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皓幀那滿口的“愛情”,“愛情”,吼得乾隆臉都綠了,這個是自己親眼看中挑給和嘉的額駙?便是和嘉不是他最心愛的女兒,也容不得她叫人這樣欺負了,當時便怒喝道:“把他的下巴給朕卸了,朕不想聽見他滿嘴放屁。”


    禦前侍衛領命上前,按著富察皓幀,一手按著他的頭頂,一手捏著他的下巴,隻一擰,就聽得哢嚓一聲,富察皓幀的嘶吼頓時停住了。


    一旁的白吟霜自被扔進來以後,一直跪在地上,任憑皓幀如何喊叫,隻是流淚,不發一語,待聽得上頭那個皇帝命把皓幀的下巴卸了,壯起膽子向著富察皓幀跪的地方撇去一眼,驚得她險些倒在地上,原來富察皓幀臉上本來就叫雪如抓破了多處,現在還叫人卸了下巴,嘴歪斜地大張著,口水滴滴答答從嘴角流下,整個樣子又猙獰又惡心,白吟霜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滾,口一張,竟就吐了起來。


    白吟霜已經半天一夜沒吃東西了,吐的也都是清水,便是這樣,乾隆和洛寧兩個也幾時看過這樣的情景,兩個都覺得惡心,尤其洛寧有著身孕,自然更受不住,拿著帕子掩著唇,險些吐出來。


    一旁的容嬤嬤喝道:“還愣著做什麽,把這個賤人拖出去!”話音才落,就見白吟霜的身子掙紮著向前一撲,慘聲道:“皇上,皇後娘娘饒命啊!奴才是被逼的啊!奴才從前是在街上賣唱求生的,世子看中了奴才,奴才一個草民,又能怎麽樣,求皇上,皇後娘娘明鑒啊。”說了,扭著身子一麵掙紮一麵就哭。


    這話不獨乾隆洛寧吃驚,一旁的皓幀更是如雷擊頂,也不掙紮了,隻是愣愣看著他心目中的梅花仙子。


    到了這個時候,看著坐在上頭臉色鐵青的皇帝,麵沉似水的皇後,看著他們對公主的額駙尚能這樣毫無顧惜,白吟霜也知道禍闖大了,所以脫口而出是她叫富察皓幀逼的。這倒不是白吟霜她故意要撇清同富察皓幀的關係,隻是打她從記事以來,學會的第一樣本領,不是唱歌,而是看人臉色,而是趨吉避凶,這幾乎已是習慣成自然的舉動了。


    乾隆的臉更青了幾分,指著富察皓幀道:“你說他是世子?”碩親王上過幾次折子,請封嫡長子皓幀為世子,無奈乾隆總是留中不發,所以,富察皓幀隻是碩親王府的嫡長子,大少爺,私下自稱世子那是有大罪的。


    白吟霜聽著乾隆的怒喝,心上一抖,這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麽,隻是話已出口,再也收不回來了。罷了,皓幀,我對不起你。


    “是!”白吟霜這時也豁出去了,咬著牙關道:“奴才自被他所強,跟著他以後,奴才口口聲聲喚著世子,不獨他,便是嫡福晉也不曾糾正過奴才。”


    富察皓幀聽到這裏,不由倒在地上,口中嗬嗬出聲,雙目之中竟是流下淚來。這就是他的梅花仙子,這就是來報恩的白狐,當時他不糾正是以為,等他尚了公主之後,皇上自然會立他為碩親王世子,所以也沒糾正。隻沒想到,吟霜會在這個時候說這事。


    乾隆便命傳碩親王嫡福晉雪如。因雪如是外命婦,便由洛寧下旨,坤寧宮總管太監趙得福親往碩親王府傳人。


    不一會雪如也就帶到了,腳下飄雲一樣歪歪斜斜走進漱芳齋,跪下給帝後兩個請安。頭碰到地上之時,雪如把個眼睛往左右看了看,卻見“兒子”皓幀雙目流淚,下顎脫了關節,臉嘴也合不上,到底養了近二十年,雪如如何不心疼,又看吟霜也跪在一旁,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雪如心中真是百爪撓心,說不出什麽滋味。


    洛寧便問:“富察福晉,本宮聽得你昨兒護著同額駙私通的那個賤奴,是也不是?”


    雪如身子微微顫抖,其實在她今兒早上醒過來時就後悔了,當時怎麽那麽鬼迷心竅,看了個梅花烙印就大失常態呢?偏偏在場那麽多雙眼睛都看著,就是想要抵賴也是行不通的,匍匐在地上的雪如想了片刻才道:“白吟霜,白吟霜原來是奴才府裏的奴才,奴才那時覺得她楚楚可憐,拿她當女兒看,並無他情。”


    這句“並無他情”一出,乾隆便看了洛寧一眼,洛寧心中也起了疑問,便道:“這話差了。其一,那白吟霜自己招認是被你兒子,碩親王長子富察皓幀強搶入碩親王府的。其二,便是她是你府裏奴才,哪有堂堂親王福晉拿著個奴才當女兒的?體統何在!”一旁的乾隆連連點頭。


    聽到皇後這番話時,雪如真不知道是該高興女兒聰慧機智還是心寒她冷血無情,抖著身子一個字也說不得。


    洛寧轉了頭又問白吟霜:“白吟霜,你在碩親王府時,福晉待你如何?”


