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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風一人無所事事,被花無情這麽輕輕的這麽一蠱惑就跟在後麵出門了,目的地不是他自己的竹林的小屋而是雲若冰的散花居。


    礙於長風現在的身份,花無情沒有像以前那樣拉了就跑,而是等長風進去跟水凝心交代了一下,這才隨他去了。


    這次沒有人攔路,反而客客氣氣的被雲若冰請了進去,從花無情臉上激動的神情,長風就知道,雖然兩人的關係有些鬆動,但是還沒有到登堂入室的地步,他心中馬上就懷疑花無情是不是拿自己當槍使,以獲得登堂入室的機會。


    雲若冰花無情左顧右盼的神情的中出現在兩人的麵前,雲若冰一見到長風還是有些尷尬,畢竟她是唯一見過那個場景的人,單獨見麵自然有些不自然,尤其是在花無情的麵前。


    “未知穀主大駕光臨,若冰怠慢了。”雲若冰首先見禮道。


    長風看了連雲若冰正眼都不敢看的花無情道:“其實是花兄一番相邀,莫風記的上次可是連門都沒進呢!”


    雲若冰一聽就知道長風這是在跟她算先前的帳呢,上次是她不對,遠來就是客,自己隻顧著跟花無情拌嘴把長風撂在一邊,人家自然心裏不快,忙賠禮道:“上次是若冰的過錯,還請穀主海涵。”特意在穀主二字上加了重音,隱有威脅的意思,你斤斤計較,我也不客氣。


    長風聽得出話中的隱語,道:“不知道花兄把莫風帶到這兒有什麽事情要說,還是雲長老有什麽事要對莫風講呀?”


    “今日請穀主來的卻是有事情勞煩穀主。”雲若冰輕輕道來。


    “何事?雲長老請講,莫風若是能辦到的一定辦到。”長風心中對雲若冰並去惡感,相反還有一絲的感激,要不是她替自己二人隱瞞,恐怕事情要傳的滿天飛了。


    “若冰想請穀主把花無情帶出穀去。”雲若冰徐徐道。


    花無情一聽頓時激動的站起來道:“你要趕我走,為什麽,我哪裏做錯了。”本以為雲若冰不跟自己吵了,自己有了一絲的希望,現在聽到她居然要把自己趕走,頓時就亂了方寸,兩眼直盯著雲若冰,等著她的答案。


    長風也不解道:“花兄的自由自有他自己作主,莫風又怎能左右他人,這個要求莫風恐怕不能答應雲長老。”


    花無情感激的看了長風一眼,關鍵的時候幫了自己一把。


    雲若冰波瀾不驚的道:“若冰還有第二件事求穀主答應?”


    “還有,什麽事,雲長老你說。”


    “請穀主為若冰和無情主持婚禮,這個要求應該不算過分吧,相信穀主沒有什麽難處吧?”雲若冰平淡的道。


    意外的驚喜,這確實是意外的驚喜,花無情盼了多少年了,等的就是這麽一個結果,沒想到不是從自己嘴裏麵說出來,而是在雲若冰的嘴裏講了出來,他整個人都亢奮了,激動的望著雲若冰道:“冰兒,你說的可是真的?”


    雲若冰看著花無情那無比興奮的神情,說是平靜如常的心中也起了小小波瀾,這麽多年來,她自己不也是盼著這一天嗎?當真到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會坦然處之,哪裏知道自己的心還是跟以前一樣的火熱,霎時見噴發出來道:“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嘴角明顯的羞意還是讓花無情觀察到了,腦袋哄的一聲響,頓時不省人事,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雲若冰一驚,不知何故,長風已經探過花無情的脈搏道:“沒什麽大礙,這是歡喜過度,一會兒就會醒過來。”


