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別忘了,畜生就是畜生,畜生再怎麽訓練也不會說話,而且啊畜生都是把穿衣服的物體看作是人。你如果扛著一個穿了衣服的稻草人走在路上被這鴿子看到了,它也隻會告訴主人說路上有兩個人,而不知道一個是你一個是稻草人。”


    霍歌不解地問:“你什麽意思?”


    屠非哈哈一笑:“你說,假如我們用樹枝茅草做四個假人,再把衣服套在假人身上,那麽那鴿子會以為我們有多少人?”


    霍歌:“十八個加四個,二十二個。”


    “好,那如果我們藏起四個人,扛著四個假人走呢?那鴿子又會認為是幾個人?”


    霍歌:“那還是十八個。”


    屠非:“這就對了。朵盞她會清理戰場,清點我們的人數,會認為隻有我們這十八個跑走了,經過鴿子的報告,它也一定會認為我們這十八個人還在一起。老實說,現在霍幫主和何堂主還有那位魯兄弟傷勢很嚴重,絕對不能再如此奔波,尤其是霍幫主至今昏迷不醒,必須盡快醫治,否則隻怕性命難保,而且帶著他們也會極大地拖延我們行軍速度,我覺得他們隻能就地隱藏起來,我們做假人套上衣服替代他們,瞞過那鴿子的眼睛,繼續前進,這樣朵盞也就根本想不到霍幫主他們已經轉移了,她隻會下令去追捕我們,而不可能再到我們已經走過的地段去搜查。然後我們的速度就會加快,故意在沿途留下痕跡,趕到天池後就製作木筏,大張旗鼓地漂流下去,徹底地把他們的注意力引到我們身上。我們給霍幫主他們留下足夠多的食物和水,找到最佳的藏身之所,讓他們就在那裏養傷。”


    屠非話還沒說完,容德劍就大聲道:“好計策!絕了!”


    “等等,我還沒說完,這個計策得分幾步走。霍小姐,你帶來的這幾條雪犬認識回家的路麽?一天一夜能不能趕回山寨?”


    霍歌:“當然認識,不用一天一夜,三百多裏路最多六個時辰就可以跑回去。”


    “很好,你馬上寫封書信,就說你們救出了幫主,現在正準備從天池漂入流雲溪,要山寨的人全部出動殺入裂石穀,到流雲溪某個地段前來接應你們。讓狗帶信回去,我猜想等狗跑回去後鐵騎隊裂石山莊的人馬已經接到朵盞的命令,全部返回圍捕我們了,那麽山寨的人就殺個回馬槍,這樣的話就可以牽製鐵騎隊他們,演戲也演的更像,朵盞也會不惜一切代價來抵擋山寨的進攻……”


    霍歌一觸即通:“我明白了,你的目的就是擾亂朵盞的視線,讓她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們與我們山寨的混戰,以及我們這些人的逃亡,然後等我哥哥他們身體稍稍複原之後,就悄悄潛回去,是不是?”


    屠非嗬嗬笑起來:“小姐真聰明,不過,這還得我們這些逃亡者做足樣子,而當你哥哥動身返回時一定要山寨發動一場大規模的反攻,力爭可以再派遣精兵強將在某個地點接應,那就完美無缺了!”


    霍歌想了一會後點頭道:“你放心,我們山寨的頭目之間有一種密語信,我知道該怎麽寫。”


    霍歌曾來過此地數次,她找到一處絕佳的藏身地,準備讓霍卻、魯兄弟還有何堂主藏進去,可何堂主怎麽說都不肯,最後容德劍做主,讓容融霍歌進去。容德劍本來還想要雅院也進去,可雅院說什麽也不肯,她一定要和屠非在一起。


    隨後大家火速編織了四個假人,蒙上衣服,給霍歌他們留下足夠十天的食物以及藥物,霍歌也寫好了兩封密信,放進兩條狗的皮頸圈裏。


    做完這一切後屠非他們背上四個假人,向黑冥天池進發。


    走了半個小時後,屠非還點起了火把。點上火把後不久,屠非又聽到天空中傳來那金鴿的尖銳鳴叫聲。


    再說朵盞,望著幽穀裏的青竹別墅化成一片火海,望著死亡一地的鐵騎隊和雪靈馬幫的屍首,欲哭無淚。當她得曉聖女雅院也神秘失蹤之後更是怒從心來,她怎麽都想不明白,為何看守地下囚室的八名守衛以及山本軍師帶的八名鐵騎隊會死得如此無聲無息,她也想不明白霍卻他們以及林天光是如何逃出囚室的。不過,她隱隱覺得,那個林天光遇見的怪人屠非有極大的嫌疑,她發誓一定要將他們圍殺在黑冥山脈之中!


