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在宮裏長大,可是有太後照拂,也沒吃多少苦。後宮嬪妃再多的手段也不敢在太後麵前使。他養在太後身邊,過得十分自在。以致於他初時並不懂得女子間的這麽多手段。


    而那時皇後也還年輕,青澀懵懂,天真單純。他們二人少年夫妻,真心相待,新婚沒兩個月就有了孕。可惜又一個月就沒了。後來再有,再沒了。到得這步,他們哪會不生疑心。可彼時奪嫡之爭愈演愈烈。義忠親王步步緊逼。


    他雖跟著太後長大,可在出宮前,卻從沒有過奪嫡的心思。


    因為太子自出生封立,儲君之位穩固,早就沒什麽可爭。


    況且太後是憐惜他,卻並沒有擾亂朝綱的意圖,從來沒教過他這些手段,反而一直衝寵著他,縱著他,甚至告訴他不可亂了規矩,讓他自在當個王爺,富貴平安一生就好。


    可偏偏就在他出宮建府之際,先帝因對義忠親王生了疑心,毫無手軟地把他推了出來打擂台。別人出宮建府最多是郡王,偏他直接是親王。


    他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拉入這場爭鬥。察覺到這點,他開始迂迴設計,拜沈老為師,與林如海成了師兄弟。


    一邊想著麵上裝醉心詩書的模樣,期望憑此躲過此劫。另一邊也是想著若先帝心意不改,他也能有所準備。


    畢竟沈家和林家那會兒雖非鼎盛之家,卻也有著不錯的根底,而林如海與賈敏乃是幼年定的親,沈家也有意與賈家結親。


    賈代善手握重兵。他不能直接同賈代善有關係,便隻能如此作為。可惜到底沒拉攏賈代善,卻意外得了沈老太爺和林如海的真心相待。


    後來,他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先帝一連為他指了幾家權勢朝臣之女入府,側妃正妃齊全。各種手段逼著他不得不爭。他沒法再偏安一隅,隻能離了沈府,去了讀書人的麵孔,入了朝局。


    可他畢竟非是義忠親王那等被當做儲君培養的人,手段稚嫩,那等情形之下,他自顧不暇,皇後更是為他千方百計盤算籌謀,哪裏顧得了後院?


    頭一回出事,尚且還隻當是太累了。第二回再不敢懈怠。他百般安撫,皇後仍不解傷心。他便隻能想著再給她一個孩子。這才又了第三次孕事。這回,他和皇後是把正院圍的跟鐵桶一樣的。


    可惜,因著前兩次傷了身子,這個孩子從坐胎開始就一直不穩。他們花了許多心思,也到底沒保住。反倒還得皇後此後再不能孕。


    司徒坤神色幽暗,最後一次倒罷了。前兩次是誰動的手,他即便沒查出來,卻也想得到,左不過那幾位,再有就是義忠親王不願他生下嫡子而為。又或者兩者皆有。


    可便是知道又如何?義忠親王已經沒了。而後院的女人,也便是今日宮裏的這幾位。若說他心裏沒點數是不能的。但便是知道淑妃嫌疑最大,他也暫且不能動她。


    因為他要為大皇子考慮,現今不是打落大皇子的時候。


    司徒坤一嘆,將皇後攬入懷中。


    他心中有愧,但也唯有對不住皇後了。


    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是個渣!永遠隻愛自己,隻為自己打算。便是對他人的寵愛和愧疚,也隻那麽一丁點。


    放心,沒事,後期會換皇帝的。三皇子會上位的。


    本文估計會有點長。大家別急啊。


    另外,黛玉不論嫁給誰,結局都一定是好的!不要懷疑,我是親媽!


    第54章 逃學


    沈府。


    沈雲舟言道:“今日早朝,皇上忽然問玻璃廠的運作,隨後又藉此說到林硯,狀似玩笑般說起,似是聽聞現今京裏都傳人人想讓林硯為婿,問眾臣可有此事?”