    “想不到花兄十幾年的等待,今日終於有了結果,真是苦盡甘來呀!”長風渾然忘記站在自己身旁的雲若冰,自言自語道。


    “若冰隻是想給他一個驚訝,沒想到他會這樣。”雲若冰深深自責道,早知道就不先說那個了。


    “花兄先是大悲接著又是大喜,情緒起伏太快太大,這頓幸福來的真是不易呀。”長風感慨道。


    花無情慢慢的醒轉過來,看見雲若冰關切的神情,兩眼射出奇異的光芒,此時的他的眼睛裏就隻有雲若冰了,同樣雲若冰也被花無情的深情深深感動,以前她怎麽就沒有注意到了,浪費了十幾年的光陰,幸好是個美滿的結局,不然雙方豈不是痛苦一輩子,自從她見到長風和水凝心幸福的相擁在一起,她心中再也平靜不了,水凝心幸福的模樣深深的印在她的腦海了,她也害怕花無情變心,這才想出了這一招試一試他,哪知道會搞成這樣。


    花無情突然笑了起來,雲若冰心中一羞,臉上紅雲升起,麵子上頓時掛不住嗔怒道:“不準笑,再笑把你休了。”


    花無情一聽張開的嘴頓時變成大大的圈形,雲若冰馬上察覺自己說錯話了,噗哧一笑道:“怎麽,就你們丈夫休妻,就不準妻子把丈夫休了。”


    長風本來還可以忍住的,聽到這句話是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還有外人在場,雲若冰馬上又變了回去,隻是這臉還滾燙滾燙的,一時半會兒恐怕不會冷下來。


    長風大笑後停下道:“雲長老這個要求莫風怎麽可能不答應,這可是好事呀,隻不過莫風年紀輕輕但此重任恐怕不行吧,還是找一個德高望重德老人比較合適。”


    花無情這個時候也幫起雲若冰道:“穀主現在是一穀之主,這有什麽不可以的。”


    “可是這事我沒有幹過呀,有什麽規矩我都不知道呀!”長風為難道。


    “我們隻是讓穀主作個見證而已,沒有別的要求。”雲若冰理了理秀發道。


    “那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長風推辭不掉,隻好問道。


    “就今天吧。”雲若冰低下頭,羞紅了臉脆聲道。


    “這麽快?”長風和花無情異口同聲道。


    花無情是徹底的被雲若冰的熱情搞糊塗了,以前理都不理他,連看一眼都嫌費眼,現在居然迫不及待的要跟自己結婚,這也太令人不可思議了吧。


    “這是不是急了點,這麽多年都等了,結婚這樣的大事,不好好準備一下怎麽行呢?”長風道。


    “是呀,冰兒,無情想風風光光的把你娶回去!”花無情也道。


    “就這麽定了,你們的婚事既然請我當你們的見證人,我又是你們的上司,這件事你們不用操心了,一切都又本穀主來辦,你們就等著做新娘子和新郎官吧。”長風第一次行使自己穀主的權威道,也不管兩人是不是同意,就把兩人的事情給定了下來。


    雲若冰剛想反對,一看到長風那種君臨天下的氣勢,心中頓時一堵,什麽話也沒有說出口,本來自己不想驚動太多人,看長風的語氣恐怕是想要天下人都知道這件事,唉,這輩子就這麽一回,豁出去了。


    長風見兩人默默的不吱聲,他知道隻要是雲若冰不反對,花無情自然就不會反對,一錘定音,就這麽定了。


    經過磋商,兩人把婚期定在了後日晚上,事後,雲若冰把長風和花無情留下來吃飯,花無情第一次進雲若冰的廚房,看來他是打算把自己當作小媳婦來過了,長風看著花無情歡快的在廚房裏忙來忙去,心中慨歎,今後花無情恐怕再也出不了廚房了。


    飯後,花無情被留下了,長風獨自一人回到閱微草堂,遠遠的就看到草堂外麵好像圍了不少人,難道草堂出了什麽事,心中大急,忙走了過去擠進去一看,懸著的心頓時鬆了下來,原來是周詡訓練的那十二個人。


    大家看到新任的穀主來了,紛紛見禮,長風也一一回禮,等眾人散去,他把十二人叫了進來,然後派了其中一個把郭槐叫過來,這可是他搞出來的花樣。


    郭槐一進門就知道長風所為何事,他讓十二人到院中站著,關上門道:“穀主是在為這十二個人煩惱?”


