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杜蘭隻感覺有些哭笑不得――他當然知道老友的那些個風流韻事事實上幫這家夥給某位名媛貴婦寫情詩的荒唐事他當年也不是沒幹過。


    當然這家夥成了“五老星”之後就再也用不著自己在裏麵摻合了畢竟權勢這玩意就是男人身上最好的裝飾;它能讓一個麵目可憎的肥佬光芒四射何況是眼前這本就長得不錯的克虜伯。


    本以為這家夥追女人隻是為了借助她們的能量來幫助他爬上那個他們夢寐以求的椅子;但實際上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大權在握的克虜伯反而很有些變本加厲的趨勢讓杜蘭很多時候都忍不住懷疑這家夥當年那麽熱衷於這把椅子是不是隻因為這個位置能讓他更快地攻陷那些虛榮女人本就脆弱不堪的心防。


    和……底褲。


    久而久之這家夥就搏了個“聞香”的名聲。然而克虜伯本人卻像根本聽不出這稱號中隱含的不屑與諷刺似的反而經常得意洋洋地吹噓自己的確可以憑借一縷香就能推想出女人“各個部位”長什麽樣子。


    這裏麵包括但絕不僅限於女人的臉。


    對於他這種瘋話杜蘭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年輕時這家夥因為認錯了身後蒙他眼睛的女人而吃苦頭的事杜蘭倒是知道的。


    “你不會是想跟我說凡是不對你動心的女人就不是真正的女人吧?”杜蘭搖著頭愁眉苦臉地說“雖然很不想打擊你但有件事我想你應該知道……下個月就是你五十四歲的生日了。”


    “你是想說我已經是個老頭兒了對麽?”克虜伯的臉黑了下來“你這是嫉妒杜蘭絕對是。你是在嫉妒我每天早上都還像小夥子一樣精力充沛!”他跳著腳雙手也咋咋呼呼地比劃著全無半點“五老星”該有的風度。如果這一幕被認識他的那些貴婦們看到隻怕會驚得連麵上敷的白粉都落下來吧。[.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然而出了樓道他便又恢複到那種“成功男人”的模樣――沉穩寬和步履從容而又自信。


    “聽著老家夥”隻是那完美的微笑下卻說著絕不高雅的話“我還沒有你想得那麽蠢……人人都愛‘克虜伯’?嘿那是光明神博德才有的待遇。之所以我不缺女人不過是因為我滿足了她們的某些幻想而且比她們的丈夫更懂得如何去哄她們開心。”


    “而我的理由恰恰與這相反。”說到這裏他順手拉開了車門並做了個請的手勢。待兩人登上馬車才繼續說道“……依你的眼光剛才我們見到的潔西卡怎麽樣?”


    “哪一方麵?”


    “作為一個女人。”


    杜蘭的老臉忍不住抽搐幾下――這老混蛋剛剛還像個人似得結果一沒人看到就故態複了讓杜蘭一時間真有種一腳把他踢下車的衝動。


    “好在托尼這方麵並不像他。”杜蘭心中慶幸嘴裏也不客氣地說“還不錯。但如果我是你在可能的情況下會把她留給自己的兒子。”


    克虜伯仿佛沒聽出他話中的諷刺隻從暗格中取出一隻巴掌大小的精製酒壺啜了一口悠然道:“豈止是不錯!而且那種雍容那種高貴絕不是咱們這小門小戶的貴婦們能夠比擬的。――但是!麵對著這樣一個出色的女人為什麽我會一點感覺都沒有?要知道當時我可都吻到‘她’的手了!”


    “嗯?”他這麽一說杜蘭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畢竟魅力會隨著衰老而逐漸減退但“精力”這玩意如果放對方身上那隻有老而彌堅才行形容。


    像這種資深的老色棍居然會對一個姿色、氣質都無可挑剔的美女不感興趣這簡直是夏天飄雪冬天海嘯般不可思議的事!


    “所以那一定是個男的……無論他多像一個女人!”克虜伯信誓旦旦地給出了答案。(.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你是說……影武士?”許多大家族都有類似的傳統:在重要的繼承人還很小的時候就著意挑選些和其相貌接近的孩子培養平時可以當保鏢某些關鍵時刻還可以作為替身使用。這些隱秘杜蘭很早之前就有過耳聞隻是他想不通為什麽紫金大公給女兒挑選的影武士卻偏偏挑了個男人?


    “誰知道”克虜伯顯然知道老友在擔心什麽不過對這些齷鹺事他沒有半點興趣。“或許是大公怕將來連他自己都分不清哪個是他真正的女兒吧!哈哈。不過這跟我們有什麽關係呢?”


    誰知道一句玩笑話卻讓杜蘭感覺大有道理。“很有可能……如果真如你所說剛才我們見到的貴女是個影武士的話那麽真正的潔西卡又在哪裏呢?”


