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應諾,而後退出了青蓮大殿。


    玄青子深吸一口氣,說道:“沒想到啊,沒想到秦歌竟然有如此奇遇,燕狂歌竟然將逍遙遊這令人夢寐以求的功法傳了他,也不知這小子是哪來這麽好的運氣。”


    青鬆苦笑道:“可惜這逍遙遊我們修習不了,不然我還真想叫這給我長了大臉麵的弟子將這功法也教於我。”


    玄青子笑道:“他有如此奇遇,也是他命中福緣深厚,我們是羨慕不來的。”


    卻說秦歌,未被玄青子與青鬆責罰,心中一顆大石算是落下來了,而且玄青子還特許他進入玉虛殿二層,這對他來說可謂是一件好事,因為玉虛殿二層中諸子百家的文章皆是經典,若是能夠經年累月的在那參悟,對於修養浩然正氣是一個極大的幫助。


    回到止水峰之後,眾人也是早已各回房中,歇息去了。


    次日,秦歌在玄青子處領了令牌,進入玉虛殿二層。


    玉虛殿二層絲毫未變,時刻都充塞著一股剛直、浩然之氣。


    諸子百家文章依舊散發著龐大的浩然正氣,秦歌運起儒家的坐忘之法,確保靈台無垢,這才翻閱起這些書籍來。


    這次重新翻閱這些典籍,對於其中的理解更深了,先前在桃源與曾文子一宿談話,對於儒家的認識增加了幾分,如今翻閱起這些典籍來,其中一些至理都能夠悟通。


    而與此同時,他體內的逍遙遊功法也是運轉不綴,這逍遙遊功法確實當得起上古聖賢都為之垂涎的功法,完全不需要意念引導便能自行運轉,而且無時無刻都在運轉。


    雖然秦歌起步晚,資質不算聰慧,可是修煉這逍遙遊功法之後,這一切困難都迎刃而解,因為逍遙遊無時無刻都在他體內運轉,就連睡覺、走路都運轉不綴,縱然是修煉狂修煉的速度也比不上他。


    春去秋來,轉眼五年時間已過,秦歌在玉虛殿二層之中一直呆了五年,這五年來,他已將玉虛殿二層中的典籍看了個遍,不光是其中諸子百家的文章,還有玉虛殿中包羅萬象的微末雜學,也有涉獵。


    五年的時間對於修道者來說並不算長,但是這五年對於青蓮宗與道門中人來說,卻是極為難熬的五年,隻因血煞道與惡鬼道已然從幕後走到台前。


    五年來,血煞道與惡鬼道中人異常囂張,多次公然叫囂要滅掉道門,不過這兩派卻也是資本雄厚,到達寂滅境界的竟然有不下於二十人,要知道,青蓮宗達到寂滅境界的也不過是六人,與其他道家門派加起來也不超過三十人。


    令道門中人驚悸的便是血煞道的血魔經,三年前青塵與青風兩人去追查血煞老祖殘軀之事,途中遇到血煞道中人的伏擊,兩人拚死逃出,帶來了令道門震驚的消息,那就是血煞老祖的殘軀已經被血煞道與惡鬼道之人尋了出來,正妄圖以邪法將血煞老祖複活。


    第四十二章驚劍訣


    此時的青蓮宗上下亦是彌漫著一股沉重的氣氛,各首座弟子皆在埋頭修煉。


    秦歌也知情況緊急,是以回到止水峰之後,便與眾人商討了起來。


    衛陽說道:“如今離舉行論道大會的日子不遠,據宗內師叔伯傳來消息,血煞道與惡鬼道中人準備在論道大會期間在洛陽布下血河大陣,這血河大陣一發動,處於陣中之人便會精血被吸幹而死,論道大會之際,無數百姓蜂擁聚集,血煞道在洛陽布置血河大陣為的就是取這些百姓的精血,以便將血煞老祖複活。”


    葉浩也說道:“還有幾個月就到了論道大會,這期間我們得加快修煉,爭取在這些時間將道行修得更上一層,這樣對付血煞道與惡鬼道中人也多了一絲保命的機會。”


    一眾人皆默然。


    “好了,你們現在各回自己住處。”衛陽說了一句之後,便回屋修煉去了,自從得知血煞道與惡鬼道中人要在洛陽布置血河大陣,他修煉的格外勤奮,簡直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其他人受衛陽影響,修煉起來也是格外拚命,在短短時間內,每個人的道行都有一定的提升。


    “師弟,恭喜啊,道行大進啊。”卻是荊少羽走了過來,五年時間,荊少羽模樣也是大變,此刻的他儼然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秦歌雖然樣貌也算出眾,但是站在他身邊,儼然是一個醜小鴨。


    秦歌笑道:“比起師兄來,我卻是差了許多,雖然我得了燕前輩一身精元,到現在也還未到凝華境界。”


