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人住民不同,這些往日的奴隸們其實對敵方有著深厚的了解,而此時,這也就使得他們擁有了對抗殭屍群的決心,而不單單是驚慌失措。各個種植園的奴隸們團結起來,形成了井然有序的獵殺隊伍。他們拿著火把與彎刀(所有火器都被逃生的白人們帶走了),聯合剩餘的自由黑人和黑白混血兒(在聖露西亞這兩種人雖然不多,但卻擁有顯著意義),從北向南掃蕩了整個島嶼。他們通過鼓聲傳訊,團隊裏分享智力,協調戰術。在這場進程緩慢,但卻深思熟慮的浪潮中,他們用七天肅清了聖露西亞。而那些藏身在堡壘中的白人們依然拒絕加入戰鬥,畢竟他們頭腦中固存的種族差異理念絲毫不亞於他們對殭屍的恐懼。在肅清最後一頭殭屍之後十多天,英法殖民軍抵達了。於是,所有曾經的奴隸們又被鎖了起來,稍有反抗即被絞死。整起事件被當作是一場奴隸起義,所有自由黑人和黑白混血兒也都因策劃謀反罪而被奴役或是絞殺。盡管沒有留下任何書麵記錄,但坊間傳說也使得整個故事流傳至今。謠傳島上還有一座紀念碑,但其實沒有任何居民能證實它的所在地。如果說我們能從卡斯特裏事件中學到些什麽的話,那恐怕就是:即使隻擁有最原始的武器和基本的通訊手段,一隊充滿動力、紀律的平民隊伍,也足以強大到能應對任何殭屍襲擊。


    公元1807年,巴黎,法國


    一個男人被判決入住酒莊閥(插teau rob),這是一座為那些精神病罪犯而設立的特殊醫院。據醫院行政長官列那?博伊西(reynard boise)醫生報導:“該病人語無倫次,近乎野獸,充滿暴力欲望……他的嘴像狂犬一樣四處亂咬,在被抓之前還咬傷了另一名病人。”緊接著,那名“受傷的”病人接受了慣常處理(即,簡單包紮傷口、喝掉一劑朗姆酒),便被放回了那間住著五十多個男男女女的公共監獄隔間裏。而接下來幾天中發生的,簡直是一場暴力狂歡盛宴。在一星期之內,沒有任何守衛或是醫生膽敢接近那個隔間,因為裏麵的尖叫聲實在是太恐怖了。而當他們最終進入之後才發現,隻剩下了五個感染者,一些被吃得支離破碎的殭屍,以及幾十具亂七八糟的屍體。在此之後,博伊西醫生很快就辦理了退休,過起了私人生活。沒有人知道那些殭屍們後來發生了什麽事,而一開始的殭屍又是怎麽被帶進這裏的?拿破崙?波拿巴(napoléon bonaparte)親自下令關閉了這間醫院,對其進行了“淨化”,之後改建成了一座傷病康復所。同樣,我們不知道第一頭殭屍從何而來,不知道它是怎麽染上病的,也不知道它是否還感染了酒莊閥裏的其他人。


