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談到了毒藥,而且跟你有關,夏普曼先生。”


    “毒藥和我?到底是什麽?”


    “你是否否認幾個星期前,你和貝特生打過一個賭,有關利用不可能被查出來的方式弄到毒藥的一些方法?”


    “噢,那個!”尼吉爾突然明白過來。“當然是有這麽一會事!奇怪我一直沒想到那件事!我甚至不記得當時珍在場。不過你不會認為這其中可能有任何寒義在吧?”


    “呃,誰知道。那麽,你承認有這件事?”


    “噢,是的,我們當時是在爭論那個主題。柯林和雷恩都高高在上不容分說,所以我就告訴他們隻要一點點聰明,任何人都能弄到適合的毒藥——事實上我說我就能想出三種不同的方法,而且我會證實我的看法,我說,把我所想的方法付諸實現。”


    “後來你真的照做了?”


    “是的,督察先生。”


    “那三種方法是什麽?”


    尼吉爾頭微向一旁偏。


    “你這不是在要我自我歸罪嗎?當然你應該照例先行警告我吧?”


    “啊!那麽第二種方法呢?”


    “還不到向你提出警告的時候,夏普曼先生。不過,當然,你沒有必要自我歸罪,如同你所說的。事實上你完全有權拒絕我的問話,如果你喜歡的話。”


    “我不知道我想拒絕。”尼吉爾考慮了一會兒,他的唇間泛起微笑意。


    “當然,”他說,“無疑的,我所做的是違反法律的事。你如果喜歡,大可以逮捕我,就另一方麵來說,這是個謀殺案,如果這跟可憐的小席麗兒之死有任何關聯,我想我大概應該告訴你。”


    “這確實是個明理的觀點。”


    “好吧,我說。”


    “這三個方法是什麽?”


    “呃,”尼吉爾靠回椅被上說。“總是會在報紙上看到,不是嗎,有關醫生是怎麽在車子裏丟掉一些危險藥品的?人們都受到警告,不是嗎?”


    “是的。”


    “呃,我想到一個非常簡單的方法就是到鄉下去,跟蹤一個全科醫生,在時機來到時——隻要打開車門,查看醫生的皮包,拿走你想要的東西。你知道,在這些鄉下地區,醫生並不總是把他的皮包帶進屋子裏去。這要看他要看的是哪一重病人而定。”


    “怎麽樣?”


    “呃,就這樣。也就是說,這就是第一種方法。我得跟蹤三個醫生才找到一個合適、漫不經心的下手。當我動手時,簡單得很。車子停在一家偏僻的農舍後麵。我打開車門,查看一下皮包,拿走一筒氫溴酸亥俄辛,就這樣。”


    “啊!那麽第二種方法呢?”


    “事實上,第二種方法是隻要稍微誘導一下親愛的席麗兒。她相當沒有疑心。我感受你她是個笨女孩,她根本不知道我在幹什麽。我隻要跟她談談有關醫生處方上的那些鬼畫符的拉丁文,然後要她學醫生的樣子寫下一張毛地黃酊的處方給我看。她相當不懷疑地就照辦了。再下去我隻要在電話分類簿上找到個住在輪敦偏遠地區的醫生名字,在處方上加上他的字首名字,或是有點寒糊的簽名。然後我拿著那張處方到輪敦最忙的藥房去,那裏的藥劑師不可能熟悉那個醫生的簽名,我根本毫無困難就把藥弄到手。洋地黃大量用在心髒病上,而且我那張處方是用旅館的便條紙寫的。”


    “非常聰明,”夏普督察冷淡地說。


    “我這是在自我歸罪!我從你的語氣中聽得出來。”


    “還有第三種方法呢?”


    尼吉爾沒有立即回答。後來他說:


    “聽我說。我這到底是什麽罪名?”


    “從未上鎖的車子裏偷藥是盜竊罪,偽造處方……”


    尼吉爾打斷他的話。


    “不見得是偽造吧?我的意思是,我並沒有藉此得到金錢,而且實際上也不是仿冒任何醫生的簽名。我是說,如果我寫下一張處方,在上麵簽上h-r-詹姆士,你總不能說我偽造任何特定的詹姆士醫生的名字吧?”他帶著挖苦的笑意繼續說下去:“你懂我的意思。我這是在自動把我的脖子伸出去讓你砍。如果你想認真的話——呃——我顯然是隻有認了。在另一方麵,如果……”


    “是的,夏普曼先生,在另一方麵?”


    尼吉爾突然激動地說:


    “我不喜歡謀殺,那時殘忍、恐怖的事。席麗兒,可憐的小傢夥,不應該被謀殺掉。我想要幫忙。但是這幫得上嗎?我看不出來幫得上。我的意思是,告訴你我的一些小罪行?”


    “警方是很有彈性的,夏普曼先生。要不要把一些事情看作是天性不負責任的惡作劇,那要看他們決定。我接受你想要幫忙解決這女孩被謀殺的案子的保證之詞。現在請繼續說下去,告訴我你的第三種方法。”


    “呃,現在我們說到接近入骨處了。這有點比另外兩種方法冒險,不過同時比較好玩多了。你知道,我曾經一兩次到藥局去找席麗兒。我知道那裏的地形……”


    “所以你才能從櫥子裏偷取藥瓶?”


    “不,不,沒這麽簡單。從我的觀點來看,這樣會不公平。還有,附帶一說,如果是真正的謀殺——也就是說,如果我偷取毒藥是為了謀殺——也許有人會記得我去過那裏。實際上,我有大約半年沒去過席麗兒的藥局。不我知道席麗兒一向都在十一點一刻休息喝咖啡吃餅幹的時刻到後室去。女孩子們輪流休息,每次兩個。那裏有個新進的女孩才剛去工作不久,她當然不會一眼就認出我。所以我就這樣做。我穿上一件白外套,頸子上掛著聽診器,逛進藥局去。隻要那新來的女孩在那裏忙著應付門診取藥的病人。我逛到毒性藥品櫥去,拿出一瓶藥,走到隔間尾端處,對那女孩說,‘你這裏有什麽濃度腎上腺素?’她告訴了我,我點點有,然後我問她有沒有阿司匹林,因為我酒醉未醒頭很痛。她給了我幾顆,我吞下去然後再逛出去。她一點也沒有懷疑我不是醫生或醫學院學生。這是小孩子的把戲。席麗兒甚至從不知道我去過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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