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您剛才說您心口疼,是……是怎麽樣的疼法”,大金壯著膽子問道,慫大貨甚至已經聳拉著耳朵做出討打狀了。 墨景琰半眯著眼睛,沒有看大金,認真的回憶道:“像萬針刺進心髒那般痛,痛感極短,消失的很快,之後並沒有覺得心髒有和大礙”。 關於小家夥的事,墨景琰並沒有反感大金的再次反問,回答得相當仔細。 他很擔心小家夥的情況,恨不能現在就開門過去,可是他不能。因為過去了要怎麽解釋,讓小家夥知道自己剛剛的一舉一動被監控了,隻會讓事情更糟糕。 不著調的大金同學在心裏模擬了下墨景琰描述的痛,霎時渾身金毛顫上兩顫。 大公子不會是誇大了吧! 萬針紮心的痛,那是怎麽樣的痛,如果大公子說的是真的,那麽……那麽……大金整個獸如遭雷擊般定住了,碩大的金瞳裏滿是這怎麽可能。 “說,什麽情況”,墨景琰看出大金眼神裏的異樣,語氣有些迫切,他喜歡掌控一切,不喜歡這種什麽也不知道的無力感。 大金吞了吞口水,結結巴巴的道:“大公子你什麽時候和小公子偷偷結成雙修道侶了”。 雙修道侶,同生共死。這是大金同學唯一能想到,小公子痛,大公子也會跟著痛的原因。 可是這怎麽可能,怎麽他睡了一覺這個世界就玄幻了。 明明小公子還因為某些事,和大公子鬧著矛盾,兩人的冷戰已經持續幾百年了,怎麽可能就結成雙修道侶的。 大金下意識的搖頭,再搖頭,絕對不可能。 大金同學語出驚人,向來沉靜穩重的墨景琰被‘雙修道侶’四個字震驚得雙眼失神了,整個人仿若靈魂出竅般,呆呆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不過墨景琰畢竟是墨景琰,約莫五六個呼吸來回就從震驚中回神過來,便看到大金在一邊不斷搖頭,冷聲道:“你搖頭做什麽?” 墨景琰的聲音雖然依舊那麽冷,隻是如果大金仔細聽的話,會發現冷冷的聲音多添了幾分沙啞和異樣情愫。 大金還沉浸在自己把自己驚到的傻樣裏,墨景琰一問,他就把心裏想的一咕嚕全說出來了“不可能,怎麽可能,小公子怎麽可能答應大公子的追求,大公子怎麽可能抱得小公子歸,小公子和大公子絕對不可能結成雙修道侶的,絕對不可能,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大公子在做夢”說了什麽而不自知的大金同學,還在繼續著自我糾結,糾結著為什麽睡了一覺,他就從無上天跑到這靈氣匱乏的地方,然後大公子和小公子都變得莫名其妙了,難道這一切都是他在做夢。 對,大金同學找到了一個萬分合理的解釋,一切都隻是夢境,隻是夢境,等夢醒了,一切就恢複正常,他依然在無上天。 那邊大金同學還在自我安慰著,卻不知道他剛剛的話,聽得墨景琰是額頭青筋暴起,甚至黑眸中泛起幾條纖細的紅血絲,要不是覺得大金留著還有用和不想讓小家夥擔心,墨景琰一定毫無猶豫的將大金丟出去,讓其自生自滅去,不會再讓他靠近小家夥一步。 大金同學並不知道自己差點就要被掃地出門,在心裏催眠著自己,催眠著催眠著,終是要夢醒的,然後夢醒後的大金同學,顫抖著小心髒,很自覺地夾起尾巴做獸。 墨景琰眸眼半眯著從已經縮到門邊的大金身上掃過,在心裏已經給大金下了定義,就是個蠢貨,看來需要換個問問題的方式,還有如果自己能有另一個自己的記憶就好了。 另一個房間內,嚴北並不知道書房裏那場圍繞著自己的對話,他現在眉頭緊鎖,很是煩惱他隻順應天道將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還了回去,可是中間到底出了什麽岔子,為何自己的本源精魂也消失了。 沒了本源精魂,嚴北緩緩抬手貼在自己的心口處。 