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呿!他不高興與你何幹。趕緊下來,不要讓老人家說第二遍。”剛剛滅掉的火仿佛又上升。


    “他要不高興,可會要了我的小命。”又住,轉手指著自己肩膀。“這兒已經開了個洞,我可不願再添一道傷疤。”


    “哼,有我老人家在,誰敢碰你一根毫毛。下來!”


    兩人一唱一和,旁若無人,而冉陽越聽眉頭越緊。餘光一掃,見從致一動。他忙伸開手臂,與豐叔說:“前輩,姑娘不能隨您離開。”


    豐叔按住自己挑高的眉心,反問:“我要是帶她走,你應如何?”


    “那也隻能請前輩指教了。”冉陽攔在馬前,沒有退讓的意思。


    “哼!”


    豐叔冷哼一聲,說:“膽子可不少呀。聽聞浩陽劍尚有兩招能拿得出手。來吧!太陽烈,免得這丫頭曬昏頭了。”


    冉陽擺手作請,揮劍一躍而起,而豐叔隻是隨手撿了根樹枝,待劍氣一閃,他隻是輕輕揚手,招式太快,肉眼根本看不清他是何時出手,招式如何,隻覺一晃而過。


    冉陽虎口一麻,利劍脫手而出,落在不遠處一叢紅艷的野花中。


    隻需一招。


    一招就解決了現今江湖最有名,最有實力的大劍客。


    豐叔可不是一般的江湖大前輩呀!


    尋常隻需半招。


    冉陽實力尚可,故多了半招,也算不錯了。


    沒人擋在身前,從致輕鬆了跳下馬,方行了兩步,卻被冉陽扣住手腕,牽住步伐。“不許走。你答應過我,與我一塊去找柳七的。”


    沒料他這般天真。


    明知她向來虛虛實實,探不出真假,竟敢相信自己的承諾,陸從致都替他捉急呀!


    她有特殊的通信技巧。


    若不是危急關頭,是絕不使用的。


    這方式除了她,隻有阿南和豐叔知曉,是她和阿南留作保命用的,料不到竟有派上用場的一日。


    一出南府,兩人來到第一個城鎮時她偷偷地作了標記。如果那人瞧見,肯定會迅速通知豐叔或者阿南,她身陷危險之中,速來救。


    阿南現在自身不保,隻能寄盼豐叔了。


    冉陽縱是不離身,卻沒有察覺這名過於狡詐小女子已暗地請了救兵,才有今日豐叔在半路攔截。


    那人向來神出鬼沒,隻是一時貪戀象山的大黃魚,故特地走一趟,卻發現了陸從致留上的標記。


    心下滿是不安。


    他查明豐叔所在,揮筆行書一封。


    豐叔一出西府,就接到飛鴿傳書,確定陸從致的位置,故一路南下追來。不稍兩日已趕上。


    陸從致看著他,淡定地答:“柳七,我的確想找。畢竟是我的生父,能拋棄陸雪的男人我也想風識一下。不過這是小女的家事,盼冉爺往後別再插手。”


    手腕傳來疼痛,令從致擰緊眉,卻不喊出聲音示弱。


    “不論找不找柳七。都不許你離開我。我不許……”話畢,運勁一扯,將她強行抱入懷內,用力吸著她清幽的梅香。


    他不能放她走。


    今日她這一走,何時再相見。


    他不要。


    不要放她走。


    麵對如此情深款款的男人,陸從致不為所動,扭頭看著豐叔問:“不是有你老人家在,不許別人碰我一根毫毛嗎?老人家說話要算話呀!”


    果真是上了年紀了,都沒瞧見她整個人被納入別人的懷內嗎?還敢大放豪言壯語,說什麽見鬼的毫毛。哼!


    年輕的男女深情相擁,男有才女有貌,畫麵太好看,讓他這老人家一時看呆了嘛!


    看來阿陽這小子被從致這丫頭迷昏腦了。


    真是可憐。


    豐叔惱瞪著她,回道:“你以為我是你這小妖精呀,愛耍懶。”


    說罷,一踮腳,瞬間移到冉陽跟前,他語重深長地對後輩勸說:“阿陽呀,從致她得隨我回去。何處無荒草呀,你就放手吧!”


    冉陽渾身一顫,加重了手勁,恨不得將懷內的人兒嵌入自己的骨肉裏,永不分離。


    她的身子柔軟無骨,散發著誘人的梅香,性子卻像長刺的薔薇,紮你渾身是血,又痛又麻,但你卻像著魔似得舍不下她。


    “恕晚輩做不到。姑娘是我的女人。”他埋入她頸窩,果斷拒絕。


    什麽是他的女人?!


    是他家狡詐的陸丫頭?


    謔。


    這真是他開春以來聽過最不靠譜的笑話呀!


    但見他如此親昵地摟著自己家的壞丫頭,越看越礙眼,且敢當著老人家的麵前說諢話。該打。


    豐叔眼眸一眯,探手於冉陽的肩膀一推,將他震飛三丈之遠,“啪”地一聲倒地不起,可見他出手有多重。


    從致挺直腰背,看著豐叔。“你,來得太晚了!青丫頭沒有找你嗎?”害她背上受上不要緊,還得跟冉陽虛以委蛇,仿佛自己的臉容已不是她自己。


    “來信被阿閣收起來了,是翠姨娘偷偷將信轉交給我才知道。這不,才晚了幾日嘛,誰讓你非要嫁給那個什麽勞子錢鬼,趕著去投胎。現在好了嘛,還得青丫頭為你受過。”不提還好,一提豐叔比她還火呢!


    他保護陸雪,陪著院內的兩小丫頭長大,從致和鬱青就像是他自己的娃,哪個受委屈他都不高興。


    “青丫頭當真嫁入易府?”從致向來淡定的水眸也起風波了。


    豐叔臉容一暗,不作答,卻間接承認。“我去易家看過她。臉色不錯,還圓潤了些,你才是真正的易家新婦,讓她做替身太委屈她了。”


    無力地輕閉眼。


    這才是陸從致最擔心的結果。


    鬱青做了無名有實的易家婦。她向來嚴肅,女子失節對她來講是大事,不知她如何說服自己忍耐。


    “我……我……”


    鬱青與她情同姐妹,她又何償願意這般委屈她呢!這既定的事實該如何處理,這得她當麵與鬱青商量才行。


    她移步,左腳卻被某隻大掌抓緊,動彈不得。她垂眸一瞧,竟是冉陽,不知他何時爬到自己腳下。


    高高在上的冉爺何曾如此狼狽,真是不堪入目。


    她語調冷淡,斥道:“放手。”


    “你已是我冉陽的女人。怎放?”那大手纏住她雪白的衣擺,染了紅一片。他怒吼。


    他的話讓陸從致無語。


    不過是摸了幾把,瞧了幾眼,她是女子都不計較,他這大男人又有啥好執著的。真令人頭疼。


    他這一句“我的女人”,她可不敢認。


    但他這一句“我的女人”卻讓豐叔已暗沉的臉容,灰黑一片,額冒青筋怒瞪著從致質問:“丫頭,你最好一個字一個字跟我老人家說清楚。這是啥意思?”


    “不過是他的臆想。”從致從不曾承認。


    “他再膩也不可能如此胡言亂語。你老實交待,不許唬人。”豐叔畢竟自小看著從致長大,她那一套手法,他可是相當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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