    “兩種可能。”克虜伯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第一種她還在碼頭區的暗巷街與我們的‘使徒’先生在一起;第二種……沒有什麽潔西卡來浮冰港的從一開始就隻是這個替身。”


    “壞了!”聽到這裏杜蘭的臉色驟然一變。


    無論真也好假也好;對方既然故弄玄虛肯定是為了遮掩什麽東西。於是自告奮勇進入暗巷街替他們趟路的托尼處境就堪虞了――萬一他不經意間撞破了什麽秘密天知道對方會不會看在“五老星”的麵子上而放過他?


    沒有時間猶豫了!杜蘭一把推開墮水晶鑲嵌的車窗探出頭來向前邊的禦者大叫道:“送我們回市政廳!快!”


    可是一隻手卻適時地抓住了他的胳膊。“沒必要那麽緊張老夥計。那小子……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才對畢竟有些價碼在浮冰港隻有我們才出得起啊。”


    或許是光線被擋住的關係吧轉過頭的杜蘭一時間竟看不清老友臉上的表情是否就真如其語氣中顯示的那樣毫不擔心。


    ……


    ……


    安排給潔西卡的住所自然是在上城區離市政廳所在的落日大道不遠。馬車拐了兩個彎市政廳的白色尖頂就已經遙遙在望了。


    然而讓禦者頗為意外的是往常談不上熱鬧亦談不上冷清;隻能用秩序井然來形容的這裏此時卻變得混亂異常――唯一還讓人感覺和諧的是台階上如臨大敵的是衛兵而台階下人頭攢動的……似乎也是衛兵!


    “怎麽回事?”杜蘭探出頭來皺眉問前方的禦者畢竟浮冰港剛剛經曆過民變這還沒兩天呢就有這麽多衛兵圍聚在市政廳門前。讓他不得不小心謹慎。


    “不知道啊先生。”車夫一臉疑惑地回答“聽他們說話好像是護送了什麽人過來。”


    “喔。”杜蘭縮回身子對車裏的克虜伯道“你待在這裏別動我先下去看看情況再說。”說到這裏他一把拉開車門跳了出去衝著周圍正嘀嘀咕咕的衛兵們大喝:“你們是哪個營的?你們的長官呢?”


    “在這裏!在這裏!”話音未落人群中就擠出一個人來;隻見他身量不高腦袋卻不小頂了個頭盔似乎尺寸不夠虛虛地浮在頭頂上左搖右晃的看起來有些滑稽。


    “城防軍第四大隊第三中隊中隊長泰米爾向您報到!……克虜伯大人您終於回來啦!”這人不是別個正是被維多蘭從火場中搶劫、出來的那個中隊長。至於他頭上那搞笑的頭盔倒的確是臨時問別人借的他自己的那頂早在與驚馬“親密接觸”的時候就已經變形了。


    倒是他本人在那種情況下竟然沒受什麽傷隻是當場暈了過去又十分走運地遇上了維多蘭那個“兩膀紮開有力量”的姑娘。


    當然了若是他沒遇上那姑娘的話前麵也未必會倒黴。


    中隊長的官職介乎於這邊班長和排長之間自然沒什麽機會接觸“市委常委”或“常委機要秘書”之類的高官――雖然認得克虜伯的馬車但泰米爾一緊張忘記了:從他們衛戍所裏出來的還不見得就是衛兵呢很可能是由於種種原因而不得不無罪釋放的惡棍……這本身就很難分辨不是嗎?


    不過杜蘭倒沒心思去計較那些因為他現了一個更加關鍵的問題那就是眼前的士兵怎麽也得有一百多人都夠一個大隊的兵力了為什麽領隊的僅僅是個中隊長?


    “第四大隊啊……我記得你們的主官應該是安利基?奧爾特加吧?他沒來麽?”


    “是的大人……啊不是的大人!”越是緊張泰米爾說話就越不利索“我的意思是說……奧爾特加隊長還要負責那邊的防務所以沒有來……由我們護送‘聖女’是因為我們這些人恰好不用當值嗯就是這樣。”


    “什麽聖女?她來有什麽事?”


    “哦來拜見一位叫杜蘭?西斯連科的大人。可是裏麵的人說他和您一起出去了……”談到正事中隊長說話明顯利索了許多可惜他話剛說了一半就被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給打斷了:“哦?聖女?……是美人兒嗎?”


    能問出這種話的自然是我們的老帥哥克虜伯同誌了。


    “問題的關鍵不在這裏吧?混蛋!”若不是在底下人麵前還得給這家夥留點麵子杜蘭現在就想回身一腳踢死他――這老東西都什麽時候了還整這些?


    “是的當然!”由於克虜伯問的是“美人”而不是“美女”中隊長的回答倒一點都沒猶豫於是克虜伯的興趣也上來了。“有意思。”他一把攬住老搭檔杜蘭的肩膀“我說打個商量怎樣?要不咱倆……暫時先換下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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