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事,惹得道門兩派大為震動,而秀玉聽聞燕狂歌的消息,當下就去上清派打探個清楚,幾經打探,才知道燕狂歌乃是自己青梅竹馬的戀人,頓時心中愛意迸發,毅然的退出天音閣,誓要與燕狂歌雙宿雙飛。


    而那時燕狂歌已被上清派中人打傷,逃到漁村,秀玉則化身為漁家女,在他身旁悉心照料,後來更是委身嫁於了他。


    不過好景不長,燕狂歌被仇家找上門來,經過一番搏鬥,終將來敵擊殺,而秀玉也因此受了重傷,被煞氣侵入了體內。在秀玉退出天音閣之時,她將來自天音閣的一身道行盡數散去,成為一個弱不禁風的弱女子,這也是為何燕狂歌始終將他認作是普通漁家女子的原因了。


    聽到此處,秦歌已經全部明了,心中對秀玉的一片癡情極為感動,再又想起燕狂歌,心內驀然一酸,本來兩人能夠長相守,可是奈何命運弄人,讓這兩人誤了終身。


    “其實,燕前輩心中一直記掛著你,可是卻又不想讓你隨他過著顛沛流離的日子,他知你身染煞氣,走遍五湖四海,尋找稀世靈材,煉製了奪天丹,他死前命我將它帶來給你。”


    說完,將懷中的裝有奪天丹的玉瓶拿了出來,交給秀玉。


    “他真傻,如今他已去了,我要這奪天丹又有何用,縱然能夠將我體內煞氣去除,也是徒勞了。”說完,抬手便欲將這奪天丹拋入手中。


    這時,王洛在門外大呼道:“娘子,不可!”


    第四十章奇女子(下)


    卻是門外王洛跑了進來,口中呼道:“娘子,不可,這奪天丹乃是他用生命換的,你怎忍心將它丟棄。”


    秀玉臉色一白,淒然道:“你莫要勸我了,你的救命之恩,你對我的情意,唯有來生再報了。”


    言罷,蓮步疾移,往山邊奔去,待到山崖邊,縱身一躍,宛如一隻翩躚的蝴蝶,迎風飛舞。


    遭逢突變,秦歌與王洛兩人臉色頓時慘白,心中懊悔。山崖離這別院不過丈餘距離,秦歌也未曾想到秀玉對燕狂歌竟然愛的如此之深,聽聞燕狂歌死去,她也不願意苟活。


    “娘子。”隻聽得王洛一聲悲呼,亦是縱身一躍,跳入山崖。


    秦歌猛然一驚,腳步如箭,沒曾想這王洛竟也是癡情人,心中思緒一轉,運起真元,也隨之跳下山崖。


    他雖不懂禦劍之術,但是經過三日的趕路,禦氣飛掠之術已經深得其精髓,身形一墜,宛如一顆流星般,落在秀玉身旁,探出右手將她提在手中,恰此時,王洛亦落在他身側,左手一探,便將他夾在腋下。


    這山不算得高,約有三十丈,隻是崖壁在風霜雨雪經年累月的侵蝕下,變得光滑如鏡。


    “呃啊。”秦歌丹田之中真元運轉,身形猛地拔高了數丈,繼而腳下一蹬,光滑的岩壁硬生生被踏出一個坑洞來,借得這一蹬之力,扶搖直上,便衝到崖頂。


    “哈哈,秀玉,你卻是令人感動,隻是我快要煙消雲散啦,你也勿念,人生匆匆百年,眨眼即過,來世我燕狂歌定然會再找到你,讓你成為我燕狂歌的女人。”


    秦歌心思一轉,裝作燕狂歌的口氣,說了這一番話來,此話說出,秀玉登時一愣,也不去想那尋死之事。


    “我自乘風去,逍遙歸去來,禦風戲日月,醉臥笑人間。”身化流光,踏空而行,就這般消失在兩人的視線。


    “秀玉,珍惜身邊人,讓往事隨風吧。”


    餘音渺渺,卻不見秦歌的人影。


    且說,秦歌踏空而行,消失在兩人眼簾之後,在一處偏僻的地方盤坐了起來,方才他裝作燕狂歌的模樣,走的甚是瀟灑,不過片刻後,他體內真元不濟,不得不落了下來,默默恢複體內的真元。


    如此做法,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燕狂歌生前見秀玉已委身嫁與王洛,心中雖落寞,但是更多的卻是深深的祝福,是以秦歌也不忍秀玉活在過去。


    秀玉心結未解,一直癡癡等候,卻終換來的是一場空。就算是救得了她一次,卻是不能將她的心結解開,不得已之下隻有扮作燕狂歌,出言相勸,希冀能夠解開她的心結。


    秦歌得了燕狂歌畢生的精元,與燕狂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進而模仿起他的話語來也是惟妙惟肖,讓秀玉都難以察覺出來。


