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雙天藍色的眼睛,晶瑩剔透得如同最純淨的藍寶石。而她的麵容,在最挑剔的人眼中,也找不出一絲瑕疵。


    是珞琪,她穿著一襲輕柔長裙,長發鬆鬆散落兩肩,站在書房門口,落足無聲。她的目光先是從書房中掠過,在胡亂扔在地板上的三四個空酒瓶上凝停了一下,再看了看桌上還放著的兩瓶烈酒,最後才望向站在窗前沉思的李察。


    她的氣息清冷且帶著草木清香,幾乎沒有任何存在感。而李察此刻耳中轟鳴,意識中更是有無數畫麵閃動,根本沒有注意到珞琪的到來。


    李察已記不清自己喝了多少,剛剛舉杯就唇,卻發現杯中已空。他想要找酒,卻有些站立不住,隻得把酒杯放在窗台上,先穩住身體。不過酒瓶卻自己飄了過來,為杯中倒滿了酒。


    李察本能地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這才想起酒是哪來的。於是他回頭,看到酒瓶,看到了那雙持著酒瓶的美麗素手,再順著手臂,肩頭,直到麵容。


    李察足足盯著她看了半分鍾,才皺眉說:“珞琪?”


    珞琪隻點了點頭,安靜地站在哪裏。


    李察看看手中的空酒杯,不知怎麽就伸到珞琪麵前。珞琪即在杯中倒上了酒。李察一飲而盡,又把酒杯伸了過來。珞琪明顯猶豫了一下,輕聲說:“你不能再喝了……”


    李察雙眉一皺,珞琪於是不再堅持,為他又倒滿了一杯。李察這次沒有一飲而盡,又站在窗前,伸手指著無盡的星空,喃喃地說:“你知道嗎,那個家夥,應該總是站在這裏……”


    話沒說完,李察手中的酒杯忽然落地,身體晃了晃,就向地上倒去。


    珞琪急忙扶住李察,可是李察的身體卻出人意料的重,幾乎把她一並帶到地上。


    李察自己也感覺到不對,掙紮著想要站穩身體,然而現在惟一的支撐就是珞琪,所以他幾乎是攀著珞琪在往上爬。兩個人的肌膚幾乎貼在一起,珞琪那高挑的身體更是兼具柔軟和韌性。李察腳下一個不穩,又向地上栽去,他下意識地伸手一抓,拉住了珞琪的裙子,嗤的一聲,珞琪的長裙幾乎裂成兩半!


    於是一條如雪筆直的完整長腿,就豎在李察眼前,甚至大腿盡頭也隱約呈現。珞琪的誘惑,遍布全身各處。李察身體僵硬了一下,忽然伸手抓住珞琪的腿,借力站了起來。他這一下抓得極重,珞琪的身體輕輕顫了一下。


    李察站直,盯著珞琪的眼睛,呼吸間都是濃鬱的酒氣。


    珞琪麵上毫無表情,眼睛卻毫不退縮地與李察對視著,鼓鼓的小嘴微張,那嘴型似乎就要吐出一句粗口。極清純冷傲的珞琪,卻象是下一刻就要對著李察爆一句粗口。強烈的錯位感覺,幾乎點爆了李察。李察咬牙,從齒縫中磨出一句:“你找死?”


    說完,李察伸手抓住珞琪的領口用力一撕,將她的上衣連同胸衣一把撕裂,讓她的上身也裸露出來。


    而珞琪的回應則是忽然埋頭,一口狠狠咬在李察的肩上!這一口她已用上了全身的力量,李察身體一顫,發出一聲猛獸般的吼叫。可是他的身體卻挺得筆直,非但不躲,還在往珞琪嘴裏送。


    他此時已是狂性大發,完全淹沒了理智,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能咬下一塊肉來。珞琪也是絕不客氣,下死力氣地咬著,可是李察全身肌肉崩緊,硬得有如鋼鐵,讓珞琪牙都開始出血,也沒能咬透李察的肌肉。


    她忽然鬆了口,就那樣站在李察麵前,毫無表情地與李察對視著,下巴卻微微揚起,盡顯含而不發的傲慢。


    這是最高境界的挑釁,我就是看不起你,你能拿我如何?


    李察一言不發,直接把珞琪拉起,按在地板上!


    幾下撕扯,珞琪身上最後的衣物就盡數化為破布,散落一地。她拚命扭動掙紮,卻毫無效果。突然之間,珞琪雙眉緊鎖,頭用力向後仰去,發出一聲痛苦的啞叫,雙手更是抓緊李察的身體,指甲深深剜入李察背上的肌膚。


    接下來,珞琪有如暴風雨中的孤舟,在一波波凶狠的撞擊中拋飛摔落。她再也維持不住清冷矜持,雙眉幾乎絞在一起,雙眼緊閉,從喉嚨深處不斷發出似哭似笑的叫聲,越來越是沙啞,身體更是無規律地抽搐顫抖著。


    珞琪覺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崩潰,昏死過去,可是偏偏就不能如願。在她身上的李察,凶狠殘暴如一頭奔騰的猛獁,難以想象他並不如何健壯的身體裏竟然會有如此火山噴發般的力量!


