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不論眼前的女子是人是鬼是仙,柳七一向冷如冰的玉臉聽到她的詢問都忍不住泛起紅暈了。


    這讓他如何回答?!


    與她頭一回見麵,怎能討論這羞恥的問題。


    他連一個字也無力吐出。


    他咬牙,沉默。


    陸雪見他臉容朝紅,熱汗不斷,怕要神誌不清,便晚了。救人講求速度,她往前直接搭起他的手腕號脈。


    陌生的觸感,驚得柳七倒抽一口冷氣。尋常他是誰都不願親近的,更別提肌膚相接,隻是女子的手清清涼涼,又滑又嫩太舒服了,讓他捨不得喝止。


    這是中毒?!


    倒不如說是被下藥了。


    陸雪不是三歲孩兒,自己被相貌盛名所害,說實話她也曾中過類似的藥,隻是有朋相助,得以安全解救,後自己習了醫理,便能小心應付了。


    她一怔,縮回小手,趕緊退開,卻見柳七一臉可惜地看著她。


    此等危險的情況,身為醫者卻不能不聞不問,陸雪問:“俠士中的是三益丹,還是美女顫聲嬌……抑或是旱苗喜雨膏?”


    若是最後者那就……令人堪優了。


    看來是麵相太好招惹的禍根,不論男女都是危險之事。


    見其豎起三根修長的指。


    唉!


    旱苗喜雨膏號稱涼國第一厲害的“補”藥,凡中此藥者,無藥可解,若不與女/男結合,便全身腐爛而亡。


    下藥者根本沒有留餘地,非要與其成好事方休。


    瞧他是尚武之人,應能忍一時,帶他出森林,再尋名花娘解決。


    “小女知道近路。俠士再忍一忍,等出了林子,馬上去清華坊,坊內的姑娘都不錯。”說罷,陸雪想扶他起身。


    卻被柳七一把推開,剎不住腳步,陸雪跌坐在地,摔痛了屁股。她不悅地罵道:“你這人怎能這樣?小女是好心為你,不忍你腐爛而死。”


    柳七用力地眨了一下眼,強迫自己睜眼瞪著她,一臉憤怒地回罵:“誰要你好心啊!身為女人竟敢慫恿男子上花樓。老子二十四年的清白……清白是要留給我娘子的,怎……怎許旁的女子奪去,更何況是……是青……樓女子!呸!”罵到最後他已沒力氣了,不住的喘息。


    真是吃古不化。


    陸雪暗罵一句,又覺得他有清俊的相貌,卻是一名磊落光明的君子。現今世道多少男人不是一妻幾妾,喜享齊人之福,又上花樓調情或置外室。


    父親隻有母親一名妻子,母親去世多年,也不見其再尋。


    而他竟有幾分像自己固執多情的父親。


    “你不找,會腐爛而死。不過一次罷了,可救回你的性命。”陸雪不忍心見如此君子就此而亡,好心規勸。


    柳七卻不領情。


    “死就死。我這身子隻留給我娘子。”


    還真沒見這般“惜肉”的男人。


    陸雪見他臉容更加紅,喘息更重,整個人都在顫抖著,估計再不救就晚了。一道念頭從腦海閃過,她大著膽子又靠近,問道:“俠士可有婚配?”


    柳七搖首,不明其意。


    “嘻嘻……小女也沒有呢。正好。”一但下定決定,陸雪向來不是矯情的女子,一雙如玉的小手搭上柳七燙熱的臉龐。


    明顯感覺到男子身體那份極力壓抑的渴求。


    “你……你作什麽?”柳七驚慌地看著她,如此靠近一股清雅的幽香竄入鼻,他得咬緊牙關方能壓下。


    陸雪不答反問:“不知俠士如何稱呼?”


    “柳門柳致知,江湖稱在下為柳七。”


    “啊,原來俠士就是讓整個江湖俠女倒追的柳七俊呀!”也難怪,這“俊”字不摻半點水分。


    從不曾被女子如此大膽又直接的調侃,害柳七俊一驚。


    陸雪接下來的話,不止上讓他驚,更是怕,又添了幾分恐,總之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麽味道。


    “既然柳七公子未婚,小女也未嫁,不如就指天為媒,你我今日結成夫妻吧!”


    “為……為什麽?”柳七過於驚嚇,實在擠不出其他話語,隻能問原因。


    “嗯。”


    陸雪認真地思考一下,答:“因這時在此的人是我呀!”見他沒有馬上點頭答應,她又問:“柳七公子覺得不喜歡我的臉相?還是討厭我呀?”


    柳七搖首,心想:這姑娘的臉相不止傾國傾城,甚至是傾家蕩產,殺身成仁,也大把男兒前仆後繼呀。


    “那柳七公子有什麽好猶疑的?我也是頭一回向人求親,你若是不應,怕要羞殺人了。”


    “你當真不愧隨了我這個江湖人?”柳七在掙紮。他掙紮不是因為在生死關頭,而是第一眼早被眼前的美人勾了魂。


    陸雪仆入他懷,以行動告知。


    美人在懷呀!美人。


    況,他雖姓柳,但不是柳下,與那坐懷不亂的男子不同。他反手抱著這俱嬌軀,頓時發麻發痛的感覺更濃更脹。


    順著本能他埋入陸雪的鎖骨間,吻著那嬌嫩的滋味,引得陸雪“嗬嗬”大笑。男人已無法忍耐了——


    陸雪雖然害羞,但該提的總還是要提的。“夫君稍等,等——”


    那人迷糊地應了聲:“等……什麽……”


    “小女是樂清人氏,姓陸名雪,家父以教書為——”


    那個“生”字被男子激動又火熱的吻堵住了。最後一絲理智告訴自己,這陸雪之名怎在哪聽說過。聽聞樂清出美人……


    但此時,柳七已無從思考。


    作者有話要說:


    搬家就像男朋友一樣磨人。搬家人生總得有幾回,幸好男朋友暫且沒有,估計仍會缺席。今日終於搬完了,因害怕小黑屋,瑟瑟發抖更新中。嗚……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冉陽躍身下馬,竄到陸從致的身旁一手執著韁繩,如臨大敵。


    隻是瞬間。


    從致剛從美麗的山花一轉首,卻見一道熟悉的影子飄然而致。她嘴角一扯,露出淺淺的笑意。


    突然憑空出現的中年,令某人歡笑,某人皺眉。


    作了最壞的打算,冉陽有禮地拱手道:“前輩。”


    豐叔根本不看他,隻瞪著馬背上的白衣少女,上下打量沒缺胳膊少腿,總算是完整的,稍稍讓他的怒火滅了一方。


    他腳一移,驚得冉陽聚氣凝神,擺開功架提防。


    隻見豐叔淡定地揚聲喚道:“從致還不來,難道還要我老人家親自去扶你下馬?”一臉你乖乖,不要再惹我生氣神色。


    見此,陸從致忍笑,回道:“哎喲……我又怎敢勞豐叔你扶呢!隻是——”


    “隻是什麽?”


    玉指一揮,指向冉陽。“我若下馬,估計有人要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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