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內默念心若止水訣,因勢利導,將這股龐大的浩然正氣導向一旁,這才覺得全身的壓力陡然全無。


    當今之世,修道之人對於儒家、墨家等諸子百家的學問都斥之為微末雜學,修道之人中能夠容納百家思想的寥寥無幾,青鬆與玄青子兩人算得上是道門異數了。


    第九章奇怪的珠子(中)


    麵對如此多的典籍,秦歌看得眼花繚亂,這些典籍皆是上古時期諸子百家親筆書寫的錦繡文章,裏麵蘊含著龐大的精氣與浩然正氣,若不是修煉了《心若止水訣》,秦歌必定會在精氣的壓力之下,迷失心性。


    心若止水訣心法來自於道德經之中的上善若水之道,修煉到至高境界能夠容納萬物。雖然秦歌道行淺薄,但是這些諸子百家的錦繡文章散發出來的精氣經年累月的化解青蓮宗曆代掌門死後殘留的殺氣,已經逐漸的消磨殆盡,全力運轉心若止水訣,抵禦這精氣威壓也算是勉勉強強了。


    “看來我對於儒家典籍的理解還是一無所知,傳言儒家聖人善養浩然正氣,百鬼不侵,麵對任何外在的壓力依舊能夠談笑自若,離這等境界我實在是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而後,秦歌邊運起體內的真元,邊翻閱著上古諸子所著作的典籍,他也是愛書之人,麵對著這些典籍他都有些愛不釋手了,要不是事情緊急,隻怕他會坐在此地,將這些典籍一一觀閱。


    神位之上的典籍頗多,要想在眾多的典籍之中尋到秦望的遺物,還真是極為困難,外加此地不宜久留,被破開的封印隨時都有可能被發現,秦歌已經是急的滿頭大汗。


    “咦?”秦歌好奇的隨手將一本放在最角落的古樸書卷抽了出來,古樸書卷上麵布滿了厚厚的灰塵,這令他有些奇怪,其他的典籍皆有翻過的痕跡,而這本好像已經很久都沒人動過。


    “師弟,你好了沒有。”這時,荊少羽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待他離神位不到十丈處,忽然身子一晃,卻是被這些典籍蘊含的威壓給震住了,瞬間他默運心若止水訣,輕鬆的來到秦歌麵前,由此可見他的道行比秦歌不知高了多少。


    “這神位之下藏書足足有千餘部,要想在這裏麵找到我父親的遺物,簡直就像是大海撈針,不是一般的困難。”此刻,他已經在此處呆了一炷香時間,心裏已然焦急如焚了。


    “師弟,我幫你找吧。”荊少羽湊了過來,七手八腳的爬到了神位的台子之上,左翻右找,找的甚是仔細。


    秦歌見他爬到神位的台子之上,生怕他觸怒了青蓮先輩的英靈,忙說道:“師兄,神位之上放置的皆是宗內的一些道術典籍,我父親的遺物定然不會在上麵的。”


    荊少羽語氣堅定地說道:“不怕一萬,隻怕萬一,你我好不容易進到這裏,若是不將你父親的遺物找到,豈不是白白的冒了一次險。”


    秦歌想想也是,於是低下頭,將手中古卷之上布滿的灰塵撣去,細細看了一眼,這古卷的封麵用玄金絲線裝訂,撣去灰塵之後,一道刺目的金光一閃而過,而後消散於無。


    正在忙得不亦樂乎的荊少羽也發現了這一異樣,疑惑地說道:“師弟,方才怎麽了,這哪來的金光,險些將我眼睛都刺傷了。”


    秦歌瞬間回過神來,趕緊將手中的古卷放開,方才的金光仿佛有著無邊的吸引力,令他心中升騰起強烈的好奇之心,使他不由自主地的想將這古卷打開一看。


    荊少羽疑惑了一下,繼續埋頭尋找,嘴中不斷嘟囔著:“青蓮劍訣到底在哪裏,這裏怎麽還是沒有啊。”


    原來,荊少羽並非是好心為秦歌找他父親的遺物,而是在找青蓮宗的至高武學青蓮劍訣,他已經覬覦青蓮劍訣許久,隻是一直不知道這青蓮劍訣放在何處,這次從玄青子與青鬆談話中得知青蓮劍訣在這玉虛殿二層之中,立即起了偷看之心,這才將秦歌騙來,讓他當這替罪羔羊。


