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筱崎慎吾的回答,田原警官跟井川老刑警臉上的懷疑神色更濃了。


    “跟我們從‘大理花之間’進入地道的時間一樣。”


    筱崎慎吾的臉色毫不改變地回答:“好像是吧!”


    “怎麽會這麽巧?一定是你亂講。”


    “井川老刑警大叔,等一下!”


    田原警官個性比較溫和,他以探詢的眼神看著筱崎慎吾問道:“筱崎先生,關於這一點,你是否有證人可以證明?”


    “好像沒有。我妻子吃藥的時候是十點五十分,她可能會記得,但睡著之後她就不知道了。不過……”


    筱崎慎吾突然皺緊眉頭,不再說話。


    “筱崎先生,不過什麽呢?”


    “金田一先生,在等倭文子睡著的時候,我曾走到外邊的走廊,玉子正好在那裏,說不定她……”


    筱崎慎吾還沒說完,就神情煩悶地搖著頭。


    “筱崎先生,玉子在走廊出現,是有什麽特別的事情嗎?”金田一耕助詳盡地詢問。


    “她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說。”


    “重要的事情?”


    “當時我覺得很疲倦,於是就跟她說,如果有什麽事情就去跟阿係說……我想她也不記得那時候是幾點鍾。”


    筱崎慎吾說完後,幹笑了一聲。


    “為了謹慎起見,等一下還是去問一下玉子,順便問她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你們想怎麽辦就去辦吧!”


    筱崎慎吾雖然已經上床休息,不過看他眼睛裏充滿血絲,臉色比昨晚上接受問訊的時候還要憔悴,證明他還沒入睡。


    這位男主人似乎也因為古館辰人遇害而受到很大的刺激,語氣毫不熱烈,甚至不想辯解自己有不在場證明。即使田原警官提到在地道裏麵發現了獨臂怪人,他也隻是皺了一下眉頭,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筱崎慎吾離開後,換了柳町善衛接受問訊。他身上的一套運動衣褲都被露水弄溫了,鞋子前端還粘著紅色泥土。


    “你剛才外出了嗎?”


    麵對田原警官的詢問,柳町善衛依舊一臉毫不在意的表情。


    “我到外麵散了一下步。”


    “這時候散步未免太晚了吧!你到底去哪裏了?”


    柳町善衛麵對井川老刑警尖銳的質問,依然氣定神閑地坐在椅子上,兩腳伸得長長的。


    “我去探險。”


    “柳町先生,你剛才去探險的地方是……”


    “當然是二十年前尾形靜馬跑進去而失蹤的鬼岩屋。”


    警官們驚訝地互望了一眼,金田一耕助探身向前問道: “柳町先生,鬼岩屋到現在還存在嗎?”


    “當然還在啊!這位井川老刑警對鬼岩屋應該很清楚。”柳町善衛手上夾根香菸說。


    “那你調查的情況怎麽樣?”


    “我從以前就一直懷疑那條地道跟鬼岩屋之間可能有某個地方相連。”


    “什麽意思?”


    “金田一先生今天是第一次走那條地道,我想你應該也發現到,那條地道並非全部靠人工挖掘,而是利用天然洞穴巧妙地建造而成的。”


    “很遺憾我實在不夠聰明,今天還沒發現到這一點。隻是覺得這條地道如果全是人工建造的話,有點令人匪夷所思。”


    “那麽請你們有機會再仔細檢查一下,到時候你們就會知道我不是隨便說說的。”


    柳町善衛打開打火機,苦笑著繼續說:


    “可惜我沒有足夠的燈光。而且,我若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發現什麽的話,那早在很久以前我就發現了。昭和五年加奈子姐姐那件案子發生的時候,警察也很仔細地調查,過那裏,隻是……”


    “隻是什麽?”


    柳町善衛把伸長的雙腳收回來,在椅子上重新坐正說:“剛才你們在地道裏麵是不是曾經大聲喊話?”


    金田一耕助和另外那三名警官全都沉默地瞪著柳町善衛,他們臉上的驚訝表情,讓柳町善衛也跟著緊張起來。


    田原警官好像想說什麽,井川老刑警卻搶先說道:“我是大喊了幾聲,你聽到了嗎?”


    “我聽不出來在喊什麽,隻是聽到遠方有一些非常微弱的聲音,當時我還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金田一耕助急切地問道:“柳町先生,你是在哪個地方聽到聲音的?”


    “就是那口……被稱為‘黃泉之井’或‘地獄之井’的附近。聽起來很像是從井底傳上來的,所以我才急忙跑過去。”


    “那口井到現在還在嗎?”


    “田原先生,即使你想要將那口井填平也沒辦法,因為那是一口很深的井。與其說是井,倒不如說是個裂縫,大地的裂縫。”


    “你聽到那個聲音是從地底傳上來的嗎?”田原警官在一旁插嘴詢問。


    “是的,好像就在腳底下,從這棟建築物的方向傳來的。”


    “這麽說,鬼岩屋和我們剛剛探險的地道,是兩層重疊的岩層?”


    “我也這麽認為。”


    “你從鬼岩屋出來時,有沒有看到其他可能是剛從地道出來的人?”


    “沒有。田原警官,那座‘仁天堂’位於內牆外麵,而我說的鬼岩屋的入口是在內牆裏麵,所以我一直沒有出過內牆。”柳町善衛這時候站起來,麵露猶豫之色。


    “金田一先生,這也許隻是我的猜想。”


    “關於什麽事?”


    “沒有。我隻是想起昭和五年去世的加奈子曾經對我說過,她覺得這個房子令她很不舒服,好像不管何時何地都有人在監視她似的。我當時以為是她精神衰弱,也就沒有太在意,可是現在想來……”


    “怎麽樣?”


    “其他的就讓你們自己去想像吧。”


    柳町善衛對在座的所有人輕輕點了一下頭,就逕自走出去了。


    接下來要傳訊的是天坊邦武,可是係女沒叫到人就回來了。


    “我一直在門外叫他,可是他都沒有回答。”


    “他睡了嗎?”


    “好像還醒著,因為我聽到有水的聲音,他可能在洗澡,我怎麽敲門他都沒回應。”


    金田一耕助看了一下手錶,已經十二點半了,這個時候還在洗澡……他突然有種不安的感覺。


    井川老刑警毫不在意地說:“不必問那個老頭了,不管我們遇到的那個獨臂怪人是誰,都不可能是那個禿老頭,哈哈!”


    由於井川老刑警的這一句話使大家跳過了天坊邦武,最後被找來的是奧村弘。


    “奧村先生,請說明一下你今晚的行蹤。”


    奧村弘睜著惺鬆的睡眼回答:“十點多社長結束第一次的問訊後,他一回到房間便叫我過去。社長交代了幾件生意上的事務,要我明天早上打兩三個電話回東京處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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