊前了。


    “還好,今天是無塵輪值,要是換了無香那就麻煩了。”青玉低聲向我碎碎念了一句。緊走幾步,微笑著對無塵道:“無塵大哥,王爺在嗎?”


    “青玉,你不是侍候王妃去了嗎,怎麽有空……”無塵笑嘻嘻地調侃,眼角餘光突然瞄到站在青玉身後的我,不由訥訥地收了聲:“這位是……”


    “真是沒規矩,還不快見過王妃?”青玉偷偷瞧了瞧我的臉色,見我一臉的笑意,絲毫也不見惱色,這才鬆了一口氣。


    “屬下冷無塵,拜見王妃。”冷無塵彎腰行禮,眼底裏有不容錯辯的好奇之色:“方才不知是王妃大駕,還望恕罪。”


    “冷大哥言重了。”我衝他微微一笑,麵上掛了淡淡的憂鬱,低聲道:“不知王爺可在?”


    嗬,這個棄婦的形象總該演得入木三分吧?


    “回王妃,”冷無塵的眸中果然染上了一絲淡淡的同情之色,放柔了聲音,歉然地道:“王爺還未回府。”


    “無塵大哥,我可以進去等他嗎?”我微垂著頭,聲音裏夾了些期盼,又帶了絲猶豫:“王爺,不會責備你吧?”


    正文 抓個現行(一)


    “呃……當然可以,請。”冷無塵紅了臉,搔了搔頭,搶身上前為我推開了書房的門。


    “如此,多謝無塵大哥了。”我按捺住雀躍的心情,抿唇衝他羞澀地一笑,挺直腰杆,慢慢走了進去。


    青玉提著食盒,跟著我抬腳跨進了書房,笑罵道:“他那人,臉皮比樹皮還厚,哪裏怕人責備?”


    “嘿嘿。”冷無塵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知所措地紅了臉。


    “走啦,走啦,我請你喝酒去。”青玉放下食盒,向我拋了一個眼色,笑吟吟地拖了冷無塵往外就走。


    我抿著唇,微微紅了臉,故做矜持地假意去瞧那些掛在牆上的畫。眼見他們兩個走得沒了影子,這才按捺住怦怦狂跳的心髒,跳起來關上大門,開始在書房裏找起“寶藏”來。


    那個君懷玉一副生怕君懷彥反悔的樣子,我算準了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裏把武舉名冊給送到昭王府來。姓君的現在忙著應付師妹,哪裏有時間來看這些枯燥的文件?


    這麽好的機會,我要是再不懂得抓住,那剩下的七天也不用在古代混,直接撞死算了。


    拷!他明明一馬賊,幹嘛附庸風雅,書房裏放那麽多書?那一排排的書櫃,碼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的線裝書,象足了它們的主人,冷靜沉肅,散發著淡淡的墨香——看了教人眼暈。


    案頭,書桌,一排排的書櫃……我依次找了下去。哈哈,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靠牆的書櫃前發現了一堆卷宗。


    老天,這麽大一堆,什麽時候才看得完?這個時候,咱們現代人的優越性就充分地體現出來了——往電腦裏一輸,按幾個鍵就輕鬆搞定!


    時間緊迫,太遠的再帥也白搭,咱們按就近分配的原則處理——把京城的找出來就行了。


    我蹲下身子,湊到卷宗前仔細地查找:青州府,銅州府,陵川府……完了,這大周國的首府叫啥呢?不管,這個天雪府有個雪字,這京城不是叫冰雪城?那就是他了!


    我滿頭大汗地把那卷紅色的檔案從那一大堆卷宗裏抽出來,打開攤在地上。掏出筆記本,從頭上抽出我的金筆,撅著屁股趴在地上,仔細地翻看了起來。


    原來現在的年號為天啟二年,看來君懷玉登基不過兩年。好在那些卷宗看起來厚厚一疊,其實人數倒不是很多。我極快地翻了一遍,粗粗選了第一批的三十人。


    挑選的條件極簡單——舉凡十八歲以上,三十歲以下的,身高在六尺以上者,咱就先給他初選上來。嘻嘻,我是不是有點象婚介所的紅娘啊?


    揮汗如雨,忙乎了半天,終於提前完成了任務。我意猶未盡,收好筆記本,索性解開衣襟,挽起衣袖,席地而坐。隨意從那堆卷宗裏抽出一卷,捧著瀏覽了起來。


    正文 抓個現行(二)


    “哇哈哈!”我拍著大腿樂得哈哈大笑:“狂暈啊!這老頭今年都六十了,應試十次不中,居然還來考武舉?”嘖嘖!範進中舉的典例原來出在這裏啊!不知道他腦子是不是進水了?這武考跟文考可不同,那是要拚力氣滴!他年老力衰,憑什麽跟那些後輩小子去一爭高低呢?