這裏空了,不說他還有沒有恢複的可能,他的壽元甚至可能會受到影響。 此時的嚴北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很是不安很是無措的絞動著手指頭,嘴裏喃喃道:“哥,我是不是做錯了?” 變成小孩子的緣故,嚴北的聲音不自覺染上了哭腔,要不是有強大的靈魂支撐著,嚴北真可能發生哭出來,他或許真的任性了,他或許真的自私了,他或許真的做錯了。 他任性的把自己玩成了現在這副樣子,他自私的支開大哥二哥隻為成全那虛無縹緲的天道正義,他開始感到害怕,害怕自己如果找不回自己的本源精魂,是不是某一天會真的徹底消失於這浩瀚星宇間,他更害怕自己消失後,大哥二哥該怎麽辦。 嚴北的那聲帶著哭腔的‘哥,我是不是做錯了’,像是塊燒得發紅的烙鐵穿過衣物,直接貼到墨景琰的胸口上,疼得他似乎都能聞到皮膚燙焦了的味道,冷硬的黑眸霎時紅了起來。 “小家夥的哥是誰?” 墨景琰強壓下心中的嫉妒酸澀心疼暴虐各種情緒,靜默的等著大金回答。 大金同學此時也很驚慌很無措,小公子剛才話中帶著的哭腔和無助讓他惴惴不安起來,向來清冷孤傲睥睨天下的小公子怎麽會自問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不可能,他的小公子無論做什麽都是對的,絕對沒有做錯事這一說法。 就……就算……小公子真的做錯了什麽,那又有什麽,誰敢說一句他小公子做錯了,看他金帥非打爆那人不可,放眼八荒有誰敢議論他家小公子一句呢!他家小公子就是標準,做什麽都是對的,都是對的他家小公子是天人一樣的不存,絕對沒有做錯這樣的說法。 遲遲沒聽到大金的回答,墨景談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暴虐,一腳朝身前的辦公桌踹去,生生將重達百斤的桌子踹離地麵十公分,砰的一聲重響,房間的地板都被震得抖了幾下,要不是別墅是用特殊鋼筋結構建造的,此時別墅裏的其他人肯定要以為地震了。 墨景琰這一踹下意識的有控製住力道,這個時候他並沒想驚動了小家夥,他知道小家夥現在最需要的是靜靜,他不想去打破小家夥難得獨處的這份沒有他的寧靜。僅管沒他在身邊,小家夥像隻受傷的幼獸,可憐兮兮在那舔砥傷口,他也不忍心去打擾。 墨景琰突然地發怒,並沒有讓大金如以往的瑟瑟發抖,大家夥現在情緒很低落,他是小公子的契約獸,相伴數千年,他隱隱能感覺到此時小公子的情緒很不對勁,他也好難過啊! 大金此時很想找個角落縮起來搞自閉,可是墨景琰那嗜血吃人的目光,讓他不得不從低穀裏爬起來,“大……大公子……您怎麽呢?” 大金同學剛才是完全沒有聽到墨景琰的問題,當然此時的墨景琰也懶得和大金計較,再次問道:“小家夥的哥哥是誰?” 小公子的哥哥不就是大公子你麽! 大金同學被墨景琰的問題問蒙了,眼神古怪的盯著墨景琰看,難道他每次大公子大公子的叫,是叫玩的。 在墨景琰越來越難看,隱隱有再踢一次東西的動作前,當然大金同學能感覺到這次踢的不是東西,也許可能是自己時,趕緊回答道:“小公子的哥哥當然是大公子和二公子你們兩位,小公子也隻有你們兩位哥哥”。第134章 賜藥 房間內,嚴北十分迷茫,他就這麽靜靜坐在床上,向來愛幹淨的他,沒有第一時間去清理掌心和嘴角沾染的血跡。 隻要一想到那兩人如果知道了自己此時的現狀,亂七八糟的情緒都淡了,嚴北此刻簡直是頭大如鬥,很是煩惱。 看來他必須早點找回自己的本源精魂,至少……至少在那人神魂回歸之前找回,否則那人肯定又要發瘋了,畢竟他們當初就是為了這鬧僵的。 可是他現在修為全無,沒了本源精魂,他根本無法進行修煉,甚至這個界麵靈氣稀少,沒辦法修煉,意味著自己根本是寸步難行。