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安靜之中,隻有暴躁的狼嚎聲響徹雲霄。


    景元眯起眼睛注視著麵前熟悉卻又顯得格外陌生的臉,挑眉,“程澈呢?”


    呼雷搗亂什麽的其實不是很重要,這裏三位將軍守著羅浮,總不至於讓羅浮被一個呼雷破壞。


    但是程澈要是放出去,他懷疑羅浮真的得上天了。


    聞言,‘程澈’微笑,轉過身扶著欄杆,笑吟吟的看著下方正在感受力量與陽光的呼雷,“去給你準備小禮物了,不客氣。”


    景元:……


    這年頭,星神都要下場跟著小弟到處玩耍嗎?


    放在別的星神上有點奇怪,但是放在阿哈和阿基維利身上剛剛好。


    景元垂眸,手掌握著陣刀注視著下方的呼雷,“既然頂著程澈的外表,那就留在這裏替我壓陣吧,呼雷如今實力處於全盛狀態,隻能我攔著他了。”


    ‘程澈’側頭看看景元,一雙眼眸之中陡然帶上一點細碎的斑斕的光點,“啊,景元,對嗎?”


    景元:……


    難道還是假的嗎?


    景元回頭,和麵前這個陌生又熟悉的人對視。


    身為人的外表,那是他的副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但是這副熟悉的軀殼之內的陌生靈魂,好像也挺熟的,自己還薅過人家阿咕的羽毛呢。


    景元嘴角緊緊抿起,沒有半點兒見到星神的震驚與凝重。


    並非正式的被星神接見,不過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投影,但是卻還是給人一種隱晦的危機感。


    一種完全不能預料結局如何的危機感。


    ‘程澈’看著景元片刻,突然笑了笑,“你難道沒有意識到我正在注視你嗎?”


    帶著些許少年氣的臉頰上沒有了平時那種把五官焊死的僵硬感,很是從容自然的笑著,從唇間冒出來的虎牙都帶著一種歡愉的刺眼光芒。


    景元愣了一瞬,旋即輕笑,“通過別人的皮囊投來的注視?”


    這要是年輕的時候他還能笑一笑,但是他現在這麽大的年紀了,行行好讓他休息一段時間不好嗎?


    “好苗子,可惜了。”


    男人忍不住咕咕笑了兩聲,趴在欄杆上興致勃勃的看著下麵的擂台,“嵐那個一根筋的傻愣子,搶人好難哦。”


    但是有樂子!


    等會兒就去扒拉扒拉嵐的小垃圾撬牆角!


    景元:……


    真要撬牆角啊?


    那可不行,他景元怎麽說也是帝弓司命的追隨者好不好?


    不等景元再說些什麽,一道身影陡然出現在了擂台之上。


    金發少年迎風而立,手握長劍站在呼雷對麵,麵對猙獰的獠牙沒有半分退卻,稚嫩的麵孔上都寫著認真與嚴肅。


    在擂台的另一邊,三月七跳下欄杆,抱著自己的兩柄劍就衝了過去。


    “哎……”


    一聲歎息陡然想起,景元和阿咕不約而同回頭,看到了一個蹲在角落裏麵抱著瓊實鳥串悶悶不樂的雲璃。


    啊不,是花火。


    “跑那麽快幹什麽嘛!演員也是要休息的好不好?!”


    花火站起身來,很是無奈的拍拍自己的衣服,然後隨手將手裏的瓊實鳥串塞進阿咕手裏,赤著腳翻出欄杆,“哼!我要找那個白胡子老頭給我加演員費和保鏢費!”


    說著,花火已經落在了擂台之上。


    景元:……


    景元垂著眼眸盯著擂台上的身影,沉默良久還是沒忍住發出疑問,“就……沒有一個人想著回家找大人當救兵嗎?”


    他這個將軍還在這裏呢!


    這幾個小孩子是要幹什麽!


    他景元隻是年紀大了,並不是提不動刀了!


    “咕咕,大人?”阿咕側頭看看景元,突然咧嘴一笑,“咕咕,老人!”


    景元瞬間轉頭,感覺自己好像被罵了!


    在景元帶著些許記仇的眼神之中,阿咕歪歪腦袋,咬著瓊實鳥串鼓動著腮幫子,雖然還是熟悉的麵孔但是神情卻截然不同。


    下一瞬,阿咕臉色一黑,含糊道:“瑪德這個小土豆竟然往瓊實鳥串裏麵加辣椒!”


    罵完這一句,阿咕繼續低頭,抖動著肩膀,“咕咕,這可真有樂子!”


    景元:……


    這是歡愉?


    這是精神病院病情最嚴重的病人頭子吧!


    跟瘋了一樣……


    景元沉重的歎了口氣,剛想說什麽吐槽一下卻察覺到了身後襲來的一點疾風。


    景元猛地側身,一道流光擦著鬢邊白發閃過。


    白發狐人站在身後,臉上表情變幻說不上是生氣還是無奈又或者有點想笑。


    她仔細看了看麵前的兩個人,抬手指了指,“你們兩個,好樣的。”


    飛霄瞥了一眼下方不算緊張的戰況,還是忍不住詢問道:“我家椒椒呢?”


    景元無辜攤手,一雙眼眸之中盛滿了戲謔的笑,“我怎麽知道?”


    聞言,飛霄將目光看向了景元身側的‘程澈’,“椒椒呢?”


    澤澤找到了,但是椒椒又丟了。


    雖然現在看起來像是沒有生命危險的模樣,但是椒丘混在樂子人裏麵……


    算了,如魚得水。


    “我怎麽知道?”阿咕發出疑惑的聲音,又轉過頭去看下麵的打鬥場景,目光虛虛的落不到地上,似乎是感覺沒有什麽樂子。


    “你不知道?”飛霄的聲音都飄了起來,難以置信的看著程澈,看模樣馬上就要跳起來撲過去拍打程澈了,“我的椒椒!我的幕僚!我的醫士!我家曜青的粉毛狐狸!你不知道!”


    “誒誒誒!”景元一驚,連忙擋住飛霄揮舞的手腳,“這不能打,真的不能打。”


    “怎麽不能打?!說得好像我能打得過他一樣!”飛霄感覺自己的耐心和脾氣都要被樂子人折磨沒了,整個人都要癲狂得像是魔陰身到處亂爬了,“我!我全力給他一刀,壽瘟禍祖馬上就跟哄小孩一樣抱起來給他治好了!我能打得過他?!”


    “別別別,這個真的不能打!”景元攔著飛霄,感覺自己現在就和金人巷吵架勸架的雲騎一樣無奈,“真的不能打,這就不是程澈,你這不是冤枉人嘛!”


    飛霄的動作一僵,目光在‘程澈’身上來回看了看,許久後看向景元,“那是誰?樂子人偽裝的?”


    那也不算冤枉!


    景元抿唇,“我敢說你也不敢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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