    荊少羽拍了拍他的肩膀,激勵道:“師弟你也不用沮喪,你以為我不知你修煉了上古聖賢的功法啊,哈哈,今後若是修煉成了,你可要幫襯著我一點啊。”


    話語之中雖然彌漫著一股酸味,不過卻也能感覺到其中的濃濃情誼。


    這時,陸雲萱也從房中走了出來,見兩人聊的正歡,也款款走到兩人身旁,柔聲說道:“你們兩人在聊些什麽呢,聊的這麽開心。”


    荊少羽嗬嗬笑道:“也沒什麽,隻是閑聊罷了,師姐怎麽也得空出來了,這月餘時間見得師姐的次數實在是少的可憐,可真是想煞我了。”


    陸雲萱咯咯笑道:“師弟,許久未與你聊過,你哪學來的這些花言巧語,你可別想我,不然人家靈寶派的水盈兒師妹會不喜的。”


    荊少羽與水盈兒之事,止水峰眾人皆已知曉,是以都拿出來當做玩笑,擠兌他。


    荊少羽訕訕笑道:“師姐怎地如此說話,若是能得師姐垂憐,我哪還會去招惹水盈兒師妹。”


    陸雲萱聽完,眉頭一皺,麵色有些不喜的說道:“師弟,這胡話還是休要再提了,我身子有些不適,暫且回去休息了。”


    秦歌一愣,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也不知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弄的這般的難看。


    荊少羽聳了聳肩膀,說道:“不知師姐為何會發這麽大的脾氣,我隻不過是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而已。”


    說完,他便往止水峰後山走去。


    秦歌望著他的背影,落寞而孤寂,忽然又覺得他性情變了許多,具體有何變化卻又說不出來。


    山風嗚咽,清冷蕭瑟,迎著狂風,一個豐神俊朗的男子憑風而立,微風吹動了鬢角幾縷長發,拂過俊朗的臉龐,隻是這個男子卻似乎根本沒有在意,默默的凝視著前方。


    “師姐。”


    俊朗男子口中低聲呢喃,而後仰頭望著碧虛如畫的天空,口中沉聲道:“師姐,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心中一直有你。”


    話語雖然簡短,卻是說的一字一頓。


    這個男子,卻是荊少羽。


    瞭望著,黛藍群山,忽然清風吹來,他隻覺渾身冰冷徹骨,卻隱約有一種快慰。


    “嗆。”一聲脆響,隻見他手中突然出現一柄古樸花紋的苗刀,在驕陽照射之下,散發著一股清冷的光芒。


    “長生刀,有了你,就可長生。不過若無師姐陪伴,縱算是給我千萬年壽命,卻又能如何呢?”


    這一刻,荊少羽才知道,自己心中已對陸雲萱有了深深的愛意,隻是先前懵懂,一直將它當做是親情,今日被陸雲萱嗬斥,心中劇痛,驀然間才發現,這濃濃的情誼早已化作了相思刻骨的愛。


    “嗆。”手中長生刀橫劈,一道璀璨的綠芒從刀中迸發出來,化作一條怒號的綠龍,朝前奔襲而去。伴隨著綠龍而去的,還有那股濃濃的深情。


    遠處,一個麵相純樸的青年男子深深歎息了一聲,說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希望荊師兄能夠看開了。”


    這青年男子正是秦歌,他見荊少羽神情落寞,本想來勸導他幾句,卻終是沒有上前,唯有在暗中默默守候著。


    “那苗刀也是不祥之物,看來荊師兄已經將它祭煉成自己的法寶了,且不管他了,還是由得他去吧,順其自然。”凝立了半晌,秦歌終是不忍去打擾,獨自離開了。


    回到止水峰,郝仁皺著眉頭,說道:“師弟,你可見到荊師弟了麽?”


    秦歌頓了一下,搖搖頭說道:“我並沒有見到荊師兄,你找荊師兄可有什麽事?”


    郝仁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不斷說道:“這荊師弟也真是的,師父都在這等了許久,他怎麽還不見個人影。”


    秦歌往院中看去,見到青鬆此刻端坐在堂前,與止水峰中的師兄、師姐在談論道法。


    是以,他也跑到堂前,恭聲說道:“弟子拜見師父。”


    青鬆微微點頭,說道:“很好,你也去那邊坐下吧,今日我要傳你們驚劍訣,這劍訣威力極大,你們可要好好學,這樣在與血煞道、惡鬼道的打鬥中能夠多上一份獲勝的把握。”


    秦歌細細聽來,將這驚劍訣的奧秘全部記在心中。他修道時日不短,可是這等高深劍訣還從未修習過,現在終能夠學得一門高深劍術,他自是欣喜不已。


    這驚劍訣乃是以劍氣傷人,殺伐淩厲,是止水峰一脈中的三大絕技之一。


    第四十三章黑夜


    末了,荊少羽才姍姍來遲,一言不發的坐在下首的椅子上。


    青鬆皺起眉頭,說道:“如今大家都在閉門苦修,你又跑哪去了。”


    荊少羽看了一眼陸雲萱,低垂著頭,情緒低落的說道:“沒去哪裏。”


    青鬆哼了一聲,口中說道:“真是孺子不可教,稍後你去找衛陽,讓他將我方才傳授的驚劍訣口訣傳給你,如今時間緊急,你給我乖乖的呆在止水峰,好好的修煉,哪也不許去。”


    荊少羽隨口應答了一句,垂著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驚劍訣傳完之後,青鬆便匆匆回了青蓮大殿,與玄青子商議大事去了。


    眾人見荊少羽異常奇怪,皆關切的問道:“師弟,你怎麽了,哪不舒服?”


