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格努斯先生,您還在聽嗎?先生?”


    拉塔恩用力眨了眨眼睛,地下廚房裏爐灶火焰的嗶剝聲重新響起,那輪燃燒巨眼仿佛沒有出現過,但黑暗所帶來的幽寒已經透入骨髓。


    普通魔法絕無可能對我的身軀造成這般影響,那枚戒指上寄宿著強大無比的意誌,它在烈火中展現的字文老湯姆無法辨識,唯一的可能性便是——


    “我在聽,湯姆。”拉塔恩按下對講機的通訊鈕,保持語氣平穩,“請你幫我一個忙,老先生,不要觸碰那枚戒指,更不要讓任何人靠近它。我很快就到。記住,如果它開始對你說話,就立刻逃走。”


    “你要去哪兒?”德拉科神色驚慌,“城堡剛從一場戰鬥中挺過來,人們需要你,我們需要你!”


    盧修斯用力拽了他兒子一把,抿緊嘴唇微微搖頭,示意德拉科趕緊閉嘴。


    “這就是我請尼可將你帶到這裏的原因,德拉科。”


    拉塔恩痛恨自己越來越習慣用謊言去操控別人,但這是當下最快的途徑,要讓他們知道情況還在自己的掌控中。


    “教授們肯定已經在安撫學生的情緒,但這並不能阻止流言蜚語在陰影中滋生。你得阻止這種情況,在不造成傷害的前提下,用什麽手段都可以。”


    德拉科白皙的臉色有些發青。“我不行。”他說,“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


    “那就學著去做!”拉塔恩察覺到自己語氣中的不耐煩,他走到德拉科麵前蹲下,將手掌按在小馬爾福的肩膀上,“想想你父親是怎麽做的。他是如何圓滑地在勢力間斡旋,是怎麽用言語說服商業夥伴。你可以的,德拉科,我相信你。”


    “我可以幫忙。”赫敏擔憂地看了正對小矮星罵罵咧咧的羅恩一眼,對德拉科說,“但你要叫上克拉布和高爾,他們倆的拳頭應該能堵住不少人的嘴。”


    德拉科嘴唇蠕動了一下,看向拉塔恩的眼神還有點慌亂,但比剛才已經鎮定了許多。他點點頭,輕聲說:“好的……呃……大人。”


    “你不是我的扈從,叫我名字就行。”


    拉塔恩起身走到納威身前,對死死盯著貝拉特裏克斯的他說:“我知道她將你的父母折磨瘋了,所以,你想要複仇嗎?”


    納威揚起緊繃的麵孔,拉塔恩看到他把嘴唇都咬破了,牙齒被鮮血染得通紅,手裏緊緊握著魔杖,其想法不言而喻。


    “很好。”拉塔恩揚手指向還沒認出納威是哪位的貝拉特裏克斯,噬魂魔杖在詭異的蠕動聲中翻湧成型,“統統石化!”


    貝拉特裏克斯一下子就立正了,雙手緊緊貼在身側,兩隻腳牢牢並在一起,全身上下隻剩下眼睛還能轉動,整個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她名義上的丈夫羅道夫斯·萊斯特蘭奇僅僅隻是有些驚訝,但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拉塔恩。


    魔杖重新化為指環,拉塔恩輕輕推動納威的肩膀,俯身在他耳畔低語道:“她是你的了。”


    說完,他不再管地下廚房裏的事情,大步向出口的方向走去,同時喊道:“盧修斯!”


    “主君,我隨時聽候差遣。”盧修斯跑著追上拉塔恩的大步,習慣了養尊處優的他急促地喘著氣,但說起話來卻出奇地連貫。


    “把剩下的人都帶到霍格莫德,讓他們參與進工廠的建設。他們的魔杖統一交給桑吉爾夫保管,由你負責管理他們的工作班次。告訴曼斯教授和卡爾副部長,我正在考慮和卡塞爾學院展開更深度的合作,前提是我要看見卡塞爾學院對霍格沃茨的重視。請他們安排一次與卡塞爾校長的麵談,我有屠龍者們感興趣的消息要告訴他們。”


    拉塔恩推開地下廚房的大門,它旋轉著在身後關上,看起來完全是一幅與天花板等高的巨型油畫,畫中是盛滿甜美水果的銀盆,其中那顆胖乎乎的綠梨子就是打開它的關鍵。


    “好的,主君。沒問題,主君。”盧修斯跟隨拉塔恩的腳步一路快跑著衝上樓梯,速記羽毛筆在羊皮紙上寫個不停。


    “暖雪停息,這意味著被封鎖的貓頭鷹通訊已經恢複。我們必須要統籌手裏所有的力量。你手裏有多少產業,盧修斯?”