    她向鐵騎隊和裂石山莊用金鴿帶去圍殺指令,並派出她親自訓練飼養的那幾隻通體火紅的靈鴿前去偵察屠非他們的行蹤。很快靈鴿將信息返回給她。她滿心以為屠非他們就算逃出了囚室,也絕對逃不出她的圍殺!


    第三十四章 飛瀑驚魂


    屠非一行趕到黑冥天池時天剛放亮,所有人立即動手製作木筏,嗜血屠刀成了鋒利無比的砍柴刀。他們砍下碗口粗的樹木,用青藤捆紮,耗費了兩個時辰才做好兩隻木筏。屠非還故意燒起柴火, 燒烤獵來的山羊,柴火升起的青煙飄浮在莽莽大山之中。


    此時,在距離黑冥天池八十裏遠的裂石山莊裏,莊主戴瑞歐命令三百名手下在沿途各處設卡攔堵,而駐紮在幽冥坡的兩百鐵騎隊也開赴黑冥山脈,展開搜索。朵盞得到靈鴿的報告後,也帶領著幽穀的殘兵剩將向屠非他們追去,她看到了天池方向上空的那縷青煙。


    屠非他們分乘兩隻木筏,雪靈馬幫的人乘一隻,屠非帶著雅院和林天光他們乘一隻,大夥兒啃著鮮美的山羊肉劃過天池,向流雲溪漂去。當朵盞趕到天池時,木筏已經漂入流雲溪河段數裏,那堆篝火還餘燼未滅,青煙嫋嫋。


    靈鴿再次報告朵盞,逃跑的人數還是十八人。朵盞不疑有它,她斷定屠非他們是從流雲溪走了,就命令手下立即製作木筏,此時鐵騎隊和裂石山莊的人馬也先後來到,天池裏頓時響起一片伐木聲,數百人熱火朝天地紮起了木筏子。


    朵盞立即又用靈鴿傳信給戴瑞歐,要他想辦法通知裂石山莊駐守金沙鎮的匪徒做好攔截準備,戴瑞歐立即派出飛騎從裂石穀秘道飛奔金沙鎮。


    再說那兩隻霍歌的雪犬,一夜飛奔已經順利返回雪靈山寨,而此時圍攻山寨的鐵騎隊和裂石山莊的一千人馬也接到傳書,返回準備展開圍捕。留守山寨的六百馬幫弟兄們在不久後立即全部出動,遵照霍歌指示,與這一千人馬打打停停,不斷地騷擾他們,鉗製他們的行動。此乃後話。


    流雲溪溪水流速極快,這個完全出乎大家所料地形複雜,灘高浪急,不時出現山體崩塌而滾落的巨石橫亙在溪流中,須得用很大的力氣用力撐篙頭才能避免木筏撞在巨石上,而且有時前頭突然會出現一個險灘,水流急速傾瀉,木筏子幾乎騰空而起,重重地砸進水中,眾人必須緊緊抓住木筏才能保證自己不被拋落。


    走不到幾裏後,所有的人全身都已濕透,麵對如此環生的險象,膽子稍小一點的兩腿就會被嚇得打哆嗦,屠非卻對此大感痛快,他哈哈大笑著,絲毫沒覺得自己是在逃命,仿佛是在享受漂流一般。雅院雖然被嚇得麵色慘白,卻一直死死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驚叫聲。


    屠非問她:“害怕嗎?”


    她回答說:“不怕,有你在我就不怕。”


    屠非樂了:“為什麽?”


    她說:“不知道,我就覺得你能保護我。”


    雅院的話讓屠非大男子主義的心理得到極大滿足。


    溪水在經過一連串的險灘之後進入了一段較為平緩的河段,容德劍和幾名馬幫勇士撐著另一隻木筏趕上屠非他們,屠非指著前方問他道:“容副幫主,這條河你漂過嗎?”


    容德劍道:“三十年前漂過一次。”


    “漂過就好,那前麵還有沒有凶險的河段?”


    “有啊,流雲溪,流雲溪,順流直下九百彎,斷頭石,落魄關,絕命瀑,失魂潭,男兒敢闖三百灘,今生不吃閻王飯。我三十年前就是跟別人賭氣,就漂過一次,雖然凶險,但是隻要我們小心,就平安無事。”


    “哈哈,那我倒要好好地領受領受這路風光了!”


    “屠大俠,再往前二十裏,這河道就會分叉,那裏水流特別急,特別難控製木筏,向右是流雲溪的主河道,向左就不得了,那就會飛入絕命瀑,下麵是萬丈深淵,失魂潭,那些來冒險漂流的漢子十有**都是被水流卷入絕命瀑喪命的,你可得小心了,到時一定跟著我。”


    “沒問題。”


    這時雅院低聲問道:“屠大俠,你說這鐵騎隊朵盞會不會上當啊?”