    “郭長老,你為何想出這麽一個處理他們的辦法,你這不是在折磨我嗎?”長風不解的問道。


    “屬下知道,這件事就由屬下處理如何?”郭槐道,“不知道穀主還有何事要屬下去辦?”


    長風突然腦袋一亮,對呀,這不就有人嗎?道:“郭長老你吩咐下去,後日晚上是雲長老和花無情的喜結良緣的大好日子,這件事請郭長老多費心一下,另外這十二個人暫時就由你差遣,替他們兩位準備一切,記得要穀中所有人都來參加他們的婚禮,要搞得熱熱鬧鬧的。”


    郭槐一下子愣住了,他原本隻是權宜之計,等過了今晚什麽事都好辦,哪裏知道突然冒出這當子事來,而且是他從來就沒有幹過的,他也沒有想到花無情回和雲若冰走的這麽快,居然已經帶了男婚女嫁的地步了,因此心中不住的打鼓,正不知道如何著手去辦,因此震在當場。


    “怎麽,郭長老有難處嗎?”長風見他站在那兒好久都沒有回話,願意不願意總該說一句嘛。


    “哦,沒有什麽難處,屬下一定盡心盡力辦好這件事,不讓穀主失望!”郭槐接過話來道。


    長風根本就不了解郭槐為何認自己為主,直接問,他肯定是不回答,肯定又是那一句,因此處處的想給郭槐製造麻煩,讓他主動離開自己。


    郭槐領著那十二個人離開閱微草堂,長風先是去看了一下水凝心,發現她房門還是反鎖著,定是還沒有睡醒,這幾日她太累了,加上初經人道,自然需要多多休息,長風因此也沒有喚醒她。


    走進周詡的書房,這裏的藏書還挺多的,許多真跡孤本,長風隨手抽出一本都是世上少有的珍貴書籍,於是就在書案上攤開,細細閱讀起來。


    “師父,您真的認那個莫風的年輕人為主了?”趙剛真是不了解自己的師父,憑借他的滿腹經綸,到哪兒不是爭相拉攏的人才,何必去做一個現在一無所有的人的屬下呢?


    “師父認定的事情從來就不會動搖,剛兒你是知道的。”郭槐坐在趙剛的位置上道。


    “可是師父您這位主子好像情劫重重呀,早晚回被情所困,這樣人能夠成事嗎?”趙剛不無擔心道。


    郭槐微笑的讚許道:“看來你的相術有些進步,居然能夠看出莫風有重重的情劫。”


    “都是師父教導有方。”趙剛惶恐的道。


    “不要這麽說,不是你勤學好問,為師也不可能讓頑石點頭呀。”郭槐非常的肯定趙剛的成績道,“雖然他情劫重重,但總有化解的辦法,雖然他到處留情,但是他並不爛情,所以他還是一個可造之才。”


    “那師父可以等他有了功績再認主也不遲呀?”趙剛不理解師父的行為。


    “難道你想你師父屈居人後嗎?”郭槐訓斥道。


    “弟子不敢。”趙剛忙辯解道。


    “這兒有一件事要你去辦,是這樣的……”郭槐在趙剛耳邊低低咕咕的說道,趙剛聽完之後頓時臉色大變,道:“這是真的嗎?”


    郭槐無奈的點了點頭道:“是真的,剛才穀主親口告訴師父,師父用的著騙自己的徒弟嗎?”


