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麵露不悅。若非顧忌著王子騰,何必將真相說與王氏聽。嫁禍有的是法子。可這事一旦鬧出來,王家勢必受牽連,王子騰怎肯罷休?可倘或是王氏自己認得罪!王子騰即便心有疑惑,隻需沒有真憑實據,便也隻能咬牙吞了!


    偏偏這王氏怎地如此不上道。既嫁入了賈家,便是賈家人,自該為賈家著想,以大局為重!


    他看著王氏,“你便是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元姐兒和寶玉考慮。”


    元姐兒……寶玉……


    王夫人身形一晃,站立不穩!


    用她的孩子來威脅她嗎?難道她的孩子便不是他的孩子?


    嗬,嗬嗬!


    王夫人竟然忍不住嗤笑起來。


    賈政卻突然柔緩下來,走過去想要拉王夫人的手,卻被王夫人甩開了。賈政也不惱,“我曉得此事上叫你受了大委屈。倘或有別的法子,我無論如何也不會這麽做。”


    賈政心裏沉甸甸的,他是真沒有別的法子。否則,怎會叫王夫人去頂嘴。畢竟王夫人是他的妻子,一旦認罪,對他的影響也是極大的。


    隻是那穩婆經驗豐富,是看出來沈蘅非是自然難產,而是被下了藥的。她雖然不知道緣由,可隻需要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沈家有了由頭,便能出麵鬧,更能借著與皇上的情分,請求嚴查。


    而以皇家的本事,一旦嚴查,就會拔出蘿蔔帶出泥來!到時賈家危矣!


    然而王夫人卻又是另外一番想法,“那你怎麽不叫別人去認罪!”


    “別人?能叫誰?老太太嗎?倘或不說出真相,以老太太的身份,為何要去害自己的兒媳和孫子?這怎麽說得過去,讓眾人怎麽信?


    而倘或說出真相,你覺得那時賈家將麵臨什麽?而賈家遭遇不測,身為賈家婦的你又會是何情景?那時,你以為你哥哥可會保你,可能保你?”


    王夫人神色一閃,若賈家被打上義忠親王的標籤,還曾參與謀逆,皇上追究起來,便是抄家滅族的大罪。那時,以他哥哥的精明,恐會害怕自己也被拉下水,恨不得撇清關係吧?


    賈政一嘆:“周瑞家的已經被帶走,此事沈家是打算追究到底了。你覺得以京兆府的手段,周瑞家的可是什麽硬骨頭?如今才一天,倒不見得能說出什麽來。可再過兩天呢?你對自己的這個奴才有這等自信嗎?”


    王夫人麵色大白,這個結果顯而易見。周瑞家的不是這塊料。這一天來,她吃不下睡不著,便也是擔心這個。


    “你就不怕到時候她胡亂攀咬,揪出更多?那藥可不容易得!”


    王夫人大驚,這是……這是說元春嗎?他……他知道那藥是元春打宮裏帶回來的?


    王夫人嘴唇抖動,卻不敢問出一個字來!


    “隻要周瑞家的招認,你如何躲得了?一件是做,兩件也是扛。你何必如此倔強!再說,珠兒已經不在了,我們總得為元姐兒,為寶玉,為蘭兒往後想一想。”


    賈政見王夫人已不似此前抗拒,伸手搭上她的肩,好言勸慰,“你放心!你有五品誥命在身,京兆府尹不敢隨意動你。便是認了罪,我也一定想辦法救你出來。我們家古交親眷總還有些。謀逆罪名過大,恐他人不敢插手。但若隻是你的事,總能尋到一二可幫忙的。”


    說得好聽,可以沈家這一連串的動作和氣勢,豈會那麽容易讓賈家救她出來?


    王夫人咬牙,一時陷入兩難!


    答應嗎?她心下不平!憑什麽!不答應嗎?倘或真相揭露,賈家敗了,她這二太太還算什麽?更不必說,周瑞家的說不定這會兒恐已經供出了她。再有,最重要的便是元春和寶玉,哦,還有蘭兒。


    心念這想到這,便聽外麵丫頭慌張邊沖邊喊:“太太,太太不好了,大姑娘,大姑娘吐血了!”


    王夫人腳下一個踉蹌,剛穩住,才想叫人進來問清楚,便聽又有人喊:“寶玉拉肚子了!老太太正命人叫太醫呢!”


    王夫人再沒撐住,氣血上湧,暈厥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把賈政也給黑了!


    文案就說過,此文為作者主觀文,會有一定程度的夾帶私貨。


    所以,如果不喜的,我也隻能這樣了。


    【咳咳,你們猜到最後是賈政出麵了嗎?嗯,還有,忍不住劇透提醒一句,元春後麵會有你們想不到的大動作!作者的心思啊你別猜,猜來猜去你不明白!呦呦呦~】


    還有,對於王夫人的誥命一說。原配妻子的誥命從丈夫。


    我查了一下資料,然後結合自己的設定,認為一到五品為誥命。六到九品為敕命。


    賈政的工部員外郎品級我設為五品。有說清朝這官就六品。但原著也說過王夫人是誥命。


    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元春省親的時候貌似有提過王夫人是四品誥命。


    但這顯然和員外郎的職位品級不符,還高出很多。


    所以我中和了一下,員外郎設五品,王夫人也是五品誥命。


    第46章 王氏入獄


    賈元春咳嗽著,撐著床沿坐起來。抱琴忙倒了杯熱茶遞過來,在她身後塞了個大紅靠枕,“姑娘怎地起身了?”


    “躺了一整日,不大舒服,想坐著歇歇。”


    如此,抱琴倒也不勸她再躺著了。轉身取了藥伺候著賈元春吃了,忍不住問:“姑娘這是做了什麽,惹得老爺發這麽大火氣?”


    大戶人家的女兒,哪個不是嬌養的。大姑娘從小到大,何曾受過這等處罰。便是兒時偶有不聽話,也不過訓斥兩句,最多抄抄書。可如今,竟是一腳踢過來。這……


    賈元春神色怔忡,並不說話。


    抱琴心頭更慌了,小聲道:“姑娘,可是……可是那藥的事叫老爺曉得了?”


    賈元春一愣,心情十分複雜。看,在抱琴這些丫頭的眼裏,她的父親賈政便是這麽一個正直到迂腐的老爺。可誰知二房大房的多少明爭暗鬥,他都看在眼裏,任由發展,自己偏安一隅,倒摘得個幹幹淨淨。


    可惜,這次,他沒辦法把自己摘出去了。


    她是為人子女的,以如今的局麵,必須有個人去勸服王氏,卻絕不能是她。何況那藥本身就和她脫不了幹係。倘或由她出麵,一旦鬧得不愉快,誰知王氏會不會因此怨恨她,把她也給抖出來?


    賈元春藏在被窩裏的手一鬆一緊,一緊一鬆。她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太太這會兒可回來了?”


    抱琴搖頭,“沒有呢!仍在老太太處守著寶玉。”


    “寶玉可好些了?”


    “拉了四五次,已經止住了。太醫叫休養幾日,並無大礙。隻是太太好似被嚇住了,放心不下,一直抱著,不肯叫人靠近。”


    賈元春神色一暗,寶玉是太太的寶貝,也是老太太的心肝兒。再如何,老太太也不會拿他做筏子,不過是叫他拉了幾回肚子罷了,並不嚴重。自己卻是實打實的受了賈政一腳,回屋便吐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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