    屠非笑笑說:“應該會。”


    “那你說她會不會派人也做木筏子追上來啊?”


    容德劍答話了:“以這妖女有仇必報的性情,肯定會追上來。不過,請放心,不管他們跟來多少人,到了前麵的斷頭石落魄關,他們就有大半人馬會落水,等到了絕命瀑,就會嚐到厲害!而且我們速度快,他們追不上的。”


    說話間,斷頭石就到了,隻見一方巨大的岩石倒在流雲溪河道中央,河道一下子變窄,由十餘丈寬變得隻剩下兩三丈左右,溪水急驟地向那兩丈寬的地帶湧去,衝撞著石壁,浪花四濺,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容德劍高聲喝道:“所有人趴在木筏上,抓緊了!屠大俠,你跟著我做!”


    眾人聞聲全部都趴在木筏上,死死抓住捆紮木筏的青藤。隻見容德劍奮力將篙頭頂在巨石上,然後蹲下身子,抓住青藤,頓時水流裹挾著木筏唆地鑽了過去,緊接著巨大的浪頭就將木筏淹沒,隨即木筏高高立起,又落下,在浪流間起伏。


    屠非依樣畫葫蘆也安然無恙地過了這關。


    且說朵盞,好不容易趕製了一批木筏後便命令手下上去,一個手下曾見識過流雲溪的凶險,向她說這等於是送死,建議不要追趕,不能拿兄弟們的命開玩笑。結果被她以擾亂軍心之罪殺了頭,於是第一批兩百人乘坐十艘木筏膽戰心驚地漂入流雲溪。剛漂不到半裏,就翻了兩艘,當屠非到達絕命瀑的時候,他們也到了這斷頭石,結果又有五艘木筏被急流衝到巨石上,四分五裂,被淹死幾十人,剩下的那三艘怎麽著都不敢繼續走了。


    朵盞得訊後也隻得放棄,率領餘眾向裂石山莊進發,準備從裂石穀那條秘道殺到金沙鎮進行堵截。


    絕命瀑就在前方,遠遠望去,一個巨大的山石如一根楔子將河道劈開,而水流在此處極快,水也變得很淺,可以清楚地看見水底無數大小不一的卵石,而巨大的瀑布聲回蕩在山穀之間,攝人心魄。


    容德劍小心地撐著篙頭,在前帶路,用力將木筏控製在右邊河道。屠非緊跟其後。


    眼見著那楔子山石就要到了。


    突然屠非木筏的青藤被河底石塊割斷了幾根,木筏劇烈地搖擺起來,那雅院啊地一聲跌落水中,轉瞬被水淹沒,屠非見狀將篙頭向林得星手上一塞,毫不猶豫躍進溪流,此時雅院已經被急流卷去數丈,屠非奮力劃動雙臂向她遊去。


    林得星試圖向屠非伸出篙頭,可這水速實在太快,當屠非終於將雅院摟在臂彎之中時,就一眨眼功夫,木筏子已經遠離他們十餘丈,水流裹夾著屠非雅院向絕命瀑方向流去!


    容德劍扭頭見木筏也有向絕命瀑流去的趨勢,大喝:“小心!不要命了!”


    林得星和馬健隻得操縱著木筏追隨容德劍而去。等到進入楔子山石右邊之後,林得星向容德劍哭喊著要回去救屠非,容德劍這才發現木筏子上少了屠非和雅院……


    天命如此,所有的人隻能祈禱屠非可以死裏逃生,盡管大家認為這個希望實在太為渺茫。


    等進入稍微平緩的河段後,他們放棄了那所被損壞的木筏,並將木筏上的青藤全部砍斷,製造損毀的假象,將假人的衣服扒下來,十二個活人擠在一個木筏上,順著流雲溪繼續漂下。


    不多時,一隻靈鴿又飛臨他們頭頂。


    再過不久,朵盞便得知了他們翻了一隻木筏,人員也隻剩下十二個的消息。她暗想:不知是哪六個家夥死了呢?


    第三十五章 餘生豔事


    雅院被嗆了好幾口水,劇烈地咳嗽著。屠非伸手穿過她腋下,摟住她酥軟的胸。雖然這是上天賜予的吃豆腐良機,可他腦子裏全無借機揩油的念頭,不是他不想,而是根本就沒時間去想,因為迅疾的溪流正以千均之勢挾著他倆向那萬丈絕命瀑衝去,他能做的就是盡力逃生!