    “隻是英國境內的話恐怕沒有多少,主君。我將家族產業的重心放在了歐洲大陸和美國,境內通常是以投資人的身份進行商業活動。實業隻有三十三間商鋪和四家工廠。”盧修斯用力喘了幾口氣,豆粒大的熱汗隨著他的奔跑從鼻梁上滾落。


    “我需要一家報社。”拉塔恩彎腰穿過尖頂石拱門,走進城堡的門廳,“若敵人如我所設想那般與魔法部展開合作,那意味著《預言家日報》將無條件地倒向他們,作為政府的喉舌散播對我們不利的信息。輿論這塊高地我們必須要在敵人之前將其占領。”


    “這……這恐怕有些困難,主君。”盧修斯甩著出水不連貫的速記羽毛筆,為難地說,“《預言家日報》在英國魔法界的影響力十分深遠,它從1650年就開始培養自己的受眾群體了,不是隨便一家新興報社就能抗衡的。”


    “那如果是一家老牌雜誌社呢?”夢囈般的女聲從大理石階梯上傳來。


    拉塔恩在城堡大門的石梁下停步,轉身朝樓梯的方向望去,隻見“瘋姑娘”盧娜·洛夫古德麵帶微笑地站在那裏,脖子上掛著一串用黃油啤酒的軟木瓶塞做成的項鏈,白嫩的耳垂上懸著兩顆小蘿卜形狀的飛艇李(一種魔法界特產的李子)。


    “菈妮?”拉塔恩問道。


    “現在和你說話的是盧娜。”瘋姑娘漫不經心地用手指卷著她白金色的發絲,“我的身體一直很擁擠,住著兩個靈魂和一把劍。但現在好多了,有金妮幫我分擔那個靈魂。噢,她想下床找你來著,但她媽媽不讓。”


    拉塔恩皺眉,“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大概半個小時前……哦!你是說你的妹妹。”盧娜咧開嘴,露出八顆整齊的小白牙,開心地笑了起來,“從出生時菈妮就陪著我了,那把劍也是。說實話我跟她相處不來,她也不止一次和我說金妮會更適合她。但那把劍,它喜歡我,我也喜歡它。”


    “所以你當時出現在黑湖邊不是偶然。(詳見第二十章)”拉塔恩恍然說道,“她讓你來監視我。”


    “是‘看望’。”盧娜晃晃手指,糾正了拉塔恩的說法,“她想看看你保留了多少記憶,我也很好奇她的哥哥是個什麽樣的人。說實話我挺滿意的,從小我就想要個哥哥。但我媽媽已經……”


    她的神色黯然了一瞬,又立刻鮮明起來,單手叉腰問道:“所以,你到底要不要我幫忙?”


    盧修斯摩挲著下巴,“等等。”他驚訝地對盧娜說,“我認識你爸爸!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唱唱反調》的撰稿人兼主編,對不對?”


    “沒錯。”盧娜驕傲而矜持地揚起了下巴,“這位先生,看來你也是《唱唱反調》的忠實讀者,肯定也對彎角鼾獸有濃厚的興趣(拉塔恩默然捂臉)。我還給這種神奇的大可愛編了一首歌。”


    她毫無征兆地唱了起來:“彎彎鼾~彎彎鼾~彎角鼾獸~彎彎的大角憨憨的獸~”


    “那玩意兒根本就不存在!”盧修斯抓狂地喊道,“而且你爸還在雜誌裏誹謗我全家都是白鼬變的!”


    “嗯……”盧娜用指頭點著下唇,霧蒙蒙的雙眼純潔無暇,“可您和您兒子真的很像白鼬呀。”


    “主君!”盧修斯崩潰地轉向拉塔恩,“就算我們不能占領輿論高地,也不該選這麽一個合作對象!謝諾菲留斯那家夥根本就是個陰謀論的狂熱愛好者,他甚至覺得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是一個被窩裏睡出來的!”