    再者,秀玉身為天音閣前任閣主,自然能夠看出秦歌得了燕狂歌畢生的精元,自然地,她便以為燕狂歌的一縷魂魄也會蘊含在這精元之中。


    秦歌深深歎息一聲,秀玉之事是他不能夠解決的,而秀玉與王洛之間的隱情他也不想過問。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燕前輩能夠得到秀玉姑娘兩百年的癡情,雖死無憾。”


    恢複真元之後,他便回到洛陽城中,四下打聽衛陽與眾人的消息。


    很快,秦歌便打探到了他們的下落,火急火燎的朝著幾人棲身之所奔去。


    還未到門口,便聽到郝仁那銅鑼般的嗓音叫道:“大師兄,小師弟都一個月沒有音信了,你倒是想想辦法呀,要是小師弟有個什麽不測,你叫我們該如何是好。”


    裏麵聽得衛陽甚是不耐煩地說道:“這我自然知道,但是燕前輩已經傳過訊了,確保師弟無事,你這般急急躁躁的,像個什麽樣子。”


    郝仁急道:“大師兄,那燕狂歌的話你怎麽能相信,他可是魔門中人啊,是個狠角色,師弟遇到他,定然是凶多吉少。”


    秦歌聽到此處,當即就大聲說道:“師兄,我沒事,一切安好。”


    “吱呀。”屋門打開,郝仁率先飛奔出來,驚呼道:“小師弟。”而後,一個大大的熊抱,險些將秦歌抱的喘不過氣來。


    秦歌嘿嘿一笑,道:“這一個月來,讓師兄們擔心了。”


    郝仁嘿嘿笑了幾聲,臉上疼惜地說道:“師弟,這一個不見,你瘦了,你看看你臉上都沒有什麽血色,隻怕是在燕狂歌那廝手中受了不少折磨。”


    秦歌失去了一半的生命精元,雖然服了奪天丹,但是也不能一下子就將失去的補回來,臉色蒼白一點卻也是正常。


    秦歌說道:“在燕前輩處我並未受到什麽折磨,他反而還傳了我一門絕學。”


    這時衛陽疑惑的看著秦歌,說道:“師弟,為何我感覺到你丹田中有一股極強的真元在運轉。”


    秦歌頓了一下,將這一個月所發生之事,都告訴了兩人。


    而此時,止水峰上的其他人也走了出來,紛紛圍著秦歌,聽他講述這一個月以來的際遇。


    聽罷,眾人一陣唏噓,都歎道:“沒成想燕狂歌這個魔門巨擘,竟然也是如此癡情之人。”


    衛陽對著眾人說道:“如今秦師弟已回來了,我們還是早些回止水峰罷,將血煞道之事告訴掌門,讓掌門定奪。”


    秦歌問道:“師兄,出什麽事了?”


    衛陽道:“經探查,血煞道準備布置血河大陣,正在四處搜集天下最為汙濁之物用來充當血河大陣的陣眼,若是讓血煞道中人找到這充當陣眼之物,隻怕他們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秦歌驀然想到那日血殺施展血魔經時,他身後的那道黑影,當下就說了出來。


    不料,衛陽神色劇變,驚呼道:“血煞老祖。”


    這血煞老祖可是千年前強絕一時的人物,他自幽冥地獄衍生,乃是幽冥地獄無數汙濁的血氣凝聚而成,甫一出世,便給道門帶來一場滅頂之災。


    而後,得虧昆侖仙界中人下凡,以強絕神通將這血煞老祖給收了,將其血煞之體打散,封印於中土的各個角落。


    第四十一章回山


    知道了血煞老祖之事,衛陽等眾人也無心思再聽秦歌講下去了,當下衛陽便下令,讓眾人火速趕回青蓮宗。


    途中,秦歌幾次都想將自己被迫修煉了逍遙遊功法之事告訴眾人,不過看見眾人都心事重重的模樣,要出口的話也暗自吞到肚子了去了。


    郝仁禦劍帶著秦歌,見了秦歌這副模樣,奇道:“師弟,你怎麽了?”


    秦歌支支吾吾的回應了幾句之後,就再也不說下去了,心內極是害怕,若是將這事說了出來,也不知會不會被逐出青蓮宗,是以心亂如麻之下,將這事按下不表。


    回到止水峰,衛陽便立馬去青蓮大殿向玄青子稟明情況,而眾人終於回到止水峰,也都忙活了起來。


    這時,郝仁走到秦歌身旁,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師弟,瞧你這小臉瘦的,真該要好好補補了,你放心罷,這次下山,我學會了些做菜的手藝,等下就給你做去。”


    郝仁走後,荊少羽麵色愧疚的走了過來,低聲說道:“師弟,真是對不住了,我不該那般自私,棄你而去。”


    秦歌本不將這事放在心上,將話題轉過一旁,說道:“師兄,這隻是小事,不說也罷。倒是水盈兒師姐,她怎樣了?”


