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糙抱著蒲公英微微有些窘迫的紅了臉,“我知道了啦,破勢你們太擔心我了,現在的我也可以獨當一麵了。”禦魂什麽都好,就是對她像個老媽子一樣。


    破勢抱著臂睨了她一眼又鑽回螢糙的體內。


    “那麽,現在開始來處理我們之間的問題吧。”螢糙向前走了幾步又在清光警惕的眼神中尷尬的停了下來,“我不會傷害他的啦,就是想看看他的傷勢。”


    雖然被堀川國廣揚起的沙子迷了眼讓她有點生氣,但她也把對方打的隻剩個血皮,算是扯平了。就算她再小心眼也得等治好了對方,再認真的想處罰措施。


    “這樣吧,我不過去我就在這裏治他行嗎?”身為一個不怎麽合格的奶媽,螢糙對有人頂著個殘血的標誌在她眼皮底下晃來晃去的行為表示完全無法忍受。


    “審神者大人,您難道忘了?”眼見著又要這裏又要再一次重複歌仙的悲劇,狐之助連忙提醒道。


    “……是啊,那,那邊的有沒有受傷的人?我順帶幫你們一起治療了吧。”螢糙還記得在天守閣二樓看到的刀帳上有不少刀頭頂都掛著個重傷和中傷的圖案。


    聚在那裏的付喪神們麵麵相覷,誰也沒有上前來。


    “那就麻煩審神者大人了。”藥研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額頭上特別明顯的骨刺讓螢糙不由得頻頻側目,心生好感。


    “我和弟弟丸也一樣,麻煩了。”髭切拖著滿臉不情願還在掙紮的膝丸走到螢糙的麵前。


    “你……?”好熟悉的感覺,螢糙感覺像是在哪裏見過他們兩個一樣,她剛想提問就被三日月的笑聲給打斷了,三日月拉著今劍站了出來。


    螢糙又等了會兒發現沒有付喪神再出列了,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既然這樣她也就隻能強迫他們接受治療了,不然依照她身上所戴的滿爆的破勢帶來的血量就這麽幾個人一定會承受不住的。


    “稍微忍耐一下吧,過程可能有些難受。”


    和其他付喪神待在一起的歌仙終於回想起他被審神者治療時的恐懼感,他悄悄的後退了幾步試圖遠離在地麵上不斷擴大的螢綠色圖案,他不想再吐血一次了。


    “螢火蟲?”螢丸忍不住向前走了幾步,他認真的凝視著從陣中升起的點點綠光。


    “枯木逢春。”像是被固定在空中的綠葉伴隨著綠點向眾人湧去,除了不在場的誰也沒有逃的過去。


    感受著身體裏傳來的充實到他想吐血的靈力,歌仙內心沒有一絲波動,甚至想吃個牡丹餅。


    “這個力量是!”這股力量將他以前殘留在身體沒有治療好的暗傷全都治癒了,藥研還察覺到他的暗墮氣息也淡不少。


    淨化嗎?若有所思的低下頭,藥研上前一步果斷跪在了螢糙的麵前,“大人,能請您幫我治療下我的弟弟們嗎?我願意獻上作為藥研藤四郎我的忠誠。”聲音誠懇,態度低下。


    如果是這份力量的話,一定可以治好秋田他們的傷的。就算他再怎麽不情願,當務之急還是快些醫好弟弟們。


    “藥研……”亂的心情有些複雜。


    這裏的人都這麽喜歡下跪的嗎?螢糙有些手忙腳亂的避開藥研的正前方,她彎下腰握住藥研的胳膊輕輕把他提拉了起來。


    她嘆了一口氣,“雖然我不能保證一定會治好你的弟弟,但是人可不能隨意下跪的啊,帶我去看看吧。”


    但是他又不是人了,藥研默默的把這句吐槽的話咽到了肚子裏。


    “等,等一下!”清光把堀川國廣輕輕的放到了地上,他站起身喊住了螢糙。


    等螢糙疑惑的轉過頭看著他時,他又撇過了頭,眼睛到處亂瞟,似乎是在不好意思,“那個……謝謝你?”


