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人家不過是教些管家之能,馭下之術,其他再沒有了。甚至還禁錮閨閣姑娘讀書,要讀也多是女四書。而相對好一些的權貴士族,也不過學些書畫才能。可這又能有什麽用呢?


    想要更進一步,教育是重中之重。


    事物總是在不斷發展變化的,隻需開了這個頭,在不一樣的教育之下,女性的思維自然會崛起,到時候她們會成長為什麽樣,就不是男人可以左右的了。


    況且……


    林硯轉頭望向二樓東南廂房,那是貴賓房,素來隻接待皇親國戚。而他也知道,蘇瑾喜歡來茶樓聽故事。每旬逢五總會來。出嫁前如此,出嫁後也是如此。


    而今日正是臘月初五。若沒有意外,她自是會在的。


    他已經畫好了一扇窗。他想,以蘇瑾的才智與心氣,必然會想要把這扇窗打開。即便她想不到,林硯也會讓她想到。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全篇就是寫,林哥哥如何讓一個國家崛起,如何讓女性崛起。


    嗯,沒錯,我的目標是星辰大海!


    哈哈哈。開玩笑。


    第119章 一百一十九


    康王府。


    司徒嶺過來的時候,蘇瑾正處理完府務,在花廳休息。小幾上一壺茶,手中握著一本書。書頁上寫著《重華傳》三個字。


    “還在看這書?”


    蘇瑾將話本放下,站起來親手為他更衣,“左右閑來無事,胡亂翻翻,當是消遣。王爺今日怎地這麽早回府?”


    “市舶司之事內閣已經議定,隻等開年後行事。現今瀕臨年關,雖說祭祀規矩多起來,也是禮部和內務府在忙,這兩塊都非我管轄,自然可閑一閑。”說完,司徒嶺眼底泛著曖昧笑意,輕輕湊近蘇瑾耳垂。


    “你們成婚不到百日,我便是再忙,總不能天天將一人扔在府裏。”


    蘇瑾麵上一紅,錘了她一拳,哪知司徒嶺右手一攬,便將自己圈入懷中。


    丫頭瞧見,低頭輕笑,奉了茶忙要退出去。奈何偏在這時候有那非要來煞風景的。


    “王爺王妃,兩位側妃娘娘前來請安。”


    司徒嶺眉宇一皺,頗為掃興,卻還是放開了蘇瑾。二人落座,恢復端莊模樣,將人喚了進來。


    說是請安,可是偏偏就這麽巧,早不來晚不來,司徒嶺前腳進,她們後腳到,內裏藏著什麽心思,蘇瑾怎會不知道。


    她正襟危坐,受了那兩位的禮,便不再說話。兩位側妃似是想說,哪知司徒嶺先開了口,“若沒有其他事,請完安便回去吧。本王與王妃還有事相商。”


    這若是蘇瑾說的,那兩位怕是就要拐著彎地上眼藥了,可偏偏是司徒嶺說的,跟了司徒嶺這麽久也知道他那說一不二的脾氣,便也隻能聽話地起身告退。


    茶幾上東西未收,上頭還擺著蘇瑾方才隨手放置的話本,司徒嶺一低眉,目光自然便落在了《重華傳》上。


    蘇瑾也不怕他多想,本就沒什麽事,倘或遮遮掩掩反而顯得有事,大方道:“王爺知曉我素來喜歡太虛先生的話本子。隻是我怎麽也沒想到這太虛先生竟然是小林大人。”


    司徒嶺點頭,“衍之之才不在文武,而在其眼見著實,氣度胸襟。”


    蘇瑾一愣,抬頭看了他一眼,“聽說這《重華傳》最近鬧出了些風波?”


