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睡了以後,感覺不合適怎麽辦?”


    蘇離看著勳暮生,“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的做朋友,還是從此分道揚鑣,你走你的獨木橋,我過我的陽關道?““小暮,我做不到。如果我們交往過再分手,那之後不是陌路就是仇敵,你這個好朋友很稀缺,我可不想這麽毀掉我們之間偉大的跨越很多的友情。ps,我有男朋友了,完全不想換掉。”


    勳暮生,“你不覺得你的人生很無聊嗎?阿蘇,你’乖巧’的有些可怕。”


    蘇離,“呃,被你看出來啦,嘿嘿。我都剪了一個可愛的童花頭,就是為了裝作乖巧啊!其實我最喜歡的就是無聊的人生。我的理想就是在自己熟悉的環境當中略顯無聊的渡過一生,完全沒有波折,也沒有任何驚喜,當然,……”


    此時的蘇離眼底有柔軟的笑意,“生命還是給了我驚喜。”


    “走吧。”


    勳暮生手指轉動了車子鑰匙。


    他不太想看到她這個樣子,雖然他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在勳暮生看來,他們兩個像連體嬰,什麽都是相同的,也應該是相同的。但是一點卻迥然不同,她有愛人,他卻沒有,這讓他有些不舒服。


    勳暮生並不嫉妒蘇離的那個男人,而是嫉妒他們之間的愛情。


    愛情,那是一種風險極高的奢侈品,美的讓人炫目,卻好像是金融風暴來臨之前的瘋狂,絢爛下麵是深淵,卻並不讓人想要卻步,他想要向前走一步,他以為他可以,因為他遇到了蘇離,他以為自己可對於愛情似乎唾手可得,那也是似乎而已。


    “我哥還在家裏等著,你晚上喝的不少,不能一個人住在這裏。”


    他們回到莊園已經是後半夜,勳世奉吩咐max準備兩杯熱豆漿,並且在上麵放了幾顆棉花糖之後,就已經上樓休息。


    蘇離捧著這個杯子,忽然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不能喝牛奶,她有些輕微的乳糖不耐的毛病,為了攝取蛋白質,她喜歡喝豆漿,這是她自小的飲食習慣,連一起居住了這麽久的勳暮生都沒有注意到,而那位目前隻能稱得上是陌生人的小暮的哥哥卻了解到這個細節。


    ——恐怖,洞悉一切的恐怖。


    那位勳先生,即使不說話,不做任何事情,甚至不在現場都能讓人感覺到一種窒息的壓力。


    蘇離隻在這裏住了兩晚上,第三天早上,她等待她男朋友從倫敦過來,他們從這裏到gatwick機場,直飛瑞士的蘇黎世。


    蕭商到莊園大門外的時候,勳世奉正在草地上騎馬。


    今天從淩晨開始下雨,黎明之前剛停止,空氣被雨水洗的有些稀薄。


    當max過來說門外有客人,是一位姓蕭的先生,勳世奉雙腿夾緊馬肚子,讓它高高跳起,越過眼前的一叢石楠花,這才下馬,把韁繩交給仆從。


    “請那位先生進來等,不知nce的室友是不是已經準備好了。”


    勳世奉說著,隻是站在石頭建築的廊簷下,他定定的站了5秒鍾,這才向大廳走過去。


    max聽到他的吩咐,自然去莊園的大門外請那位客人,此時卻有些很細微的詫異。


    ——剛才少爺的情緒似乎有些波動,似乎好像是緊張。


    但是,緊張?!


    上帝,這七年來,這種英文名為nervous,中文是緊張的情緒早已經在少爺的身上絕跡了,這就好像在大陸上發現史前文明一樣罕見。


    那麽,這種對於少爺來說稀缺的情緒,究竟是因為誰引起來的?max回想了勳世奉的schedule,完全沒有任何頭緒,這真讓人有些困惑。


    ……


    “勳先生,您知道嗎?”


    廖安抱著一瓶黑桃a香檳,粉金色的肥大酒瓶在她懷中熠熠生輝,喝的有些茫,舌頭開始大,勳世奉記得,那是alice27歲的生日party,她的密友都被請到了蒙地卡羅,其中廖安和alice玩的最high,alice已經醉倒在一旁,而廖安喝光了整整3瓶子香檳,竟然開始說起了實話。


    “long long time ago,……,也就是很多很多年前,小艾其實是想要嫁給喬深的,她說,喬天王最適合結婚,……”


    ……


    勳世奉知道,alice一直對喬深有著喬深有著奇怪的好感。


    從他們開始交往,一直延續到很多年後,勳世奉收集了很多資料,他通過這些海量的資料推測出來,alice之所以對喬深親近,也許因為蕭商。那些過去的資料表明,蕭商與喬深是學生時代的好友,同時,也是很相似的人。


    相似到什麽程度?


    腳步聲響起。


    max在前麵,後麵跟著一個穿著風衣的年輕人,清晨的霧氣有些模糊了他的身影。


    到達客廳,來人向max道謝。


    那張臉讓勳世奉很熟悉,蕭商就與很多年後留存下來的照片一樣,讓人看不出有特殊的地方。


    僅僅是這樣嗎?


    他與喬深很相似嗎?


    不!


    一點也不!


    以喬深的俊美在他麵前稍微顯得張揚與俗豔了一些,眼前這個人就像是魅影,但是一轉目,卻讓人覺得他更像是一張宣紙。


    勳世奉隻是覺得他很安靜,卻站在哪裏都不突兀,即使他穿著普通的風衣,走進這個窮奢極侈的客廳,站在幾乎有兩層樓高的水晶吊燈下,也好像他似乎原本就應該在這裏一般。


    max介紹了麵對麵兩個人的身份。


    蕭商並沒有伸出手,也許一直在倫敦上學,他熟悉西方的禮儀,知道握手是由上位者首先offer的,但是勳世奉並沒有想要握手的意思,於是,蕭商以一個晚輩或者是以一個身份低一些的人恰如其分的表現了自己的善意,那是一個比低頭更深一些卻比鞠躬淺淡一些的姿勢。


    “勳先生,您好。”


    標準的普通話,聲音卻顯得清冽,像是一滴水,從竹葉的尖端緩緩滴落。


    勳世奉忽然想起來alice曾經教他念過的一句話:積石如玉,列鬆如翠。


    郎豔獨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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