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還在繼續,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從前。


    烏魯還是大大咧咧的滿村溜達,隻不過他現在的凶名更著――凡是腦容量大過一個都納爾的生物都清楚,能赤手空拳摔死一頭冬熊意味著什麽。於是每當他光著膀子橫晃的時候,街道上便會出現一小段詭異的真空。


    紅十字會的兄弟依然是來了去,去了來;隻因為夏天已經過了一半的關係,朝聖的人少了許多,大屋也漸漸的空了起來。


    這樣一來包光光與瓦麗芝小姐的通信便成了問題――雖然他很想從對方那裏,旁敲側擊的了解下流晶的近況,但來的人,基本都是家住在浮冰港以北的,離凱奧凱中間隔了個海峽不說,還要穿過大片眾神殿與紫金聯盟的屬地。


    值得一提的是,包光光的婚禮剛過,裏昂便離開了。


    人是晚上偷偷摸摸走的,和他一起的,還有會裏幾個處得不錯的兄弟,其中就包括那個小個子治療師。這時候老包才意識到,他甚至連那幾個兄弟的名字都說不出來,也算是“史上最不稱職”的領導了。


    如今烏吉娜對他的態度也頗為奇妙。說是夫妻,倒更像關係比較親密的朋友;撐死了發脾氣的時候能少些,其他方麵,包光光倒沒覺著和以前有什麽不同。


    要說起來,他們之間的關係沒有進展,除了包光光自身的心裏障礙之外;外界最大的阻力,便是那條禿了毛的老狗。


    也許是那家夥在養傷的時候,對包光光的大床產生了感情,以至於它沒事就窩在床上,一趴幾個小時甚至都不待挪窩的。最讓包光光無法忍受的是,本來養狗都是指望它看家護院,誰知道出了這麽一個怪胎,每天晚上睡的賊死不說,還哼哼唧唧的打著呼嚕。


    包光光恨得牙根都癢癢:你說這家夥到底有沒有身為“高狗”的覺悟,咋這懶勁跟貓都有一拚呢?


    ……


    ……


    這一天過了中午,寇拉拉才姍姍來遲――平時人都是一大清早便掛著眼屎來他這裏報道的。


    和他同來的還有幾個,沒敢進屋,隻遠遠地瞧著熱鬧。當時老包正倒騰那些煉金材料呢,結果被踹門聲嚇了一跳,差點沒失手把裝滿火油的藥瓶扔炭爐裏去。


    “消停點!”包光光氣急敗壞的大吼,“老子不說了做實驗的時候不接客嗎?”


    “這回你不接不行!”寇拉拉急衝衝的掀簾進來,“幾個外來者被冬熊傷了,人正躺在大屋裏哼哼呢!”


    包光光心裏一驚:“出人命沒有?”


    這時候寇拉拉反倒不急了,也不答話,隻兩眼望天的吸著鼻涕。[.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我日!”包光光罵了一句,轉身就往外跑,這時候才聽見寇拉拉在身後說:“跑啥啊,小辮兒在那邊盯著哪!”


    大屋門口的人更多,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觀望。問題是大門關得嚴嚴實實,也不知道這幫人到底能瞧出個什麽鳥來。


    “我是巫醫!都閃開!”包光光一邊喊一邊往人群裏擠,但效果並不理想。就他那小身板,在那經驗豐富的冒險者麵前實在不值一哂,於是他隻好故技重施的大吼“開水”。


    可惜就像漫畫上說的:同樣的招式對聖鬥士(勇士的進階版)絕不能使用兩次。在這裏也是如此。包光光一發狠,毅然決然的動用了他最後的武器。


    “這可是你們逼我的!既然你們無情,那就別怪我不義了!”他咬牙切齒的說。剛說完突然想起了那一世一句流傳很廣的俗語:戲子無情、那什麽才無義,不由得又是一陣惱火。


    一股強烈的惡臭飄散出來,仿佛霎那間便充斥了整個天地。眾人間有經曆過的,發一聲喊便往外衝;大部分人卻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當時就懵了,捂著鼻子在原地團團亂轉,最後連眼淚都下來了。


    “臥倒!”人群中一個白淨麵皮的家夥大叫:“這是臭雲術!”


    於是還站在中間的人如夢方醒,趕緊有了動作。人趴在地上,眼睛還不懷好意的打量著周圍穿法師長袍的家夥。


    “誰放的?”


    “對麵的家夥,別裝啦,剛才都看到你持咒了!”


    “你放屁!宗師也放不出這麽臭的!這肯定是疊加了幾個一起扔出來……喂!那個戴兜帽的,你從剛才就一直沒動,是不是你?”


    包光光暗叫一聲僥幸:好在婚禮時法師長袍被他汙了,剛洗過,所以這幾天都沒有穿。他趕緊把手中的清醒藥劑丟到一邊,一隻手捏著鼻子,從趴在地上的眾人身上踩了過去。而周圍紅十字會的兄弟也跟著有樣學樣,於是大屋門口開始“哀鴻遍街”,那絕對是聽者動容,聞者……惡心。


    沒錯,臭成這樣還不惡心麽?


    ――――――――――――――――――――――――


    大屋裏傷者有四個,其中一個傷得最重,幾乎全身都塗滿了那種綠色的藥膏,臉上也沒能幸免。包光光隻好估計著眼睛的位置,用手翻動了兩下眼皮,發現瞳孔並沒有擴散,這才算鬆了口氣――命保住了,不過身上的骨頭斷了不少,能不能接好還兩說。


    “怎麽回事?”他盯著牆角那個綠色頭發的弓箭手問。之所以選擇這個人,一方麵是因為他傷得最輕,隻是手臂上有些瘀痕,大概是撞了什麽東西才留下的。


    另一方麵他看起來也最鎮定。


    但出人意料的是,那弓箭手仿佛沒聽到一樣,也不說話,隻兩眼無神的盯著天棚;包光光又問了兩句,那人還是不理他,包光光急了:“我靠,你啞巴了?”


    就這樣,那人依然沒什麽反應。


    倒是旁邊淒慘程度僅次於那個小綠人的盾衛者搭腔了。“你問他也沒用,”他說,“人都嚇傻了。其實我們是撞上了冬熊!”


    “冬熊?”包光光不禁皺起了眉頭,在他看來冬熊的脾氣雖暴,但性子卻懶得出奇,一般不大可能主動襲擊人類,除非這幾個家夥像烏魯一樣揪著它練摔跤。“不要命了!沒事惹它幹啥?”


    那盾衛者叫起了撞天屈:“哪敢啊!遠遠地看到它,我們正打算避開,誰知道那頭熊奔著我們幾個就過來了!”


    “哦,你們幾個是一起的?”


    “是啊!”盾衛者道,“血烏鴉小隊,你聽過沒?”


    包光光翻了翻白眼,心說你瞅瞅這破名字:一身血倒是真的,人整不好還得殘廢;至於烏鴉……那玩意是告死鳥,生人勿近的東西,還有比它更晦氣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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