    拉塔恩垂眼看著他,目光空洞,麵無表情。


    盧修斯呆愣片刻,猛地瞪大了眼睛,如遭雷亟。“他倆……”他結結巴巴地說,“白巫師和黑魔王……他倆真睡一起去了?”


    “麻煩你給洛夫古德先生寫封信,商討關於合作的事宜。”拉塔恩生硬地移開目光,“記得提醒謝諾菲留斯,關於彎角鼾獸的文章可以保留,但我不想在《唱唱反調》裏看到福吉把妖精烤成餡餅之類的陰謀論。”


    他停頓片刻,補充道:“不過妖精餡餅這件事恐怕很快就不隻是臆測了。”


    “好耶!”盧娜開心地跳了起來,“讓更多人了解彎角鼾獸,爸爸會很開心的!”


    盧修斯無力地看著完全抓錯重點的女孩,對自己身為紅魔王幕僚的前途感到一片黯淡,處處荊棘。


    “盧娜,菈妮她現在在哪兒?”拉塔恩問道。


    “在金妮體內。”盧娜雙手背到後麵,腳下一踮一踮的,讓人生怕她從滿是坑洞的大理石台階上摔下來,“她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發現她的存在。剛開始金妮隻會以為是幻聽和錯覺,等到菈妮積蓄了足夠的力量之後,才能清晰地聽見她的聲音。”


    “這是移魂所導致的。即使將靈魂轉移到無魂的軀體裏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更別提轉移到活人體內了。”


    拉塔恩說,同時對從樓梯上方探出頭來的林有道抬起手掌,示意他稍等片刻,“但我更關心她的肉身在何處。”


    “我不知道。”盧娜提交了一個優質答案,“她從來沒跟我聊過這個,你應該親自去問問金妮。拉塔恩,菈妮喜歡你這個哥哥。”


    大概是因為我比她另一個哥哥要理智不少。拉塔恩在心裏說。


    盧娜蹦蹦跳跳地上樓去了。盧修斯也在羊皮紙上排好了要辦的事情,對拉塔恩撫胸行禮:“主君,卑職告退了。”


    “我們不是在演維多利亞宮廷戲,盧修斯,我要創造的時代不存在壓榨和奴役,人也不該分三六九等。如果你一定要有一個凸顯我地位的稱呼,你可以叫我將軍,或者主席。”


    盧修斯將腰彎得更低了,倒退著走了兩步,方才直起腰來穿過被星月魔法轟碎的城堡大門,朝霍格莫德的方向快步走去。


    “那麽,”拉塔恩看向林有道,“你找我有什麽事?”


    小道士笑眯眯地打了個稽首。“施主,”他說,“我帶來了一個問題和一個好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我剛才還跟哈利說了同樣的話,神操的,真是自作自受。


    拉塔恩從鼻子裏歎了口氣,“你研究出怎麽治療暖雪感染者了。”


    林有道笑容更甚,“還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的眼睛,施主。貧道都開始懷疑你是不是精通周易之術了。沒錯,被感染的學生和我們的獵場看守已經被治好了。我跟龍虎山專精丹道的師兄們探討了一下,決定用曼德拉草——”


    “探討?”拉塔恩打斷了林有道的話,“你一直有和外界聯係的方法,卻從來沒有表示?”


    “畢竟施主你沒開金口,貧道也得留點後手嘛。”林有道笑眯了眼睛,“好了,輪到我提問啦。施主,你對明日方舟的幹員們毫不留情,對馬人卻無比寬容。明明他們都是半人半獸,甚至馬人的獸態比例更高,是什麽讓你區別對待呢?”


    “顱骨形狀。”拉塔恩說。


    林有道揚起了眉毛,“當然……”他若有所思,“顱骨形狀,我怎麽沒想到呢。馬人雖然長了個馬的身體,但頭骨與人類並沒有多少差別。幹員們不是頭頂長耳朵,就是頂著幾根犄角,甚至還有led發光環形燈……”


    拉塔恩看著這個道士碎碎念的樣子,微微歪頭:“怎麽?你和鄭市龍一樣,是明日方舟其中某個幹員的單推人?該不會你道袍裏襯都是那些半獸人的海報吧?”