    “無妨!不過是個話本子,大周話本傳奇不少,隱喻前朝的有,亂世平天下的有,便是連玉帝王母的杜撰故事都有,這點算什麽。說來,衍之此等見解,我倒是十分贊同。”


    “娶妻娶賢,此賢不在內宅,而在心胸智謀。”司徒嶺幽幽掃過《重華傳》,“若帝王有能,其後為輔,何須忌諱?若帝王無能,或是……”


    他轉頭看向蘇瑾,“或是遭遇不測,真遇上話本中所說幼主登位之事,天下需要一個有能的輔政太後。”


    他非是如林硯一般覺得男女就該平等,能者居之。他是對自己有自信,也自傲。自傲到覺得不論妻子能耐多大,他都能架得住。他不但不懼,反而覺得隻有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自己。


    蘇瑾笑了,她喜歡這樣的男人,這樣大氣風度,運籌在心的男人。


    “聽說你和姑母想開辦女子書院?”


    蘇瑾點頭,這確實是她與清惠長公主協商過的。自那日林硯茶樓之言後,外麵便逐漸有了些對女子有才與無才的議論。既然已經有人為她鋪了路,她為何不走呢?


    她親自為司徒嶺續了杯茶,“是有這個想法,目前還在商議之中,未曾確定。”


    司徒嶺嘆道:“自今歲科舉之後,父皇便有意調動北方學子的積極性,提高書院的地位。明年開春之後,大約會提拔國子監各位夫子的品級,增加俸祿;也會選取民間書院中聲望較高的山長或是先生,授以學士之銜;更是鼓勵民間大肆開辦私塾族學,弘揚大周文化。”


    這個學士非是朝中的大學士,而是民間的一個稱號。但有這個名譽在,還是皇上欽此,這地位自然就水漲船高。這也是激勵書院辦學,學子向學的一種手段。


    南北學子差距確實需得抓緊縮小了。如這科南北爭亂之事不能再出現第二回!


    蘇瑾也正是知道這個政策,才想趁著皇上抬舉的這把東風將女學辦起來。


    “誠王有軍功在身,北戎一戰之後,軍中聲望空前。民間亦有些呼聲。聽聞誠王妃這幾個月總假託各種名目開辦宴席,請的都是朝中顯貴,赴宴的還有好幾個兵部四品以上的官家太太。”


    司徒嶺皺眉,不知蘇瑾為何突然話鋒轉換,說起內院女子交際之事,但他知道蘇瑾絕不會無的放矢,便靜聽下去。


    蘇瑾又道:“隻是這辦宴的名目和手段著實低劣了些,一次兩次或許還可,三次四次乃至五次六次之後,其司馬昭之心,豈非路人皆知?”


    司徒嶺忽然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辦女子書院是想……”


    “王爺雖得皇上看重,但誠王才立大功,不能輕動。皇上便是更偏王爺兩分,也不見得會幫王爺徹底弄垮誠王。若叫誠王勢成,恐會危及皇上立儲。便是皇上當真定了王爺,誠王一黨對王爺來說,也是莫大隱患。”


    若真到了那時,司徒崢完全可以協黨協軍反了他,他能不能登上皇位都不一定。


    蘇瑾停了會兒,她心裏比誰都清楚,女學的真正目的在哪裏。就如長公主所說,女子該相夫教子,但也可有自己的抱負與人生。


    然而,若以這樣的目的,這樣的方式去招攬學員,隻怕難有生源不說,還會遭到某些酸腐之士的攻訐。司徒嶺未必會答應,而且這般一來,也卻是會給他帶來詬病。


    所以,她們要劍走偏鋒,獨闢蹊徑。隻需入了學,學什麽,怎麽教,這先生是她們請的;課程也是她們定的,都是她們說了算了。她不求能一步到位,隻求能有機會慢慢改變。


    想到此,蘇瑾接著道:


    “女學創立,恐無人會真正來求學。但有義母為院長,我和阿芷為理事。皇室宗眷占其三,又有小林大人的言論在前。不管是想來攀附王爺的,還是想培養自家姑娘成為人上人,早點與權貴圈子接觸的,總會有那麽些人入學。這些都是可供王爺取捨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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