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回顧當時,陷入那種錯亂狀態的人竟然可以寫完一本長篇,實在堪稱為奇蹟。事實上,寫這本書的過程中,我陷入隨時都可能因為一點陰錯陽差就上吊的狀態。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因為我生病了。


    總之,這本小說是病人寫的。所以,也許可以從中找出從另外的角度對本格推理小說的看法。但這不是我要做的事,況且,至今已經三年了,應該再度模仿阪口安吾,加上這麽一句:“我已經好了。”


    說到安吾,本書中曾經提到《吹雪物語》,日後,我借用這個書名作為章名,寫了兩百頁左右的小說。那是笠並潔先生和東京創元社攜手企劃的接力小說的一部分,執筆的成員有笠井潔、岩崎正吾、北村薰、若竹七海、法月綸太郎和巽昌章。


    我犯下了停筆將近兩年的滔天大罪,去年一月,勉強完成了這兩章的內容,把接力棒交給了最後一位選手。編輯部計劃在今年秋天出版,不久之後,應該就可以和讀者見麵了。在這本書中,法月偵探似乎有點荒唐,但我也無力對此負起責任。


    順便再宣傳兩本書。分別是以合著的方式參加的評論書《一百部最佳本格推理/1975~94年》(東京創元社)和《本格推理的現況》(國書刊行),這兩大企劃終於實現了,將在九月之前依次推出。不要說什麽“評論太無聊,多寫一點小說”,也希望各位讀者有機會拿起來看一下。因為對我來說,兩者都是相同重要的工作。


    一九九七年六月


    法月綸太郎


    《二的悲劇》——法月也玩小清新啊  歐陽杼 / 文


    在看過的法月綸太郎當中,這本算是最好的。詭計先不說,這本書至少不如《一的悲劇》和《去問人頭吧》那麽沉悶。對法月綸太郎來說,能夠突破沉悶,玩玩小清新,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大書特書的事情,所以《二的悲劇》給了四星。


    而本書的詭計,其實也沒有值得多說的地方。並不是說法月不能構建出精巧的詭計,而是他就算構建出精巧的詭計,也沒辦法把這種精巧呈現在讀者麵前,讀者大多時候的感覺恐怕還是趨於平淡的。這本書同樣有這種問題,法月並不是善於設置懸念的作家,但這一次故事講得比較流暢,的確寫出了一段比較傷感的愛情故事,字裏行間都透露出濃濃的唯美氣息。


    故事從一樁殺人案件開始。奈津美和百合子兩位從小到大都玩在一起的好朋友,到東京工作之後仍然住在一起,簡直是形影不離的好朋友。不料住宅樓裏發生了一樁兇殺案,死去女子臉部也被毀容,另一名室友也潛逃,看似簡單的案件下麵似乎隱藏了波濤洶湧的背景,法月在枯燥的走訪調查中經歷了好幾次逆轉,碰了好幾次壁,最後才明白了真相。


    小說很大一部分內容都是奈津美的自白。和推理小說中很多人的自白一樣,奈津美的自白也訴說了一段纏綿悱惻的過往。她把自己對愛人的那種感覺寫成了日記形式,讀完了會讓人感覺奈津美一定是個清新脫俗的女子——不不不,有這種清新脫俗的心就很好。在大街上和故人偶遇,這是標準的“他鄉遇故知”,更何況遇上的還是當年的愛慕對象呢?所以奈津美把這一切當成上天賜予的姻緣,身上所有的理想元素從那一刻開始,都在為這段遲來的愛而服務——甚至連隱瞞和欺騙也是如此。


    當然,奈津美肯定冷。暖。自。知。就算這段戀情如幹柴烈火一般蔓延開來,她也是冷。暖。自。知。她和百合子,都是如小清新一般的女子,渴望海誓山盟,偶爾爭風吃醋,對世界原本抱有美好的嚮往。可惜世界是殘酷的,美好的想法總是在現實中一一被碾碎,或許這段愛情一開始就是錯位的,而最終呈現在法月綸太郎麵前的,隻是煙花過後的殘骸,過往的美麗和痛苦早已蕩然無存。


    如果……如果還有如果,如果她們當時不那麽驕傲,不那麽一心想裝出小清新的模樣,或許事情會完全變成另外的樣子。本書中看似突兀的第二人稱,看似絮叨而無關的話,倒把作者弄得像個武俠小說裏麵留著白鬍子的老人一般,一邊說著天機不可泄露,一邊又時不時用玄而又玄的話來透點口風。並非沒有意義,隻是你要看到結局才能明白這些內容。理想與現實的碰撞過程,從奈津美的日記中,倒也能窺得一二。相比之下,小說的詭計反倒不那麽重要,法月不斷失敗的過程也無足輕重了。


    重要的是:錯了一步,難道就要一直錯下去?永遠揚起高傲的頭顱,隻是因為自己太驕傲,太害怕失去?


    或許真應了犀川創平的那句話:“所有的東西,都有名字。”


    所有的人,也都要名字?


    第二人稱,兩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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