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雪片飄在頭頂,朗讚輕輕拂著阮薇的黑發,她通紅著臉,竟然有些呆呆地:“你一直跟著我?”


    朗讚默認,隨即又說:“今天剛到。我記得對你有過承諾,要陪你來這裏。”


    她雙眼深處印著冰封的雪山,此刻像是亮的發光。


    “這次是我的錯,朗讚,你說的對。雖然我不想被別人隨便欺負,可也不該用那樣直接暴力的思維處事。”


    “我也太自私。”朗讚終究心裏不忍,撫著她的臉說:“我從一開始喜歡的,就不是單單善良的你,而是什麽都有的你,誰都不能輕易招惹你……說到底我喜歡你的難以駕馭,是吧。”


    阮薇輕聲應道:“朗讚,包括與你結婚的事,我也有想好。”她怕來不及似得,就急著要說。


    “你想清楚了?”


    她用力點頭,朗讚隻以為她是一時衝動,反而勸道:“不用著急告訴我。”


    “那萬一要是我已經有了呢?”


    朗讚挑了挑眉,“我不希望你現在就有。”


    他摟著阮薇的腰,心情很好地調侃:“你還要拍《自然選擇》,要是違約得賠好大一份違約金。”


    阮薇在心底白了這男人一眼,不想要還不做安全措施,這什麽人啊。


    玩笑歸玩笑,朗讚還是正經道:“到底是怎樣?”


    “隻是推遲了幾天,還沒譜。”


    “那就等回去再確認。”


    倆人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朗讚告訴她,他在附近小鎮訂了間房。


    那套民宿木屋很大,裏邊有壁爐已經生了火,不用開燈也有亮光,這地方年久卻不失修,細節之處甚至處處考究,雕花與藝術品都看得出很有品味,客廳還鋪著厚厚的毯子。


    朗讚在桌上還備了一瓶香檳,他取過一隻早已備好的小酒桶,每一塊冰裏邊都凍著一朵玫瑰花,真是破費心思的浪漫。


    從高寒雪山來到這麽一處溫暖的小屋,讓人整個人有了精神,阮薇脫去外套,喝了兩口酒暖身子,這時候人又暖又懶。


    一切簡直就像電視裏時常能見到的橋段,喝酒、聊天,然後就是調/情。


    在生著火的度假小木屋,最適合幹什麽,答案不言而喻。


    朗讚洗澡出來,就勾過她的頸子,他們坐在火爐前對望,他麥色胸膛從胸部到腹部都尤為性感,在屋中火光的照射下有著誘人的陰影。


    侵略的雄性氣息無處不在,阮薇幾乎都不敢呼吸,他濕漉漉的吻有露骨求歡的意味,簡直像是最難纏的情人,理直氣壯地想帶著她放縱情/欲,倆人來不及多聊幾句,就先給對方脫得光溜溜,在地毯與毛毯之間,毫無章法地滾作一團。


    阮薇一點也抓不住這男人不安分的手,他的吻堪堪貼住她,簡直就像森林裏來的獸,每一口都是讓人無法呼吸的廝磨。


    毛毯摩擦著他們光/裸的肌膚,倆人糾纏得酒了,她整個身子就像麻了一樣。


    朗讚垂著頭卻是神情自若地看她,還在她耳邊說著嚇死人的床笫情話,阮薇嘴邊的反抗都快被他一一舔去。


    彼時早已日落月升,群鳥歸巢。


    山腳下這一盞暖黃的燈光,與壁爐中的火苗仿佛匯成了萬點火光,這時候他們在木屋中緊緊依偎,抱著像是有一個世紀那麽久。


    阮薇躺在那兒不斷喘息,她的眼神被光吸引,同時也被這男人被爐火照亮的純粹魅力吸引,欲罷不能。


    她裹著毯子,伸手去摸他半邊臉頰。


    你是英俊的,慷慨的,而又魔力無邊。


    你既是昨夜徘徊窗頭的黑影,也是今日升起的一輪暖陽。


    我隻想要一個安生惜命,不用那麽辛苦的地方,而你如今就是我夢想的港灣。


    “這麽用力會不會傷到孩子?”


    “你現在問會不會晚了些?”


    阮薇也說不清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就怕過高的預期會讓他們失望。


    朗讚失笑,這時候抓著她的手,放在嘴邊邊吻邊說:“那你真做好決定了?”


    “嗯,我要退出團隊,息影轉戰幕後。”


    “不後悔?”