    可憐秦歌還一直被蒙在鼓裏,心內對荊少羽極為的感激。


    又過了一炷香時間,秦歌還未找到自己父親的遺物,這神位台子上的典籍他都一一翻了一遍,但是沒有看見任何與父親有關的東西,這令他心中無比的失落,戚戚然的坐在堆放典籍的書架旁,見荊少羽還在找的熱火朝天,當下隨意在一旁抽出一本書來,隨手翻了幾下。


    不料,秦歌翻開的是先前那本玄金細線裝訂而成的古卷,一道金光猛然迸發,將秦歌的臉照的金光閃閃,書卷中的字符化作一個個神秘的符文,按照一定的軌跡,懸浮於殿中。


    “啊!第三層大門終於打開了。”荊少羽雖然震驚於這奇怪的古卷散發出的刺目光芒,但是更令他震驚的是玉虛殿第三層大門此刻已經敞開。


    自古以來,從未有人進入過玉虛殿第三層,據先輩相傳,這玉虛殿第三層是上古時期天界的天神為封印絕世凶魔所建,但是這始終是傳說,當不得真的。


    不過玉虛殿第三層極為神秘,許多青蓮宗的前輩都想進去瞧一瞧,但是第三層是一處完全孤立的存在,找不到任何的入口,他們這才作罷。


    沒曾想,今日秦歌誤打誤撞的翻開那本玄金細線裝訂的古卷,更令人想不到的是那古卷中的字符竟然以一種玄妙的排列懸浮於殿中,將玉虛殿第三層隱蔽的大門給打開了。


    片刻,荊少羽從神位的台子上跳了下來,拉著秦歌,說道:“師弟,我們進去看一看吧。”荊少羽在放置神位的台子之上並未找到青蓮劍訣,轉而將心思放在這神秘的玉虛殿第三層中。


    秦歌揉了揉被金光刺的發痛的雙眼,心有餘悸的說道:“師兄,我們還是快走吧,要是被人發現了就糟啦,到時我被師傅處罰了還不打緊,可要是將你牽連了進來,你叫我情何以堪。”


    荊少羽楞了一下,心中生出一絲慚愧之意,不過他性子極為倔強,認定了得事就會去做,不管對也好錯也好,當下便說道:“師弟,你我在這玉虛殿二層之中找不到你父親的遺物,興許它是放在第三層。”


    秦歌砰然心動,疑問道:“師兄你說的可是當真?”


    荊少羽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敢斷定,你父親的遺物就是放在第三層中。”言罷,他也不容得秦歌多想,拉著他往第三層的入口走去。


    秦歌無法,隻得跟著荊少羽一起進入,那本奇怪的古卷忽然斂去光芒,筆直的落入他的懷中,像是有靈性一般,張合著書頁,緊緊的夾在他的衣襟之上。


    第十章奇怪的珠子(下)


    “咦?這書竟然通了靈智,還真是奇怪哈,我以為上古聖賢的文章可通神靈這句話是儒家那些迂腐之輩用來愚弄世人的呢,沒想到卻是不假。”


    荊少羽頗有興致的看了一眼那夾在秦歌衣襟之上的古卷,說道:“師弟,將它拿下來給我瞧瞧。”


    待秦歌將它從衣襟取下的時候,沒曾想這古卷竟然不斷地顫動著,似乎是極不願意秦歌將它交給荊少羽觀看。


    荊少羽接在手中,抬起手來就欲將它翻開,不過事情似乎是出乎意料之外,他竟然打不開這奇怪的古卷,用力一掰,這古卷仍是沒有絲毫被打開的跡象。


    登時,荊少羽臉上有些不好看了,他自詡無論從任何方麵都要比秦歌出色,遠勝於他無數倍,今日卻被這一本破書給難到了,更可氣的是秦歌隨手就能將它翻開,而自己卻使盡渾身解數也奈何它不得。


