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裳來到京城後沒有閑著,一邊打聽著陸府的事,一邊買各種藥材自己在客棧裏偷偷搗鼓藥粉。


    這裏畢竟不是她在顧家堡的小藥室,東西不齊全,時間緊急連藥材都買不齊,於是做出來的東西效果就會差一些,不過聊勝於無。


    “小姐,那陸家老三在京城很沒有存在感,奴婢問了很多人打聽他的事,結果一多半人除了說他是陸將軍府第三子外就說不出什麽了,少數人則是對他很不屑,因為他很少在京城,又沒有任何值得人誇讚的優點,於是很被看不起。”綠豆向主子匯報情況。


    顧裳聞言停下配藥的手,皺眉:“他這麽沒存在感?那我爹為何總誇他模樣好還能幹?”


    綠豆不太確定地猜測:“莫非老爺是因為親事由他所定,於是昧著良心誇□□是青蛙?”


    “你敢說我爹!”顧裳不滿地瞪起眼睛,她在京城後一直是普通男裝打扮,眉眼間被她畫得過於平和了,不管如何吹胡子瞪眼都沒有何威懾作用。


    “沒有!奴婢這小貓膽,打死也不敢說老爺壞話!奴婢隻是就事論事下而已。”綠豆最怕自家小姐說她對老爺不敬了,每次說都要嚇得半死。


    “哼,我爹一定是被騙了,回去後定要好好問問他是被誰騙了!”顧裳對她爹被人隱瞞了真相一事而感到惱怒,那陸三她原本就不想嫁的,此時一聽說對方毫不起眼立時便更嫌棄了,那人除了家世好,又聽說模樣好點之外,還有哪點能配得上她?


    由於太過於喜歡自在的大小姐生活,顧裳根本不想早早地嫁人過起相夫教子的生活,尤其聽說將軍府規矩還大,就更為排斥了,排斥得連陸三的畫像她都不屑於看,於是到如今她都不知道那陸三究竟是長得像人還是像鬼。


    “對對,老爺英明神武,定是被人騙了,我們回去後定要抓出那些卑鄙小人!”綠豆連忙拍起馬屁以求將功贖罪。


    顧裳沒再理會綠豆,繼續折騰起藥末來。


    綠豆事情還沒說完,見自家小姐又做起“正事”不再搭理她,不滿地嘟起嘴道:“小姐,奴婢打聽陸三的時候還順便打聽了陸子澈一下,誰想他名氣還很大呢。”


    “如何*?是他有個兩撇小胡子的白麵相好?”顧裳幸災樂禍地道。


    “才不是,是幾乎所有人都誇他能幹,聽說他與很多官員都有交情,別看是商人,但憑其高人一等的經商手腕比一般的官家子弟還要有地位呢。”


    “還有這事?”顧裳訝異地放下手中的話,不解地道,“不是說經商之人很被官家看不起的嗎?怎的他還被人吹捧了?我爹那麽厲害的人還被人嫌棄呢,比如那陸三家!”


    “難道是因為那陸子澈比老爺長得好看?”綠豆認真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顧裳聞言眼神幽幽地望過去,抿著唇不說話。


    綠豆一激靈,忙道:“這當然是不可能的,老爺太過英明神武,外人都畏懼他的風采,太過嫉妒就不會再說好話了,而那陸子澈一看就是小白臉,沒有任何威脅的人大家也都不介意誇誇他,小姐你覺得奴婢說的如何?”


    “哼,亂七八糟。”顧裳白了她一眼,還是覺得那陸子澈一個商人被人佩服很令人驚奇,不過既然他在京城也這麽有名,那她若有朝一日被那郭大人逮住了,是不是還可以故計重施呢?


    “小姐,你在琢磨什麽呢?”綠豆太了解自家小姐了,每當對方眯起眼笑得像個偷了腥的貓後就是在想鬼點子算計別人。


    “沒什麽,明日一早就退房去找陸家,不知過程是否順利,那陸三既然不常在京城,那這次我們還很可能找不到他。”顧裳說完後擰起眉來,這次來主要是為報複陸三,若找不到他會很遺憾的。


    綠豆忙回道:“奴婢聽說他最近回來了,隻是不常出府,在京城也沒什麽朋友。”


    “真的?回來就好,嗬嗬。”顧裳心情又好了,繼續愉悅地剁起藥材來,那模樣不知情的還以為她馬上就要去會情郎了才如此興奮。


    次日一早,主仆兩人退了房,顧裳牽著馬上路了。


    因當時配的藥水有時效作用,天數一多,小白被染成褐色的毛漸漸的又恢複成以往耀眼的白色,它發現自己又美回去後終於一反前幾日的消沉,一天到晚它的情緒都處於極度興奮狀態。


    顧裳騎著馬走路,小白精神抖擻地邁著小馬蹄踱著步,高仰著馬頭,神情高貴又傲氣,加上模樣長得漂亮,吸引了很多人目光。


    有識貨的人見了小白都知它是好馬,雖眼饞卻沒敢上前,可是不長眼的人何時何地都有,這不,一位穿著淺紫色模樣俊秀的年輕男子倒背著手吊兒郎當地吹了聲口哨:“喲喝,這馬不錯啊,怎麽賣?”