    “那弟子該怎麽辦?”趙剛六神無主的道。


    “瞧你那個出息,大丈夫何患無妻,那個雲若冰對你真的那麽重要嗎?你跟她相差十歲,趁早把她忘了吧,以後還怕找不到比她更好的。”郭槐大罵自己這個沒有出息的徒弟道。


    “但是,但是弟子、弟子……”趙剛的聲音有些顫抖的從說不出來。


    “但是什麽?”郭槐訓斥道:“這件事你要給我辦好了,辦不好師父要你好看!”郭槐撂下這麽一句話離開那座閣樓。


    但是忘記一個人真的那麽容易嗎?郭槐心中也有一絲絲恨呀,師徒兩人都是情種,也許這才是郭槐收趙剛為徒的真正原因。


    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跟別的男人結婚,自己還要為他們的婚禮進行籌劃,心裏那個真是苦呀!但是師命難違,自己不得不硬著頭皮去辦。


    長風看著書上的字越來越模糊,最後終於看不見了,趴在書案上睡著了,連續三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好容易得到空閑,本想讀書消遣,哪知道居然睡著了。


    “醒醒,你醒醒。”長風被一陣劇烈的搖晃搖醒了,睜開眼睛發現搖醒他的是水凝心道:“什麽時辰了?心兒。”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長風都是這麽稱呼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天已經大黑了。”水凝心回答道。


    “你一天沒吃東西了,走咱們去小客棧吃點東西吧。”長風一把拉起水凝心道。


    水凝心一把掙脫他的手道:“不用了,凝心做了飯。”


    “你做了飯?”長風不相信道,“這裏沒糧沒菜的你怎麽做飯?”


    “剛才你熟睡的時候,郭長老讓人給我們送來米和蔬菜還有肉,這裏木材、油、鹽都有,所以凝心就用那些做了飯了。”水凝心解釋給長風聽。


    “那還不一起去吃,我也餓了。”長風心中不停的打鼓,不知道這頓飯會是一個什麽樣子的,值得期待。


    當水凝心揭開飯菜上的碟子,長風立刻就被桌上的飯菜吸引了,再嗅一嗅味道,簡直是太香了,沒想到水凝心還會這一手,真讓他大吃一驚,在他印象中,武林中女子會做飯少之又少,尤其是美女了,他認為她們根本就是飯來張口那種。


    長風吃的舌頭都打結道:“心兒,這些都是你做的?”


    水凝心調皮的道:“怎麽,你不相信?”


    “不是,信,我怎麽不信呢!”長風邊說邊往自己嘴裏送道,“這下我以後有口服了。”


    “美的你,人家以前隻給師父做過飯,以後呀,你要是不好好對我,別想我給你做飯。”水凝心嬌嗔道,模樣簡直誘人極了,長風頓是有一股秀色可餐的感覺。


    “看什麽看,昨晚還沒有看夠呀?”水凝心低著頭扒著自己碗裏的米飯道。


    “心兒,遇上你和鳳兒是我幾輩子修來的,我發誓,以後一定會好好疼你們!”長風抓住水凝心溫暖的柔夷道。


    “吃飯,這個時候你說什麽呀!”水凝心嘴裏麵不依道。


    “遵命,夫人。”長風連忙拿起自己的飯碗,對著水凝心做了個鬼臉道,把水凝心逗的開心嬌笑,同時心中有湧起一股甜蜜。


    水凝心突然放下飯碗正色道:“今天送東西來的說,後天花無情要和雲姐姐結婚,這件事是真的嗎?”


    長風也放下飯碗道:“不錯,這件事還是我親自定下來的。”


    “可你明知道雲姐姐不喜歡花無情,你怎麽能這麽做呢?”水凝心責問道。


    “你怎麽就知道你雲姐姐不喜歡花無情,她親口告訴你的,還是給你說過他們的事?”長風笑著問道。


    “沒有,但是這都是明擺著呀,雲姐姐一向對花無情不假辭色,肯定是不喜歡了。”水凝心據理道。


    “可是我是親耳聽到你雲姐姐求我做他們的證婚人的呀!”長風捉瑕道。


    “啊,怎麽會這樣,真沒有想到。”水凝心大大驚訝道,“難道表麵上的都是假的,雲姐姐也太厲害了,居然能瞞過所有人的眼睛。”


    “也不完全是。”長風沉思了一下道。


    “怎麽回事,阿風你快跟凝心說說。”水凝心幹脆就不吃飯,拉著長風要聽花無情和雲若冰之間的事。


    長風輕輕的刮了她嬌嫩的粉鼻道:“你呀,真是個小八婆!”


