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即阿爾及利亞的安納巴市。


    2即阿爾及利亞的斯基克達市,該城於1838年由法國人所建,為紀念法王路易·菲利浦而取名菲利浦維爾(philipeville,意為“菲利浦城”)1962年,阿爾及利亞獨立後,改名為斯基克達市。


    將近中午的時候,它抵達阿爾及爾的卡斯巴,從而宣告在大、小卡比利亞山脈上空的這500公裏漫遊的結束。對於飛行器上的這些乘客們來說,這兒的景色真是太美了!從馬地福角一直到佩斯卡沙嘴的開放式錨地,有宮殿,清真寺院,有別墅鱗次櫛比的海濱,有漫山遍野長滿葡萄的綠色山穀,有蔚藍色的地中海海麵上一艘艘仿佛隻有蒸汽艇大小的橫渡大西洋的客輪,它們在海麵犁出了一道道波紋。這秀麗的景色一直延續到風景如畫的奧蘭城。逗留在城裏花園裏的居民肯定看到了“信天翁號”混入夜幕的繁星中,


    普呂當大叔和菲爾·埃文思一直在猜測是什麽怪念頭促使工程師羅比爾拖著這個監禁他們的飛行監獄在阿爾及利亞——這個素有“法蘭西之湖1”之稱的海洋隔在另一方的、法國的延伸部分——上空遊蕩。太陽落山後兩小時,他們還以為他已經從這個怪念頭中得到了滿足了呢,因為舵手的操縱杆一轉,“信天翁號”便開始向東南方飛去。第二天,從特勒山區出來時,一輪紅日正從撒哈拉沙漠上空冉冉升起。


    1即地中海。


    7月8日這天白天,飛行器的飛行路線如下:差先,經熱裏威爾小鎮(同拉格瓦特一樣,小鎮也建在沙漠的邊緣,以便將來征服撒哈拉);然後,穿越斯蒂棱山口。這次山口穿越並不輕鬆,主要是因為要頂風飛行,而且風力相當強;接下來便是飛越沙漠。飛行器時而在青翠的沙漠綠洲,時而在城堡上空緩緩盪悠;時而又發狂似的往前急飛,其速度簡直可以超過胡兀鷲。有好幾次,乘務員們不得不向那些可怕的胡兀鷲鳥群開炮。那些胡兀鷲,12—15隻一群,毫無懼色地朝著飛行器衝過來,可把弗裏科蘭嚇壞了。


    如果說胡兀鷲的回應無非是令人可怕的鳴叫,或是喙敲爪擊,而那些同樣野蠻的土著人可不會吝惜自己的槍彈,尤其是飛行器飛經鹽山的時候。


    綠紫色的山樑從鹽山銀白色的外套上露出來。浩瀚的撒哈拉沙漠就在腳下。阿布戴爾·卡德1營地的遺蹟便沉睡在這裏。對於歐洲旅行家來說,這裏,尤其是貝尼一姆紮爾聯合管轄區,永遠是個危險地方。


    1阿布戴爾·卡德(abdel-kader,1807—1883),阿爾及利亞的一位酋長,曾領導過抗擊法國侵略者的鬥爭,


    西蒙風拖著淡紅色的沙粒像刀子似的在地麵上刮著,很像是汪洋大海的潮頭在水麵上滾滾而來。為了避開跳躍的西蒙風,“信天翁號”不得不升到更高的天空。光禿禿的謝勃加高原上灰黑色的熔岩渣一直鋪撒到清爽的、綠蔭蔭的安一馬新山穀。整個地區,一眼望去,可以盡收眼底,但地表的變化之大令人難以想像、樹林、灌木叢生的山嶺後麵,緊接著便是淡灰色綿延起伏的後陵,仿佛阿拉伯人的大鬥篷,大鬥篷的褶皺便成了絕妙的地麵起伏。遠處,是激流洶湧的沙漠季節河、棕擱樹林及環繞著一座清真寺建在小山丘上的一片片茅屋。這座清真寺正是梅特利蒂,有一位偉大的宗教領袖,伊斯蘭隱土西迪·希克就是在這裏終年過著單調的生活。


    天還沒黑,飛行器已在散布著大沙匠的荒原上空飛行了幾百公裏。如果想暫時休息一下,“信天翁號”本可以在位於茫茫的棕櫚林中的瓦爾格拉綠洲著陸。從飛行器上,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這座城市的三個區:蘇丹舊宮——一個帶工事的城堡、由太陽曬幹的土磚砌成的房子、挖在山穀裏的自流井。“信天翁號”本可以在這裏補充用水,隻是,由於它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雖然已經來到了非洲沙漠,但水箱裏在克什米爾山穀汲取的印度河的河水還沒有用完。


    “信天翁號”是不是被瓦爾格拉城混居的阿拉伯人、姆紮布人和黑人看到了?毫無疑問,因為它曾受到數百發槍彈的迎接,隻是那些子彈還沒有挨到它便開始往下掉了。


    隨後,黑夜降臨了,這是沙漠中特有的那種寂靜的夜晚,即費利西安·達維德1曾極富詩意地用樂譜記下了其全部奧秘的那種夜晚。


    1費利西安·達維德(felicien david,1810—1876),法國作曲家。1854年寫過一首名為《沙漠》的交響曲。


    再後來幾個小時,飛行器轉向西南,橫穿通往古累阿城的各條道路。其中有一條路就是由頑強的法國人迪韋裏埃於1859年找到的。


    夜很黑,根本看不到根據杜邦歇爾計劃在修建的穿越撒哈拉的鐵路。計劃中,這條長長的鐵紐帶將經過拉格瓦特和加達雅,把阿爾及爾和延巴克圖連接起來,然後再通到幾內亞灣。


    這時,“信天翁號”已越過北回歸線,來到了赤道地區。在距撒哈拉北端1,000公裏處,它飛越了萊恩少校1846年喪命的那條路,還越過了從摩洛哥通往蘇丹的商路。在圖阿雷格人肆意攔路搶劫的那段沙漠地帶,從飛行器上可以聽到人們所說的“沙漠歌聲”。那輕柔哀怨的呻吟仿佛是從地下冒出來似的。


    唯一的意外就是,有一群蝗蟲漫天撲來,落到了平台上,給飛行器加了一個重重的負載,險些沒“沉沒”了。乘務員們連忙把這個負擔趕了下去,隻有弗朗索瓦·塔帕日為了食用留下了幾百隻。蝗蟲被烹調得極其美味可口,連弗裏科蘭都一時忘掉了他那一刻也不曾消失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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