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結束了。”


    程澈吃完了兩碗米飯外加各種肉食和蔬菜,最後抱著一個水果碗補充維生素,甚至喝了一罐酸奶用來增加腸道的有益菌。


    他抱著自己的水杯站起身來,低頭看看褲子鞋子之後才開口,“我出去散步了。”


    一旁,三月七雙眼失神,呆滯的轉身盯著程澈,機械化的吐槽,“那麽大的碗!兩碗!你吃完了還能走得動?”


    說著,三月七想要舉起自己的手比劃一下,但還是放棄,隻能轉頭左右看看,最後找到了一個合適的量詞,“彥卿腦袋那麽大的碗。”


    程澈麵無表情,“我才剛二十歲,還長身體呢,吃兩碗飯怎麽了?”


    三月七眨眨眼睛,“你說的有道理。”


    說著,三月七又靠了回去,閉著眼睛歎氣,“好累啊……”


    程澈在保溫杯裏麵加滿水,這才換上運動鞋往外走,整個人顯得消極卻又積極。


    吃完飯竟然散步,看來是沒有什麽事情忙。


    但吃完飯散步誒,卻又顯得有點稍稍注重身體健康。


    察覺到動靜,吃的自己都要眯起眼睛袒露肚皮的椒丘終於抬起頭來。


    他看著程澈的背影,思索片刻後和飛霄對視一眼,剛想起身身上卻被按住了手。


    白發將軍阻攔椒丘之後平靜的站起身來,先彎腰將身旁打瞌睡的小徒弟抱起來放在一旁的沙發上蓋上毯子,順手將狸奴塞到彥卿懷裏,這才整理著衣衫向外走去,顯然是打算先行一步和程澈聊聊。


    椒丘眉心蹙起一點弧度,思索片刻後歎氣。


    他轉身去看星穹列車的朋友們,忍不住詢問道:“澈澈如此健康的作息,晚上幾點鍾睡覺呢?他的睡前健身一般會持續到幾點鍾呢?”


    如果時間還多,那他嬌嬌就要占據程澈的房間等程澈回來聊天了。


    感情都是聊出來的,聊天聊地說不定自己就能知道有關魔陰身治療的細節了。


    雖然現在知道了途徑,但是還需要詳細研究,畢竟這種症狀是長生種都會出現的病症,而非隻有幾個將軍。


    聞言,星思索了一下,“不知道啊,他有時候怎麽都睡不著有時候倒頭就睡,完全隨機。”


    說著,星側過頭,眨眨眼睛,“要不然你抓鬮試試。”


    椒丘:……


    他看明白了。


    整個星穹列車這麽多人就是湊不出一個正常人!


    旁邊彥卿蜷縮在沙發上熟睡,一隻帶著一點灰調的狸奴低頭舔舔爪子撓撓耳朵,蜷縮在彥卿脖頸間閉上了眼睛。


    呼吸聲從旁邊傳來,椒丘側過頭去看了看,然後伸出手,將彥卿微微張開的嘴捏在了一起。


    星探頭,“欺負小孩啊?”


    “睡著的時候用嘴巴呼吸不太好……”椒丘抿起嘴唇,低聲開口,“抱歉,職業習慣。”


    星狐疑的看了椒丘一眼,“好吧,你說是就是。”


    反正她不懂。


    客棧之外,程澈將保溫杯放在台階上麵,低頭重新綁了一遍鞋帶,這才看到吃飽喝足滿臉饜足的神策將軍慢悠悠從客棧中走了出來。


    他看了景元一眼,轉過身順著路邊慢慢走,“跟我幹什麽?我難道還能不小心摔溝裏去不成?”


    景元:……


    景元眯起眼睛,一言難盡的看著程澈,“那你覺得這句話出來之後你今天還有一個不摔溝裏的選項嗎?”


    程澈停腳,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那我就站在這裏不行嗎?我也不睡了。”


    “對自己這張嘴有點自知之明吧。”景元拍拍程澈的肩膀,“既然已經注定了要摔溝裏,那麽好歹選擇一下自己到底摔哪條溝啊。”


    話都說出來了,那就一定要摔,但是怎麽摔……


    景元退開一步,上上下下打量著程澈,“你別鍛煉了,你再鍛煉下去我都不一定能把摔溝裏的你扛回去。”


    程澈:……


    他感受到了一股質疑!


    甚至還有某個白毛貓暗戳戳的挑釁和諷刺!


    程澈拎著水杯,站在原地看著景元。


    在景元稍顯疑惑和玩味的眼神之中,程澈張開手,放鬆身體,任由自己的身軀重重地朝著景元傾倒而去。


    景元:……


    景元被一烏鴉砸了個踉蹌,忍不住抬手扶住程澈的肩膀避免兩個人同時摔倒,“你這是在幹什麽?碰瓷我然後讓我把你抬回去避免摔跤嗎?”


    “摔完了。”程澈借力站直身體,玩味戲謔的目光在景元胸口轉了一圈,“摔溝裏,摔完了啊。”


    說著,程澈已經轉身,緩步順著路朝著前方走去。


    景元:……


    他被一隻烏鴉流氓了的話,算工傷嗎?


    景元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像是自嘲又像是嘲諷,甚至還有點懷疑人生。


    他快步跟上程澈的腳步,嘴角抽搐還是沒有忍住,“我看調戲將軍也要寫進仙舟聯盟的法規之中了。”


    “我調戲你了嗎?”程澈很是詫異的抬頭,一雙淺琥珀色的眼眸藏在鏡片之後顯得很是誠懇認真。


    景元看著程澈一如往常的清澈眼眸,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像是防備流氓一樣,“難道沒有嗎?你那是怎麽摔的?”


    “胸有溝壑這個詞你沒聽過嗎?”程澈輕嗤一聲,似乎不太能理解景元的腦回路,“我說的是你心裏彎彎繞繞想要坑我,我摔一下也算摔溝裏,你說的是什麽?”


    說到這裏,程澈抬起手拍拍景元的胸,似乎是在幫忙將對方鎧甲上的灰塵撣掉,“你自己想的髒可不怪我,不過也是,千八百歲的人了,確實比我這個二十歲的小孩子懂得多。”


    景元:……


    景元歎了口氣,“就算我挖坑給你,你也不是跳不出來,就不用這麽記仇了吧?”


    報複。


    這絕對是報複。


    “我什麽時候記仇了?”


    程澈放緩腳步走著,目光掃過街道兩旁的攤販,湊在跟前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麽。


    半晌之後,程澈轉頭,“帶錢沒?”


    景元眼皮跳了跳,看著程澈手中捏著的一個白玉鐲子,心中漸漸升起濃重的警惕。


    這個場麵,有點眼熟啊。


    不等景元掏出錢包或者手機,程澈朝著老板抬了抬下巴,平靜開口,“付錢,付完錢告訴你我又怎麽靈光一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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