    “你不也是一個小八公嗎?”水凝扳起麵孔心反辱相譏道。


    仙子撒嬌的魅力是無人可擋,最後長風隻好乖乖的舉手投降,抱著癡纏的水仙子仔仔細細的將自己知道花無情和雲若冰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最後水凝心還是不滿足,拉著長風討論雲若冰為何有這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最後長風實在是沒有辦法,隻能使用武力將水凝心那張小嘴堵住了,不一會兒水凝心的眼睛裏升起騰騰的霧氣,鮮紅的嘴唇更加嬌豔欲滴,一切盡在不言中。


    等水凝心睡熟了,長風悄悄的起身,他今晚還要赴約,不知道深更半夜的,郭槐要他去地牢幹什麽?


    “是穀主嗎?請進。”長風剛到地牢外麵就聽到郭槐從裏麵傳來的聲音道。


    長風還想先偷偷的看一看郭槐究竟想幹些什麽,沒想到一來就被人發現了,隻能推開門走了進去,與自己在地牢的情形不一樣的是,此時的地牢點上了六跟巨大的紅燭,照的裏麵亮堂堂的,裏麵一空有四個人,坐著的兩人是周詡和關山月,站著的是郭槐,還有一人跪著,那是周詡的徒弟,執法管事丁重山。


    “穀主不要介意,這裏有機關可以看見外麵的情況。”郭槐看到長風一臉的不快道。


    長風沒有太在意他的解釋道:“郭長老不會就是為了告訴這件事深夜把我約來的吧?”


    丁重山一見到長風先生忙替郭槐道:“啟稟穀主,是兩位師尊讓郭長老請您來的。”


    長風不明白道:“這是為何?”


    “兩位師尊想見一見有帝王命格的人。”丁重山道。


    長風聽到此句,在心中差不多剁了郭槐幾百刀了,這個郭槐,沒事你到處說這個幹什麽,你唯恐天下不知嗎?


    長風狠狠的瞪了郭槐一眼,郭槐知道此時自己最好不開口,保持沉默最好。


    這一切都看在周詡和關山月的眼裏,兩人相互點了一下頭,周詡開口道:“不錯,不慌不張,神色鎮定,是個大將之才,難怪你能在樓無芸的軍中任軍師,隻身刺殺鬼麵真君。”


    長風心中一驚,身份就這麽輕易的被揭穿了,隨後一想,鬼狼穀能夠屹立在武林中數十年不倒,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反正他隻要在刺殺鬼麵真君之前能夠隱藏住身份就行,其他的也就不太在意了,這裏不是獨孤,應該不會有要害他之人。


    “將軍過獎了,長風愧不敢當。”長風微笑的對著周詡神色如常道。


    “郭槐師侄,你的請求,師伯和你師叔答應了。”周詡沒有直接與長風對話,反而轉而對著站在一旁的郭槐道。


    長風心中駭然,郭槐居然是周詡的師侄,這可是一個天大的秘密,這背後究竟隱藏了些什麽,為何自己到了這裏從來就沒有清楚過,一切都是被人牽著鼻子走似的,除了自己對水凝心的真心外。


    “慢著,郭長老,這是怎麽回事,你得給長風解釋解釋!”長風道。


    郭槐知道長風心中有很多疑問,於是慢慢的解釋道:“家師人稱天機老人,與火武將軍周子羽、前鋒魔將關鵬是師兄弟,家師排行第二,周子羽是我的師伯,關鵬是我的師叔,他們師兄弟三人各有所學,大師兄周子羽專攻兵法謀略,我師父天機老人,從名稱上看就知道他精於醫卜星象,小師弟關鵬則醉心習武,三人藝成後下山,三兄弟本來可以創一番事業,但是由於大師兄野心太大,後來我師父天機老人離開後到了中原遊曆,大師兄兵敗,下落不明,再後來的事情都發生在鬼狼穀,你應該知道的差不多了,不用我多解釋了。”