    荊少羽搖頭說道:“多謝師兄們關心了,我沒事,隻是有些煩悶罷了。”


    衛陽取笑道:“再過幾日,其他門派都會派遣弟子來青蓮宗,指不定水盈兒師妹也會隨著靈寶派的長輩一起來呢,你這副模樣,要是她見了,定要難過個半天。”


    荊少羽微微笑了一聲,眼角餘光瞥了陸雲萱一眼,隻見她臉色淡然,驀然心中一痛,也提不起任何興致,便說道:“是嗎,看來是我們道門是要下定決心除去這為禍蒼生的邪道了。”


    衛陽點點頭,說道:“日後我們與血煞道、惡鬼道中人定然有一番大戰,今日師父傳了我們驚劍訣,我們還是快快去修煉罷,時間可不等人。”


    說罷,便拉著荊少羽便離開了,準備尋個清淨之地,將驚劍訣的口訣傳給他。


    眾人也各自回到房中,秦歌卻細聲叫住了陸雲萱,說道:“師姐,你與荊師兄之間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為何我覺得你們現在不像以前那麽的親密了。”


    陸雲萱恬靜的臉色浮現出一絲苦笑,柔聲說道:“荊師弟自小與我最親,可是最近我總是感覺他身上發生了一些變化,他原先雖然性子頑劣,但是卻不似現在這般,有著極強的占有欲。”


    秦歌身子一震,驀然間想起荊少羽手上的那柄苗刀,心中一驚,想起在玉虛殿第三層時荊少羽的異樣,心內知道,定是苗刀之中的那個狂霸男子已經融入了他的體內,不知不覺之間他的性情也變得與苗刀中那個狂霸男子一般了。


    想通此節,秦歌終究是沒有將這事說出來,畢竟此事太過詭異,倘若現在提了出來,隻怕會給止水峰眾人帶來麻煩,令他們難以專注修煉驚劍訣。


    夜間,秦歌翻來覆去,腦中全是關於玉虛殿第三層之事,心中越想越是擔憂,越想越是驚恐。


    此時已是深夜,他難以入眠,便去院外走走,好平複自己的思緒。


    夜空遼闊,銀漢皎皎,明月如鉤,清輝普照,樹影婆娑,來到止水峰前的空地之上,靜靜坐了下來,遙望碧虛的黛藍夜空,是如此的靜謐,心中那翻騰的念頭也隨之消散。


    也不知躺了多久,忽而院中傳來“吱呀”的開門聲,聲音雖小,但是在靜謐的夜間仍是清晰地傳入了秦歌的耳中。


    回頭望去,卻見荊少羽躡手躡腳的從院中走了出來,四下望了一眼,便悄悄的往止水峰後山走去。


    “這麽晚了,荊師兄去後山做什麽?”疑惑片刻,他也跟了過去,想瞧個究竟。


    一路之上,荊少羽卻是格外的機警,屢次都回身觀察身後的狀況,好在秦歌離的較遠,而且十分小心的隱藏於灌木之間,這才未被他發現。


    片刻,荊少羽來到無憂寒潭,他站在潭邊,口中叫道:“舅舅,出來吧。”


    話畢,一個中年男子從無憂寒潭另一側躍了過來,說道:“怎麽了?你是不是已經想好,要修我這長生訣了。”


    秦歌聽得此處,心中暗暗奇怪,也不知荊少羽怎麽憑空多出一個舅舅來,本想看清那人的麵貌,可是夜色陰暗,隻能夠隱約的看到那人的臉型,與荊少羽的臉型倒是有五六分相似。


    這時,聽得荊少羽說道:“嗯,隻要能獲得強大的力量,修煉長生訣也是不錯的選擇。”


    那中年男子話音突然轉冷,有些不悅的說道:“少羽,我傳你這長生訣乃是為了讓先祖遺誌能夠得以繼承,你切不可倚仗修煉了長生訣這一上古功法,去做些逞強鬥狠之事。”


    荊少羽悻悻然道:“舅舅說的極是。”


    這中年男子歎道:“你前幾日央求我說起你母親之事,今日我就將這些事告訴於你吧,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有權利知道這些。”


    荊少羽雀躍道:“還請舅舅將有關母親的一切都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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