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如見到白吟霜的第一眼就不喜歡,水汪汪的一雙眼,妖妖佻佻的,看著就是不安分的主,做出來的事也是不知廉恥,看看,還帶著孝呢,就能和爺們滾到一張床上去,這往大了說,便是忤逆,打死也是活該。


    “吟霜拜見福晉!”跪在地上的白吟霜雖然不敢抬頭,還是覺得肩上兩道冰冷的目光,像是要把她是身子射穿一樣,不知道跪了多久,才聽得一個老婦人冷冰冰的聲音道:“我們福晉叫你抬起頭來。”


    白吟霜纖細的身子又是一抖,這才緩緩地把臉抬起來,看了眼前裝扮得雍容華貴的美婦人一眼,又把頭垂了下去。


    雪如擱在椅子上的手不由自主握緊了扶手,冷哼了聲,這樣一副容貌,一模一樣我見猶憐的做派,就同翩翩那個賤人才進府時一樣,隻會勾人,目光不由自主變得更是冰冷,對著秦姥姥一歪頭。


    秦姥姥會意,,幾步過去,掐著白吟霜的下巴就把她的頭抬起來,咬牙切齒道:“賤人!竟敢違抗我們福晉的話!”抬手就要打下去,隻是一看清白吟霜容貌時,秦姥姥的手不由自主停住了,這眉,這眼,仿佛是哪裏見過一樣,眼熟得很。


    雪如尖聲喝道:“秦姥姥,你問問這個賤人,怎麽勾引的世子,想打什麽主意!”


    白吟霜聽到這句話,嗚咽一聲,哭道:“福晉,您怎麽能這麽說,吟霜對世子是一片真心啊!吟霜隻求能服侍世子已經心滿意足了,還能有什麽主意,福晉明鑒!”


    雪如冷哼道:“你一個低賤的賣唱女打什麽主意還當我不知道?我們皓幀是堂堂的親王世子,眼看著就要尚主,前途無量,你巴著他,哪怕是做個小妾,也算是飛上枝頭了!皓幀年輕,叫你迷惑了,還能瞞過我去?秦姥姥,給我打!”


    秦姥姥聽得雪如吩咐,不敢再拖,就朝著白吟霜臉上左右來了幾長,又一把把她推到在地。白吟霜伏在地上,纖細的肩頭不斷發抖,瞧著正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雪如深吸一口氣道:“白姑娘,你也知道世子就要尚主了,他和你在一起,就是欺君,不管是皇上還是公主知道了,世子和你都是有大罪的!為了世子皓,也為了你自己好,你就出城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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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吟霜聽到這句,猛地抬起頭來,張大了眼睛看著雪如,淒聲道:“不!福晉,吟霜請您原諒我!也請您不要生氣!我很清楚自己的身分地位,從來不敢有任何奢求!您,您就當我是世子喜歡的小貓小狗好了,讓我在這兒自生自滅!”


    雪如被白吟霜嚇了一跳,臉色更難看了,冷聲道:“你要是小狗小貓倒是好了,不會惹麻煩。現在,你的存在就是世子的禍端!我給你兩條路,要麽,你乖乖的離了這裏,我給你一筆銀子,憑你的容貌,不愁找不到好人家嫁了。你要是不識相,那也怪不得我狠心了!”


    白吟霜聽到這句,知道眼前這個親王福晉是下了狠心了,自己要麽拚死一搏,不然眼睜睜到手的富貴榮華就要飛了,所以霍然立起身來,含著眼淚道:“福晉,我是個賣唱女,您可以不在乎我的感受,但是,您也不在乎世子的感受嗎?您是他母親,你真的要傷他的心嗎?雖然您不接受我,可我也不能背叛世子,福晉!請您轉告世子,吟霜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說了就要往外衝。


    富察皓幀安置白吟霜時,給她買了個丫頭香綺,又把小寇子的遠房表嬸常媽也放在了這個帽子胡同的小四合院裏服侍白吟霜,此刻看她要尋死,這兩個趕忙上來攔,一個抱著腿,一個拉著手,都哭。


    香綺就道:“白姐姐,你要死了,世子得多傷心啊,你不能不管世子爺啊。”常媽卻是抬頭向雪如道:“福晉,白姑娘腹中已經有世子的骨肉了,您不在乎白姑娘的生死,也不在乎世子的骨肉嗎?”


    白吟霜一見有人攔,借機就倒在地上,抱住香綺就哭,道:“香綺,你不要管我!讓我去死!我不能對不起世子,也不能讓我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沒了父親。”


    雪如聽到白吟霜已經懷孕,更加震怒,立起身喝道:“一個下九流的東西,肚子裏那塊肉還指不定是誰的!我們碩親王府不在乎一個野種!”話音未落,就聽得外頭一聲淒厲的喊叫:“額娘!您怎麽能這麽說吟霜!”


    雪如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叫嚇得一抖,跌坐在椅上,轉頭一看,卻是自己兒子皓幀跌跌撞撞從外麵進來,原來還算俊秀的一張臉漲得通紅,眼睛瞪出,鼻孔張得老大,直衝到自己跟前,雙手握拳,嘶聲大喊:“吟霜是那麽純潔善良!我不許你這麽說她!”唾沫星子都飛濺到雪如的臉上。


    雪如叫皓幀吼得楞了楞,半刻才反應過來,頓時氣往上撞,立起身來,抬手就是一掌,打在皓幀臉上,怒罵道:“逆子!不孝的東西!你這是和額娘說話的態度嗎?”