    “很好笑嗎?”


    “是啊,真的好好笑!”笑盈盈地抬頭,撞進一雙漆黑如墨,冷洌如冰的星眸中……


    “嘿嘿,你回來了?”幹笑兩聲,從地上一躍而起,手忙腳亂地收起那些亂七八糟堆在地上的卷宗。


    糟糕,一時大意,竟然讓君懷彥給抓了個現行。


    “你到這裏來做什麽?”君懷彥雙手抱著胸,冷眼瞧著我把那些卷宗胡亂地塞回架子上,這才慢條斯理地問了一句——語調平穩,也聽不出到底是不是生氣了。


    “呃……我給你送吃的來。”我馬上跳過去,提起放在書桌上的食盒,象拿著一張護身符,高高地舉起,送到他麵前。徒勞地想要證明我的清白。


    “是嗎?”君懷彥挑起眉毛,看都不看一眼那隻竹籃,銳利如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我,教我心虛得冷汗直流——唉,明明已經秋天了,天氣為什麽還這麽熱?


    他沉默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訝異與輕視。莫名地順著他的目光低頭打量了自己一遍——暈!我發絲散亂,汗下如雨。前襟大開,露出裏麵雪白的中衣,衣袖高挽,露出一截手臂。還真是有夠狼狽。


    “咳,咳,天氣真熱啊。”慌忙攏了攏頭發,拉了拉衣襟,再放下袖子,極不自然地衝他淡淡地一笑——不用照鏡子,也知道這笑容一定比哭還難看。


    他不發一語,俊逸的麵容上波瀾不興,隻微眯了黑眸,收縮瞳孔用那莫測高深的眼神淩遲我的神經。


    不就是偷看了那些要考武舉者的資料嗎?這本來就不是什麽天大的秘密——隻要有心,完全可以通過其他途徑獲得的嘛!在現代這些基本資料甚至可以在網上查到,有什麽大不了的?


    “咳,我等了好久,實在無聊,就到架子上找書看。無意看到這些卷宗,一時好奇,這才翻看了一下。”我輕咳一聲,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都已經看見了,賴是賴不掉了,幹脆自己大方點承認得了——瞧一瞧應該不犯法吧?


    “是嗎?”他瞧了我半晌,這才不急不慢地吐出兩個字。


    “反正我光明正大,信不信隨你。”我坦然地回視他灼灼的視線,心髒怦怦亂跳得好象要從嘴裏迸出來。表麵還隻能強裝鎮定的繞過他,把食盒往桌上一放,淡淡地道:“既然你不歡迎我,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擾你做事。”


    完蛋,他可不是普通的王爺,人家當過馬賊的,會不會一怒之下把我殺了?嗚嗚,為了份名單把命送在這裏,豈不是比竇娥還冤?


    正文 真假名字


    我終於深深體會到什麽叫好奇心殺死貓了!早知道這樣,名單到手就走,不是什麽事也沒有?


    鎮定點,別自己嚇自己,他不是什麽話也沒說?


    垂著頭,慢慢地往門邊挪去——隻差兩步,走出去了就沒事了,是吧?


    “站住。”他冷冷地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


    “王爺還有什麽吩咐?”身子一僵,極不情願地站定,慢慢地轉過身去,勉強堆起笑容。


    “這是你的吧?”君懷彥右手懶洋洋地勾著一隻金光閃閃地小玩意——可不正是我那枝救命的金筆?什麽時候掉了?糟糕,居然給他撿到!


    “呃……是的。”我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眼中不由自主地流出期盼之色——完了,筆身上有劍哥用隸書刻的我的名字!菩薩保偌千萬不要讓他發現啊,不然我真的很難解釋了!


    可惜事與願違,君懷彥慢條斯理地把玩著那枝金筆,眼睛裏閃著一絲玩味,淡淡地道:“方萌?這是什麽意思?”


    “是啊,什麽意思?嗬嗬,王爺說的話好深奧啊,教人摸不著頭腦呢。”我幹笑一聲,隻得跟他裝糊塗。


    “不是你的真名嗎?”君懷彥沉默了半晌,忽然露齒一笑,語出驚人,差點嚇破我的膽子。


    “什麽真名假名?王爺糊塗了麽?我是書雁啊。”我霍出去了,抬起頭,一眨也不眨地直視他的眼睛——嘿嘿,這跟人對眼可是我的絕活,至今為止我還沒比輸過。今天拚了!


    “真的不知道?那為什麽會刻在你的發釵上?”君懷彥收回視線,微皺眉頭,似在自言自語。修長的手指輕柔地來回撫著筆身,好象是在掐著我纖細的脖子——把我瞧得心驚膽顫,幾乎無法呼吸。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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