    荊少羽嗬嗬笑道:“水盈兒師妹沒事,她昨日隨靈寶派的師姐一起回去了,不過可苦了我,我的秋水無痕劍就這麽沒了。”


    秦歌疑惑道:“啊,師兄你將秋水無痕劍送給水盈兒師姐啦,那可是你娘的遺物。”


    話音極大,其他人皆往這邊看了過來,荊少羽頓覺不好意思,口中訕訕說道:“我見水盈兒師妹寶劍被折,反正我又不喜用這秋水無痕劍,所以幹脆就將它送與了水盈兒師妹,這也沒什麽不妥吧。”


    “嘿嘿。”不遠處莫名不懷好意地笑道:“是啊,師弟與靈寶派的水盈兒師妹極為要好,送柄寶劍這又何妨,再說水盈兒師妹遲早要成為我止水峰之人,這沒什麽不妥。”


    荊少羽臉色一紅,白了莫名一眼,道:“莫師兄,你淨胡說,我哪有!”


    莫名哈哈笑道:“不說了,荊師弟此時正值春心萌動,喜歡人家隻管說出來便是,我們修道者之間也是可以結成道侶的。”


    聽到此處,眾人皆是放聲大笑,荊少羽更是羞得臉紅,跑到陸雲萱身旁,撒起嬌來。


    用罷飯後,衛陽也從青蓮大殿回來,臉色極為凝重,也顧不得用飯,便對著秦歌說道:“師弟,我將血煞老祖之事與掌門說了,他也是極為震驚,為了能夠了解的更清楚一些,你最好與我一起去青蓮大殿,將個中情況一一道出。”


    秦歌自是不敢不應,當下就與衛陽一起去了青蓮大殿。


    來到青蓮大殿,隻見止水峰一眾首座皆在,就連閉關中的青鬆也被玄青子喚了過來,可見這事的嚴重性。


    玄青子看了秦歌幾眼,神色微驚,而後說道:“秦師侄,聽衛陽說你見過血煞道有人施展了血魔經,這事可是真的?”


    秦歌點頭應道:“回稟掌門,這事千真萬確。”當下,就將自己所見一一稟明,不過將古卷與那奇怪的銅壺都揭過不談。


    青蓮宗眾首座聽得,都暗吸了一口氣,眼中都充滿了深深的憂慮。


    玄青子開口說道:“若是此事當真,隻怕血煞道又要出來為禍人間了,這血魔經顯然是召喚血煞老祖的邪術,還好這血煞老祖未被完全召出。”


    當下,他繼續說道:“青塵、青風兩位師弟,追查血煞道下落之事還得你們兩位去辦。”


    青塵、青風兩人應諾,直接走到殿外,禦劍直上雲霄,眨眼便消失在天邊。


    “你們都先散去吧,回去之後要好好督促門下弟子加緊修煉,隻怕日後我們會與血煞道有一場大戰。”


    眾人走後,秦歌與青鬆被單獨留了下來。


    玄青子深深看了他一眼,說道:“沒想到你下山一個月,竟然有了這般奇遇,燕狂歌也算得上是絕頂高手,你能得到他全部精元,這其中的好處是難以估量的。”


    秦歌心中一痛,想起燕狂歌的音容笑貌來,覺得一切都彷如昨日,曆曆在目。


    “為何我見你體內有另一套功法在自行運轉,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秦歌一驚,當即就跪了下來,說道:“弟子被燕前輩逼迫,練了一門功法,弟子也不想,隻是這功法太過詭異,能夠自行在體內運轉,弟子無能,不能散了這功法。”


    玄青子道:“你也不必如此,你修煉的這套功法看來也不是什麽邪門異法,練了就練了罷,我不予追究了。”


    青鬆在旁凝思了片刻,疑惑道:“師兄,我覺得秦歌體內功法頗為詭異,我用望氣之法看了幾眼,他丹田之中竟然存有浩然正氣。”


    兩人奇異之間,秦歌說道:“燕前輩說我體內修煉的這套功法名為逍遙遊,能夠將體內的真元與浩然正氣融合,他也說過,這逍遙遊功夫乃是上古聖賢所流傳下來的。”


    聽完,玄青子與青鬆對望了一眼,皆看出對方眼中的震驚之色,若秦歌所說屬實,那這逍遙遊功法卻是可以說的上是世間的奇功了。


    上古聖賢學究天人,悟得大道,但是修煉功法卻未流傳下來,以至於後世修道者終其一生也隻能將道行修至寂滅境界,而那太虛境界,千百年來從未有人達到過。


    玄青子與青鬆兩人鑽研儒家經義許久,也從中窺得一些至理,知曉如何突破寂滅境界,達到太虛境界,道與儒同修,乃是其中一條通往太虛境界的康莊大道。


    雖然知曉了至理,但是做起來卻是絕難,因為儒家浩然正氣與道家本源之氣相互排斥,兩者同修是絕對不可能的,可是秦歌修煉了逍遙遊卻能輕鬆將兩者融合起來,這也就意味著太虛境界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


    想通此處,玄青子當下便說道:“今後你去玉虛殿二層修煉吧,其中的浩然正氣充裕,對於你修養出自身的浩然正氣極有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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