    當下,他運起全身的真元,一道道碧藍色的光芒籠罩全身,這是心若止水訣發揮到極致才出現的狀況,顯然荊少羽已是盡了全力。


    奇寒的氣息頓時彌漫開來,秦歌臉色瞬間被凍得烏青,不得已往後退了幾步,這才覺得好過了一些。


    荊少羽自幼修行心若止水訣,再加之他無以倫比的資質,此時的他早已進入凝華境界,渾身的真元渾厚無比,揮手間產生的威力足足可以在地麵上擊出一個方圓丈餘的大坑。


    兩人倒是不虞將這古怪至極的古卷給弄毀,蓋因它乃是用最為堅韌的玄金絲線編纂而成,水火不侵,刀劍難毀,而玄金絲線也是修道者煉製儲物法寶的重要材料。


    “嗯?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荊少羽臉蛋憋的通紅,但是仍然拿這書毫無辦法,他可是被氣的嗆,臉麵大失。


    當是時,敞開的第三層殿內傳來一聲狂吼,震天的狂吼之聲在兩人耳邊炸響,渾如天際之上的炸雷,震得兩人耳鼓嗡嗡作響,身子也搖搖晃晃的,險些跌倒在地。


    瞬間,荊少羽穩住身子,將手中的古卷丟給了秦歌,好奇的探著身子往第三層的殿內瞧去,隻見眼前黑漆漆的,一片朦朧,看不清裏麵的事物。


    方才的巨吼太過驚人,更令人恐怖的是,這巨吼之聲隻在第三層殿內回響,震天的巨吼之聲沒有一絲一毫傳到外麵。


    荊少羽素來膽大,渾然不懼,饒有興致的往裏麵走去,瞬間便消失在秦歌的眼前。


    “師兄,小心。”秦歌大叫一聲,往荊少羽消失的地方跑去,沒想到剛一走進去,隻覺眼前一片漆黑,看不見周圍任何的事物,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一聲嘹亮的佛門偈語如黃鍾大呂般在秦歌耳邊回蕩,話語之中充滿了慈悲之意。


    秦歌微微頓了一下,雖然他也不想再深入,但因心係荊少羽的安危,是以不理會耳邊回蕩的佛門偈語,硬著頭皮往裏麵走去。


    越往裏走去,回蕩在耳邊的佛門偈語越是高昂,秦歌此刻已經滿耳朵都是“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這八個字,聽得他頭都大了。


    走了半晌,眼前突然一亮,映入眼簾的是一間空曠的大殿,大殿正中建造著一個方圓十丈的法壇,法壇之上,隻見荊少羽一臉好奇的望著法壇正中的一個台子。


    這個法壇透著一股蒼涼、古樸的氣息,表麵布滿著無數的裂紋,似是經曆了無數個年代。


    “師兄,你怎麽了。”秦歌甚是小心的走到荊少羽身旁,見他神色呆滯,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這法壇之上的台子,心中擔憂不已。


    秦歌也好奇的望了一眼,這台子之上放置了兩件物品,一件是一柄布滿了褐色花紋的長刀,卻是九黎苗族所使的那種苗刀,一件是閃爍著著淡黃色光芒的珠子。


    這兩件物品一件散發著黑褐色的光芒,一件散發著淡金色的光芒,兩色光芒相互交織,相互吞噬著對方。


    而荊少羽一雙眼睛完全是盯著這柄褐色花紋的苗刀,瞳孔之中綻放出赤紅色的光芒,在這昏暗的環境之中顯得格外地妖異。


    秦歌皺了皺眉頭,不解的看著眼前的苗刀,這苗刀除了布滿褐色花紋之外,並無其他特異之處,也不知為何荊少羽竟然看得如此癡迷。


    “師兄,你怎麽了。”秦歌再次出言詢問。


    荊少羽偏過頭來,眼眸之中閃現出一道紅光,淡淡說道:“原來是你,怎地?你是想找死嗎?”


    此時,荊少羽像是換了一個人,稍顯稚嫩的臉上露出狂傲之色,說話的語氣也是霸道十足。


    話音剛落,秦歌隻覺得胸前有些異樣,低下頭看去,卻是懷中的那本古卷在輕輕顫抖,像是受到了什麽驚嚇一般。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佛門偈語再度響起,此刻偈語之中還夾雜著陣陣梵音,蕩滌心神。


    “哼。”荊少羽冷哼一聲,抬手拿起台上的苗刀,劈出兩道黑色氣焰,將回蕩在殿中的偈語與梵音給擊散,轉而刀口橫削,墨黑氣焰如怒吼的蛟龍,張開大口,欲將台上的淡黃色珠子吞沒。


