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過兩天就又回來了,回到這個當時一起居住的地方。


    得知這個消息甚至比我從禦手洗潔的信裏收到一套查理。克裏斯汀的專輯還要令人興奮。


    當然,我心裏還是暗自興奮的,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沒有忘記我們之間共有的那麽一些小愛好,是不是會給我寄來一些從世界各地帶啦的各式各樣的物品,當然其中大部分都是爵士樂的專輯。


    在等待禦手洗潔到來的這兩天我一直都是在興奮中度過的,畢竟無論我們平時進行著什麽樣的交流還是有很多年沒有真正的見過麵了。


    我曾經考慮過要不要去接機,但是一想到禦手洗隻寄來了大概的日期並沒有說明航班號,我就放棄了。


    雖然我早就知道了禦手洗要回來的這樣一件事,但當我穿好衣服從房間裏走出來時,還是被他嚇了一跳。


    這些年過去了禦手洗還是那副模樣,有著一副和日本人不太一樣英俊的容貌,他似乎沒有睡好眼圈因為疲累發黑,整個人都攤在客廳的大沙發裏,一頭明顯沒經過打理的捲髮貼在頭上遮擋住了他緊閉的一小半眼睛。


    “禦手洗!”我從一開始的驚嚇興奮起來,沒忍住想把他從昏睡中叫醒,“禦手洗潔!快醒醒!要睡先去房間。”


    “嗯。”


    禦手洗迷迷糊糊的應著,沒過多久就在我的折騰下醒了過來。


    他似乎已經放好了自己的行李,我剛剛看了一圈,並沒有看見禦手洗的行李箱。


    “要睡覺的話,先回房。”


    禦手洗剛從睡夢中醒來,還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樣子,就像是得了抑鬱症的患者和平時裏的一刻停不下來差別十萬八千裏。


    他還保持著和以往一樣的習慣,慢吞吞的鑽進廚房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自從禦手洗潔走後我就把他喜歡的那一款咖啡給換掉了,我實在是適應不來那一股咖啡不像咖啡紅茶不像紅茶的味道。


    “這什麽怪味道。”禦手洗不耐煩的說道。


    我十分好奇他這種奇怪的味覺是怎麽在歐洲生存下來的。


    在那之後我做好了早餐,連帶著禦手洗的分量一起放在了餐桌上,直到這個時候都能看得出禦手洗的好心情。在吃飯的過程中我不止一次的聽見他哼著喜歡的音樂,那是我沒怎麽聽過的調子,應該是在歐洲的這幾年他聽過的吧。


    “潔。”我問道,“你這次大概在這裏呆上多久。”


    “有段日子。”禦手洗吃完飯後精神了不少,他皺著眉頭又給自己泡了一杯他不是很喜歡的那種咖啡。


    “是工作上的事嗎?”


    禦手洗不耐煩的擺擺手:“工作,不是一件麻煩事,隻是需要我來跑一趟。”


    我看得出他並不是很想提及這樣一件事,所以就沒有接著說。


    從禦手洗寄來的信可以看出來他這些年去過不少的國家,我對這些事情很好奇,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裏不顧他的反對,纏著他說了不少國外的見聞。有平淡的也有有趣的,但不得不說禦手洗潔那詭辯的能力放在描述故事上簡直幹巴巴的不行。


    我們就這樣一直聊著,中途還一起下樓去餐廳吃了頓飯。雖然禦手洗表示過想在家解決,但是沉迷在和他聊天中的我實在不想放棄任何時分去做飯。


    這種談話一直持續到下午三點左右,被一個突如其來的訪客打斷了。


    想我之前提到過的,我雖然表示過禦手洗已經出國,但是還是會有人前來找我幫忙解決問題。這一次明顯也是,但是運氣好的是禦手洗潔真的就在場。


    “麻煩。”


    我聽見禦手洗在我耳邊小聲的抱怨了一句,訪客明顯打斷了他的好心情。


    見禦手洗沒有一點前去開門的意思,我隻能拖著步子幫他打開了房門,門外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女性,至少在我眼裏看來是這個樣子。


    “您好。”


    我把人請了進來,姑娘看見房間裏不止我一個人顯得無比的驚訝。


    “這位是禦手洗先生嗎?”


    “是的沒錯。”禦手洗煩悶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圍著客廳繞著圈,“隻是個名字,怎麽樣的叫法都無所謂。沒錯我就是禦手洗,人類真是個神奇的存在,父母讓自己孩子叫什麽名字孩子就一定要跟著被人這麽稱呼。他們取名字的時候從沒聽從過自己孩子的意見,隨便想想就叫了出來,有的是翻字典,有的是請人算出來,甚至有的人覺得好玩就取了,完全沒有考慮過會給孩子帶來什麽樣的後果。無論是哪一種都是自私的。”


    禦手洗又開始了他的長篇大論,不過我稍微有些理解,我們麵前的這位姑娘應該沒怎麽看過我寫的文章,或者說不知道她從哪裏打聽到的禦手洗的消息,她本人對於潔完全不了解,至於名字都叫錯。


    “下麵來談談你的問題。”


    禦手洗總算結束了他的談論,與其說是談論,我更喜歡稱作單方麵的抱怨。


    “您好,我叫做鬆本雅子。”漂亮的姑娘為剛才的錯誤道了個歉,“這次想向你們請教一些我們家發生的詭異的事,具體來說是有關遺產方麵的問題。”


    ☆、二


    “我姓鬆本,你們可能聽說過家父的名字。”


    我指引著女士坐下,卻又聽見禦手洗的指責。


    “在日本,鬆本是個大姓。”


    “我父親名叫鬆本雄仁。”


    也許是禦手洗的話語太過嚴厲,導致鬆本雅子的回答聲音和剛才相比小了很多。


    “啊,這樣。”禦手洗還是保持著原來那副提不起興致的樣子。


    相比於摯友的從容,我倒是不由對鬆本雅子產生了更多的關注,鬆本雄仁算得上是日本這些年來知名的企業家。他年輕時生意做得一般,但步入中年後卻突然地發家致富,給自己的家庭子女積累了一筆巨額財富,並且試圖從食物向其他的方向發展。


    在電視上,我不止一次的聽見過鬆本雄仁的大名,年輕的時候還見他接受過各種採訪,反倒是年紀大了之後就沒怎麽見過了。


    但是在印象裏,我好像在報紙的那裏看到過說鬆本雄仁的某家主要盈利的公司操作失敗瀕臨破產,但是具體怎麽樣我就不太清楚了。


    最近一次聽見鬆本雄仁的名字還是在報紙上,這個在商界有名的人物的去世還是吸引了社會上的很大一波關注,不過身在國外的禦手洗是否聽說過這個消息我並不是十分清楚。


    “請節哀。”


    我從廚房給這位看上去頗為憔悴的女士倒了一杯咖啡,無論禦手洗多麽嫌棄它的味道,我還是相信我的味蕾並沒有出錯。


    “沒關係,我和家父的關係並不好。”鬆本雅子像是在對我解釋,可是目光一直停留在禦手洗的身上。


    “除了我之外,家裏還有兩位哥哥,我們三個人和父親的關係都算不上是多好。”鬆本小姐說道,“也許您會認為是我們在疏離自己的父親,但事實上並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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