    “當年你師父為何要一個人離開?”長風不解的問道。


    “因為老夫自不量力妄圖統一新月,最後兵敗。”周詡替郭槐回答道。


    “那你們找我來又是為了何事?”長風問道。


    “因為你身上有帝王之氣,而且能夠完成我未完成的事業。”周詡道。


    “我隻是一個普通的江湖人,你們搞錯了吧。”長風覺得這些人簡直就是瘋子,世上根本就沒有這種虛無飄渺這一說,師父雲中客經常教導自己,一切妖魔鬼怪都是人編造的,世上根本沒有神,那是人們為求心理安慰而自己杜撰的。


    “你不想知道你的身世了嗎?”周詡突然道。


    “當然想。”長風下意識的道,隨後馬上驚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你別問老夫是怎麽知道的,照理說老夫應該恨你才是,你的到來使老夫功虧一簣,不過老夫想通了,就算老夫統一了新月有怎麽樣,我隻是對戰爭感興趣,我根本就治理不好國家,所以失敗也許就是給老夫的一個解脫。”周詡娓娓道來,“而你不同了,你年輕,又有郭槐輔助你,如果你能知人善用,他日一定不會走老夫的重路,也許統一新月會在你身上實現。”


    “為什麽選我,選擇其他人不也一樣嗎?”長風痛苦的道。


    “不一樣,也許世上可能有你更好的人,可惜老夫看不到了,但是在老夫所見過的人當中,你是最優秀的,你沒有私心,而且沒有野心這一點是很多人缺失的。”周詡道。


    “你叫一個沒有野心的人去爭霸天下,這說的通嗎?”長風大惑不解道。


    “正因為你沒有野心,你會以天下蒼生未念,正因為你沒有野心,你才能一統新月。”關山月鄭重的道。


    長風痛苦的搖了搖頭,表示他根本不理解這句話的含義,還要再問被周詡打斷了:“武功方麵,我們沒什麽可以教你,這兒有一本老夫畢生心血寫成的兵書你拿去吧,希望對你有幫助。”


    長風接過那帶著體溫的書卷,《火武方略》四個大字印在眼簾,書頁有舊也有新的,看來這本書寫了好長時間了,忽然靈光一閃,我為什麽要接受呀,我不接受,他們呢能把我怎麽樣呀?趁書有一半握在周詡的手中,他猛然鬆開了手道:“請恕長風無法接受!”


    周詡的眼裏充滿了驚訝道:“這是為何,多少人夢寐以求都得不到,穀主為何不要?”


    “你說的,我是一個沒有野心的人,我要他有什麽用?”長風以他的長矛攻他的盾道。


    郭槐開口了道:“主公難道不想早日找到自己的身世嗎?”


    “這與我的身世有什麽關係?”長風不明白道。


    “主公隻要收下這本書,就等於擁有本門的力量,到時候尋找身世,總比你一個人來的容易的多了,而且屬下知道主公的身世必定是不同尋常,不然主公在獨孤的時候也不會要戴麵具見人了。”郭槐煽動長風道。


    說來說去就是要自己接受這本書,這個誘惑不可謂不大,這些人能把自己調查的這麽清楚,如果讓他們來尋找自己的身世,自然事半功倍,但是如果要自己去統一什麽新月他是絕對不會幹得,他對這個一點興趣都沒有。


    “穀主不會忘了水仙子了吧?”郭槐有加了把火道。


    長風眉毛一皺道:“這跟她有什麽關係?”


    “水仙子的師父可是個眼高於天的人,如果門不當戶不對的話,她是不會同意把水仙子嫁給穀主的。”郭槐繼續往火種添柴道。


    長風的信心開始動搖,這件事說到長風心裏麵去了,要是真的這樣的話,自己該怎麽辦才好,心兒對自己一片深情,自己千萬不能辜負了她呀。


    郭槐見長風已經有了鬆動的意思,接著道:“本門與劍塚也算是門當戶對,想那水仙子的師父不會有什麽太大的意見!”