    這句話才是真正要命的,雪如扭臉看著白吟霜,眼睛裏臉上滿是乞求之色,白吟霜看著她這個模樣,想起她到帽子胡同的小四合院來找自己時那副高高在上,目下無塵的樣子;又想起她不懷好意地把她送進公主府,哪裏肯替她說話,磕頭回道:“奴才不敢欺瞞皇上,皇後娘娘,碩親王福晉待奴才不好,什麽拿奴才當親女兒,那是全沒有的事。”


    她這話一出,雪如身子晃了兩晃,險些倒在地上,心中悲憤莫名:好個沒良心的東西!昨兒我那麽救你,我那麽愛你,你竟就這麽回報我的嗎?我真是鬼迷心竅了啊!


    洛寧冷笑道:“碩親王福晉,這你又如何解說?”


    雪如慢慢搖頭:“娘娘,這個奴才狼心狗肺,她胡說,她忘恩負義。”


    白吟霜哪裏肯答應,直了身子道:“福晉,您口口聲聲罵我賤人,賤婢,您忘了?要不是皓幀一定護著我,您怕是殺了我的心都有,您就是這麽對您親女兒的?”


    聽到這幾句,雪如幾乎就要暈過去,


    容嬤嬤在一旁看了,跨出一步道:“奴才啟稟皇上,皇後娘娘。當日和嘉公主府裏的崔嬤嬤也在,她是碩親王福晉身邊的老嬤嬤,看了裸身的白吟霜一眼就暈過去了。奴才以為她必然知道碩親王福晉同白吟霜怎樣。如今人也在漱芳齋外,您們看,要不要提進來?”


    雪如這才想起這個被她拋在公主府的秦姥姥,心中又驚又怕,她一六十餘歲的老人,過了那麽一夜,膽子早嚇得破了,整整一夜,她會不會說了什麽?不,不會的,這事揭穿了,她自己也是個死字,隻是,隻是若是皇上,皇後萬一許她不死呢?雪如越想越怕,小產後本就極為虛弱的身子抖個不停。


    秦姥姥在公主府的一間耳房裏呆了一夜,別說鋪蓋,連盞油燈也沒給她。秦姥姥這些年跟著雪如,也沒幹缺德事:碩親王從前看上哪個使女丫鬟,能拿錢打發的都打發了,有不肯走的,就叫雪如背著嶽禮悄悄的賣了進青樓,就有性烈自盡的。再有側福晉翩翩之所以生了皓祥少爺之後不生育了,那是福晉讓她給側福晉下了藥。


    現在關在一個漆黑冰冷的屋子裏,四周寂靜無聲,,秦姥姥心裏潛藏的心虛和恐懼就慢慢浮了頭,眼前不斷浮現出白吟霜雪白的肩背上那一個嫣紅的梅花烙印:當年那孩子,是叫都統夫人扔進河了呀,都統夫人親口同她說的,她怎麽還能回來,必定是鬼!是冤鬼來索命了。


    這恐懼一開始,便是無窮無盡的,秦姥姥縮在牆角,閉著眼念了一夜彌陀,好容易熬到天亮,幾個如狼似虎的侍衛進來,重手重腳把她捆了,拖出公主府,就往車上一扔,也是運氣實在太糟,同她一個車的竟是白吟霜,秦姥姥嚇得一路都沒睜眼。


    很快秦姥姥就叫禦前侍衛扯了進來,就在地上一擲,喝道:“跪了!”秦姥姥竟是她倒底是個老人,如何經得起侍衛那一摔,眼前頓時一陣昏黑,滿腦子的白吟霜來報仇了,還不待上頭發問,立時就叫道:“小格格,你別怨我,都是福晉啊,都是都統夫人啊,不關奴才的事啊!”


    她這聲一出,雪如幾乎就暈過去,也顧不得是在帝後駕前,急急喊道:“秦姥姥,皇上和皇後娘娘在呢,你怎麽還不磕頭!”


    乾隆雖然愛抽風,到底也是做了近二十年皇帝的天子,聽得這對主仆的話裏大有內情,立時喝道:“爾住口!讓她說!”


    雪如急急爬行幾步,拚命磕頭:“皇上!秦姥姥她瘋了!她昨兒就開始瘋了,說的話都是胡言亂語,不能當真啊,皇上!”


    乾隆扯了扯嘴角:“哦?她什麽話是瘋話?”


    “她,她,她說的小格格就是瘋話啊!皇上,奴才一共兩個女兒都成年了,都是皇後娘娘您指婚的啊,皇後娘娘,您忘了嗎?”


    雪如的額頭已經磕破了,鮮血流過她的麵頰,鼻尖,又滴落在地,看在洛寧眼中,忍不住又是一陣惡心,拿帕子掩著嘴,扭過身,嘔了幾下,一旁的容嬤嬤看在眼中,忙捧了個銀盆過來要接,洛寧定一定神,擺一擺手,示意她退下,轉頭問秦姥姥:“什麽小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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