    從小到大皓幀沒有被雪如彈過一個指甲,此時突然被打,也是楞了楞,依舊道:“不是兒子要頂撞額娘!吟霜跟著兒子的時候,還是清白之身,兒子知道的清清楚楚!額娘不該侮辱吟霜!”


    雪如指著皓幀的手都有些發抖:“一個野女人在你眼中,就比你額娘更重要嗎?額娘難道連說她一句都不成嗎?”雪如真是氣得發昏,真是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就是自己人人誇讚的兒子。


    皓幀抓住雪如的肩:“額娘!這不是誰更重要是問題!為什麽你不明白!她是吟霜!吟霜是我最心愛的人,你是我額娘,我最敬重的人,為什麽你一定要我選擇呢?為什麽我不能兩人都愛呢?額娘!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雪如隻覺得肩膀被抓得生疼,整個人被皓幀晃得站不住,一旁的秦姥姥不斷的喊:“大少爺,大少爺,福晉被你搖昏了!快鬆手啊,大少爺。”上來就拉皓幀,皓幀哪裏聽得見,他隻想要他的額娘說一句:“皓幀,我支持你們,吟霜是個好姑娘,你們應該在一起。”


    好容易皓幀吼完了,一鬆手,雪如癱坐在椅上,頭暈眼花,耳邊還不斷回響著皓幀的喊叫,勉強張眼一看,更是氣得要吐血,皓幀竟然拋下她不理,去把白吟霜那個小賤人抱在懷裏,那個小賤人居然還用淚盈盈的眼光看著皓幀,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姥姥一麵替雪如順氣,一麵喊道:“大少爺,大少爺,你看看你把福晉氣成什麽樣子了!”


    皓幀懷裏抱著他的梅花仙子,分了一點神給雪如,又是傷心又是悲憤地說:“額娘!我求您不要傷害吟霜,她是那麽純潔善良柔弱!隻要您接受吟霜,我就會和她一起好好的孝順您,我也會好好的等著娶公主,不然,我和就吟霜一起離開這裏,離開這個冷血的沒有感情的地方!”


    雪如聽到這段話,險些氣得暈過去,自己是做了什麽孽啊!居然養了這個白眼狼,為了一個賤人,不顧她十八年來的養育之恩,不顧碩親王府上下,要和這個賤人私奔。如果眼光真能殺人,那麽在地上擁在一起的皓幀和白吟霜身上早已千瘡百孔。


    雪如到底咽不下這口氣,可是也不敢真逼急了皓幀,隻得道:“我兒,我一向疼你,你要她,我怎麽能不答應!隻是,公主就要下嫁,白吟霜以什麽名義進府才能不惹人懷疑,這要從長計較才好。”一麵冷眼看向白吟霜,卻見這個小賤人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把身子往皓幀懷裏藏,雪如隻覺得自己的手都氣得發抖。


    一直縮在一旁的小寇子忽然就衝了過來,跪在地上給雪如磕了個頭道:“福晉,奴婢鬥膽,獻一個計策,就說白姑娘是我三嬸的幹女兒,自幼失了爹娘,無家可歸,所以是奴才求著福晉,收容她在府裏當個丫頭。然後,等過個一年兩年以後,再說白姑娘給貝勒爺看中了,收為小星,不知這樣做可不可以?”


    雪如叫小寇子這幾句氣得真想叫人進來一根繩子勒死這個小太監,可一旁的皓幀聽到小寇子這幾句話,真是如聞大赦,忙道:“好,小寇子,不枉我平時疼你!我們就這麽辦!”轉頭又用哀懇的語氣說,“額娘!你就答應了吧,隻要你答應了,我以後一定和吟霜一起好好孝敬你伺候你。”


    “你!你好!你真是我的好兒子!”雪如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來,深深吸了口氣,也罷!暫時先容了這個賤人,等公主進了府,就把這個賤人往公主跟前一送。堂堂一個大清和碩公主,還能拿捏不下一個賤人!


    “就照小寇子說的!不過,皓幀,在公主下嫁以前,你們也不能在一起。別說讓宮裏的人知道了,白吟霜的命保不住,就是你阿瑪知道了,也不能放她過去!聽到沒有!”


    白吟霜聽見自己能進碩親王府了,忙從皓幀懷裏脫出身來,對著雪如不斷磕頭,淚盈盈道:“謝謝福晉,謝謝福晉.”皓幀忙扶住她,充滿深情地說:“吟霜!隻要你忍耐一下,等公主嫁過來,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再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


    雪如雙拳緊握,長長的護甲幾乎切進肉裏,用充滿痛恨和厭惡的眼光看了皓幀和白吟霜一眼,道:“秦姥姥,取幾件顏色衣裳來,叫這個,這個白吟霜把衣裳換了再進府。”說完,轉身就走,雪如隻怕自己再呆下去,就想把這個雜種和那個賤人一起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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