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的手抖啊抖!賴大和賴嬤嬤隻是奴才,她若是現在為奴才說話,置親孫子於何地?


    王熙鳳哭得更厲害了!突然,她捧著肚子麵色慘白,“痛!痛!孩子!快叫大夫!去請太醫!”


    “二奶奶!二奶奶!來人啦!快來人啦!”


    賈母心頭一滯,得!現今她連暈都暈不成了!


    眾人手忙腳亂把賈璉和王熙鳳抬回屋子裏,人一走。賈璉便從床上翻起來,摟著王熙鳳緊張道:“怎麽樣?”


    王熙鳳啪一下將他的手掃開,“你還不知道?裝的!能有什麽事!”


    賈璉一顆心落了地,“那就好!辛苦你了!”


    “老太太年紀大了,但凡有點事總得暈一暈。我若不裝得厲害點,她又該暈了。到時候她再對別府裏的老太太隨口說兩句,傳出去豈不就成了二爺打殺了她的心腹奴才,把她給氣暈了。”


    賈璉噗嗤一笑。


    王熙鳳瞪了他一眼,“二爺也是的,做戲而已,何至於真把自己給傷了!”


    賈璉眨了眨眼,“雞血,雞血!”


    王熙鳳一愣,掰過賈璉的腦袋,一把扯下他上頭圍著的繃帶一瞧,還真什麽傷口都沒有。


    “二爺就不怕他們發現?”


    “發現什麽?賴大推我是眾多衙差親眼瞧見的。那等場合,難道賴大還有膽子上來瞧我是不是真傷了馬?府尹大人和太醫都是提前打過招呼的!他們不在意真假,自也不會來看,誰還來質疑?”


    王熙鳳笑了笑。


    賈璉麵色卻漸漸冷下來。一個奴才,都能買上兩進的院落,請上十來個下人伺候,日子過得舒爽的很!而他卻要為榮國府的欠銀煞費苦心!


    握拳!這麽一隻大老虎,不打怎麽行!


    ********


    一品茶樓。


    “府尹大人遣主簿整理賴家財務,統籌後竟發現,先且不說各色家具擺件首飾,便是現金現銀卻也足有十萬之數!再查,這賴大竟接著榮國府大總管的身份,狐假虎威,打著榮國府的旗號,在外頭欺壓百姓,強取豪奪!


    府尹大人大怒,直言:這等奴才,怪道賈二爺要處置了!卻是沒想到,他竟連主子也敢下手!狼心狗肺,當斬!”


    “好!”


    茶樓內,聽眾們吆喝著:“斬得好!”


    廂房。


    林硯問道:“這案子如今也算是差不多了。賴家的家財,府尹那邊想來結案便會給賈府送過來。你有什麽打算?”


    “自然是送去戶部。如此,我們家的銀錢也能還的差不多了。”


    賴家的東西零零碎碎加起來,大約有三十萬兩。卻是夠還好大一部分。


    但……


    林硯皺眉,“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賈璉麵色一沉,“等!如今也隻有等了!賴家的家財是實實在在的。賴家打著我們府上的名義欺壓貧苦百姓,強買強賣,甚至強取豪奪也是實實在在的。更別說,他還曾對我下殺手。哪一樁哪一件都賴不掉。老太太救不得她。


    我同牢裏打過招呼,也讓旺兒去暗示過。那等處境,賴家不會不明白我的意思。隻看他們是否知道,又知道多少了!”


    林硯點頭。從賴家下手,本就不隻是為了去掉賈母的得力臂膀。賴嬤嬤跟了賈母這麽多年,賴大更是家臣之後,其父更是曾隨賈代善一起打過仗的,若說當年的事倘或還能有誰曉得幾分,必然是這兩口子了!


    上次出手,賈家捨出一個王夫人就將事情了解了。賈璉如何會死心?


    即便從賈母的手段也猜出了幾分,但總歸要查個清清楚楚,知道個明明白白。


    旺兒小跑著不知打哪兒過來,一進屋便壓低了聲線,“二爺,林大爺!牢房傳來消息,賴大夫妻說要見二爺!”


    賈璉麵色一震,林硯擋住他道:“別急!不能在牢裏!那裏人多口雜,便是屏退了衙役,也難保隔牆沒有耳!”


    林硯招了秋鳴進來,“你去一趟沈府,把這事告訴老太爺!旺兒回府去,若有人問,便說,我和璉二爺外頭有事,晚些回去。”


    將兩個小廝都遣走了,林硯又按住賈璉吃了半個時辰的酒,便見秋鳴回來說:“老太爺說,他也有好幾日不見你和璉二爺了。”


    林硯笑著站起來,“表哥,走吧!我們確實該去瞧瞧老太爺了!”


    ********


    沈家。密室。


    “那時,奴才還不是府裏的大總管。大總管乃是奴才的爹。奴才隻記得那天夜裏,府上來了位貴客。國公爺本不大舒服,天沒黑就睡下了。得聞此人來,匆匆批了衣服去迎。兩個人在書房呆了許久。”


    “奴才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看著奴才爹送了那人從後門出去,神色很是慌亂,奴才還偷偷聽到那麽一句:殿下放心,國公爺說了,不論她聽到什麽,見到什麽,都絕不會透出去半個字。”


    “當時奴才正巧在樹後頭,貴人未曾察覺到奴才。可奴才爹轉頭便看見了,還大聲嗬斥奴才,讓奴才趕緊回去。隻當今夜什麽也沒發生!奴才回去後便聽見說,大太太要生了!後來……後來……”


    賴大瞧瞧朝賴嬤嬤看了一眼,捅了捅她。


    賴嬤嬤咬牙,“奴婢當夜正巧在伺候老太太。老太太是突然被國公爺叫走的,兩人屏退了所有人,說了什麽,奴婢不曉得。隻曉得老太太出來後,就吩咐人做吃的。說大太太要生了,需要吃些東西才有力氣。”


    “大太太是早產,穩婆來之前,一直是老太太守在屋裏陪大太太說話。奴婢守在院子裏。老太太說,大太太生產是大事,有她在就行,屋子裏不許進這麽多人,烏壓壓的一群,沒得讓大太太揪心。”


    “後來穩婆來了,老太太這才放了丫頭婆子進去幫忙。自己卻一直守著,沒有出來。二爺落地之後,大太太便血崩了!奴婢回去聽了奴婢男人說的事,兩個人隻覺得那夜不尋常。可奴婢不敢說啊!”


    賴大跪行了一步,磕著頭,“二爺,沈老太爺,後來國公爺死了,他一去,奴才爹也跟著撞了柱子殉主,奴才……奴才哪裏還敢多想。這麽多年過去,奴才也忘得差不多了!二爺,奴才和奴才婆娘就隻知道這些,全都說了,其他的真的不知道啊!”


    當然不知道,若是知道,以賈代善的行事,哪裏還能活得到現在?但就知道的這些也足夠了!


    沈蘅去世後不久,義忠親王謀逆逼宮,時間如此湊巧。加之“貴人”,“聽到見到什麽”這樣的字眼,如何還能不明白。


    想必,那夜的貴人便是喬裝的義忠親王,與賈代善密謀的正是逼宮之事。誰知卻被沈蘅不小心撞破了。


    沈蘅雖嫁入賈府,可那兩年卻因賈赦花心鬧得不太愉快。偏偏她還是沈家女。沈家是當今陛下的人,與義忠親王正是死對頭!


    要說定這門親事的時候,兩家都是願意的。那時賈代善尚且還是中立之臣。可誰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或是因著什麽原因變了方向,站了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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