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都不像是手上染有鮮血的人,但那僅僅是不像……而已。


    “既然公子的話帶到了,那在下帶著你口中的小孩,可以走了嗎?”許傾池注意著那個拿劍的人,他的劍始終是出鞘的,看來這人的目的沒有這麽簡單,季狸的身份不就是季府的少爺嗎?隻不過那個季少涼……她之後有打聽過季府的情況,季府隻有一位公子,就是這小鬼,難不成……季少涼是私生子。


    “自然可以”白衣男子眼眸含笑地看著她,這樣的目光……她後背一涼,不知道為什麽,這雙眼睛明明透徹的很,可是她還是無法從中看出什麽情緒,除了……他故意展現出來的,這個男子的來歷應當不簡單。他身後那個持劍的人應聲落了劍,隻是那視線還真是可以凍死人啊!


    “今日多謝!”許傾池拱手道,雖說她在這個大漢手中占了點便宜,可是要真動起手了,她這個虧是吃定了的。默默的抓著這小鬼的衣服,看他的眼神,真怕他一個勁的衝過去把那美少年撲到,小鬼的心結也是難解啊!


    “走了”她拉住他的手,這手比她想像中冰涼的多,這個時辰……季府的人怕是要把白曜國找尋個遍了,那百裏啟應該已經趕過來了吧。她本想用手捂住他的眼,可是轉念一想,她手上的東西反而是催淚的。這小鬼蓄滿淚的眼眶看著還真讓人揪心。


    “主子,這人要不要……”白衣男子看著這姑娘的動作,少涼若是知道他一直記掛的弟弟能有人保護到這般程度,應該會放心不少,隻是白曜國什麽時候多了一位這般別致的女子,她手上那把匕首倒是有點眼熟,隻不過那人“小氣的緊”不是不喜歡送人東西嗎?


    當初他想要……算了,算了,既然好不容易來了這兒,自然要去見見老朋友。


    如果還算是朋友的話……他會很高興的。


    “不必”他思量著最近從白曜國傳來的消息……風祈王,對這個人,他倒是滿有興趣的。


    “山河,你那弟弟或許也在白曜國。”白衣男子掃了一眼一直沒有開口的魁梧大漢,是他表達的不清楚,還是這人盡的是自己的分寸,這孩子還好是毫髮無傷,若是少了一根頭髮,他怕是不好向某人交代了,那個人……怕是自己欠下了好大一份人情。


    盡早還了為好。


    “主子,屬下知罪。”張魁低著頭,感覺到主子的視線停留在他的腦袋上,他手心已經冒汗了,主子對待底下的人一向寬容的很,隻有一項是最為致命的,那就是私自做了不應該做的事,他做的……現在反應過來,確實是逾越了。隻是……他冒死抬頭看著主子,主子的計劃不正是需要那季府少爺嗎?


    “山河,你處理吧。”他淡淡地說了句,仿佛不是在判人生死,推著輪椅先出去的時候,想起了剛那女子的一雙眸子,裏麵的感情還真是少見,“錯了便是錯了,縱使你的理由有千萬個。”這句話當年他可理解了許久。


    他見到外麵的天色時,才知道與人約定的時間又過了……他似乎很容易遲到啊!


    看著外麵的景色,這碼頭的熱鬧想來不是雲魂國比得上的,遠處的雲似是染了血般紅艷,就連遠處的海都變了一副樣子,耀眼許多,此番平靜的海麵怕是底下藏著的是風捲殘雲般的勢頭,就如這即將開啟的夢華海域,之後將發生的種種事或許他也無法預料。


    不過……以祭司之血占卜的預言,應該可靠許多吧。


    聽著裏麵傳出的悶聲,他眸中的光閃了閃,倒是不知山河的心情是好是壞,明海那傢夥偷跑出來,還私自帶出了一件重要的東西,以山河的性子,他就算想偏袒估計也是不行的。那東西的作用倒是不大,但也算是一件可以談判的籌碼。


    就看某人稀不稀罕了。


    “主子,屬下想去一個地方。”山河特別注意著從船內出來身上不會染上什麽髒東西,主子的潔癖實在可怕。要不然主子心情一不好,他怎麽去把人綁回來。


    “自然是可以,但是等到明日吧。”他再看了一眼這遠處的海,更遠處就是夢華海域的禁區吧,一個月內他便留在白曜國,看著這一個月內夢華海域是否會開啟,若是預言錯了,那便是錯了,他自是回去也不損失什麽,反正他看的熱鬧也不止這一件事。


    “多謝主子!”山河推著輪椅走過岸邊的路,經過那地上躺著的人,與許多人擦肩而過,他心中的念頭除了服侍好主子外,就是管教好他那同胞弟弟,明海心中的執念不比他少,可這次他貿然行動,已經是辜負了主子的信任,更何況他還私自帶出了主子的東西,最終……不得不管教一番了。


    “山河,去羽生坊。”白衣男子打開輪椅上的暗格,拿出了一串糖葫蘆,三天的時間倒是顏色如初,隻是怕是味道再也不是以前的那般好,又或許……再也找不到當初一模一樣的味道。


    白衣男子看著指尖上留有的糖水,像是胭脂一般,他專注的看著,仿佛透過指尖看著胭脂般年少的夢,他並未接過身後的人遞過的手帕。任由糖水滴落,就像是一切如夢般出現……又失去。


    可是最終還是夢魘般在某人詫異的目光下輕吮著指尖的那抹甜……這甜味終究欠了一種情在裏麵。


    岸邊有一串漸漸融化了的糖葫蘆,化了的糖水艷麗的奪人目光,隻是那裏麵的山楂已經腐爛成糜,走過的船工大都看上幾眼,猜想這是誰家小孩丟下的東西,也多數會輕嘆一句,年幼時的追求……便是如此。


    “喂,你說的話算不算數?”季狸扯著她的衣角,因為相差半個頭的原因,他有點仰視的角度看著這個人,這個人……剛剛救了他。


    許傾池停下腳步,但是沒有作聲,她淡淡地看著他紅著的眼,這小鬼哭的還真醜。替他找人……她能不能說是隨口說的,畢竟她身上已經有很多攤子了。


    “許……許姐姐,謝謝!”季狸口中說出這三個字也是很勉強的,盡管這“蠢貨”救了自己,但是他聽對話已經知道那夥人隻是想告知他一句話,雖然用的手段他很討厭。就猜到會是這樣,他瞥著身邊的人那揚起的笑容,露出的白牙,該換他咬牙切齒了。


    “狸子,幹嘛這麽苦大仇深,小小年紀應該多笑一點,才會……”許傾池捏著他兩邊的臉,替他做了個大笑的表情,沒想到這小鬼會叫她這個許字,盡管道謝的語氣不是那麽盡善盡美,可還是不得不說,很受用。


    “啟哥哥……”季狸看著遠處走過來的人,是……他跑過去站在他麵前,然後安然的準備接受啟哥哥的批評,許傾池話還沒說完,就被這小孩直接無視了,那算了,剛剛想答應的事一時間覺得又不是那麽好辦了。


    “小狸,沒事吧。”百裏啟摸著他的頭,注意到他紅了的眼睛,看來還是發生了一些事,他看向對麵的人,白姑娘怎麽知道小狸失蹤的事,而且……是在這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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