    屠非奮力劃臂,試圖遊到岸邊,可他抱著雅院根本就使不上氣力,而此時他的右腳踝被溪底亂石重重地磕了一下,頓時鑽心的刺痛傳來,整條右腿幾乎麻痹似的。


    屠非強忍劇痛,繼續努力。可懷中的雅院卻又本能地掙紮著,他急聲喝道:“別動!別動!”


    雅院驚恐萬分地:“我們……我們……是不是要死了?”


    “老子不是那麽容易就死的人!”


    屠非不禁想起了當初在海洋裏與遊如的場景,有些哭笑不得地想到:看來我不能和女人去水裏啊,女人和水一旦碰到一起,那一定就是我的克星!


    屠非已經清楚地看見前方溪水突然消失不見,出現一片巨大的水霧區域。


    他又想到:也好,爭取這次遇險,可以再把我轉回現代世界……


    雅院死死抱住屠非,屠非也緊緊摟住她,屠非突然感到身軀騰空而起……


    兩人以自由落體之勢飄向白茫茫的水光世界。


    突然屠非感到右腿重重地砸在一塊巨石上,他悶哼一聲,緊接著整個身子都砸進一潭深水之中,他幾乎痛昏了過去,卻又馬上在這刺骨的疼痛中清醒過來,他睜開眼卻看到雅院的身子就在前麵翻滾,奮力向她遊去,右手一抓將她抓住,再將身子竭力一扭,左腳猛蹬水麵。


    可身子卻不由自主地落向水底,他感到腳已經碰到了水底,便用盡全力蹬腳。


    萬噸溪水從頭頂瀑布砸下,他竭盡全力試圖逃離這水流巨大的衝撞。


    他使出全身之力奮力向水麵遊去,胸腔幾乎就要炸開.


    當他最終浮上水麵呼吸到一口空氣以後,他就昏迷過去了……


    悠悠醒轉時,屠非看到一雙滿是淚水的清眸,一張戚容哀楚的嬌麵,一個濕淋淋的絕色美女正跪在他麵前,傷心哭泣。而他則躺在一片銀色的亂石沙灘上。


    雅院看到屠非睜開了眼睛,頓時哇哇大哭起來,趴在屠非身上哭得天昏地暗:“我還以為……你你死了呢……謝天謝地……”


    屠非再次死裏逃生,開口第一句話就是:“美女,你對我人工呼吸了沒有?”


    “什麽……什麽叫人工呼吸?……我不懂……”


    屠非猛地捧起雅院的臉,張口含住她蒼白的櫻唇,舌頭毫不客氣地抵開雅院的編排貝齒,放肆糾纏起來……


    “知道麽?這就叫人工呼吸。”


    雅院嚇得渾身發抖,看著屠非色咪咪的淫笑,才意識到屠非對她做了什麽,頓時粉臉通紅,臻首別過去,不再敢看屠非。


    屠非嘿嘿淫笑著。


    可右腿隨之傳來的劇痛卻令他再也笑不起來了。


    他感覺到整條右腿已經麻木,痛入肺腑,他知道自己腿斷了。他不能走路,隻能就地療養,等傷好後才能離開。


    屠非熟知野外生存的急救措施,便要雅院砍來幾段樹枝,然後他用樹枝做夾板捆好。


    雅院在距離潭邊百十米的一處山崖下,找到一片平坦的草地,她攙扶著他來到草地上。


    接著屠非指點她如何用樹枝樹皮搭建簡易窩棚,等到夜色降臨之時,窩棚也已搭建好了。


    遮風擋雨的地方有了,吃的東西怎辦?


    這裏樹木眾多,藤曼纏繞,鬆鼠老鼠等等各類小生物多得很,水潭裏有魚有田螺。


    屠非用銅錢射殺了兩隻小鬆鼠,剝掉皮後就生吃起來。雅院寧可挨餓也不吃,要吃也要吃烤熟的。


    鑽木取火本來也不是難事,可是在這瀑布水潭附近,濕度太大,幾乎找不到幹燥的木頭,要想鑽木取到火幾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雅院揀來很多樹枝草葉,在窩棚裏鋪上厚厚一層。在這高山深潭裏,晝夜溫差很大,到了深夜後寒風呼呼,兩人的衣服又全部濕了,雅院冷得直打哆嗦,兩人緊緊擁抱著取暖。屠非向她說了一夜的情話,兩手自然是在雅院身上遊走了無數個來回。雅院已經把屠非當作了神,而且在內心裏也已把屠非當成自己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雖然這第一個晚上是最艱難的一夜,可雅院卻覺得溫暖無比。


    第二天,雅院在四周找到了一些果子,屠非又告訴她挖掘一些可以食用的草木塊莖,尋找一些療傷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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