    “比起手機遊戲,貧道更喜歡追番。”林有道笑著擺擺手,“謝謝你滿足我的好奇心,施主。貧道得去照顧病人了,他們的療程還沒結束呢。”


    拉塔恩點點頭,周身躍動起密密麻麻的蒼紫電弧,筋肉巨碩的身軀從地麵上懸浮而起,毫無預兆地加速,帶著突破音障的如雷巨聲破空而去。


    見人走了,林有道長出一口氣,掀開道袍領子看了看畫滿《一人之下》角色圖的裏襯,“差點就被發現了呢。”


    ————


    倫敦。


    從天空上向下望去,每一條街道都被暖雪描成了慘白色澤,因為過早城市化而隻能勉強開辟出雙向車道的狹窄道路上擠滿了被廢棄的車輛,暴亂凶徒點起的火焰和警笛的紅藍閃光散落在各個街區,在人禍中橫死的屍體僵硬地躺臥街頭,更遙遠處傳來了軍隊鎮暴的槍火轟鳴。


    一場神災,將所謂的英倫紳士之風完全抹除,隻剩下驚慌失措的無辜民眾和趁火打劫的盜賊劫匪。


    好在軍隊和警察還在維持秩序,不然這座血腥滿地的城市將引來混沌大能的注視。到時候,遭殃的可就不僅僅是大不列顛了。


    這是我欠下的血債。


    拉塔恩懸於被夜色籠罩的高空,望著一對倒在嬰幼兒用品店前的男女。


    他們已經僵硬的身體上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傷痕,被強暴的痕跡遍布方圓數米,男人死不瞑目的眼睛空洞地盯著早已被洗劫一空的店鋪,他們在死前會想什麽呢?


    拉塔恩耳畔響起了嬰兒瀕死的啜泣,虛幻縹緲,錐心刺骨。


    這是我欠下的血債……隻能用穿越者的血來衝刷。


    劈!


    溫熱的液體從臉頰上滾落,拉塔恩沒有去擦拭右眼球爆裂後淌下的血漿,沉默地降落在破釜酒吧門前,推開那扇滿是歲月痕跡的老舊木門,彎腰鑽了進去。


    “馬格努斯先生!”吧台後的老湯姆驚喜地迎了上來,在看清拉塔恩血漿橫流的麵孔後發出一聲驚叫,慌亂地說道,“您受傷了!”


    “我沒事,湯姆,謝謝關心。”拉塔恩謝絕了老湯姆遞過來的手帕,兩步便穿過酒吧,來到壁爐前。


    壁爐非但沒有傳遞出半分溫暖,反而散發著徹骨幽寒,本該躍動的火焰赫然凝成了狂舞的冰,如同一隻怪異的手掌,托舉著那枚金戒指。


    拉塔恩彎下腰仔細端詳著戒指,它沒有用任何寶石來裝飾,僅僅隻是一枚厚實渾圓的金環,光潔的表麵上並沒有老湯姆提到的文字。


    “超自然結冰現象……”拉塔恩喃喃低語,他太熟悉這種連火焰都能凍結的冰霜了,他怎麽可能不熟悉呢?


    這枚戒指,是靈能造物。


    血紅巨眼,黃金寶戒。不會錯的,寄信者絕對是那個人!


    “湯姆。”拉塔恩直起身來回望酒吧老板,“把信送來的那個東西呢?它在哪兒?”


    “它逃走了,先生。”老湯姆不安地在雙腳上移換重心,“那玩意兒醜的嚇人,我剛看見它時被嚇得心髒病都差點犯了。它把信丟在櫃台上,然後就跑到後門。我、我不敢追,先生,誰知道那東西身上有沒有什麽疾病。我……”


    “沒關係的,湯姆。謹慎也是一種勇敢。”拉塔恩安慰道,“而且你幫我守住了戒指,這是一個巨大的幫助。”


    “說到這個,先生。”老湯姆連忙補充道,“它剛被丟進火裏,就把火焰給吸了進去。就在您說您要親自來一趟的時候,它一下子就把火給凍上了!我從來沒見過這麽邪門的玩意兒,先生,這戒指上麵肯定有黑魔法!”