    這也是逼周詡將自己掌門的位置讓給長風,這樣更加名正言順,周詡哪能聽不出來,忙從懷中拿出掌門信物一同與書交給長風,掌門這個位置對於他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用途了,傳給長風也省心了。


    可長風就是不接,周詡向關山月打了個眼神,關山月馬上示意道:“是呀,本門雖然不是什麽大的門派,但也是名門正派,相信在你的手會發揚廣大的。”


    丁重山得到師父的示意,馬上再次俯首道:“弟子丁重山叩見新掌門!”


    郭槐也不落在人後,也跪下道:“屬下叩見主公!”


    長風心中想著水凝心,手不由自主的伸了過去接過書和掌門信物,地牢中的四人都鬆了一口氣。


    “我們這是什麽門派?”長風想反悔已是來不及了,反正他將來的路怎麽走,別人還不能替他決定,接過來也沒有什麽。


    周詡對著長風尷尬的一笑道:“還沒有名字呢,你願意怎麽叫都行!”


    “什麽?隨我叫?”長風慘呼道。


    上當受騙了,什麽門當戶對,都是騙自己接下那卷書的騙詞,恐怕這掌門信物也是假的吧?長風心中嘀咕道,反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受騙了,以後這些人都成了自己的部下了,難怪郭槐不叫自己掌門,而叫“主公”了。


    “是呀,反正大家都不知道,自然你願意怎麽叫就怎麽叫了。”周詡不在乎的道。


    “那你說的水仙子的師父極重門當戶對也是騙我的了?”長風淒慘道。


    “這倒沒有騙你,主公,這一點卻是真的,假如主公不創出一番事業,或者聲明顯赫,恐怕她事不會讓水仙子嫁給你的。”郭槐認真道。


    仔細聽來周詡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自己無門無派,在武林中又不是什麽成名的人物,武林中人對門戶是相當看重的,既然讓他決定,何不自己創立一個門派呢,反正現在是有人又有錢,於是他瞬間下了決定道:“從現在開始,你們都是長風門的弟子。”把那個周詡當作掌門信物的東西舉過頭頂道:“這就是門主信物!”


    眾人目瞪口呆,這個轉變也太快了,不過他們樂得這樣的轉變,丁重山還有一絲激動,因為他被長風任命為執法堂堂主,雖然是光棍一個,也夠他激動一陣子了。


    自己糊裏糊塗的當了門主,而且還收了十幾個手下,長風頓時覺得自己真的就是一派之尊了,睡著了都能笑醒了,像自己這樣的人都能開宗立派,天下的門派還不如牛毛。


    “你回來了!”長風脫下衣裳,鑽進被窩,他今晚出去,水凝心是知道的。


    “怎麽,你這麽晚還不說,莫非你還要……”長風抱著水凝心的嬌軀廝磨道,把水凝心冷卻的心又挑逗起來道:“你要死呀,今晚不行,心兒吃不消了。”


    長風見她有心求饒,欲火也下降了不少,在她耳垂輕輕哈氣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今晚你夫君莫名其妙的當上門主了。”


    水凝心轉過身來,臉對著長風調笑道:“那我豈不是門主夫人了,你什麽時候把人家娶進門呀?”