    “我家少爺的馬不賣。”綠豆忙道,她在顧裳身後騎著匹普通的馬。


    “你說不賣就不賣?爺有的是銀子,說吧,多少價能賣。”紫衣少爺神情狂傲,一副老子有錢就沒有辦不到事的模樣。


    顧裳皺了皺眉不悅地瞄了他一眼,道:“本人的馬可是千金難求的草原馬王的後代,你說你有錢,那一千萬兩金子你買嗎?”


    紫衣少爺一聽大怒,指著顧裳的鼻子罵道:“你這個黃毛小兒膽敢戲弄本少爺,整個國庫都不會有一千萬兩金子,本少爺能給的起嗎?!”


    “你給不起就麻煩讓一讓,本少爺還有要事要忙。”顧裳說完就要繞列擋路之人離開。


    “想走,不行!”紫衣少爺像是存心與顧裳對上了似的,執意擋在顧裳的馬前瞪著她……的馬,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好狗不擋道,再不滾小心我給你顏色看看!”顧裳手伸向了衣袖,隨時準備收拾人。


    結果,還沒用她出手,二樓樓上突然掉下一個男人來,好巧不巧地砸在了紫衣少爺身上,兩人疊羅漢一樣趴在地上,哀嚎聲此起彼伏。


    顧裳看了看麵前地上都見了血且叫個不停的兩人,抬頭正想道謝,結果卻看到一臉寒意的陸子澈出現在二樓窗口處怒指著地上躺著的其中一人罵道:“我陸某喜歡的是女人,對男人不感興趣,再有下次就不隻是扔人下樓這麽簡單了!”


    “哎喲,你知道本少爺是誰嗎?我是郭侍郎郭大人的兒子,疼死了,哎喲腰要斷了,哎喲鼻子要斷了……”紫衣少爺捂著鼻血直流的鼻子叫個不停,有心想將牢牢壓在他身上的人踹開,無奈被砸得渾身使不出半分勁來。


    陸裳驚奇的眼神由陸子澈身上轉移到紫衣少爺身上。姓郭,還郭侍郎的兒子,那郭侍郎不正是一直在找她要捉拿她歸案的大人嗎?我的天啊,這世界可真是小啊!


    她剛剛片刻的抬頭功夫,恰好令陸子澈發現了。


    這一看到可不得了,正不堪受擾的陸子澈立刻大怒,瞪著顧裳的頭頂大聲道:“姓朱的,你給我站住!”


    顧裳聞言再次抬頭,見到陸子澈那暴怒的臉,想到那突然掉下來的男人有兩撇胡子,不甚靈光的腦子突然便開竅了,知他這是得知了她做過的“好事”,於是驚叫著喚過綠豆,兩人火速逃跑,邊跑邊嘀咕:“就不站住,誰站住誰是傻子。”


    兩人跑得快,因底下人多陸子澈為保持他翩翩佳公子的好名聲不便直接跳下二樓去抓人,隻能走樓梯,結果等他下了樓梯那姓朱的已經不知道跑哪去了。


    “這死丫頭,再讓我看到非剝了你的皮不可!”陸子澈恨恨地望著顧裳跑走的方向怒道。


    “噗嗤”一聲,紫衣少爺接話了:“剛剛還嚷嚷你喜歡女人不喜歡男人,結果卻將一個男人叫成丫頭,嘖嘖,你不覺得打臉打得啪啪的嗎?哈哈。”


    掉下樓的那個胡子男人聞言顧不得擦掉臉上的血,欣喜地回頭望向陸子澈,眼中的期待不言而喻。


    陸子澈被望得渾身雞皮直起疙瘩,惡心得連隔夜飯都差點兒吐了,想到之所以會有今日都是姓朱的害的,於是雙手背於身後緊緊攥成拳冷笑著對幸災樂禍的紫衣少爺道:“你知剛剛那跑走的人是誰嗎?她是女扮男裝,不僅是她連她的丫環都是女人。”


    “什麽?都是女人?”紫衣少爺震驚,他都沒看出來,這太難以令人相信了,那兩人雖然個頭矮了點,其中一個還相當瘦弱,但看著真不像是女子啊。


    “不僅如此,還有一個關鍵的事就是……”


    “就是什麽,不要賣關子了。”紫衣少年催促。


    陸子澈等的就是這句話,微微一笑道:“她正是你爹這幾日一直搜尋的嫌犯。”


    “嫌犯?就是那個敢放倒我爹的女人?”


    “自然,郭大人忙抓她忙得焦頭爛額,若是有人將她找出來,想必郭大人會很高興的,因此而感激他也說不定。”陸子澈不緊不慢地說著。


    紫衣少年心動了,顧不得全身都疼,爬起來連鼻子還在流著血都顧不上,撒丫子奔回去了,他都沒有想過陸子澈所言是真是假,就憑直覺覺得對方所言是屬實的。


    陸子澈望著紫衣少爺快速離開的背影,唇角揚起一抹淡得幾乎不易察覺的笑,暗道既然你姓朱的不讓本少爺舒坦了,那本少爺也不能讓你自在,等著被郭大人抓吧!


    若他討厭到極致恨不得一刀宰了的女人真有幸坐了牢,那麽他一定會去探望她,順便誠摯地送上一句祝福:臭女人,祝你牢底坐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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