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本源精魂沒有在這個界麵,至於遺落到哪裏,此時的他也感應不到他連離開這個界麵的能力都沒有,談何去找了。 嚴北一手撐著下巴,歎息的望著遠處被窗簾遮擋的窗戶。 他本生而特殊,比之眾生多了一道精魂,甚至說是一道驚魂化成的都不為過,這道精魂就相當於他的生命本源。他所修煉之道皆與本源精魂相輔相成。現在沒了本源精魂,芥子空間裏的靈丹靈果之於他也隻是強身健體,不能發揮出它們的真正功效。身體仿佛被封印起來,強行修煉,隻會傷了自己。 煩惱的嚴北猛地想起了一個人,自己或許能找他幫忙,隻是自己要怎麽找到塵風了。 嚴北腦中閃過象山村發生的事情和到了亞國遇到的命案,甚至在他無意中收的鬼屬下身上,都能似有若無的嗅到塵風味道。 嚴北似乎知道該怎麽找到塵風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當年的封印應該解了吧!隻是封印既然解了,他為何不回無上天找自己,又為何也會出現在這個界麵,甚至那天會出現在機場裏,他是不是知道了自己此時的狀況,嚴北在房間裏待了多久,墨景琰和大金在書房也待了多久,甚至嚴北離開房間後墨景琰他們還繼續在書房,當然監控視頻屏幕畫麵隨著嚴北人影位置變換而切換。 嚴家寶對樓上發生的一切並無所知,在樓下一個人簡直無聊死了,不知不覺倒沙發上又睡了一場很長的回籠覺,直到下樓的腳步聲傳來,才驚醒過來。 “小-”。 嚴家寶驚喜的就要喊小祖宗,不過及時反應過來,改口道:“小北北,你下來啦!你家墨墨下來了嗎?” 平時當著墨景琰的麵,嚴家寶可不敢這麽不著調的喊啥墨墨的,他不過是已經瞅見嚴北身後沒有跟著人,才半玩笑的說。 然後他的眼睛不經意瞄到電視右上角顯示的時間,不禁在心裏唏噓,原來自己睡那麽久了,怪不得醒來時覺得肚子怎麽餓了。 嚴北呐呐地問:“他回來了?” 嚴家寶並沒有聽出嚴北語氣的不對勁,倒是發現話中用的不是墨墨而是他,奇怪的盯著嚴北看了一圈。 這難道就是改名的後遺症了,不僅自己的改了,連其他人的也改了,那他了,嚴家寶期待的看著小祖宗,“小北北,你現在都不叫墨總墨墨了嗎?那你還叫我得得嗎?是不是我們的名字也都改了”。 其實嚴家寶問了一個很白癡的問題,他們的名字嚴北怎麽可能去改。 原本不怎麽高漲的情緒,被嚴家寶這麽一問,嚴北嘴角微抽,瞬間心胸開闊了。 他在擔憂什麽! 他在煩惱什麽! 他在害怕什麽! 他就是不想承認,他什麽也不怕,他最害怕的就是那人失望的目光,明明那人執意反對,兩人因此冷戰了數百年,自己卻還是不聽勸,然後變成現在這樣子。 可是返童後,在什麽也不記得,不對,應該說忘記了所有卻依舊沒有忘記那人,第一個想到的還是找那人。 或許從頭到尾都是自己在想太多,那人向來護他如命,又怎麽會對他失望了。 我的哥哥,你不會對我失望的,是吧! 嚴北在心裏默念道。 此時的嚴北有了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既然東西已經歸還回去,那他再也不用背負所謂天道大義的包袱,那他也沒理由繼續和某人冷戰了,他們是不是就可以好好的了。 對,隻等他找回了自己的本源精魂,他們就可好好的了,拋開那所謂的天道大義,去做違背本心的事。 嚴北甚至在想,找回本源精魂後,就算不回無上天,就是在這個界麵繼續生活似乎也不錯的。生命的漫長之於他們的是無盡的孤獨和無趣,就當在這個界麵度假。 想通後的嚴北竟然開朗了起來,甚至生出逗弄眼前這個男人的心思,他板起小臉,吐字清晰的說:“改了,乖孫”。 這是他從記憶裏翻找出來的,換了心境,再去看這些屬於自己的記憶,嚴北竟然生出了歲月靜好的愉悅。 