    阮薇笑了笑,然後直視他漆黑的眼眸:“我原本的夢想其實都已經實現了,記得當時想要的還剩下一個,就是希望替媽媽把沒拍完的片子完成,也該是我為此奮鬥的時候了。”


    這些日子以來,娛樂圈把女子天團裏的她們都困在一個地方,其實是一個“封閉”環境下的人生博弈。


    人一生中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而已經習慣與自己做鬥爭的阮薇,終於練就了一顆無比堅韌的心。


    然而,一切魔鬼藏身細節之中,阮薇已經從中得到足夠的收獲,她不想到頭來因為種種變化迷失了自己。


    “阮薇,不管你做什麽選擇,不管今後到底如何,你隻要記住,我們追求的永遠都是這件事情的本身,絕對不是為了這些事情完成之後能夠帶來的名利或者錢財,這不就夠了。”


    阮薇斟酌了一下朗讚的話,她突然笑起來,因為想起了一首詩。


    蛇隻能看見運動著的東西,狗的世界是黑白的,蜻蜓的眼睛裏有一千個太陽。能看見什麽,不能看見什麽,那是我們的宿命。我熱愛自己的命運,她跟我最親,她是專為我開、專為我關的,獨一無二的門。


    “朗讚,我熱愛我的命運,它雖然不夠善待我,但至少還有你,還有如今這些能讓我抓在手裏的輝煌。”


    “嗯,我一直都很為你自豪。”


    阮薇捧著胸前毛茸茸的毯子,把頭枕在他的胸膛,舒服地躺著說:“我現在想多花些時間和你在一起,想更了解你。”


    朗讚攬臂將她抱得更穩,然後才笑著答:“好,你還想了解什麽?”


    “你以前暗戀過誰嗎,在什麽時候?”


    朗讚聽她這個問題好像準備已久,心說這算不算挖個坑自己跳。


    “也不能算有暗戀吧,非要說……那會子念初中有一個?是不是這也算?”


    “是什麽樣的女生?”


    “嗯……已經記不太清了。”


    什麽記不清了,分明是覺得多說無益,阮薇撇了撇嘴,於是換話題:“那你第一次看見我,心裏覺得我是個怎麽樣的人呢?”


    “大概是認為你特別有靈氣和天賦,有時候看著就像顆安靜的植物。”朗讚聽到外麵有其他客人的腳步聲,等那聲音慢慢消失,才問她:“那你看見我,是什麽想法?”


    “感覺你非常了不起,應該是一個非常值得尊敬的人吧。”阮薇抬起臉仔細關注著他,手裏則把玩著這男人胸前幾簇毛發,惹得人心癢難耐。


    她卻鎮定自若地繼續問:“嗯……那我哪一個瞬間,最讓你心動?”


    “那太多了……”


    朗讚想要拍掉她搗蛋的小手,倆人這般交替打鬧幾下,他才心不在焉地:“非要說一個嗎?那大概是你第一次轉過臉,衝我微笑的時候……你呢?別鬧!”


    “你遞給我一張紙巾,坐在位子上聽我說話的時候。”


    “那你告訴我,會替我帶領隊伍的時候,也特別讓人心動。”


    “那你每一次都用心安慰我的時候,我也心動。”


    倆人你一句我一言,倒像是玩起了什麽比賽,朗讚最後用手捂住阮薇張著的小嘴,才笑著說:“寶貝,我還喜歡你和我討論起團隊就總是眼睛發亮的時候,但我最心動的是……每一個我們在一起的瞬間。”


    “你什麽時候也學會說這些油嘴滑舌的話了?”阮薇總覺得這與他平日穩重內斂的形象頗為不符,在她指尖的碰觸下,他的身體緊繃得厲害。


    “那你覺得為我做過最傻的事是什麽?”


    “挺縱容你的,還有,有時候你並不知道,我會忍不住跑來你訓練或者拍戲的地方,遠遠看你幾眼,再離開。”


    阮薇眼睛瞪大著,忍不住取笑他,笑得都快岔氣。


    好在朗少董不與她計較,還怪認真投入地解釋:“不過我始終以為,為喜歡的人做傻事,怎麽能算傻事……那是榮耀。”


    倆人在異國他鄉的酒店,就這麽樂此不疲地討論著甜蜜的往事,說著不嫌膩歪的情話。


    阮薇主動去摸他的臉,“朗讚,自從喜歡你,我覺得我也有了很大的改變,我感謝這些變化,因為是你讓我變得更勇敢,每每總想努力做得更好一些,所以……才足以有了如今的自己,我想和你走入下一個階段,這其實也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挑戰吧。”


    朗讚啞然失笑:“當然,但我相信我們能做得很好。”


    窗外遠處的雪山,有一馬平川的白,凜冽的風卷著細細的雪花,天地被銀白色的雪蓋得嚴嚴實實,雪山與冰封的湖泊交織成一片明媚的景色。


    在經曆磨難與愛情之後,這二人最終還是選擇互相依守,這終將勝於冠軍的頭銜與萬貫家財,也是他們所擁有的最寶貴的禮物。


    正如朗讚已經釋然的,哪怕阮薇真的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她,他也願意接納她的一切好與壞,並一起努力走下去。


    愛一個人,就該連她的詭譎陰冷也一起愛在其中,因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愛填滿愛人的心。


    “薇薇,我想要你做我的摯友,和摯愛。”


    當她經y1a36冠軍的荊棘之路,在一次次拚搏中滿身瘡痍,始終有他在黑暗森林中點亮一束光影。


    隻因為,你是我最完整的愛。


    無需多加贅述,把你最陰暗的欲望交給我,在你最輝煌的時刻抱緊我,從此無論光陰還是命運,我都將立下矢誌不渝的誓約。


    除我之外,誰與你堪能比肩?


    唯獨此心不渝八千遍,不嫌厭倦。


    74晉江獨家,謝絕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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