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還在苦口婆心地勸導君子卿:“我們沈家的孩子個個出挑, 再加上沈家家底深厚, 多少好女孩任你挑,有什麽是放不下的?天涯何處無芳草。”


    沈徽雨在一旁聽著,拉著老爺子的手說:“爺爺, 這事哥哥有分寸的,大概那是他第一段認真的感情,所以有些難以割舍吧,您別操心了。”


    老爺子點點頭, 拍了拍她的手, 一副感慨萬千操碎了心的模樣。


    君子卿搭不上腔, 隻能保持緘默坐在一旁。


    所以沈琛是因為這個女孩一直單身?沒想到這冰塊臉卻是個長情的熱心腸。


    可人姑娘那麽打擊他, 他卻還傻傻地心心念念著她, 看來智商再高難免也有犯傻的時候, 可是為什麽要牽扯到肖敬文呢?


    想到這裏,君子卿不由心抽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為肖敬文心痛, 還是為這個癡情的沈琛……


    君子卿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對於沈琛,她覺得大概是因為同情他的遭遇。反差衝擊太大,一時之間, 這樣的單相思在沈琛這個看似刀槍不入的男人身上呈現出了一種反差的戲劇效果,頃刻讓他整個人散發出濃重的悲□□彩。


    以至於君子卿再次碰到從洗手間回來的沈琛時,那望著他的眼睛裏充滿傷情的情緒。


    她拍著沈琛的肩膀說:“沈總,你爺爺說得對,天下何處無芳草, 有時候應該換棵歪脖子樹自掛東南枝。”


    沈琛領悟了一下她話中的條理,貌似沒領悟明白:“你想說什麽?”


    她委婉地問他:“您……以前是不是被人甩過?”


    他蹙眉:“誰跟你說的?”


    “呀,我太直接了。”君子卿連忙道歉,“對不起,我應該問得再委婉一點,是不是因為你以前喜歡的一個女孩子轉而喜歡上了肖總,以至於你至今都對肖總懷恨在心?”


    “……”沈琛地看了她一會兒,“沒有的事。”


    君子卿將信將疑:“真的?”


    難道她曲解了沈老爺子的意思?


    沈琛沉著臉看她:“以後在我回答完你的問題後,別再重複確認第二遍。”


    君子卿:“……”


    她這習慣的確不好,有點不尊重人。


    君子卿又問:“那您為什麽總對肖總充滿敵意?”


    沈琛目光涼颼颼的:“你的好奇心太重,在電視劇裏隻能活一個鏡頭。”


    君子卿:“……”


    現學現賣,他倒是拿手。


    “到底是為什麽啊……”君子卿百折不撓。知道了答案,就算讓她去領盒飯也值了。


    “你應該去問肖敬文。”


    君子卿看著他無語。能問肖敬文,她也就不來問你了……


    君子卿鬱結難舒,見蔣翊那幫人又要往她這邊移動的架勢,忙丟下沈琛,就著急地找地方躲起來。


    誰知還沒躲好,就在宴會廳門外撞見了一個冤家。


    這冤家兩個月未見,她差點都快認不出他來,實在是此時的這個冤家黑得形同非洲難民,不仔細辨認他的五官,完全找不出昔日風流少爺的紈絝影子。


    “沈琛。”黑臉閆紹看見她,一把就把她揪住,一副她對他幹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似的目露凶光,“我就調戲了君子卿幾句,你特麽居然二話不說把我發配到邊疆。”


    君子卿僵笑了一下:“那是老閆的意思。”


    他一愣:“我爸?”


    君子卿:“啊。”


    原來那老閆是閆紹他爹,這兒子八成是老閆從孤兒院領養來的,不然就是不得寵的二奶生的私生子。


    閆紹還是揪著她不放:“最近我聽說,你跟君子卿……”


    不等他說話,君子卿就威脅他:“你別想打君子卿的主意了,否則下次讓沈……下次我就把你發配到非洲去跟雄獅玩耍去。”


    閆紹收到了極大的驚嚇,終於惶恐地鬆開她。


    君子卿滋溜一下逃竄到酒店的花園去。


    從古至今,像這類重大宴會的幽靜後花園一向都是鴛鴦野合狗仔探聽八卦的絕佳是非基地。


    她才進酒店花園,就聽到遠處灌木叢有說話的聲音。


    月黑風高,好奇心的驅使下,君子卿邁開了罪惡的步伐,走貓步似的往那邊一點點移步過去。


    男人的聲音有點耳熟,仔細一聽,竟然是楊一凡;女人的聲音略耳生,不過就著明亮的月光能清晰看見她那皎潔如月的臉,是唐家大小姐。


    奇了怪了,剛才唐家二小姐彈鋼琴的時候,楊一凡不是挺享受其中的麽?怎麽轉眼就勾搭上了唐家大小姐?