原來他和那人除了漸行漸遠的冷戰和互不理解,還能這般相處溫馨,仿佛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已經記不清了。 一聽改了,嚴家寶忙伸長脖子,準備聽改成什麽了,可是當聽到‘乖孫’兩個字時,他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呆了。 嚴家寶想哭了,有種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覺。 瞧著嚴家寶哭喪著的臉,嚴北再次稚聲喚道:“乖孫”。 這家夥一直把他當成自家祖宗顯靈,那麽他這聲‘乖孫’完全沒叫錯,再說自己現在修煉不了,不過可以點撥這人踏入修仙之途,僅管他不打算收此人為徒,但喚此人乖孫不可置否。 嚴家寶從沙發上爬起來,往嚴北身邊湊近,假哭哀嚎道:“不要啊,小北北,得得不要叫乖孫,小北北你忘了,乖孫是太奶叫的,咱們還是叫得得,那才顯得獨一無二”。 嚴北想也不想直接搖頭,“不要,就叫乖孫”。 嚴北本想讓嚴家寶將‘小北北’的幼稚稱呼給了,直呼他的本名就好,不過不知想到了什麽便不做聲,繼續隨嚴家寶叫。 名字不過是個稱呼,似乎這樣叫更顯得人與人的親近。 不是有句話叫入鄉隨俗,相聚即是緣。 不理會嚴家寶的話語,嚴北從芥子空間裏拿出一瓶初級洗髓丹,他也想拿出高級點的丹藥,但考慮到這人凡胎肉體太過脆弱,欲速則不達。 嚴家寶被突然出現在小祖宗手中的小玉瓶吸引了目光,臉上除了好奇就是擔憂和疑惑。 “小……小北北,你從小寶庫裏拿出這玉瓶做什麽?得得知道你很想快快長大,可藥真的不能亂吃”,嚴家寶想到小祖宗從昨天開始的反常,心中很擔憂小祖宗為了長大,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會偷偷吃小寶庫裏那些藥效不明的藥。 對於嚴家寶的話,嚴北隻是懶洋洋的翻了個白眼,他當然知道這人在想什麽,自己又不是真的小孩子,把手往前伸了伸,道:“給,不是我要吃,是給乖孫吃的”。 “給……給……我吃”,嚴家寶臉上沒有得到寶貝的驚喜,有的隻是驚嚇,妥妥的驚嚇瞧著嚴家寶那副被嚇到的表情,嚴北直接將東西往嚴家寶手裏一放,鄭重的點頭“對,給你吃,瓶子裏裝的可是好東西”。 嚴家寶想哭了,這根本不是好東西不好東西的問題,再說了小祖宗拿出來的東西哪樣不是好東西,就那裝藥的玉瓶子,單看就知道是好玉。 問題的關鍵是,瓶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麽藥,會不會吃死人,或者會不會直接讓他半生不死藥效不明的東西他怎麽敢亂吃,而且就是知道小祖宗拿出來的絕非凡品,才更不敢亂吃啊i“謝謝小北北了,不過你還是將好東西收起,得得暫時不需要這好東西的”,嚴家寶隻能這樣說。 嚴北覺得這人實在太墨跡了,不過是一顆初級洗髓丹,有必要這麽抗拒嗎? “給出的東西,我從來沒有收回去的道理”,嚴北板著臉嚴肅的說。 嚴家寶生怕小祖宗等下會直接讓自己當著他的麵,把玉瓶裏的不明藥物吃了,隻能趕緊將玉瓶收起來不在推拒,反正他吃沒吃誰知道。 似乎是察覺到嚴家寶的想法,嚴北語氣悠然道:“那瓶子裏裝的可是乖孫你心心念念的洗經伐髓丹藥哦!” 話語中的最後一個‘哦’字,嚴北孩子心性的故意拉長音了,因為他隱隱約約聽到了下樓的腳步聲。 “洗…………洗……經……洗經伐髓”。 嚴家寶孔驟縮,一副難以置信,神情仿若被天大的餡餅砸了。 嚴家寶盯著手中的玉瓶吞了吞口水,用僅存的理智,開口問道:“小祖宗,你不是看不懂瓶子上的字嗎?怎麽會知道這瓶子裏裝的是洗經伐髓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