    公元1824年,南非


    以下摘錄來自h.f.費恩(h.f.fynn)的日記,此人是最早參與、環遊並與祖魯王沙卡(shaka)接觸商議的英國探險隊員之一。


    牛欄中充斥著生命的嗡嗡聲……一位年輕的貴族徑直走進了牛欄中央……國王的四位最強戰士緊盯著那個手腳被縛的東西……一塊袋子似的皇家牛皮蓋著它的頭,手和前臂也都被牛皮包裹著,以免它的皮肉被其他物體所觸碰到……年輕的貴族高高舉起了他的長矛(四英尺長的刺槍),然後狠狠刺進了圍欄……國王高喊著命令士兵向牛欄裏投擲武器。而那受刑者終於重重倒地了,那沉重的撞擊聲猶如一名爛醉之徒。此時,牛皮袋從它頭上滑落……令我震驚的是,它的臉已經嚴重毀壞了:一大塊肉從它的脖子上被撕扯下來,看起來就像是某種兇猛野獸所為;它的眼球也被挖了出來,剩下兩個空洞的坑,像幽深的地獄一樣;所有傷口都沒有任何血跡。此時,國王擺了擺手,示意圍觀者安靜。頓時,一片死一樣的寂靜籠罩了牛欄;太安靜了,好像鳥兒們也都聽從了大王的旨意……年輕的貴族將長矛舉至胸前,低嘆了一聲。他的聲音是如此溫順,如此輕柔,甚至我都沒有聽清楚。然而,那可憐的惡魔卻聽到了。它慢慢地轉過頭,大張著嘴,從它那殘缺不齊的喉嚨中發出了某種恐怖的聲音,撼動了我的每一寸骨骼。現在我完全相信這是一頭怪物了。此時,它緩慢但堅定地逼近了那個年輕的貴族,而那祖魯男子毫不猶豫地揮動了他的長矛。是的,他刺中了它!狠狠地將長矛的黑色鋒刃刺進了那怪物的胸膛裏。然而,令人驚訝的是,那魔鬼卻並沒有倒下,也沒有斷氣,甚至都沒有表現出絲毫心髒被貫穿的跡象,它還是緩慢、堅定、冷漠地前進著。年輕的貴族膽怯了,像一片孤零零的落葉顫抖在風中。他摔倒在地,滿是汗水的軀體卻像被地麵黏住了一樣爬也爬不起來。人群還是沉寂著,猶如一千個黑檀樹雕像一樣佇立在一旁,冷漠地看著這一切……此時,國王踏入牛欄大吼道“sond!sond!”那怪物立即將注意力從那可憐的貴族轉向了國王這邊。國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拔出怪物胸前的長矛,將其刺進了它的眼眶。然後像劍術冠軍那樣旋轉著長矛,讓利刃在那怪物的頭骨中攪動。終於,那怪物跪倒了,轟然倒地,直直地將那可恨的麵容埋進了非洲紅土中。


    敘述性文字到這裏戛然而止。此後費恩再也沒有詳盡描述,那位可憐的貴族或是那被殺死的殭屍之後到底怎樣了。自然地,這段儀式描述引發了幾個爆炸性問題:人們這樣利用殭屍是從何起源的?祖魯人是否還有更多殭屍用於這種目的?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話,那他們又是怎麽得到這些殭屍的呢?


    公元1839年,東非


    詹姆斯?阿什頓-海耶斯(james ashton-hayes)爵士,是諸多尋找尼羅河源頭未果的歐洲探險家之一,他的旅行日記展現了殭屍襲擊的可能性,也從組織性、文化性方麵對此有所回應。


    一名手臂帶傷的黑人早早地來到了村裏。顯然,這個小野蠻人錯過了一場槍擊,連應有的大餐也都不翼而飛了。此時我還嬉皮笑臉地開著玩笑,但之後的事情實在是給了我一次野蠻的衝擊……村裏的巫醫和酋長檢查了傷口,詳細聆聽了這個年輕人的故事,然後點頭示意做出了一項秘密的決定。傷者哭泣著同妻子、家人道別……顯然,在他們的風俗裏,身體接觸是不允許的。之後,他咚的一聲跪倒在酋長腳下……這個老人舉起了一根巨大的、鐵質尖頭長棒,猛地刺進了年輕人的腦袋,還殘忍地在裏麵攪動著,好像那是一個巨型黑蛋似的。與此同時,10名部落戰士一起丟掉了他們的長矛,拔出了他們的原始短劍,齊聲唱起了一首怪異的聖歌,“nagamba ekwaga nah eereeah enge.”歌詞含義是,“他們共同穿越熱帶大草原”。更令我驚駭的是,那不幸的野蠻人的屍體隨後被肢解、焚燒,部落的女人們在煙柱旁悲嘆著。我很詫異,因此詢問了我的嚮導,他隻是微聳了下他瘦小的肩膀,說道“難道你想他今晚又爬起來嗎?”我很不解。這些野蠻人真是不可理喻。


    海耶斯忽視了一點,他沒有指出該部落具體在哪兒;並且進一步的研究發現,他所有的地理檔案都錯誤連篇。(這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麽他從沒找到尼羅河了。)而幸運的是,那首戰歌後來被確認為“njamba egoaga nu era enge”,用基庫尤語(gikuyu)來說就是,“我們同戰、同勝、同死”。這至少給當今歷史學家們一點啟示,這起事件應該是發生在現在的肯亞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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