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你現在記不記得適當的次序是什麽?”


    “呃,我不確定我現在是否能記起來。你知道,這已經是一段時期以前的事了。我得先用心想一想。實際上,在我跟我妹妹談過,知道我就要跟你見麵之後,我就列了一張表,我該說我是按照我記得它們的順序寫下來的。我是說,我先寫下晚禮鞋因為這件事這麽特別,然後是手鐲、粉盒、打火機和鑽戒,因為它們都是比較重要的東西,而且看來似乎是真有個賊在動手腳,然後我又想起了其他一些比較不重要的東西,把它們加上去。我的意思是指硼粉、電燈泡和背囊。它們其實並不重要,我隻是事後才想起來。”


    “我明白……現在我要你做的是,太太,坐下來,也就是說,當你有空的時候……”


    “也許在我給尼可蒂絲太太服點鎮靜劑,把她弄上床去,同時讓吉羅尼莫和瑪瑞兒平靜下來之後,我會有點時間。你要我做的是什麽?”


    “坐下來,盡可能試著把發生的各種事情按照時間先後順序寫下來。”


    “當然,波羅先生。那個背囊,是最先發生的,還有電燈泡——我真的不認為這跟其他事情有任何關聯-再來是手鐲和粉盒,不——是那隻晚禮鞋。不過,你不想聽我一邊想一邊說。我會盡我所能照你說的把它們一樣列出來。”


    “謝謝你,太太。我會很感激你。”


    波羅掛上電話。


    “我真生我自己的氣,“他對李蒙小姐說。”我違反了條理規律的原則。我應該一開始就弄清楚這些偷竊事件發生的順序。”


    “天哪!”李蒙小姐機械地說。“現在你要不要把這些信了結一下,波羅先生?”


    然而波羅再度不耐煩地對她揮揮手。


    星期六上午夏普督察帶著搜查令一回到山胡桃路,邊馬上要求跟一向在星期六來跟休巴德太太結帳的尼可蒂絲太太麵談。他向她說了打算要做的事。


    尼可蒂絲太太極力表示抗議。


    “可是,這是侮辱!——我的學生他們會離去——他們全都會離去。我完了……”


    “不,太太。我確信他們會明理——畢竟,這是件謀殺案。”


    “不是謀殺,是自殺。”


    “而且我確信一旦我解釋之後,沒人會反對……”


    休巴德太太插進一句安撫的話。


    “我確信,:她說,“每個人都會明理的——除了,”她若有所思地說,“或許阿美德-阿裏和仙德拉-拉爾先生吧。”


    “呸!”尼可蒂絲太太說,“誰在乎他們!”


    “謝謝你,太太。”督察說。“那麽我從這裏開始,你的客廳。”


    話一出口,尼可蒂絲太太立即提出強烈抗議。


    “你高興搜哪裏就搜哪裏,”她說,“但是這裏,不行!我拒絕。”


    “抱歉,尼可蒂絲太太,不過物品不得不搜遍整幢屋子。”


    “那沒關係,不過我的房間不行。我是超乎法律之上的。”


    “沒有人是超乎法律之上的。我恐怕不得不請你站到一邊去。”


    “這是侵犯,”尼可蒂絲太太憤怒地尖叫。“你是個多關閑事的傢夥。我會寫信給每一個人。我會寫信告訴我的國會議員。我會寫信給報社。”


    “隨你高興寫給任何人,太太,我要搜查這個房間。”


    他從一張大桌子搜起。一大盒糖果、一大堆文件和一大堆各式各樣的廢物是他搜查的結果。他轉向屋角的一座櫥子。


    “這鎖上了。請把鑰匙給我,行嗎?”


    “決不!”尼可蒂絲太太尖叫起來。“決不,決不,決不,決不把鑰匙給你!你這警察豬玀,我向你吐口水。呸!呸!呸!”


    “你還是把鑰匙給我的好,”夏普督察說。“要是不給,那我就幹脆把櫥門撬開。”


    “我不會給你鑰匙!你想拿到鑰匙得先把我的衣服撕下來才成!而這——會造成醜聞。”


    “拿支鑿子來,柯普,”督察聽任她說。


    尼可蒂絲憤怒地發出一聲尖叫。夏普督察不予理會。鑿子拿來了。兩下子櫥門被撬開,一大堆空的白蘭地酒瓶湧了出來。


    “禽獸!豬玀!魔鬼!”尼可蒂絲太太大聲罵道。


    “謝謝你,太太,”督察彬彬有禮地說。“這裏我們查完了。”休巴德太太在尼可蒂絲太太歇斯底裏發作時機敏地把酒瓶子放回去。


    一個謎,尼可蒂絲太太的脾氣之謎,如今已經澄清了。


    波羅打電話過來時,休巴德太太正從她客廳的私人醫藥櫃子裏倒出適量的鎮靜劑。放回聽筒後,她回到尼可蒂絲太太的房裏,她原先把她留在客廳裏,任由她去頓足尖叫。


    “你把這個喝下去,”休巴德太太說。“你會覺得好些。”


    “蓋世太保!”現在已經平靜下來,卻緊繃著臉的尼可蒂絲太太說。


    “要是我是你的話,我不會再去想它。”休巴德太太安撫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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