    清光覺得自己是瘋了,明明對方把堀川國廣打成這樣,他居然還向對方道謝。


    歪了下頭,螢糙高高紮起的馬尾掉落到了她的胸前,她不確定的回答道:“不、不用客氣?”


    回去吧。


    目送著白綠色短和服,腰後有著像是翅膀又像是葉子打扮的奇奇怪怪的少女跟粟田口家的短刀離開的背影,清光轉身把淒悽慘慘一個人躺在地上的堀川國廣扛了起來。


    *


    “……”謹慎的拉開條fèng隙,鳴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抱著狐之助,身後跟著壓切長穀部差不多到他腰部的少女。


    鳴狐將詢問的視線投向好不容易撥開長穀部擠到前麵的藥研。


    “小叔叔,這位是審神者大人,她是來治療秋田他們的。”


    鳴狐眼睛一暗,他抿了抿唇側身讓開條一次隻能供一個人通過的路。


    螢糙當仁不讓的先踏了進去,就被屋子裏難聞的氣味給熏到了,這個味道她難以形容,硬是要形容的話就像是酒吞童子身上那股濃烈到臭的酒味再加上鬼女紅葉那片埋著人骨滿是血腥味混雜在一起的味道。


    等亂進來後,鳴狐這才把門關上,整個部屋都被黑暗籠罩住了顯得十分的詭譎。


    “抱歉,味道很難聞吧?”藥研熟稔的在黑暗中走動,他擦亮了火柴將蠟燭點亮,室內明亮了不少。


    “沒事。”螢糙搖了搖頭,摸摸良心來說其實這味道比八岐大蛇那蛇洞的味道好多了,天知道她在打八岐大蛇的時候多想直接一叮把它給掄死。


    藥研拿著燭台向黑暗的深處走去,“弟弟們就在裏麵那間屋子,請跟我來。”


    刻意落在身後的亂拉了拉鳴狐的衣服,小聲問道:“退呢?”


    “他睡著了。”


    “這樣啊。”亂鬆了一口氣。


    把燭台隨意往榻榻米上一放,藥研捲起袖子把放置在水盆裏麵的毛巾擰幹替換了躺的離他最近的秋田頭上的毛巾。


    螢糙好奇的看了看屋子,她慢慢的走到藥研的身邊,低下頭看著躺在被褥裏臉上帶著不正常紅暈的粉發孩子,粉發的孩子傍邊還躺著兩個外表十分相像,看樣子應該是雙胞胎的栗發男孩。


    她皺了皺眉,“為什麽不開窗?”


    “……秋田他們的情況不允許。”藥研凝望著秋田因傷口而疼痛變得扭曲的臉,悲哀的再次清晰的感到了自己的無力與弱小,保護不了弟弟。


    他再強大一點,弟弟們就不會變成這幅模樣了吧?他若是再細心一點,他就可以提前發現審神者的不對勁,而弟弟們也不會遭遇這種事情了。


    “接下來還請審神者大人做點心理準備。”像是撕開心裏早已結痂的傷口,藥研慢慢的掀開了秋田的被子。


    螢糙瞬間睜大了眼睛,顯然是看到了什麽讓她震驚至極的東西,“怎麽會?”這也未免太殘忍了吧!


    隱藏在被褥下孩童幼小的身軀上躺著密密麻麻像蜈蚣一樣的疤和fèng合線,尤其是在白到幾近慘白的皮膚上形成的強烈反差感使得這些傷口越發的猙獰恐怖。


    孩童的腹部被繃帶裹住,繃帶上隱隱滲著幹透後暗紅色的血,他的腹部很明顯的凹下去了一點,就像是缺失了……什麽內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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