    珞琪覺得自己已經被碾碎了。


    不知過了多久,暴風雨突然停歇下來時,珞琪已失去了全部力氣,頹然躺在地上,隻有喘息。放鬆下來後,她身上的汗水才一層層地冒出來,額頭的汗珠更是密集如雨,徹底打濕了她的長發。


    李察同樣耗盡了體力精力,伏在她身上,就這樣沉沉睡去,不時發出輕微的鼾聲。


    珞琪好不容易有了些力氣,想要把李察推下去,可是剛有所動作,雙眉就又絞在一起,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呻吟。原來李察雖然已經噴射過,並且把她的身體灌滿,可是雄性特征依然挺立如槍,既大且長,把她幾乎脹到極限。這麽一動,立刻就牽動了下身的傷口,如針刺般痛。


    珞琪喘了口氣,猛一咬牙,硬是把李察推了下去,可是自己的小臉也變得慘白。


    李察仰天躺著,鼾聲如雷。即使在宿醉之中,他的雙眉也是緊緊鎖著的。本應年輕的臉,雙眉間卻多了些刀刻般的線條。


    珞琪雙眼閃動著複雜的光芒,纖手撫過李察的咽喉,忽然以手作刀,作勢輕輕一切,輕聲說道:“切了你!”


    李察全無反應,酣眠如死。


    珞琪靜靜地看著他,眼中的神色漸漸變了,開始漫延殺機。然而就在這時,她忽然感覺到一陣極為強烈的危險感覺,不覺心中一凜。可是想要尋找這種感覺的來源,卻怎麽都發現不了。珞琪的手始終放在李察的喉嚨處,隻要稍加運力,就能捏碎李察的喉骨。可是現在,她手上的動作卻沒了原本的殺機。


    “我這樣做又是為什麽?就為了那個想把我賣個最高價的爺爺?”珞琪自語,嘴角浮上一絲自嘲的笑。


    她卻沒有注意到,李察手腕上那串獸牙手鏈中最大的一顆原本已經泛出暗紅色光芒,卻隨著她殺機的消退而變回了一顆普通的獸牙。


    珞琪的目光掃過李察勻稱健美的身體,最後落在那根剛剛讓她崩潰瘋狂的罪魁禍首上。它作惡多端,直到現在仍然挺立如槍,似在炫耀著自己方才的輝煌戰績。珞琪臉上泛起一層淡淡的紅,盯著那凶器,咬牙恨道:“早晚切了你!”


    凶器昂首以作回應。


    她慢慢爬起來,撿過李察的外衣穿上。至於她自己的長裙,現在已徹底變成一片片破布。珞琪穿好衣服,忽然看到桌上那張塗得密密麻麻的魔紋紙。她心中一動,拿起那張紙,看著李察的塗鴉。


    紙上寫著好幾個名字,包括蘇海倫、歌頓、伊蘭妮、流砂、和山與海。在每個名字旁邊,都塗著許多數字和單詞。比如說蘇海倫,她的名字旁寫著“每年四百萬”、“蘇海倫的喜悅”、“聖構裝師”和“讓你醒來”。而在歌頓周圍,則是“還給你一個更強盛的阿克蒙德”、“早晚幹掉你”,等等等等。而在山與海旁邊,卻隻有一句話“五年內,去接你”。


    在紙上,還以簡潔有力的筆法畫著許多繪像,神態各不相同。


    蘇海倫是無助地飄浮於虛空中。蠻族少女則是定格於行將遠離時,背身揮手的那一刻,蒼涼、灑脫且厚重。看著這一幅畫麵,珞琪仿佛感覺到少女每一步落下,都會讓大地顫動的那種沉重。歌頓是模糊的,那就是一團燃燒的火。而伊蘭妮則不存在,隻勾勒著一座火山,火山口的最高處,生長著一棵無法形容的鮮花。還有流砂,那是一個站在祭壇前的綽約背影,在她頭頂的虛空中,是代表著神恩的時空光帶。


    這些畫,筆法簡約至極,可是每一根線條中都包含著讓人窒息的力量!那是李察全副情感的徹底爆發!


    看到這裏,珞琪忽然明白了,這張紙上就是李察的所有責任!


    她咬著下唇,望向李察的目光已充滿了複雜。就是她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心情究竟是什麽。


    最終,珞琪咬牙切齒:“你這頭豬!”


    她用盡全力,把李察拖向他的臥室。房間就在隔壁,但是短短的幾步路,讓珞琪又出了一身大汗。


    第二天直到快中午時分,李察才從宿醉中醒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昨晚已經被某個人視為了豬,隻覺得此刻頭痛得象要裂開一樣。


    “下次得喝點好酒,這樣太難受了!”李察揉著自己的額角,想著。可是他這麽一動,卻感覺身邊居然還睡著一個人!


    李察酒意驟然全消,身體悄然繃緊,隨時可以發出致命一擊,這才張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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