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與之前不同,非是詩,而是陸遊的一首詞。


    “怕是曲中尤帶楚歌聲”落音。四座皆驚。


    一共七步,一共七首。


    古有曹植七步成詩,可那隻是一首。這……這……


    幾乎所有人包括葉鶴在內都未曾回過神來。林硯卻是已經笑看著柳尚元。柳尚元猛然回神,這是示意他來!柳尚元甚至可以確定,若非是顧著自己,林硯還能做更多。


    他點點頭,走上前去。林硯已經走出了第一步,打了眾人一個戳手不及。如今眾人腦子還沒弄清明,正是他趁熱打鐵,再次狙擊的最佳時期。此時,隻需他能做得出來,便是詩詞不甚好,卻也無人能反應過來。


    他們已在氣勢上勝了!


    林硯將狀元樓的老闆叫過來耳語了幾句。柳尚元這頭已經開始了。


    一共五首,沒比林硯多,卻是高於葉鶴的。不論是數量還是質量。林硯鬆了口氣,總算他沒有高看柳尚元,也沒有坑了他。而且,他的詩是抄的,得益於他腹中傲人的中華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底蘊。可柳尚元卻是真才實學。這點叫他不得不汗顏。


    詩詞完畢。眾人依舊沒能回神。


    “這些可夠,可有人要上檯麵鬥?”


    眾人不由自主退了一步。七步七首詩,每首都可算上品,誰人敢說有這等才能?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正巧狀元樓的老闆上台,摟著一摞的書。林硯和柳尚元一一攤開。


    “春闈有五科。墨義,帖經,經義,詩賦,策問。如今詩賦已經比過了。總不能厚此薄彼。這裏是四書五經,墨義帖經莫不出於此。各位可隨意翻開,隨意出題,但凡答錯一句,我這狀元之名,讓給他!”


    狀元之名,讓給他。


    讓給他……


    可是,誰人敢要?誰人能要?


    “這……這……大家都知道,林狀元擅記讀。別說對句,便是那個字出自哪一頁哪一行哪一個都能曉得。我們……我們甘拜下風。”


    這妖孽,哪個字在哪裏都說得出來的人,要他們怎麽比!這不是給林硯造勢,讓自己出醜嗎?誰會這麽傻!


    柳尚元笑了,“衍之此才眾人皆知,自是不用比。便我來吧!”


    大家訕笑著:“柳榜眼說笑了。”


    柳尚元不為所動,“還是比一比的好。否則隻怕日後不好說。”


    眾人相視,不知所措。


    葉鶴附和,“確實要比一比的好!”


    林硯起身攔了一把,“葉兄莫急。總得有個順序,下一個便是你,你且先歇一歇,好好準備。”


    柳尚元會意,也不待眾人反應,挺直了腰杆。


    “也人知以無,言知不。也立以無,禮知不……”


    眾人錯愕,這……這背得什麽鬼?怎麽沒聽過?


    林硯卻是悠閑喝著茶,葉鶴眉頭緊鎖。前有林硯七步七詩搶足了他的風頭,如今又有柳尚元倒背論語,叫他這後上場的要拿什麽法子去力壓?


    是的!倒背!就是倒背!從最後一個字開始,無一錯漏!


    葉鶴緊了緊雙拳。他自認才智過人,卻也知林硯柳尚元皆為奇才,尤其林硯。所以他本想先發製人,殺二人一個措手不及。雖為探花,卻能有高於狀元榜眼之名。可如今瞧來,是不能了。而他更知,這一切都因林硯。


    似乎他就坐在那,輕鬆閑適,好似什麽都沒幹一般,卻已將他的滿盤計劃大亂。


    台下也已有人回過神來。


    “這是論語?倒背的論語。”


    “真……真的是!柳榜眼大才!”


    ……


    待得論語篇完,林硯倒了杯茶給柳尚元。柳尚元一飲而盡,言道:“接下來不知大家想讓我背哪一本?《孟子》《大學》《詩經》還是……”


    開什麽玩笑!除卻《大學》《中庸》字數少些,其他都高於論語,甚至《孟子》《詩經》還是論語的三倍。這要一直背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


    尤其,人家能氣定神閑倒背完論語,還能輕飄飄問下一本背什麽的人,你以為他背不出來嗎?


    “不!不必了!柳榜眼之能,自愧不如。”


    “自愧不如!”


    見此,柳尚元拱手為禮,將時間讓給葉鶴。然而到得這等地步,葉鶴也隻能對句了。別說他未必能倒背。就算能,拾人牙慧也自落了下乘。


    柳尚元嘴角輕笑與林硯耳語:“你故意的吧?”


    林硯一臉無辜,“我要是故意的,你不也配合我了嗎?”


    柳尚元極力忍笑,好奇道:“早就想問你,你們在國子監都沒怎麽說話,何以似是結了天大的仇一般。”


    “天大的仇?我和他可沒仇。”


    柳尚元眼珠兒一轉,“因為大皇子?”


    林硯微愣,葉鶴與五皇子的勾/當在科舉前,鮮有人知。而如今科舉已過,葉家也發家有一段時日,不似當初貧寒,自會有人察覺。隻是如今,怕是也隻會發現大皇子了。


    林硯掩下心頭思緒,“算是吧。你知道,我們家與三殿下是分不開了。”


    柳尚元點頭,默認了這種解釋。二人靜下心聽葉鶴對句。葉鶴本是想以最擅長之詩賦來一鳴驚人。並沒打算扯出其他。這後頭的發展實在超出他的預計。可是以他的才學,墨義帖經也不在話下。林硯並沒想著他會在這上頭出錯。若不然,他也不可能為探花了。


    待得葉鶴作答完畢。林硯又搶先一步言道:“墨義,帖經,詩賦都已比過了。如今是不是該輪到經義與策問了?”


    被人一壓再壓,比試至得如今,先前嚷得最凶說國子監霸占前三必定有鬼的南方學子也已經泄了氣,哪裏還敢再比。


    “既然沒人說話,那麽就經義吧。大家覺得如何?”


    有人連連擺手,“經義之道卻無可比,不必了。”


    經義說白了,差不多就是讀後感,要有選題材料。這個真不是很好比,也不太適合放在這種場合來比。


    林硯點頭,從善如流,直接道:“那就策問吧!”


    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大家都是同科,更有早早來京準備考試的,都有聽聞。眼前這三位還都在策問上有所長,尤其林硯。


    關於他的傳聞不勝枚舉,幼時有前朝宰相之後啟蒙,又有西洋先生教學。其不但對大周古今之事瞭然於胸,更對西洋之物深有研究,其眼見著實非同一般。


    別的不說,但就殿試當日對製夷之策的禦前奏對,他們之間不少人都是聽到的。怕是台上那柳榜眼葉探花都不及,又何況他們?


    有人忍不住又退了兩步,今日硬逼著人上台,卻讓人打得抬不起頭,著實沒臉見人啊!


    林硯麵上笑容散去,冷厲起來。


    “看來你們是不想比了!你們不想比,但我卻想比一比!沒有你們說比就比,說不比就不比的道理!你們既覺得我們占據一甲三名有弊,心裏不服氣,如今比試已經開始,那還是接著比下去的好!凡事總得善始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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