    沈沅心頭一跳,如此勢頭,可是犯了皇上忌諱?


    沈雲舟從自家女兒麵色便猜到幾分她的想法,搖頭說:“皇上說,讓大家不必再忙活了。林硯年歲還小,不著急。且自認林硯乃是師弟如海託付給他,讓他在京裏好好看著的。便是婚事,總也得他掌掌眼。”


    沈沅越發覺得這話外之音不同尋常。


    “皇上可是有意讓師兄尚公主?”


    沈沅兩彎秀眉輕蹙,眼底透著擔憂,卻並無焦躁,亦無慌亂。


    沈雲舟嘴角漸漸翹起來,“為父起初也這麽想。可下朝後,皇上特意留下了我。倒也沒別的事,不過尋常喝茶閑聊。卻是說起當年他在沈府求學時的光景。如海雖比他先入門,卻較他小幾歲,故而做了師弟。


    以那時朝局,沈家雖容下了他,可要說真心接受他的,如海是頭一個。皇上笑同我說,老師當年就想著沈林兩家結親,如今看來還是如此。又問我,你和林硯可是定了?”


    沈沅一愣,抬頭看著沈雲舟,“父親是怎麽回的?”


    “我便順著皇上在金鑾殿的話說,你和林硯都還小,不急在這一時。皇上便說,確實不急,再等個一兩年也使得。還打趣我,若是真定了,他必要喝這杯喜酒。”


    說著,沈雲舟鬆了口氣,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這般看來,皇上已歇了讓你嫁入皇家的心思。你也可安心了。想來,必是衍之做了什麽。皇上在金鑾殿說的那些話,怕也是因他而來。”


    沈沅低下頭,一雙杏眼彎了起來。


    沈雲舟搖頭,“我先前本擔心他與蘇瑾之間有些什麽,可如今見他能為你如此籌謀,也是難得。


    我不知他是怎麽做到的。可他將此事在皇上跟前過了眼,得了皇上的認可,解了你被皇子之爭的困局,卻又留了讓你可隨時反悔的餘地。”


    沈沅倒是第一次聽沈雲舟提到林硯與蘇瑾,愣了半晌,便猜到了沈雲舟的想法,笑了起來。


    “父親怕是誤會了。師兄便不說了,他入京後,時常來我們家,父親當也曉得他的為人。便是蘇姐姐,我雖與她相交不久,卻對她欽佩非常。他們都是胸懷坦蕩,光風霽月之人。


    便是有同船入京之交,為的也不過是個義字。林蘇兩家於江南時局而言,困境多少有些相似。他們或許有些相同的經歷,相同的目標,相同的感觸,又因彼此氣度而互相欣賞。


    但若說他們有情,我是不信的。倘或如此,蘇姐姐不會同我知心相交,大方磊落。師兄更不會半句不提,還同我剖心相談。如此作法,世人不齒,更有違仁義之道。蘇姐姐不屑於此,師兄更不屑於此。我信他!”


    最後三個字,讓沈雲舟不覺一震,瞅了沈沅半晌,張了張嘴,最終沒說什麽,反倒笑了起來,“爹知道你心如明鏡。你既這般說,爹聽你的。隻需你開心就好。”


    沈沅聽了,心底一陣陣感動。自沈雲舟書房出來,回了院,便見春分歡歡喜喜地迎上來。


    “這是怎麽了,你這般高興?”


    春分眨了眨眼睛,“姑娘還不知道吧。奴婢也是聽出府採買的媽媽說的,京裏都傳開了。先前皇上下旨申斥霍縣主,可偏偏霍縣主還不肯安分,南安郡王氣得狠了,將她一頓好打!


    嬌滴滴的姑娘家,便是有錯,大多也不過訓斥幾句。最多罰打個手心。可這南安王爺卻是直接揮得鞭子。他又是從武的,力道大得很,這下霍縣主可有的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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