    “心兒就這麽急著想嫁給為夫呀?”長風緊緊的摟住她的纖纖細腰道。


    “怎麽,你不急嗎,這萬一要是心兒懷了你的骨肉,你說該怎麽辦?”水凝心不無擔心道。


    “是呀,這真是一個難題。”長風顧著與水凝心銷魂的滋味,忽視這個問題的考慮。


    “要不你別去獨孤,待在我身邊,等確定了之後再做決定怎麽樣?”長風認真道。


    “好色之徒,你的心思我還不明白,你想我留在你身邊是不是?好讓你享盡溫柔是不是?”水凝心用手指重重的點了長風的額頭道。


    “那你說怎麽辦?”長風攤開兩手道。


    “騙你的了,我們劍塚自有避孕的辦法,暫時不會有孩子的,你放心好了。”水凝心撲在長風懷裏嬌笑道。


    “真的,嚇死我了,那我們還是……”長風的手開始不老實起來。


    “別,別逗人家了,討厭,快把你的臭手拿開……”水凝心不住的求饒道,兩人打鬧了一陣子才雙雙擁抱著進入夢鄉。


    兩人攜手一塊去看過天馨兒,發現她忙於跟孫千金學習製毒,因此就沒有過多的打攪。


    雲若冰的婚禮也籌備的差不多了,畢竟人多好辦事,水凝心要去給雲若冰挑選布料做嫁衣,長風則躲在周詡原來的書房讀書消磨時間,有時也不忘修煉自己的武功,時間過得到還是蠻充實,自從把那十二個人交給了郭槐,基本上就再也沒有見到他們,聽說被跟著趙剛出去采辦貨物去了。


    雲若冰和花無情的婚禮如期舉行,婚禮隆重而且華麗,新娘子看上去像是年親了十歲,花無情本來因為內功有注顏的效果,更顯得英俊瀟灑,郎才女貌地設的一雙,得到穀中所有人的祝福,花無情再也不是大家夥眼中的淫賊身份,他真正的得到眾人的認可。


    當長風宣布禮成,大家敞開懷抱吃喝的時候,他發現一個人悄悄的喝著悶酒,也沒有人陪他,這個人就是籌備婚禮的外通管事趙剛,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就是郭槐的徒弟,穀中情報組織的負責人。


    “怎麽了,一個人喝著悶酒,有什麽不開心嗎?”長風走過去,怎麽說他現在也是自己的屬下,上司關心一下屬下也是應該的。


    趙剛通紅的眼神看著長風大聲喝罵道:“不明白你那一點好,師父偏袒你,那麽多人擁護你!”


    長風沒想到在這個時候聽到相反的聲音,先是怔了一下,然後道:“趙管事,你是不是喝多了,要不要本穀找人先送你回去。”


    郭槐發現這裏出現的情況,連忙過來相長風告了個罪,迅速把趙剛帶離了現場,深怕他喝醉了鬧出什麽事情來,到時候就不好收拾。


    “主公想不想聽一個故事?”郭槐折回來走到長風跟前道。


    長風點了點頭。


    郭槐滿懷惆悵的道:“有這麽一個人喜歡上一個比他大十歲的女子,可一直不敢告訴那女子,就這麽默默的在她身邊生活了十年,直到那個女子出嫁。”


    “郭長老說的可是趙剛,他不會是……”長風總算明白了趙剛為什麽會有如此不開心的理由。


    “不止是他,他這個師父也好不到哪裏去。”長風驀然發現郭槐的眼角居然有一滴晶瑩的淚珠。


    “所以你就浪跡天涯,最後來到這裏是不是?”長風揣測道。


    “主公果然是慧眼,差不多就是這樣了。”郭槐拿起酒壇子喝下一口烈酒道。


    “那,那位女子後來怎麽樣了?”長風不由得問道。


    “說遠了,說遠了,不說了,不說了。”郭槐拿著酒壇子走開了,真沒想到郭槐也是一個至情至性的癡情人。


    那一夜長風沒有醉,卻在水凝心的耳邊說了不知道多少句情話,讓沉浸在被愛的喜悅中的水凝心高興了許久,許久。


    臨近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近,經過幾次磋商,通過一致決定,離開的人當中除了長風三人之外,加上郭槐、冷傲、花無情還有十二衛一共十八人,雲若冰被長風任命為副穀主,處理穀中日常的事務,丁重山留在穀中處理部分事務,隨後再出來與眾人匯合,本來長風不忍花無情新婚就分開,但是由於雲若冰的堅持,花無情也沒有辦法隻好聽從夫人的命令跟著上路。


    長風、天馨兒、水凝心再次來到那戶獵戶的家中,然後走出陰山山脈,與水凝心分道揚鑣。


    為了不暴露郭槐等十五人與長風的關係,決定由長風和天馨兒走在前麵,十五人分散跟在後麵,他怕幽冥教早就知道自己的真實麵目,因此長風再次易容成一名中年的農夫,這一路上都是幽冥教的地盤,免得遭遇到幽冥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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