    “那我最好不要讓它觸碰到我的皮膚。”拉塔恩說著,向戒指伸出右手,噬魂魔杖從固態轉化為焦油狀,將整條胳膊都包裹起來,繼而重新凝聚塑性,在其主人的意誌下化為漆黑厚重臂鎧,泛著金屬光澤的巨大手掌上延伸出五根尖銳刀刃般的指頭,仿佛能撕裂世間有形與無形的萬物。


    噬魂吞魄之爪!


    一股攝魂怪特有的窒息感蔓延擴散,老湯姆尖叫一聲跌坐在吧台椅上,雙眼因烏雲般席卷而來的恐懼而大睜,幹癟手掌緊緊按著胸口。


    拉塔恩及時壓製住了臂鎧自帶的恐懼光環,對老湯姆歉意地點點頭,小心翼翼地讓爪尖輕輕觸及金戒指的表麵。


    霎時間,黑暗席卷而來,燃燒巨眼占據了他整個視野,如地獄烈火般強烈的情感洶湧狂嘯!


    這一次,它距離拉塔恩更近了,近到他能看清巨眼的豎瞳,實際上是一尊漆黑的人影!


    “我的手足。”巨眼中漆黑人影的低語聲宛如咆哮,“我的兄弟。”


    “你不該歸來!”拉塔恩聽見自己聲嘶力竭的呐喊,“退下!重歸暗影!”


    漆黑人影發出一聲難以置信的嗚咽,黑影籠罩的頭顱明明看不出五官,卻表現出無比複雜的情感。


    拉塔恩能感覺到對方的震驚,還有……怎麽可能……還有懇求?


    忽然,一股力量狠狠地“扯”了拉塔恩一把,黑暗在刹那間褪去,烈火和巨眼如幻影般消散,他像是被撈起的溺水者一般饑渴地吞咽著空氣。


    剛才那究竟是真還是假——


    在百分之一秒內,拉塔恩瞬間意識到有人正緊緊地握著自己的左手手腕,猛地回頭看去,隻見一名戴著寬簷尖頂巫師帽的白須白發老人正關切地看著自己。


    拉塔恩微微一愣:“鄧布利多教授?”


    “鄧布利多?”老人開懷大笑,拉塔恩注意到他肩上披著一件磨損嚴重的灰色長款旅行鬥篷,從領口隱約能看見下麵的純白長袍,“不,孩子,我是一如的侍奉者,你可以叫我甘道夫。”


    “您終於醒了,馬格努斯先生!”老湯姆如釋重負地喊道,“您剛才一碰到戒指——我這雙老眼看得清清楚楚——它就直接套在了您的手上!然後您就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我喊您推您都沒有反應。還好這位老先生進了店裏,他就拽了您一下,然後您就醒了!”


    戒指!


    拉塔恩猛地抬起右手,隻見噬魂吞魄之爪粗大的食指刃爪上,赫然烙印著一條散發出炙熱光芒的金色環帶,周圍的空氣在它帶來的高溫中詭異地凝結出了細小的冰粒,那些老湯姆提到過的文字銘刻在戒指表麵。


    當然是高哥特語,真是一點都不讓人意外。


    “不打算念念它寫的是什麽嗎,孩子?”甘道夫笑眯眯地問道。他倚著一根比人還高的木杖,但從他挺拔且絲毫不見老態的站姿卻能看出,他根本不需要拐杖也能自如行動。


    拉塔恩懷疑地看了他一眼,轉動食指好看清所有字符,將高歌特文翻譯成英語。


    “火之將熄而不見王影,月之孤懸而獵殺神明,木之欲焚而再撰新律,鷹之涅盤而新帝登基。”


    隨著誦念聲,金色環帶逐漸隱去,但拉塔恩清晰地感覺到,冰冷的金屬戒指也隨之箍住了他的食指指根!


    “想要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嗎?”甘道夫頗感興趣地看著拉塔恩的表情,問道。


    “很明顯。”拉塔恩催動馬格努斯的驚世智慧,“某人又管不住自己的野心了。”


    甘道夫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對拉塔恩招手道:“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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