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就不用猜想,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來不及去責問自己的女兒,趕忙走過去將表情呆滯的寧約晨摟進懷裏。


    嘴裏不斷輕聲哄著:“對不起,約晨,時姨來晚了。乖,不怕。”


    在她的溫柔安撫中,寧約晨從呆傻的狀態中漸漸緩過神來。


    她先是僵硬著身子眨了眨眼。下一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媽媽…我要找媽媽…時姨,您帶我去找媽媽好不好?我好想她。”


    小女孩無助的哭聲回蕩在安靜的泳館內,聽得在場的大人們都不由得心酸。


    時語更加心疼,眼圈泛紅的安慰她:“約晨,有時姨在,時姨會一直陪著你的。”


    寧約晨哭著搖頭:“我要媽媽…我要去找媽媽…媽媽說她會回來接我的,可是我怎麽也等不到她了…我要媽媽…”


    見她哭的這樣傷心絕望,時語心裏愈發苦楚。


    這孩子想自己的媽媽,她又何嚐不思念那個人呢。


    但此時此刻,她也隻能緊緊摟著傷心欲絕的孩子,一遍遍的輕哄安慰著。


    寧約晨自從被她接過來照顧後,就一直很安靜乖巧,甚至有著不符合這個年紀的溫順懂事。無論遇到什麽事都不哭不鬧,永遠揚著一張笑臉。


    這是第一次,她如此外露的表現出自己的情緒情感,並且無論時語怎麽哄,依舊吵鬧著要找媽媽。


    白懿冷眼旁觀這一幕,心想這人可真會挑時機哭。


    自從這人來到白家後,就一直費盡心思討媽媽的歡心,平日裏裝乖賣巧就算了,現在連這種哭鬧的手段都用上了。


    可真是無所不用極其。


    時語正因寧約晨的傷心痛哭而難過不已,一個抬眸就看到女兒一臉不屑厭惡的神情,心裏頓時火大起來。


    她不用猜都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


    如果不是白懿做了太過分的事情,約晨這孩子根本不會被嚇到這樣情緒失控的。


    但現在也不是找女兒算賬的時候,況且即使她找了又能怎麽樣?


    即使寧約晨不住在白家,但也依舊阻擋不了白懿想要傷害她的的心思。


    一個六歲時就被診斷患有情感缺失症,同時又天生性情淡漠,不知悲喜的孩子,對於自己在意喜歡的事物,都能夠做到輕易舍去甚至是傷害,更何況是本就令她排斥的存在。


    時語越想就越渾身發冷。


    她之前顧著那麽一點點的母女之情,又覺得白懿即使做事狠絕,但總歸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又能掀出多大的浪花?


    隻要自己將寧約晨保護好,再等到白懿出國留學,自己就可以徹底放鬆下來。


    結果就是這麽一個大意,對方就如此下狠手的又一次傷害了沈知念的孩子。


    等到寧約晨情緒稍微好一些後,時語為她擦去眼淚,又柔聲哄了幾句,就讓一旁的保姆將她抱了出去。


    遊泳館的大門剛關上,時語揚手給了女兒一個耳光。


    同時怒斥著質問:“你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約晨,她對你並不會有任何的威脅。”


    白懿抬手摸了下右臉臉頰,沒有任何表情的看向自己的媽媽:“這是您第二次為了那個孩子打我了,我始終不明白,為什麽您寧願將這種母愛之情送給別人的孩子,都不肯多疼愛一下自己的女兒。”


    麵對她的質問,時語毫無愧色,隻淡聲回答:“白懿,你在意的並不是所謂的母女親情,而是本應該屬於自己的東西,結果卻被別人奪了去。”


    時語看著一臉冷色的女兒,繼續道:“你爸爸和你哥哥那麽的疼愛你,結果這麽多年過去了,不還是照樣融化不了你這顆冷漠的心。在約晨還沒有出現之前,你對所謂的母愛也並沒有任何的期待和感覺,隻因為她擁有了本該屬於你的這種親情,所以你就要想盡一切辦法傷害她。”


    “白懿,每個人生來是不一樣的,我尊重你的這種性格。但我希望你心腸無論多麽的冷硬,都請保持最基本的做人原則,留一份善良給他人,因為這種善良在日後某個時刻,很有可能會成為你的退路。”


    對於她的這些話,白懿絲毫不為所動:“您說的沒錯,她的到來很讓我不舒服,並且本該屬於我的母愛也被她奪走了。所以無論是我不喜歡她,厭惡她,還是想要將她趕出白家,都是情有可原。我即使我保留一份善良給別人,那個人也不會是她。”


    白懿直視著臉色難看的媽媽,吐字清晰:“她是您曾經的愛人的孩子,性格虛偽至極,又隻會裝乖賣巧。我有什麽理由容忍她的存在!”


    時語被她這番話氣到渾身發抖,但也知道無論自己怎麽說,最終都不會對女兒產生任何的影響。


    因為她根本就不會在意別人的言語想法,卻又深知如何戳痛別人的弱點。


    在白懿的世界裏,隻有她算計和傷害別人,而那些對她心懷不軌,或者令她覺得礙眼的存在,都會被睚眥必報的還回去。


    即使這個時間很長。


    時語很多時候都會驚恐於這個女兒的一些“反社會人格”的行為。


    她實在不敢想象,一個家境優越,被那麽多愛包裹,又在和平盛世環境下長大的孩子,究竟是如何成長為如今這副有城府又行事陰狠的模樣。


    難道說這就是基因的強大之處?


    時語深知無論自己說再多都無用,心裏又記掛著寧約晨,於是在這番對話結束後就準備離開。


    她剛走出幾步,後麵就傳來女兒的聲音:“媽媽,您還記得我五歲那年落水的事情嗎?”


    時語腳下的步伐停頓住,轉身看過去,就對上女兒那雙似若桃花,卻深邃幽暗的眼眸。


    她正怔神之際,就聽白懿平聲靜氣的說道:“那年我第一次學遊泳,不過剛學沒兩天就因為上岸時腳滑跌入池中。當時泳館隻有我一個人,等照顧我的保姆們趕到的時候,我已經因為那點本能的求生欲望學會了遊泳,從而自救一命。”


    “不愧是白家人,即使失足落水都會因為強烈的求生欲學會遊泳,從而活了下來。”


    白懿說著上前一步,對著麵色複雜的時語,反問:“這句話是您親口說出來的。既然您想讓寧約晨成為白家人,那麽我教她在這個家族裏生存下去的技能,有什麽問題嗎?”


    “還是說,在您心裏,我這個女兒是死是活,其實不重要的。那既然如此,我以同樣的想法去對待寧約晨,又有什麽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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