    頓時淡淡的金色光芒大作,一個佛家“卐”字突破這詭異的氣焰,悄無聲息的擊在荊少羽的胸膛之上,頓時荊少羽被擊得倒飛出去。


    秦歌心內驚駭,心知荊少羽一定是被道行通天的修道者給附了身,此刻他心內也是六神無主,不知該如何是好,唯有驚慌失措的運起體內真元,隔空輸入荊少羽體內。


    不料,荊少羽反手一拍,那股隔空穿行的真元瞬間被拍散,而他雙眼之中紅光迸射,直向著秦歌射來。


    “噗噗。”紅光一閃即至,在將要擊在秦歌身上之時,忽然一道金色光幕擋在前方,將射來的紅光吞噬。


    轉眼望去,這道金光卻是懷中的古卷所發,細細看去這道金色光芒是由無數個符文交織而成,組成一個個玄妙無比的圖案,而這些玄妙的圖案又逐一連接,才形成了這道金色光幕。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這次,梵音大作,更伴隨著一陣急促的鍾聲,每一次鍾聲響起,秦歌都覺腦袋一片混沌,對於外事一無所知,最後待到九九八十一聲鍾響,他便昏了過去,人事無知,在閉上雙眼的那一瞬間,他看見台上的那顆淡黃色珠子竟然漂浮了起來,往他這邊飛來。


    第十一章孽緣


    且說秦歌昏死了過去,那法壇台麵上的淡黃色珠子往他這邊飛了過來,瞬間化作一團黃色霧氣進入了他的體內。


    而這時,早已感覺到不妙的玄青子與青鬆兩人禦劍飛來,兩道劍氣宛如九天銀河之水,傾瀉而下,從玉虛殿三層的穹頂之上強行破開,閃電般射入玉虛殿三層之中。


    玉虛殿三層之中的荊少羽似乎也感覺到了來人的強大,手中握著的苗刀直劈,虛空劈出兩道黑焰,將兩道劍氣絞得粉碎。


    而後,他渾身黑焰鼓蕩,隱去了麵容,變化成一個身高八尺的狂霸男子,渾身散發著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氣。


    “啊!”這個狂霸男子仰天長吼,手中握著的苗刀也被黑色氣焰覆蓋,隱去了它的真身,苗刀劈斬,一道道黑焰像是萬千怒浪一般,朝著玄青子與青鬆兩人奔襲而去。


    玄青子與青鬆兩人對望一眼,眼中全是驚駭神色,兩人當然知道這玉虛殿三層有著什麽樣的存在,沒想到這個被封印的凶魔竟然破除封印出來作祟,饒是以兩人合力,恐怕也難以將他再度封印。


    更令兩人擔憂的是,秦歌與荊少羽兩人還在玉虛殿中,這凶魔破印而出,也不知秦歌與荊少羽兩人是否遭到了這凶魔的毒手。


    愛子生死未卜,青鬆心裏痛如刀絞,雖然平時在別人眼中看來,他對荊少羽極為苛刻,也極為冷漠,但是誰又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荊少羽能夠快速的成長呢。


    同樣地,玄青子也是一臉的擔憂,秦歌乃是自己救命恩人之子,秦望為了幫自己躲避追殺,結果滿門被滅,這對於玄青子來說,是個極大的恩情,若是不能夠將這恩情還了,一輩子也不會心安的。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揚起手中仙劍,一道道劍氣縱橫激蕩,在空中形成一片劍網,快速地向著眼前的狂霸男子壓去。


    於此同時,兩人手捏劍訣,一道碧藍色光芒與一道青色光芒同時迸射而出,在半空之中化為兩朵璀璨的蓮花,瞬間這兩朵蓮花蓬然綻放,無數蓮瓣激射而出,形成一束束無形劍氣,透過劍網,射在狂霸男子的身上。


    “啊!”狂霸男子昂頭怒吼,被這無形劍氣洞穿之後,他的化身再次凝聚,手中苗刀狂舞起來,玉虛殿三層之中頓時刮起了一陣可怕的罡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擋在前方的劍網撕碎。


    玄青子與青鬆兩人皆是寂滅境界高手,道行深不可測,但是麵對著眼前的狂霸男子,仍是力有不逮,麵對這如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兩人唯有選擇後退,不敢直攖其鋒芒。


    狂霸男子得勢,欲再次出手,不料玉虛殿中再次傳來那句佛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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