    那邊不知道聊了些什麽,氣氛有些沉悶。


    良久,唐家大小姐帶著滿腔悲愴,沉著聲問:“難道你就從來沒對我動過任何心思麽?哪怕正眼看我一眼?”


    看來是妾有情郎無意的戲碼。


    楊一凡沒說話,黑暗中,冷漠的眼神道明了一切。


    唐家大小姐繼而又問:“可你之前為什麽給我希望,要對我笑,給芃貞貞買蛋糕的時候會想到給我也買一份?”


    噫?劇情轉折了。


    楊一凡轉頭看向她,輕描淡寫笑道:“因為我希望她能受到尊重,我原本認為要是我給你一些關心,你會不會看在我的份上對她稍微好一點,哪怕隻是做做表麵功夫。”


    唐家大小姐的麵色一下變得慘白,她怔怔地看著楊一凡,一臉不可思議的悲慟。


    “怎麽?覺得我渣?”楊一凡溫和的臉上露出少有的諷刺意味。


    唐家小姐咬著唇不語,隻是看著他。


    楊一凡繼續說:“其實對你笑這一點,你大概是誤會了,那隻是出於禮貌。”


    唐家小姐一副丟了三魂七魄的樣子,眼淚凝固在眼眶裏,仿佛也被這句傷人的話瞬間冰凍住,看得君子卿都心碎了,奈何楊一凡卻美色當前,毅然地站穩了柳下揮的立場。


    直到楊一凡離開了,那唐家大小姐才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哭得簡直要感化三生,可憐那。


    君子卿正琢磨著要不要上去遞紙巾安慰一番,想想她身上也沒帶紙巾,這樣頂著沈琛的皮囊貿貿然上去,人家說不定還當她是企圖趁虛而入的淫雄。


    萬一給沈琛招惹上什麽不必要的桃色糾紛可就更不妙了。


    等那唐家小姐終於收了哭勢潸然離開,這邊又從花園的另一邊路口進來一對低聲拌嘴的癡男怨女。


    今天是怎麽了?在她不想八卦的時候逼她做那好奇的喵。


    男人似乎不耐煩地急於擺脫身後的女人:“你別跟著我了。”


    女人亦步亦趨地跟著,低聲囁嚅:“紀冉,你剛才親我是不是……”


    君子卿凝神靜聽——唔?沈徽雨的聲音。


    被叫紀冉的男人沒吭聲,沒走兩步,兩人就在拐角處撞見了君子卿。


    沈徽雨腳步猛地一停,原本羞赧的麵容流露出一副無地自容的慌亂神色,聲音更低地對她喊了聲:“哥哥……”


    “喵~”君子卿招招爪子,笑眯眯地對這小倆口打招呼。


    沈徽雨:“……”


    那叫紀冉的年輕人看了她一眼,步伐更急地離開了。


    沈徽雨想追上去,礙於“沈琛”在場,一時躊躇了腳步,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年輕人從她視野裏消失。


    沈徽雨神色赧然地問:“哥……你在這兒幹嘛……”


    君子卿笑得更加和藹地答:“我在乘涼呢。”


    她緊了緊披肩,被她的笑滲了一下,有點怯怯地開口:“我跟紀冉不……”


    君子卿忙擺手:“矮油,我懂的啦,喜歡就勇敢地追嘛,紀冉既然會親你,甭管他是酒壯慫人膽還是蓄意為之,都說明其實他心裏是有你的,哎?這名字怎麽這麽繞口啊。”


    她繼而對沈徽雨使小眼神:“放心,我會替你瞞著爺爺的,所有人都有追逐自己的愛的權利,燃燒吧小麻雀!將你有限的生命投入於這場轟動的愛戀中吧!”


    “………………”沈徽雨艱難開口,“哥……你是不是喝多了?”


    君子卿摸了摸臉,是有點紅。


    沈徽雨接著坐到她身邊來,一副要跟她掏心窩子扯皮條的勢態:“哥,你……真是還沒忘記她麽?”


    君子卿一愣:“嗯?誰啊?”


    “你的初戀。”


    君子卿沉吟了一下:“如果我告訴你,有一天我從床上醒來,突然失憶了,你會信麽?”


    沈徽雨:“啊?”


    “我是說,就是某天早晨醒來,我就跟喝了忘情水似的,把喜歡的人徹底忘記了,我現在連她的名字和長相都不記得了,你信不信?”她試探地問。


    “啊?”沈徽雨一臉緊張地看著她,“你為什麽會失憶,是因為被她傷的太深麽?”


    君子卿一臉沉重:“大概是吧,所以趁我現在腦子還夠用,你快跟我科普一下沈……啊不是,快讓我回憶起我和我那初戀的過去吧。”


    她的好奇心沒殺死貓,都快把自己給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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